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營長,我們遠遠地放出斥候巡邏,賽爾烏蘇一帶,沒有蒙古叛軍主力的動向。咱們主力可以迅速向前推進!”
安蒙軍教導騎兵團的營長侯明騎在馬上,調理着手中的馬繮,十幾個才從前方偵察回來的騎兵向他彙報着偵察結果。這些騎兵大都揹着騎槍,袖子挽得老高,在馬上顯得生氣勃勃,每個人的意思都是要他帶領騎兵營迅速向前推進。
安蒙軍是取道外蒙土謝圖汗盟的道路前進,直撲庫倫的。這條路最短暫快捷,沿途水草豐美,補給也相當便利。何燧認爲,以安蒙軍的實力,完全不必要搞什麼迂迴,還不如集中一處,直搗黃龍。
而教導騎兵團這次在進軍中承擔了相當重的任務,要在大隊行軍的部隊前後左右巡邏保護,偵察斥候。團編制是罕見的騎兵大團,轄三個營十二個連,每連四個排九十多人,團部還直轄一個騎兵連和一個騎炮連,這個團整整有一千餘人。江北軍算是把自己所有的騎兵抽調了大部分配屬到安蒙軍裡面了。
在綏遠的時候,何燧還採購了大量的口外好馬配屬到步兵團裡面,現在安蒙軍估計已經是國內騎兵比率最高的部隊了。在這麼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行軍作戰,騎兵的確是非常重要的。
聽到麾下戰士的彙報,侯明腦海中自己鬥爭個不停。蘇烏爾賽這個這麼重要的地方居然沒有蒙古叛軍主力守備!部隊只要能掌握這個要點,通往庫倫最便捷的原來舊張庫臺站道就向安蒙軍開放了啊!
雖然司令給他們的命令就是和賽爾烏蘇保持接觸,掩護進軍部隊側翼,等待安蒙軍步兵主力到來,但是眼前的目標實在是太誘人了。教導系統的部隊從來沒打過什麼大仗,這次建功立業的目標就在眼前,叫他如何捨得放棄?他麾下三百八十多條矯捷的漢子,想法比他還要急切,都已經自發地編成連隊列,就等着他下命令了。
侯明是才從保定畢業的騎科學生,一南下加入江北軍就從連長幹起,教導騎兵擴編又升任了營長,正是年輕而野心勃勃的時候。他摸着胸口的青軍會徽章,臉色變幻個不定,轉眼間向東西兩側搜索的騎兵排也回來了,東西兩側依然沒有發現蒙古叛軍的動向!
侯明終於下定了決心:“三連保持在東側、四連保持在西側,繼續在兩翼搜索監視!我帶一連二連向賽爾烏蘇做威力搜索,我們保持聯絡!營部直屬騎兵通訊排與軍主力取得聯繫,報告我們的動向……大家輕裝,只帶武器彈藥及糧食飲水,行李交給通訊排,大家準備戰鬥!”
聽到他們營長斬釘截鐵的命令,士兵們歡呼一聲:“勿忘張堡!”各自按照任務行動起來了。這句口號,就是教導旅部隊的標準戰鬥口號,他們這些騎兵,現在還戴着白圈黑字的勿忘張堡的臂章呢。
侯明胸口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張堡騎兵部隊失利的恥辱,就要在這個蒙古大草原上找回來!
