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位於長江中下游地區。控撫長江航道,北與安徽、愧“溪。西與湖南相望,東邊緊挨着江蘇、福建,往南過去就是廣東,這樣一個與六省接壤的省份,其戰略地位之重要性不在湖北、湖南之下。
“戊申革命”之後,趙北率領共和軍從安徽一路往西橫掃,光復的第一座大城市就是江西的九江城。但由於趙北的戰略重心在湖北,因此共和軍在隨後的短時間裡曾對江西採取棄之不守的策略,除了吳振漢曾短暫率領後衛部隊堅守九江之外,江西大部分地區並未經歷革命的洗禮。先後由滿清勢力、北洋勢力、君憲勢力控制,直到共和軍騰出手來。這纔派遣閻錫山、李烈鈞率領“東進先遣隊”向江西掃蕩。
進入江西之後,閻錫山、李烈鈞率領部隊進軍順利,在共和軍海軍炮艦的支援下,東進先遣隊迅速控制了贛北的九江、湖口等戰略要地,然後沿着鄱陽湖水系逆流而上,進一步控制了整個贛北地區。由於東進先遣隊力量有限,全靠湖北軍政府提供軍費、彈藥,因此控制了贛北地區之後未能進一步擴大戰果,輸南的區仍處於滿清勢力控制之下。
後來兩廣總督張人駿宣佈“反正。”湖南、福建等省的滿清地方政權也先後垮臺,贛南滿清頑固勢力失去了外援,不得不也宣佈“反正。”江西君憲派勢力大增,輸南就此成爲君憲派地盤。“湘黔事變”爆發之後,江西君憲派積極策應湖南、貴州君憲勢力,聯手絞殺湖南革命力量,公開背叛革命,閻錫山、李烈鈞聞訊,一面拍發電報向共和軍政府請戰,一面積極調動部隊做好了應戰準備,趙北就任討逆軍總司令後,立即向所有南方革命軍隊下達了討伐令,閻錫山、李烈鈞隨即率領部隊大舉南進,橫掃??駱南君憲勢力,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統一了江西全省政令,至此,江西纔算是完全落入革命陣營控制之中。
不過,隨着君憲派敵人的消失。革命陣營內部的分歧開始表面化、公開化,具體表現就是閻錫山與李烈鈞的明爭暗鬥,雖然目前兩人尚未公開決裂,可是江西的軍政府已經分成了閻派和李派,互相攻汗,互相拆臺,各自向討逆軍總司令趙北拍發電報打小報告,告對方的黑狀。
趙北雖然遠在武漢,可是對於江西軍政府的內部鬥爭卻也是洞若觀火。畢竟,“東進先遣隊”裡有總司令埋設的眼線,從一開始,這支部隊就是總司令放出去的“杆子”。只是暫時借給閻錫山、李烈鈞用用。遲早要收歸總司令指揮的。
實際上,閻錫山與李烈鈞的鬥爭正合趙北的心思,這也是他一開始就定下的平衡策略,不然的話,也不會任命閻錫山爲江西都督、而李烈鈞卻擔任着東進先遣隊總司令的職務了,這種任命使得閻錫山是江西名義上的軍政最高首腦,但李烈鈞卻是江西省軍的實際最高指揮官,而且由於李烈鈞還兼着安徽、江西巡閱使的職務,所以,兩人完全可以在軍政府裡打個平手。
不過兩人都是相信實力的人。他們已開始着手組建、擴充自己的嫡系部隊,經過討逆戰爭,閻錫山已控制了一萬人的部隊,李烈鈞因爲是江西人,控制得部隊更多一些,但是他的部隊駐地多在贛南,遠離湖北。所以在戰略上不如閻錫山有優勢。而閻錫山也因爲不是江西人,在民心、民意上遠不如李烈鈞,如此一來。雙方暫時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就是目前江西的局勢,閻錫山控制輸北,李烈鈞控制贛南,本已統一起來的江西政令又面臨着分裂的危險。
這正是趙北此次巡視江西的主耍原因,在解決了湖南、貴州的共進會勢力之後,江西已成了總司令下一個要吞併的省份,閻錫山、李烈鈞的對峙有利於總司令實現他的戰略企圖。所以,總司令藉着爲國會選舉拉選票的機會趕到了江西。
月才趙北藉着閻錫山拍馬屁的機會將話題引向了棄軍從政的方面,結果閻錫山立即表明了他的立場,而坐在一邊的李烈鈞卻對此頗爲不屑。歪了歪嘴,這個小動作落在趙北眼裡,使他對於兩人之間的粗梧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雖然建議閻錫山去競選國會參議員,但是趙北確實不打算把閻錫山趕出軍隊,至少目前不行,畢竟他閻家人也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軍校生,軍事人才,現在正是共和軍厲兵秣馬的時候,軍事人才當然是多多益善,不僅閻錫山要留在軍隊裡,李烈鈞也應該留在軍隊裡,爲總司令效犬馬之勞,爲總司令打江山。
但是這種亂局之下,人心不靖。凡是有一點實力的人都在做夢趁亂撈上一筆,趙北、袁世凱就是這些人裡的代表人物,閻錫山、李烈鈞的實力雖然遠遠比不上這兩位,但是他們也是有雄心的。
當初趙北之所以放手讓閻錫山、李烈鈞在江西鬧騰,只是爲了策應湖北、四”兩省的革命事業,現在大局已定,總川甘決定把放出尖的軍權再收回來。而且考慮到江西倉省引吸山、李烈鈞兩人控制,軍政大權集中在他們兩人手裡,他們正在試圖擺脫共和軍的影響,所以,趙北決定此時果斷出手,趁他們羽翼未韋之前將江西的軍隊控制在自己手裡。
當初趙北是放權,現在,他想收權。
閻錫山和李烈鈞都想做“江西王”但是總司令不會讓他們得逞。對於這兩個人,總尋令另有安排。
“伯川,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不必緊張。就算是你自己打算去競選國會參議員,我也不會贊成的,你是軍事幹才,協和也是軍事幹才,讓你們去從政,那纔是大有小用了呢。現在革命事業雖然取的了一些進展,但是距離我們革命軍人的目標還很遠呢,此時此刻,你們怎麼能離開軍隊呢?”
