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鴉片線 只可榨乾,不可繁榮!!!
海京鴉片崩盤後第二天,大雨滂沱之中,但城裡西邊的柳亞街上戒備森嚴,路口放着路障,海宋的“治安官”們塞滿了這附近的每條街道,他們都是從陸軍裡轉到警察這個機構的,穿着一閃的藍色陸軍制服,只是前胸貼着一個大大“治”,後胸大大的一個“安”,胳膊下夾着自己私人的長槍,手裡掂着棍子,他們粗暴的推搡着想溜進來的各國記者,大聲用英語和法語髒話罵着,畢竟這年頭記者行當裡,中國本地人只有三分之一。
夜色中煙雨朦朧,一輛又一輛的豪華馬車駛過灰頭土臉的記者們,通過警察的盤問,在成排排在牆角的撐着傘中國僕人的引導下,駛進這條街。
“來了!來了!旗昌洋行的。”不知誰在雨裡大喊了一聲,一羣溼淋淋的記者扔了雨傘,向行駛過來的車隊衝了過去。
“福布斯先生,您怎麼看鴉片崩盤事件?”在車隊保安的推搡中,記者們大聲吼向車窗。
車窗裡的福布斯聳了聳肩,拉上了窗簾作爲迴應,美國旗昌車隊大搖大擺的駛過了治安官的路障。
“寶順和海軍也過來了!”旗昌後面,兩隊馬車幾乎是並排駛來,一隊插着英國米字旗,另一隊則是十字旗,而且周圍根本不是保鏢護衛,而是清一色騎着馬過來的小刀陸戰軍。
記者們沒膽圍攻這兩隻車隊,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進了煙雨籠罩的柳亞街。
“上帝啊,海皇果然來了!”不知哪國的洋人眼尖,指着遠方叫了起來,果然又一個車隊行駛了過來,前面是荷槍實彈的大宋警衛隊,他們仿製法國禁衛軍的打扮就是標誌。記者們和看熱鬧的人全圍了過去,儘管沒膽子去衝小刀軍團,但衝皇帝禁衛軍卻敢!
“陛下,您談談看法啊!”
“陛下,您怎麼看待英國大商人操縱市場的無恥行徑?”
“陛下,那羣有錢人會不會下地獄?”
“陛下!這次阿片四件(鴉片事件)是不是嫩毛(陰謀)?!”一個英國記者一邊跟着車隊狂奔,一邊用還不純熟的大舌頭中國話狂喊,直到被一根警棍直接撂倒在路障前。
“敬禮!”在治安官和軍隊的一片歐洲式軍禮中,車隊徑直駛進了這條街上唯一一個大門。
這條長街全部是鍾家良新宅的圍牆。
在鍾家良院子當中,趙闊穿着一件黃袍子,在中國人和洋人的列隊矚目中,大搖大擺的下了馬車。
立刻一巨大的遮雨物件由鍾家良的管家撐在趙闊頭上,而滿臉媚笑的鐘家良,在雨中一把跪在了溼漉漉的院裡石板上,一頭磕到地,大叫:“陛下駕臨寒舍,小人無上尊榮。”
以這主人爲開始,院子裡的所有人或者跪下,或者西洋鞠躬。
看看這大雨滂沱,趙闊一笑,說道:“雨這麼大,快平身吧,老鍾。”
鍾家良立刻眉花眼笑的翻身爬起,去扶趙闊的胳膊。
趙闊伸手讓他像扶老爹一樣扶着自己,卻指着趙闊的秘書笑道:“老鍾啊,你丫的還抽鴉片,看看你這小夥計都不用跪……..”
“陛下,我戒不了。”鍾家良嘆道。
趙闊因爲僞稱信上帝和抱洋人大腿的原因,不久前確定了新禮:中國人若信仰上帝,在趙闊面前也不用行跪禮。
除了日月軍團,趙闊整個朝廷和軍隊裡幾乎全是信徒,這就等於廢除跪禮了,就算有幾個“自薦”進來的“儒家敗類”雖然不跪不舒服,還跪幾次,但看到同僚都不跪,不患貧而患不均,自己也難受啊,找個因頭也找牧師洗禮了。
但趙闊卻沒有全面廢除跪禮,事實上,他出巡,沿途到處是跪地膜拜他的百姓。
趙闊是未來人,但是他知道,做事得一步一步來。
能走一步,不要走兩步。
前者叫進步,後者叫自取死路。
比如比基尼,二戰後叫潮流,一戰後在西方也叫傷風敗俗,現在這個點19世紀穿,在西方一樣會被憤怒的羣衆打死。
他在小範圍內以宗教的幌子廢掉跪禮,卻不能明目張膽的廢掉,這就是和原文明作對了——滿清文明下,骨子裡是不跪不舒服的奴才橫行,如果廢跪,這擺明了自己廢除自己皇帝天威啊!老百姓說不定就反了他了!
