陳閒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實在提不起精神,只是敷衍地打了個哈欠。
不過,他反倒是有些詫異爲什麼,在各方勢力敗退的情況下,唯獨這個情報人員留了下來,而且還大搖大擺地混在難民之中,走到了他的面前。
陳閒也不知道此人有什麼企圖。
小邵,這個身着男裝卻不知檢點的探子,彷彿絲毫不把陳閒放在眼裡。
她一到地方便拿起陳閒的杯子和菜碟,胡吃海喝了一通,而後長舒了一口氣。
“這幾日在船上一口好茶都沒喝上,還是你這個少東家待遇好吶,好茶好水伺候着,還有如畫佳人作陪,可真是有滋有味。”
她砸了咂嘴,言談彷彿是一個市井無賴。
“怎麼不歡迎嗎?”她看陳閒彷彿面色不善,反倒是招搖了起來,與陳閒剛認識之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陳閒不置可否,對於一個明顯是情報頭子的人,他並沒有心情與這個明顯別有目的的女人虛與委蛇,於是,在小邵剛吃了些許之後,他就急不可耐地下了逐客令。
“我之後還有要事要辦,你吃完了趕緊走。”
“是和小寡婦蜜裡調油呢,還是準備去濠鏡走一圈?”
陳閒看了她一眼,無可奈何地坐了下來,他此時羽翼未豐,尤其情報網絡不如那些老牌組織發展的那般壯大,面對這位情報行業的行家裡手,難免有些相形見絀。
不過她的忽然現身,倒是讓陳閒有了些許提防。
這或許說明,已經有大勢力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也因爲小邵,恐怕他居中運籌帷幄的消息已經走漏。
他雙眸微微眯起,不經意間,動了殺心。
此戰之中,四大勢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有的乾脆覆滅,渣都不曾留下,滾滾首級成了軍方向上頭邀功的本錢。
在這個節骨眼上,爲什麼會有情報頭子主動找上他來。
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快刀斬亂麻。
“我另有要事,你既然來找我,恐怕也是有什麼事情吧,坐下來說說,我們認識很久,你若是有難,我不會不幫襯一把,更何況,有些時候,幫你等於幫自己,不是嗎?”
陳閒的口氣有幾分示弱。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他們尚且能方便行事,全靠他親自織就的一張巨大網絡,他遮蔽住了所有可能暴露出來的細節。
一旦他們直接暴露在了各方勢力,那就會招來一個極爲可怕的後果,衆方勢力都會對他們進行圍剿,他們會力求將一個新興的勢力扼殺在搖籃之中。
絕不會讓黑鋒的崛起再次出現在海域之上。
“不過是些小事。”小邵笑了笑。
“我剛失業了,拜你的籌謀所賜,我和本部失去了聯絡,如今我是孤家寡人一個,找你也就爲了點小事,這麼說吧,我想在你手底下討口飯吃。”小邵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
陳閒皺着眉,看着小邵上躥下跳,彷彿是個不消停的猴子。
他與小邵結識之時,乃是在上島之初,那時候她還是個隱藏身份在島上活動的探子。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三災的人?”
小邵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而後輕聲說道:“你猜?”
陳閒也不敢給自己的猜測打包票,就連小邵今日突然前來,其中的緣由,他也要打個問號。陳閒自覺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可越是如此,越不想和聰明人打交道。
陳閒思前想後,都沒有一個非常好的辦法來解決如今的局勢。
小邵的到來,讓他始料未及。
“我可以給你一個位置,但與此同時,你得把你所知曉的情報都交給我手下的人,你是老手,能不能替我順帶訓練一波人出來?”
小邵沒想到陳閒答應的如此痛快,而且待遇極爲豐厚,他素來看不清楚陳閒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麼,誠如他所說要締造一個海上的帝國,但他又是個閒散的人,便是一些大權都輕易放出。
不過,她也不是會猶豫的人,她伸出手與陳閒一擊掌,笑着說道:“那咱們便一言爲定!”
陳閒傳召了夜叉和畢方。
夜叉如今是謝敬手下直屬暗殺小隊的隊長,從事的都是陳閒見不得人的勾當,他的功夫頗爲高明,在衆多冥人之中也是佼佼者。
而畢方則爲斥候部隊的先鋒人物。
“這兩人都是我手下得力干將,你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我雖然不會多加過問,但有些事情必須聽我的。”
他和畢方打個招呼:“回頭去我那兒拿些東西,日落之後便好。”
他既然接納了小邵,自然也不會對這個女人有半點客氣,該將她的利用價值,榨取個乾乾淨淨,他就不會有半分手軟。
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那麼也別怪我陳閒辣手摧花,毒手無情了。
陳閒拿那雙猥瑣的眸子無止境地上下來回掃射着小邵。
彷彿要將她的心肝脾肺腎都看個一乾二淨。
以至於她忽然覺得一陣陰風吹來,頓時遍體生寒,小心翼翼地往外退出去一步,不敢再靠近一星半點。
畢方和夜叉領着小邵走了,與其說是護送更像是監視。
陳閒覺得這一天下來腰痠背痛,不由得捶了捶背脊,此時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少東家。”
“你是不是覺得我此舉過於冒險了?”他淡淡的說道,謝敬緘口不言,但沉默已是他最好的表態方式了。
“這個女人不可信。”謝敬沉默了許久,而後輕聲說道。
“這世上不可信之人海了去了,但有利用價值的人卻是不多小邵勉強算是一個。”
陳閒悠悠地說道。
“少東家對她有意思?”
謝敬思索了片刻,而後說道:“那小妞本事不高,我打暈了給少東家你放牀上成就好事如何?”
陳閒剛喝了一半的茶水,一口噴在了病懨懨的打手臉上。
“你是哪裡來的落草爲寇的山大王,你少爺我可不缺壓寨夫人,要是我樂意,這世上多少女人趕趟給我暖被窩,還缺他個黃毛丫頭?”
謝敬凝視了他片刻,而後說道:“少東家,如今爲何你還是元陽之身?趕趟給你暖牀的,恐怕都不是女的,而是那些混小子……”
“滾啊!平時看你屁沒有一個,現在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