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雙手冒了出來,微一用力,棺材蓋穩穩的合上,再沒有露出一絲縫隙。
蘇棠扭頭,呆滯的看着身邊忽然出現的男人,熟悉的黑羽面具蓋住男人的大半張臉,一向凌厲的視線透着溫柔和心疼。
望着這張臉,蘇棠忽然毫無預兆的大哭起來,她抓着墨沉淵的衣領哭的撕心裂肺,整座山頭都回蕩着女人傷心的哭泣聲。
墨沉淵擁着她,女人的哭聲聽的他心都要碎了。
男人寬闊溫暖的懷抱似乎能夠驅散山裡的寒風,蘇棠所有的堅強倔強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蕩然無存。
過了很久,蘇棠終於止住了哭聲,她看着男人黑色襯衫上明顯的眼淚鼻涕,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那個……我可以給你洗……”
“讓小花貓洗,只怕會越洗越髒。”
墨沉淵捏捏蘇棠的臉蛋,語氣中是說不出的寵溺,他從地上起身,身體搖晃了一下才站穩。
蹲下抱着女人太長的時間,墨沉淵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牽起蘇棠,柔聲道,“需要給媽媽重新找一個地方嗎?”
他指的是樑韻之安葬的地方,之前白玉珍是偷偷摸摸給她們立的衣冠冢,下葬的過程很是簡陋。
但蘇棠還是搖了搖頭,“就這裡吧。”
她不想要媽媽去世了,棺木還要被人移來移去,受這種苦。
見狀,墨沉淵揮了揮手,身後的旭日立馬帶着人開始了掩土的工作,甚至還準備了一塊全新的墓碑。
等到全部處理好之後,蘇棠鬆開墨沉淵的手,她看着墓碑上樑韻之依舊溫柔的照片,忽然走到墓前直直的跪下,“媽,如果你在天有靈,你一定早就知道了三年前的大火真相了吧。”
“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心軟了!”
蘇棠的背挺得筆直,眼中是刻骨的恨意。
突然,身側筆直的跪下一個人影,蘇棠詫異的轉眸,墨沉淵沒有看她,只看見眼前的墓碑,低聲道,“媽,你也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蘇棠的,以後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一絲的委屈。”
他的語氣很低,就像是和平常的父母聊家常一樣,蘇棠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語氣中的認真,莫名讓她心尖一顫。
蘇棠正對心底那點奇怪的感覺不知所措的時候,男人忽然話風一轉,“誰要是再敢欺負她,我一定將那個人送去見你,讓你好好教訓他。”
“……”
蘇棠心底的那點感動瞬間蕩然無存,她剛纔絕對是被氣昏頭了,纔會覺得這個人有那麼一點點好!
她惡狠狠的道,“這是我媽!你亂叫什麼呢?”
“你媽就是我媽,你遲早是要嫁給我的。”男人說得理直氣壯。
蘇棠被氣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
“跳懸崖的時候。”
墨沉淵睨着她,下巴微擡,就算沒有看見那張臉,蘇棠也能夠感受到男人面具下的臉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跳崖的時候,男人確實說過如果不死就要她嫁給他,而她好像、可能、也許、真的……答應了。
蘇棠內心一萬個後悔,正打算來一個抵死不認帳的時候,男人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警告她,“在媽的面前,你不可以撒謊不可以反悔!”
“……”
見蘇棠默認的樣子,墨沉淵薄脣勾起,他再次面向樑韻之的墓碑,墓碑上,樑韻之笑得開懷。
他朗聲道,“媽,將蘇棠交給我,你就放心吧,如果我對她不好,我就自殘致死,讓你好好教訓我。”
清新的山林間迴盪着男人鄭重其事的諾言,蘇棠望着墨沉淵的側臉出神,男人那雙眼中的堅定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悸動着。
往山下走的路上,蘇棠一雙手揪着自己的衣襬,臉上少見的露出糾結的模樣,墨沉淵揶揄的睨着蘇棠的小表情,只覺得女人的模樣可愛的緊。
他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女人的臉頰,“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蘇棠詫異的擡眸,見男人發現了她的心思,索性她也不再遮掩,她懇求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墨沉淵挑眉,“什麼忙?”
“我想讓你幫我對付蘇氏集團!”
她認真的思考了蘇世弘說的話,明面上蘇世弘覺得媽媽破壞了他和白玉珍的感情,所以他纔會動殺心,但實際上蘇世弘最在乎的是蘇氏集團。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拿到實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集團的名字改姓蘇,既然他這麼在乎集團,她就要想辦法讓他一無所有。
商業上的事情她又不懂,如果她去找爺爺幫忙的話,勢必會引起懷疑,因此,眼前這個AY集團的實際操作人是唯一能夠幫助她的人。
墨沉淵薄脣微勾,他的手指還停留在蘇棠的臉上,捏着女人臉上的軟肉,他低聲道,“雖然說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但是我爲什麼要幫你呢?”
“棠兒,你要知道,親兄弟還明算賬,你要我幫你,動動嘴皮子的功夫可不行啊。”
“那你想要什麼?”
蘇棠一臉天真的看着他,以爲男人真的是想要討點報酬。
墨沉淵卻忽然湊近蘇棠的耳邊,溫柔的氣體直往她的耳裡躥。
聽清楚墨沉淵說的話後,蘇棠耳根子一紅,用力的推開男人,轉身朝着山下跑去。
她真是昏頭了,居然會想要求他幫忙!一個滿腦子淫穢思想的男人能想出什麼好點子!
凝視着女人憤怒的背影,墨沉淵放縱的哈哈大笑起來,他跟上蘇棠的腳步,端着一副恬不知恥的姿態,“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換一個地點而已,怎麼還害羞了?”
墨沉淵不是一個縱慾的人,可是這女人就像毒,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聽見男人還大聲的說出來,蘇棠整張臉都紅了,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跟在兩人身後戴着面具的旭日,羞惱的跺了跺腳。
“你別說話!”
見蘇棠的眼神看過來,旭日連忙背過身去,他什麼也沒有聽見,他現在就是一個聾子。
蘇棠是真的氣着了,直接坐上墨家的車徑直離開了後山,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和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