兩個連一百八十多騎兵打着第一營的旗幟,小跑着向賽爾烏蘇進發,他們這次是勢在必得。
賽爾烏蘇是蒙古草原上典型的集鎮,原來這裡是從綏遠通往庫倫的必經之道,來往的跑西口的商人很多,從這裡轉而向南,進入綏遠也不過就五六天的馬程了。這個小鎮大概有兩三百戶住家,比起內地一個大的村子還不如,但是在這裡,已經是個大去處了。鎮子上爲了防備馬匪,有一道快一丈高的圍牆,兩個土碉樓豎在東西兩面,密密麻麻開的都是槍眼。
守在這裡的,就是土謝圖盟的一百多名呼倫貝子的衛隊。在庫倫宣佈獨立後,喀爾喀蒙古各部落有槍的漢子都集中起來了,除了主力交給烏泰率領,在庫倫還有杭達親王的兩千多人。其他地方,都是這種各地王爺臺吉們自發守備,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和戰略。安蒙軍北上的消息也傳到了庫倫,但是烏泰的主力部隊自從進犯了佻南之後,一直在車臣汗盟的烏蘭和剋剋尼敦徘徊,他和杭達親王他們爲未來外蒙政府的建立有些矛盾,就是不願意回兵庫倫,而是在和察盟的王爺們不知道在往還些什麼。
庫倫的杭達親王他們也拿他沒有辦法,所謂的外**立政府對這些各盟旗的勢力一點約束力也沒有,對近代戰爭也幾乎沒有認識,只有把主力集結在庫倫城,聽天由命吧。賽爾烏蘇這麼一個重要的地方,才由呼倫貝子這麼點人馬守着。
呼倫貝子放在賽爾烏蘇的衛隊,由他手下一個心腹臺吉諾音泰率領着,他除了每天還是照舊去附近催草料毛皮牛羊的交納,就是整天和在這裡的商人往還。外蒙鬧事以來,商路斷絕,皮毛的價格漲了兩倍!諾音泰雖然自認爲是蒙古好漢,該賺的錢他還是會賺的,至於南邊來的漢人……蒙古漢子胯下有馬,手中有槍,還怕着誰了?
當他才從午睡中醒來,爬到土碉樓頂上四下看看他的領地的時候,一個蒙古騎兵從遠處飛快地跑了回來,塵土在他的馬後面捲起老高。諾音泰在上面看見了,扯着嗓子問道:“巴額,什麼事情讓你像中了槍的兔子?跑得這麼急?”
那個蒙古騎兵巴額正跑得氣喘吁吁的,擡頭看見叫他的諾音泰,也大聲地道:“臺吉老爺,漢人的兵打過來了!大概有二百人,衝着咱們的賽爾烏蘇來了!他們兵強馬壯得很!”
諾音泰一驚,幾乎就從碉樓上面摔了下來,巴額的喊聲也震動了整個小小的鎮子,亂紛紛的蒙古兵們從各個屋子裡面擁了出來,其實說這些人是兵還是誇獎了他們,老的老,小的小,手中槍械也雜亂得很,不少人在這個鎮子裡面駐守,還帶着老婆孩子,不過一聽到南邊漢人部隊過來了,也都去牽馬拿槍。
諾音泰在碉樓上面跳腳:“敵人有兩百人!你們去牽馬做什麼?都把槍架起來,該上碉樓的都上來!你們這些傢伙,吃肉喝酒一個頂五個,聽到漢人來了,就嚇成這個樣子!”
遠遠的騎兵奔襲的蹄聲如雷般地從南面響起,諾音泰向那裡望去,有些已經爬上了圍牆的蒙古兵們也朝那裡望去,就見晴朗的天日下面,先是一面火紅的旗幟從地平線上升起,然後就是舉着旗幟的戴着漢人軍隊大檐帽的一個青年軍官。
他衝在最前面,胯下的馬高高立起,發出了高昂的嘶鳴聲,接着旗幟朝前一擺,大隊的人馬從後面擁了上來。馬上的騎士身子都俯了下來,大揹着馬槍,快兩百匹戰馬咆哮着一起滾滾朝賽爾烏蘇擁過來,竟然就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看到這支軍隊,諾音泰就知道他不可能守住這個地方了,底下的蒙古兵們都嚇呆了的樣子。不知道哪個白癡,在敵人騎兵離自己還有五六百米距離的時候就放響了擡槍,接着就是架在圍牆上面的擡槍聲音響成了一片,整個鎮子包裹在黑火藥發射的煙霧當中,但是這些打鉛彈和鐵砂子的土槍射程能有多遠?這個距離,連馬也嚇不倒。
侯明在馬上大聲地發佈着命令:“這個鎮子沒有壕溝,等衝進到兩百米的時候,二連下馬,以火力掩護一連衝擊鎮子正門,敵人這麼弱,衝進去就是勝利了!”
