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破敵(一)
任承恩點了點頭,放了個馬後炮,“不錯,那時府城內實力尚可,強攻必然折損嚴重,此二逆首定是憐惜實力。”接着有點興奮的說道:“由此可見此次莊逆必然不會派主力前來支援林逆,那可是頂缸的替死鬼啊。”
“軍門高見。”普吉保恭維道:“亂民起事不皆是如此,想那朱一貴,不也是內部紛爭扯皮不斷,最後降我大清者十之六七。”
“軍門,黃軍門通報的莊逆援軍即使有也無關大礙。當前逆匪不過五千人馬,加上留守大穆降的林永部也不過六千餘。”延山上前一步,拱手道:“此次我大軍進剿,本應是南北兩面合圍。但看黃軍門的意思,柴總兵部是不會前來了,可此情逆匪並不知,必然要分兵鹽埕橋防備。柴總兵幾日前雖吃了次敗仗,可實力猶存,且有蔡遊擊(蔡攀龍)等悍將,以逆匪的戰力想要防住鹽埕橋方向至少要一千五百人至兩千人,如此一來我軍當前之敵不過四五千人。”
“逆匪即使有大炮助陣,也無大礙。”延山走到書案前,在攤開的地圖上指點道:“軍門、普總兵,二位請看,彰化於臺灣中部,西臨海峽,東以平緩的八卦山脈相鄰,北以烏溪相接,南部則和濁水溪相隔,地勢平坦開闊,素有“臺灣穀倉”之稱。然逆匪屯駐之地大穆降乃是彰化少有的山林之地,早年朱一貴就是出沒於此間。”
“逆匪屯駐山丘間的平坦之處,我軍卻可進駐山丘不平之處。丘陵相間,綠林叢生,以逆匪的幾門大炮,如何傷的着我軍。待到兩軍刀兵相接……哼”延山不由的露出了冷笑,和任承恩一樣,延山也看不起義軍,認爲不過是一羣亂民而已。
“好,將軍之言正合我意。”任承恩不由的興起了一點興奮,起身下令道:“速命全軍進兵,明日定要兵抵大穆降。”
“喳。”普吉保、延山二人俯首領命。
正月十四,清軍進抵大穆降。這地方就是現在的新化,大穆降的本意是就山林之地。早年的朱一貴起義,這地方就是義軍出沒之地,朱一貴也是在這裡遭受到沉重打擊後,才敗亡茹冬的。
任承恩自然不再知道對面的義軍多達八千人(林永率部進至鹽埕橋),可義軍擁有火炮的消息他還是知道的。福建清軍中火炮並不少,但是體重頗大,渡海來臺時都沒有帶上,這一點讓任承恩有點頭疼。所以按照先前延山的提議,他將所部軍營紮在了山丘之間,高處留少數民軍駐守,本部清軍則滯留于山丘之下。
楊袞則將大營紮在了明處,義軍實力雄厚,完全可以正面硬撼清軍而不敗,而且六門大炮乃是鑄鐵所鑄也不算輕,想要行走于山嶺之間明顯不太可能。
十五日,大戰開啓。
任承恩立於山丘頂處,看着人頭重重的義軍心中有點打顫,他一直認爲所對義軍只有四五千人馬,誰想事到臨頭竟多出了一半來。自己這三千人馬能否應付的下來?他心中沒底。
不僅是任承恩心中沒底,就連普吉保、延山也心裡泛起了嘀咕,可是事到臨頭也容不得退縮,這一戰是要拼到底了。
“軍門,這一戰難了。”延山在三人中職位最低,從三品的遊擊將軍,對於身爲提督、總兵的任承恩、普吉保二人來講的確算不了什麼。可普吉保本身就是個稀葫蘆,不然的話以他滿人的身份也不會被安排當汀州鎮總兵這個雞肋官了。而任承恩身爲陸路提督卻是個老成的“菜鳥”,三人中最頂的了事的扁扁是這個職位最低的延山。“逆匪人數不下於我軍兩倍,且有火炮助陣,真面對陣我軍情勢堪憂啊!”
“以將軍看來,我軍當如何應付,總不能不戰而退吧!”任承恩前兩句還算正常,最後一句就熊包了。
延山、普吉保二人差點沒岔了氣,心中禁不住起來鄙視之心,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延山進言道:“軍門,逆匪有火炮助陣,我軍在這點要吃不小的虧,不過他們主力本不過是些亂民,戰陣廝殺卻非我敵手,只要切近了足以不落下風。”很自信的說道:“逆匪人馬雖多,卻是烏合之衆,刀兵相見我等即使不勝,也不憂敗。”
“我軍尚未出陣,逆匪卻是列陣以待,乃敵疲我逸。”延山知道假如現在就開戰,那麼打頭的絕對是自己。真刀真槍的硬拼他不怕,可炮彈不長眼睛,萬一是落自己身上,那不是……“軍門,我軍可用小部兵馬一直保持着似出未出之勢,以牽制逆匪;大部掩于山丘之後,待到逆匪兵憊,全軍出擊可得大勝。”
普吉保自身也不遠去死拼,且延山這個主意還是很不錯的,自然附和。“軍門,敵衆我寡,延遊擊之計實乃萬全之策啊。”
任承恩自然樂得輕鬆,這樣的陣勢他還是第一次見,可不想拿命去換一次“寶貴經驗”,隨即下令全軍掩伏于山丘嶺間。以小部清軍,夾雜着四百多民軍作勢。
楊袞帶着八千義軍排開了陣勢,就單等清軍上門來了,誰知道從辰時正點(八點)等到了現在都沒見一個清軍跑到陣前,眼看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清軍還是進進出出的晃點人。打炮也沒有,山丘擋着,還有綠林相遮,沒啥子效果,淨是浪費彈藥。
“軍師,這仗還打不打了,清兵這是在搞啥子嘛?”說話的是張烈,這場仗打頭戰的部隊就是他、楊振國和楊軒三人統領,現在被晾了一個多時辰也受不了了,自己就跑回了中軍找楊袞訴苦來了。
楊袞的中軍有五千人,集結了南北義軍的精幹,將領也不少。張烈跑來時中軍諸將也都在楊袞身邊,他們正在商討,商討的對象就是對面的清兵動機。
“撤軍,回營。”看到跑來的張烈,楊袞並沒有怪罪,而是乾淨利索的下達了撤退命令,讓一肚子話的張烈傻愣了半天。
王敦爲諸將解釋道:“我軍列陣以待,已將盡一個半時辰,弟兄們多有疲憊。而清兵踞營不出,體力正盛,己消彼漲,非決戰之際。”呵呵一笑,“撤軍再戰,正適宜。”
楊袞也開口道:“就是打,也要咱們吃跑肚之後再打,全軍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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