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紹霆又從黃埔軍校抽調了幾名教員,其中包括教育總長梁鴻楷和教練總長蔡廷鍇,讓他們加入籌備委員會負責相關事項。至於黃埔軍校那邊則安排其他教官臨時代理。
唐繼堯覺得這件事有利可圖。如今他正就是雲南講武堂的校長,明白一個軍校培養出來的軍官有多大重大的意義,這些軍官會在軍校中受到思想薰陶,塑造出忠誠不二的精神面貌,對日後擴充勢力、深入執政府軍政部門甚有便宜。因此在國防大學籌備委員會之中,他也安排了不少自己的親信進去,除了羅佩金之外,大部分都是雲南講武堂的教官。
除了利用南方的資源之外,吳紹霆還藉着與德國簽署的盟約,聘請了更多得德**事人才來到梧州任教,這其中還包括未來德軍“總體戰”理論創始人魯登道夫。此時的魯登道夫剛剛升任德軍旅長,在德**事界仍處於默默無聞的地步。吳紹霆通過安德烈爵士的協助,點名要求魯登道夫這位柏林軍事學院的優才生到中國來。
起初魯登道夫並不請願,經過反反覆覆的商議,吳紹霆答應爲魯登道夫在國防大學成立一所戰略學研究室,以每個月保證三萬帝國馬克的研究經費爲條件,總算請來這位二戰赫赫有名的軍事學專家。
國防大學的校址建立在靠近江邊的蒼梧縣,定在三月二十日正式動工開建。整個校舍的建築經費預算在三十萬,預期兩個月完工。這比經費一部分由籌備委員會負責向社會募捐,另外一部分則規劃在執政府財政部。在財政部正式有收入之前,仍然是平均分攤在南方各省軍政府的賬目上。
除了主校區的建設,另外還有湛江校區的計劃,湛江校區專門用來培養海軍人才。尤其海軍教育的步驟要較爲靠後,所以湛江校區的開建暫時沒有論定。
校舍的工序只是整個國防大學籌備的第一步,而對於國防大學的教育模式和體系還需要長時間的討論。吳紹霆給籌備委員會的指示就是一定要將黃埔軍校、雲南講武堂和馬尾船政學堂三大軍校的精髓提煉出來,揉合貫徹到國防大學的教學上面。
吳紹霆對黃埔軍校寄予厚望,因爲黃埔軍校的成立,是關閉了廣東全部軍校,把所有師資力量一次性投入到黃埔軍校上面。他有理由相信黃埔軍校的雄厚實力。
三月七日,四川經過短暫平靜,再次迎來了大戰。
唐繼堯派出顧品珍帶領新編的一個軍八個團的兵力,終於越過兩省邊界抵達甘孜。先頭部隊足足有三個團,顧品珍在麗江設下了軍部司令部,同時也在樂山設下了辦事處安。他的戰略部署很清晰,決定把重兵部署在甘孜,從西邊沿着大道直接進攻成都,另外也會派遣一個團的兵力前往樂山與混成旅會合,協助混成旅從南邊拿下雙流縣。
不得不說,庾恩暘進攻雙流縣是下了大功夫,可惜十八師重兵壓在這裡,而且還裝備着更先進的大炮,連續好幾天的進攻都沒有取得進展。他還指望着廣東第十四騎兵團能從資陽打一個聯手,最起碼分擔一部分進攻強度,可是直到顧品珍的大軍抵達甘孜之後,騎兵團仍然沒有消息。發電報去打聽才知道,騎兵團三月一日已經開拔離開,團部跟着部隊一起不見蹤影,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無奈之下庾恩暘只好不再多想西南方面的援軍,只盼着顧品珍能早日發兵到成都,一起夾攻成都。這樣一來,到時候打下成都的首功就全部在滇軍手裡了。
不過就在八日早上,劉顯玉和王文華的兩路大軍不聲不響的就出現在自貢,與自貢本地軍閥田頌堯一起宣佈將進攻內江,並且前往資陽與戴勘第三師會合,覬覦着成都西南方向。田頌堯這段時間一直彷徨不決、憂心忡忡,孫震已經投靠南方了,中央第三師業已全軍覆沒,自己位於自貢又是南北相交的要害之地,形勢逼迫着他儘快做出決定。
本來田頌堯打算繼續拖延下去,能拖多久是多久,直至南北的形式明朗開來再做打算。沒想到黔軍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向四川增兵,一下子就佔據自貢做爲後勤基地。他手裡只有一個團一千二百多人,當然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當即只好發了通電宣佈擁護南方執政府。
黔軍大約八千人的兵力,幾乎是一下子全部涌到自貢,然後按照番號繼續向北調動。
這支大軍的出現,給整個南方的氣勢又助漲了一大節,川內的局勢再次倒向南方。
不過同時帶來的還有更緊張的競爭關係,滇軍希望一口氣吞下成都,由雲南掌控成都的大局,如今黔軍橫插一腳出來,簡直是大煞風景。
隨着成都局勢的嚴峻,重慶也漸漸籠罩了一層陰雲。
在位於長江江邊的督軍官邸,陳宦每日都是愁眉苦臉,一方面是因爲中央第三師全軍覆沒,另外一方面卻是因爲北京最新下達的命令。
“要何宗蓮和王佔元來重慶?這哪裡是讓他們幫忙,簡直就是搗蛋!一山不容二虎,難道一山就能容下三虎嗎?大總統當真是氣糊塗、急糊塗了。”陳宦幾乎每天都要懊惱的說上諸如此類的話,可是就算他說破嘴皮子也只能聊做發泄。
當顧品珍和劉顯玉、王文華的援軍消息傳到重慶督軍府時,陳宦再也坐不住了。他親自跑到中央第三師的師部行營,當着馬龍標的面勒令其立刻出兵進攻合江第七師團司令部。
“馬老將軍,你倒是看看,成都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北邊是熊克武的兩個師,東邊是顧品珍的一個軍,南邊又有滇軍一個旅和黔軍三個旅。更可怕的還是資陽,那個什麼新編第三師可一直虎視眈眈。成都就快要被包圍了!瀘州,只剩下瀘州,一旦瀘州也被切斷,成都徹底跟咱們重慶失去聯繫,大勢已去啊!”陳宦拍着馬龍標面前的桌子,雷烈風行的大喊道,臉色急切到了極點。
馬龍標已經是古稀之年的老將,頭髮稀疏而蒼白,不過一雙碧藍的雙眼卻顯得炯炯有神。他是新疆人,不過已經有數十年未曾回到故鄉,大部分還是因爲新疆的政治原因。但身爲軍人的他,從來沒有惦記那些兒女私情,一心一意投在盡忠職守、報效國家上面。
他一點也不着急,緩緩的撫摸了一下鬍鬚,不疾不徐的看了陳宦一眼,氣定神閒說道:“成都有兩萬兵力把守,一時半會還是能堅守下來的。陳督軍何必心急?南方叛逆看上去人多勢衆,可是兵力調集需要時間,況且南方諸省又是貌合神離,絕不可能在戰場上達成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