鍾家良雖然算個趙闊的走狗,但他戒不掉鴉片,不能做官,不能信教,見了皇帝必須跪。
而他的秘書,一個曾經在洋人商行做過高職的中國年輕人,因爲信仰基督教,見了趙闊就不必跪,躬身禮就可。
這也是趙闊顯示自己宗教造反起家不忘本的幌子,也告訴下面的人:跟我混,你們都不用跪,咱們都是上等人,而且咱們是一夥的,是有同一個信仰的。
在趙闊眼裡,和後世黑社會全穿黑西裝一樣,這叫提高幫派內部凝聚力。
所以鍾家良見了趙闊必須跪,但他的小秘書卻只是笑着弓腰行禮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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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看看這個。”一邊扶着趙闊往廳裡走,鍾家良在雨裡指着趙闊頭上的那東西笑道。
趙闊擡頭一看,說道:“老鍾,你這雨搭太高了點吧?怎麼不拿個油傘給我?我半邊都溼了。”
鍾家良一愣,然後一臉拍馬腳上的頹喪臉色,說道:“陛下,這是皇帝的華蓋啊,我專門找人爲您做的,那個當年和紳就是給乾隆打這個的來……”
“你丫個文盲!”趙闊大笑起來:“你有和紳那麼帥啊?我也看不上你屁股啊。”
“我這比喻!”鍾家良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臉,媚笑道:“反正是皇家專用的,最好的繡工,7條龍,純金撐杆……..”
“銀子多的沒地方花了啊。留給你自己用吧,不然我都是馬車,要我擱哪裡啊?”趙闊哈哈大笑起來。
一進正廳,趙闊就一窒息,這丫真把自己家裝修成皇宮了:一水的大理石地板、樑上雕龍畫鳳,天花板卻是穹頂外加聖母瑪利亞顯靈壁畫、柱子包金,窗戶全是玻璃、牆左邊掛着鄭板橋的畫、牆右邊掛着鍾家良的大幅油畫肖像、財神和維納斯半身像並肩而立,絲絨沙發搭配紅木茶几,一邊是一排辮子下人,另一邊是阿三、黑人、混血奴僕………..
“這房子當博物館不錯了。”趙闊搖了搖頭,接着擺開了鍾家良的攙扶,大踏步朝前走去,那裡是一羣笑容滿臉起身躬立的洋人,趙闊不停的笑着:“文翰爵士、布爾布隆公使先生、麥春聯公使先生、馬地臣先生、羅南先生、讓熱瓦先生、福布斯先生…….哦,我親愛的海軍上將大金牙……”
接着就是身穿黃袍的中國皇帝在燕尾服人羣裡穿梭,又是握手又是寒暄。
除了幾個外交官,趙闊照顧的重點當然是馬地臣、羅南、讓熱瓦、福布斯。
這四個人就是英法美商界的領袖。
59歲馬地臣是英國怡和洋行總經理,羅南是怡和洋行對手英國寶順洋行的老大,福布斯是美國旗昌洋行的會長,而讓熱瓦則是剛來中國不久,緊隨着法國傳教士和士兵腳步的就是銀行家,他是法國銀行行會的秘書長。
這羣人不僅是商業界的絕對老大,而且在政界也可以呼風喚雨。
以怡和洋行的能力爲例,第一次鴉片戰爭完全可以說是怡和洋行打起來的。