騎兵的隊伍頓時分成了兩列,一列在鎮子前面兩百多米處停下了,訓練有素的戰馬臥倒在地上,騎兵們下馬隱蔽在馬後,迅速出槍開始朝圍牆及碉樓射擊。一分鐘十發子彈的射速打得牆上那些拿着鳥槍擡槍的蒙古人紛紛倒下,只有兩個碉樓有些快槍還擊的聲音。
另一隊騎兵掉轉馬頭就向木頭柵欄的鎮子正門衝了過去。這種程度的防守,還比不上內地的一個小村子!在當先的幾個士兵掏出手裡的民元式手榴彈,出手就扔了過去。幾聲巨大的爆響,本來還硬着頭皮在門口抵抗的幾個蒙古兵被炸得飛了出去,戰馬重重地撞在柵欄門上面,幾聲嘶鳴。當先的騎兵摔倒了幾個,但是這單薄木門也一下被撞了開去,後面跟進的隊伍毫無阻攔地直擁進了賽爾烏蘇。那些沿着牆守備的蒙古兵們飛快地跳上了自己的馬匹,吆喝着從北面逃走。
有些家都安在鎮子裡面的蒙古兵還堅持抵抗,這些安蒙軍的騎兵對付他們都懶得用槍,左手一顆手榴彈,右手抄着西洋式的馬刀。人多的地方就用手榴彈炸,人少就衝過去揮刀。這些蒙古漢子,哪裡想得到居然在蒙古自己的土地上,受到漢人騎兵這樣的砍殺!
這些蒙古戰士,再不是黃金家族率領下橫行整個歐亞的魔鬼了。賽爾烏蘇鎮子裡面一片濃煙和哭喊的聲音,幾十具蒙古兵士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得到處都是,只有兩個碉樓還在堅持抵抗,槍聲還是響成了一片,但是在這個局面下,在安蒙軍這些生龍活虎的騎兵掩襲下,他們的抵抗,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安蒙軍北征紀實這本書上只是簡略地對這場小戰鬥記了一筆,1912年9月10日,安蒙軍教導騎兵團一部,在對賽爾烏蘇威力搜索過程中,因發現敵人守備薄弱,輕鬆將其佔領。庫倫向安蒙軍敞開大門,而安蒙軍也通過這次戰鬥意識到,對外蒙作戰,也許比想象中還要輕鬆。除了烏泰部主力較有戰鬥經驗,需要密切注意其動向之外,整個喀爾喀蒙古,沒有可以擋安蒙軍一擊的力量。
而此時的雨辰,正在軍艦的甲板上,看着波濤撞碎在艦首,濺起幾點雪白的浪花。長江江面上,隨着鄂贛兩軍的停火,一片安寧祥和的景象。
他轉過身來,一羣記者坐在甲板上佈置好的椅子上面,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呢。這些記者有從武漢過來的,有從上海一直追到這邊的,當然也有江蘇他自己控制的幾家報館的人物,甚至天津大公報都有記者過來。對雨辰到湖北如何調理這一團亂麻,牽扯了好幾方勢力的局勢,全國都好奇得很。而雨辰對這些記者客氣得很,大筆一揮,請他們全跟着舞鶴艦去湖北,路上吃住全是他雨司令請客。
雨辰笑道:“怎麼?難得抽出時間來會會大家這些無冕之王。也順便欣賞一下江景,怎麼大家都是光看我,不說話?”他態度當真和藹開朗得很,沒有了半點在人後經常那種揹着手陰沉盤算的樣子。
一個記者終於先高聲發問:“雨將軍,很謝謝您對我們的款待。看您現在輕鬆的神態,應該是對湖北的局勢胸有成竹,知道該如何化解吧?”