見閻錫山一副戰戰兢掛的模樣。趙北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了回去。
就在這時,這艘畫舷慢慢停了下來,衆人舉目望去,那甘棠湖中間的煙水亭已近在眼前,畫舷正在靠岸。
“總司令請看,那就是煙水亭的船廳了
李烈鈞站起身,指着那小碼頭爲趙北做着介紹。
“這甘棠湖是由廬山泉水匯聚而成,湖水清澈,風景秀麗,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是文人墨客遊覽勝地,這煙水亭相傳始建於唐朝元和年間。距今已有一千一百餘年,歷經戰火。原來的唐朝建築基本上已蕩然無存,只有這船廳碼頭還保留着唐朝遺蹟,那碼頭上有一塊石碑,就是當年用來栓船的船樁,那上頭還刻有詩文,不過年代久遠,碑面斑駁不堪,只能看見“元和。等寥寥幾個字,詩文內容卻是猜想不出了
閻錫山、李烈鈞陪同趙北先行登上碼頭,在那石碑前稍做駐足。
等趙北將注意力從那石碑上挪開。發現兩個陌生人正恭候在一邊。均是青衣小帽,看不出是幹什麼的。
李烈鈞急忙走上前,將那兩人領到趙北跟前,由他們做自我介紹。
“鄙人趙文愷,現爲毅軍全軍督操官。”
“鄙人丁香玲,現爲毅軍中路翼長。”
趙北有些奇怪,看了眼李烈鈞。問道:“這兩位可是姜翰卿的部下?。
李烈鈞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姜翰卿的部下。他們前幾天在我府上做客,對總司令一向仰慕得很;聽聞總司令巡視江西,於是跟我一起過來了,我安排他們在這煙水亭恭候總司令大駕。”
姜翰卿就是薑桂題,此人是安徽亳州人氏,早年加入過捻軍,後來投靠了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轉而與捻軍爲敵,積功升至管帶,後被毅軍統領宋慶調入麾下,從此成爲毅軍將領,參加過中日甲午戰爭,因戰敗被革職,袁世凱小站練兵時。曾將他短暫調入新軍之中,但不久之後薑桂題又回到毅軍,歸直隸總督榮祿指揮。
“庚子國變”之後,因爲護送兩宮回鑑有功,薑桂題加封太子少保銜。不久之後,毅軍老將宋慶去世。毅軍主帥出缺,薑桂題與另一毅軍宿將馬玉昆進行了一番明爭暗鬥,最終馬玉昆勝出,成了毅軍第二任主帥,薑桂題則遭到排擠,黯然調離北方,率領八營毅軍約兩千人南下浦口,編練江防軍,去年年底,毅軍總統官馬玉昆病死,薑桂題順利接任毅軍總統官,成了毅軍的第三任主帥。隨後就趕上了“戊申革命。”奉命率領毅軍南下作戰,攻擊熊成基部起義軍,這之後就一直率軍駐紮安徽。
按理說薑桂題是鎮壓革命的劊子手,與革命黨人是兩條道上的人,這樣一個人卻派了兩個心腹,到江西跟革命軍的將領李烈鈞聯絡,也難怪趙北會覺得奇怪。
“兩位到江西來,不會是來看風景的吧?”趙北向那兩人打量了
趙文愷、丁香玲向李烈鈞望去。
李烈鈞向一名副官嘀咕了幾句,那個副官急忙招呼趙北帶來的軍官去煙水亭翠照軒小坐。
等閒雜人等離開,李烈鈞才向另一個方向指了指,對趙北說道:
“總司令,那就是鏡波樓,那裡風景最好,總司令不如移步鏡波樓,咱們到那裡說話。”
趙北點了點頭,率領衛隊跟了過去,不過由於衛隊長田勁夫中暑。未能跟來,所以這貼身保鏢又多加了幾斤小人。
等上了鏡波樓,吩咐人端上茶水、點心,李烈鈞這纔將趙文愷、丁香玲的來意做了一番簡單的介紹。
這兩個薑桂題的心腹是來請李烈鈞去安徽做官的,做安徽都督。
這很奇怪,薑桂題請一位革命黨人去做安徽都督,不知底細的人恐怕會誤以爲薑桂題也加入了革命黨。
但是薑桂題確實沒有加入任何黨派。他依舊是毅軍的總統官,他來邀請李烈鈞去做安微都督,是另有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