怡和洋行在1832年7月1日在中國廣州成立,由兩名蘇格蘭裔英國人威廉•渣甸(WilliamJardine,1784~1843)及詹姆士•馬地臣(JamesMatheson一譯孖地臣,1796~1878)創辦。怡和洋行在中國主要從事鴉片及茶葉的買賣。林則徐在1839年實行禁菸時,怡和的創辦人威廉•渣甸親自在倫敦遊說英國政府與滿清開戰,併力主從清朝手中取得香港作爲貿易據點。
就算不說這個洋行之王有這種能量,單說趙闊是個穿越者,他也會巴結他們,因爲就算在趙闊本來的歷史上,怡和產業也遍及亞洲等地:他發起成立了上海匯豐銀行,旗下有置地、牛奶公司、文華東方酒店、怡和太平洋、怡和汽車;投資的業務包括有:建築(金門建築)、地產(置地)、航運(香港空運貨站、怡中機場服務、香港貨櫃碼頭)、零售(惠康超級市場、7-11,PizzaHut、美心飲食集團)、投資銀行、酒店(文華東方)、保險等等,員工總數超過十萬。
而怡和洋行的老冤家就是他的英國競爭對手:寶順洋行。早在他們發現遠東這塊寶地的時候,就展開了競爭了,他們的鴉片船船長曾經在印度洋中國海上展開過運輸競賽。
當然,商業競爭從不是生死之戰,面對美國波士頓的旗昌洋行咄咄逼人的攻勢,他們兩家又聯手把持販毒的壟斷,意圖擠壓這個該死的美國佬公司。
總而言之,怡和、寶順和旗昌這三家公司不論在鴉片貿易方面或合法的條約港口貿易方面都從事着範圍廣泛的活動:它們發展自己的快船船隊和銀行及保險業務,也發展堆棧甚至船塢等大的港口設備。這種生產能力及其資本積累很快就使得它們在當地向不動產和消費品工業方面進行投資。
但現在這三個冤家,在鍾家良的新宅子裡舉辦西洋酒會,他們把酒言歡,拉着“廣東匪首新皇帝”的手,這些鯊魚嘴裡的笑聲就沒斷過。
不止洋人,鍾家良這羣廣東鴉片商也一樣,他們圍着趙闊,嘴巴都要笑掉了。
趙闊搖着杯裡的血液一樣的紅酒,看向自己的小跟班鍾家良,笑道:“老鍾啊,這宅子你從伍秉謙家買過來多少銀子啊?”
“嗨,陛下,一點小錢而已,全託了陛下的福了。”鍾家良眉花眼笑。
“我聽說他家這宅子是仿造《紅樓夢》大觀園的?有地圖沒,我看看?”趙闊問道,他對這傳奇中的宅子很好奇。
但鍾家良一副下巴都丟下來的表情,心道這粗人也知道紅樓夢,不由自主的叫道:“您也知道《紅樓夢》?”
趙闊一愣,轉神想起:這《紅樓夢》這個時點還屬於陽春白雪級的,屬於後世龍空山十大妖王拿來砸人的石頭呢,他現在在這個時代文化人眼裡,撐死屬於小明教主一級的,最多喊喊:大大,**(女名)快點推dao啊!推dao就砸票啊!
但看着鍾家良嘴裡的黃牙,趙闊勃然大怒,我比你領先160年啊,AV我都是論G看的!媽的,你個看青衣都流口水的鴉片鬼還看不起我的文化素養?
“我告訴你,紅樓夢我當然看過一點,什麼初試雲雨情啊,著名花旦劉國榮還拍過紅樓三級片呢,我也知道是誰寫的,是曹雪芹寫的,就是那個什麼江南織造司曹寅他兒子寫的。”趙闊哼哼的說道。
鍾家良嘴巴都合不上了,看着趙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這時候,怡和洋行馬地臣過來請趙闊過去小談,趙闊從沙發上起身很久後,鍾家良纔回過勁來,盯着趙闊背影喃喃說道:“劉國榮是誰啊?”
“陛下,這次鴉片期貨真是太感謝您了。”馬地臣和羅南把趙闊領到牆角小聲笑道。
“我在保護鴉片商的利益嘛。”趙闊一臉的奸笑,接着說道:“各位這次發了大財了吧。運輸方面放心吧,各位的鴉片已經由何博子爵的海宋皇家海運公司裝船了,我特地關照了,由羅前捷率領海軍押運上海,最強大的軍艦“大宋海”親自護航。”
“多謝陛下了。”幾個洋人完全笑得合不上嘴了。
“現在你們看到我維持自由貿易的決心和能力了吧?請各位一定要支持我大宋國內鴉片政策。”
“一定的。我們已經派人去聯繫幾位倫敦的議員了,我爲遠東能出現您這樣一位賢君,感謝上帝啊。”羅南笑道。
“我聽說,一些損失慘重的商人在向文翰爵士訴苦?”趙闊有點擔憂的偷瞄了一眼正和海軍副將羅前捷說話的香港總督。
“陛下,您放心,那些該死的小鴉片商翻不了天。遠東是您的。大宋是您的。”馬地臣看了看文翰爵士,笑道:“他也是支持我們的。”
趙闊舒了口氣,握了握馬地臣的手說道:“感謝怡和洋行對海宋商業的貢獻,你們想把總部從香港搬到海京來的提議我非常高興,我給您隨便挑選海京任何地段的權力,我相信以怡和洋行總部爲中心,那就會是未來的遠東商業中心……”
這時候,法國讓熱瓦看到了他們,也舉着杯子走了過來,對着趙闊深深一躬,叫道:“感謝上帝,遙遠的遠東出了您這樣的人物。”
“你媽的能不感謝我嗎?這馬上就成了分贓大會了。”趙闊看着又一個走過來的美國人福布斯,臉上笑,肚裡卻是冷笑。
海宋的鴉片生意,根本已經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大商人階級和帝國主義的掠奪盛宴——趙闊想到這裡,忍不住對着福布斯舉起酒杯,用大笑掩飾自己的得意。
從趙闊佔領廣東開始,鴉片就成了一個大宋生死攸關的問題。
以滿清那種腐朽的文明,上行下效,不勞而獲的腐爛統治階級喜歡這毒品,也導致了整個國家抽吸成風,導致了大量財富外流到印度和英國。
趙闊領導的大宋是一個新國家,再爛的造反者只要能開國,也能精神十足的蹦躂上十分鐘,這就是氣象一新。
太平天國上層腐化這麼快這麼狠,不也撐了十多年嗎?
但趙闊也不能在滿清鴉片文明的虎視眈眈下,放鬆對鴉片的戒心,如果他放鬆一點警惕,非政教合一政權的大宋在自由貿易體制下,在一羣文盲和野蠻人充斥的大宋,鴉片很可能捲土重來。
趙闊並不是心好,以超越百年的眼光,認爲這世界上最貴的商品是可怕的毒品,所以要禁止。
在這個時代,洋人一樣野蠻可笑:他皇后婉兒懷孕出現陣痛,而醫生還沒趕到的時候,他皇宮裡的一個洋人傳教士用酒混了鴉片酊想給婉兒喝了止疼,要不是知道這傢伙不可能是刺客,趙闊差點槍斃了這傻×。
但鴉片在沒有強勁文明和進取風氣的保證下,鴉片會廢掉一個組織。
連後世的金三角的毒梟也不會讓自己下屬吸毒。
如果不禁止鴉片散步,趙闊自己手下戰鬥力根本就保證不了,而且這昂貴的毒品會引起財富外流,弄不好,大宋自己就破產了。
所以,就連在趙闊這個心狠手辣、沒有任何道德的後世黑社會頭子眼裡,這鴉片也必須要限制。
但鴉片無法強制禁止——這年頭,沒有航母跟着穿越,英國肯定會弄死你的。
趙闊憑藉宗教外衣,以上帝討厭任何麻醉品的堂皇藉口,在朝廷和軍隊裡強禁鴉片,任何大宋官員或者士兵敢抽鴉片,立刻砍頭進木籠——這是趙闊堅定不移維護的唯一的一條“金田精神”(太平天國金田起義)。
然而平民他無法禁止,那就是侵犯日不落帝國的商業利益了,這些邪惡的帝國主義鱷魚、鯊魚、海龜、、龍蝦、螃蟹會立刻咬死他。
就連趙闊對國內鴉片實施授權專賣制度都激起了英國議會裡某些小白臉的不滿——認爲這侵害了自由貿易,這背後站着的自然是遠東鴉片商。
“既然國內壟斷你們有意見,”趙闊那天看着英國公使文翰措辭冰冷的文函,咬牙切齒的想着:“那他媽的咱們一起下水吧!全球壟斷!他媽的!”
立刻,以忠實的走狗鍾家良牽頭,以期貨交易爲工具,英國大鴉片商被聚攏起來,探討一個邪惡的計劃。
英國人和美國人大商人幾乎可以壟斷印度的鴉片貨源,這就等於可以決定對遠東的供給量,決定國際價格;而鍾家良等爲首的宋國內壟斷力量,可以操縱國內價格,製造各種假象。
很快,內外帝國主義反動勢力勾結,共同操縱鴉片市場。
先是囤積產地鴉片貨源,不再給遠東發貨,給遠東製造短缺假象,國內和港口鴉片商開始造勢,鴉片價格扶搖直上。
這期間,通過期貨交易所,這些內幕大鱷做多,幾乎碾碎了一切空頭,席捲了一筆巨資。
然後國內外再連聯手轉空,從印度出航的鴉片船隊先詭稱遭遇海盜,又詭稱遭遇颱風,在一個小島上躲了一段時間,然後由大宋海軍以搜索發現的名義重新揚帆駛向海宋,結果就是印度巨量鴉片突然抵達港口,碾碎一切多頭,再次賺掉千萬兩規模的投機資金。
但這涉及到國家間的操縱市場,沒有朝廷插手是不可能的。
趙闊全力幫助帝國主義。
他按大鴉片商的需要,讓海軍配合,進進出出,造出各種風聲,成功的把大量的小鴉片商和投機商一網打盡。
而這還不夠,這半年左右的操縱近60000箱鴉片市場所需要的巨量資金,全部由趙闊皇帝詔書讓法國的銀行家們負責。
這次鴉片暴漲然後崩盤,英美大鴉片商、海宋大鴉片商都賺取金山銀山,法國拿破崙三世有股份的大銀行家通過放貸提供資金一樣暴富,趙闊自己也用他皇后的名義買了一大筆期貨,暴賺(這據說是海宋交易所第一筆女性顧客的生意,但這些記錄在1862年交易所火災中被燒燬);而且各國有權的領事外交官,只要你和趙闊走得近,而且你忘了禱告上帝了,也分了一杯羹,這輩子養老金絕對不用愁了。
“這完全是統治階級、帝國主義和大資產階級掠奪的完美傑作啊。”趙闊在第一眼看了洋人的投資計劃書後,就瞠目結舌的讚歎。
經此一役,除了各國大商人賺的杯滿鉢滿外,還誕生了一個國際鴉片大托拉斯,這裡麪包括印度供貨商、英美分銷商、以及趙闊自己入股的海宋遠東分銷的運輸公司。
面對這後世石油歐佩克一樣的組織,趙闊只有冷笑,他再也不怕他們了。
如果他們分散開,肯定要用自己的影響力在英國議會裡抨擊自己壟斷海宋國內鴉片生意,侵害了商業原則和利益。
但現在在趙闊的默許和支持下,這些列強大商人結成了托拉斯,和海皇一起榨乾鴉片裡的每一滴血。
壟斷只能有一個結果:減產提價,和絕對的無效率。
壟斷,無論是操縱價格還是無效率,都會下壓供給,減少需求,這對於石油或者正當行業是絕對的壞事,所以美國等各國才紛紛出臺限制壟斷。
但這個鴉片托拉斯壟斷的是毒品哦。
而且因爲海皇和鴉片托拉斯的同流合污,鴉片托拉斯也絕對支持海皇對國內壟斷,作爲自己獲取鉅額利潤的報答。
以鍾家良爲首的海皇大宋國內壟斷專營商,沒有辜負海皇的重託,短短半年,就把大宋境內鴉片價格提高了最少兩倍,而且還在提高。
還有個好處:專營煙館服務質量暴差無比!
在滿清其他地方,你去煙館抽鴉片,人家店小二都是哈巴狗一樣迎着出來;在海宋抽大煙,煙館服務生好像你爹一樣,眼睛一白:“喊什麼喊?沒見大爺嗑瓜子的嗎?一邊呆着去!”
這個鴉片壟斷體制,不僅高薪低效,而且裡面任人唯親、烏煙瘴氣,唯一有效率的地方就是舉報和他們競爭的大宋黑煙館。
遇到黑煙館,趙闊可不會客氣,老闆直接破門抄家砍頭掛木籠,客人以走私鴉片罪往牢裡一扔,讓家裡拿錢贖人。
而且鍾家良非常黑心,不僅壟斷坐地收錢,而且動不動就壓貨不發,去期貨交易所操縱市場再賺一筆。
海宋鴉片業交給他之後,銷量照原來少了一半,但價格提高了兩倍!
想想也不奇怪,以前是滿清腐敗,所有壞蛋做鴉片,薄利多銷;但現在是趙闊暗地壟斷,他一個壞蛋做鴉片,自然要少銷提價。
鍾家良無能黑心,趙闊才愛他,他就是要這個效果:滿清其他地方,抽大煙的都是大爺;而海宋,窮人直接被煙館踢出門外,抽大煙的有錢人則比狗都不如,在專營煙館完全是花錢買罪受,去黑煙館還有可能被關進牢裡。
鴉片業全完蛋才符合趙闊的利益!
壟斷鴉片的好處除了直接搶錢、減少鴉片銷量外,趙闊還通過這操縱市場額外得了好處,那就是虛擬交易開始在海宋出現。
期貨交易所,可以進行實物交易,但不涉及提貨的虛擬交易所佔的比重也越來越大。
因爲鴉片投機,交易所在海宋深入人心,鴉片線連小孩都知道是什麼東西,但這東西卻被趙闊壟斷了,他不像想上海那樣,上海在19世紀末曾經短短几年出現了一百多種交易所!從麪粉到布匹什麼都有。但很快大部分破產。
所以趙闊直接把交易所的權力握在自己手裡,並通過一個國家(廣東省)的信譽做保證,標準化合約,由交易所做中介(交易所裡買賣雙方都是給交易所交易,而不是直接交易),提高合約的安全,增大了交易所的威望。
這後果就是海京商業貿易的發達,儘管海京不如上海那麼多實貨作爲資本,但商人們已經仍舊開始朝海京彙集了,以怡和洋行爲代表,不少大商行總部開始朝海京遷移。
儘管這次腐朽到極點邪惡到無恥的帝國主義和趙闊沆瀣一氣。對中小鴉片商和投機商,進行了一次血洗,但趙闊有的只有冷笑,絕無半分同情。
鴉片業,趙闊只想壟斷來榨乾最後一滴血,而絕不想他繁榮!
而有知識有財力進行鴉片投機的商人裡,中國人比重並不高,別說海宋了,整個中國,整個遠東還是農耕經濟爲主,商業資本都不足,哪裡有多餘的投機資本?
只有三成中國人,其他的大部分是洋人商人,這一下掠奪並不會對年輕的海宋傷筋動骨。
況且,政治、軍事和商業一樣影響巨大。
在酒會上,懷揣着鴉片中外投資者血汗的美國商會會長福布斯走過來,對趙闊笑道:“我親愛的東方基督陛下,鴉片真是個好東西,感謝您,您是個商業天才,但是您不覺的交易所只有鴉片期貨太少了點嗎?完全可以把鴉片推廣到其他農產品上去,我提議茶葉也可以期貨化,降低我國商人運輸茶葉到遙遠美國的風險。”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但是我國收集茶葉需要從清妖走私。前些天,清妖騷擾英國貨船,我軍海上炮擊舟山您知道吧……”趙闊剛開口就被讓熱瓦打斷了。
“陛下,爲何不徹底拿下上海外的舟山呢?連同這片航道!我上去看過清軍守軍工事炮臺,如果以英軍戰鬥力,30分鐘內就結束這野餐式的進軍;以海宋的戰鬥力,我估計一天足夠了!”羅南說道。
“陛下,您應該統一全中華!”得意忘形的鐘家良喝多了,他也擠進了這其他洋人人人望而卻步的高層小圈子,大叫道:“陛下,打江西,我捐一隻洋槍隊軍費!打湖南,我捐一個火槍工廠!打北京,我捐一條命!”
“哈哈,你當然想了!”趙闊和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這國內壟斷商當然希望攻城略地,趙闊打下哪,他那鴉片印鈔機就開到哪。
“我聽說,貴國想賣大型軍艦給滿清?是不是真的?”趙闊扭頭看向文翰爵士問道。
“陛下,您從哪裡聽來的?我不是很清楚萬里之外的倫敦議題。”文翰奸笑道。
“不會吧,英國倫敦議院那羣傢伙在想什麼?”布爾布隆剛過來就聽到這個,笑了一下,然後裝作愕然的說道。
十分鐘後,在鍾家良家裡大理石洗手間裡,趙闊跟着馬地臣走了進來,說道:“馬地臣先生,英國政府正試圖賣給滿清大型軍艦制約我國,我想怡和洋行作爲英國商人領袖能發揮一下政治影響力,不要讓英國政府走錯,相信我,能保護遠東貿易的只有我!”
馬地臣一愣,接着冷哼了一聲:“文翰先生和那些政客一樣,慣會玩這套挑撥、牟利的一套。”接着他對着趙闊點頭說道:“陛下,相信我,我們商人全都站在您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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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給孕婦止疼喂酒混合鴉片酊出自羅伯特。駱博凱(1852-1910)的家人通訊信件。
普魯士人,1885年應張之洞邀請來到南京,改進揚子江江防要塞,後任南京陸軍師範學堂總教習。
有一次他的中國傭人的妻子難產,而醫生沒有到,爲了維護自己在中國人眼裡無所不能治的西醫(洋人都是西醫)傳奇,他給孕婦餵了酒+鴉片酊,用作止疼,等候醫生。
(感謝老天,這可憐的我國孕婦活下來了)事後他得意洋洋的寫信給他老媽吹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