他這麼一發問,底下頓時就是一片嗡嗡的聲音,大家都關心這個話題,卻被上海時報的記者先喊出來了。
雨辰笑了一下,大聲道:“我這麼輕鬆,是因爲我對同爲中國人的鄂贛兩軍有信心!大家的出發點都是想建設好國家。北京南下的陳宦軍長,我一樣是很佩服的,相信大家都是會以國事爲重,好好地把這個誤會化解消除了。這點是不成問題的!”
聽着雨辰在那裡避重就輕地和他們打哈哈,記者們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只有天津過來的那個中年記者,卻又舉起了手,大聲地道:“雨將軍,我覺得您還是說得不夠明白。我們記者需要的是真相,國民們也需要了解的是真相。雨將軍願意和我們多打交道,這自然讓我們很感動。但是湖北這個局勢,雨將軍究竟打算如何着手呢?而且雨將軍出兵鄂贛,自任調停,現在也沒有得到中央的明令。就是說,將軍這次,是不是爲自己爭奪地盤來的?將軍現在已經掌握三省,未來對中央有什麼打算?”
南方的記者,絕不會當着雨辰的面問他這些問題,在他們看來,雨辰是南方的代表,是他們的驕傲,只要追隨着報道他的豐功偉績就成了。這個天津記者一口北方的口音,問題卻是尖刻無比。
底下的記者都發出了議論的聲音,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天津記者身上,他卻泰然自若得很。雨辰看了他半晌,淡淡一笑道:“這些恐怕是不需要解釋的問題了……我在魚電中已經說得很清楚。爲國止戈,作爲軍人我不能計較那麼多譭譽了。而長江江面的主權,作爲軍人,也要維護到底,雨某一切以民意和國家利益爲重……先生問的湖北局勢究竟如何着手,這點需要和鄂贛兩軍人士還有陳宦將軍作開誠佈公的探討,只有大家坐在一起了,才能談到解決辦法。雨某何德何能,又能安排湖北的局勢?”
他頓了一下,語氣變得誠懇至極:“至於雨某掌握三省,這點更是大謬。雨某不過是爲國巡閱長江的一介公僕,贛省和蘇省自有國家委任的都督。雨某在這三省,不過埋頭推行地方自治政策,使得我們百姓能夠自己管理自己,自己建設自己的家園。雨某未來,還是以軍旅爲歸宿。只要國家大選之後,正式政府一經成立,雨某做個光榮的國防軍人,於願足矣!到時中央政府如何安排,雨某就如何行事。現在不過是在過渡時期,才勉任艱鉅。將來雨某從巡閱使的位置退下來,只要大家認爲我在任上還爲國家做了點事情,就算死也無憾了!”
他話依然說得滴水不漏,那個天津記者張着嘴半天,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只有低着頭筆記。不過在場的記者,能相信雨巡閱使到時候能退下來的,恐怕一個也沒有吧。
冷場了半天之後,就聽見一個青年記者問道:“雨將軍,現在您大概是身居這個位置最年輕的人物了,又是單身一人。公衆們對您的私生活也很感興趣,聽說雨將軍每天能接到不少求愛的信,這個能不能透露一點?”
嘩地一聲,大家都笑了起來,連雨辰身邊的陶定難都轉過了身子,不想讓上司看到他也在笑。雨辰這下可真有些尷尬了,不知道回答些什麼纔好,突然又想到還留在徐州等他的李媛,心裡微微一軟,卻還是說不出口來。
記者們難得看到雨辰尷尬,起鬨的聲音可就更大了,不少人都知道雨辰身邊有着一個紅顏知己,就是原來上海出名的銀行家李章雲的女兒。現在要是他親口承認了,那放在報紙上,可是吸引多少讀者的新聞啊。
雨辰終於苦笑着搖頭:“你們這些人哪,怎麼都關心起我個人的事情來了?多少大事未辦,國家局勢如此,我怎麼有心思操辦自己個人的事情?等到全國大選結束,國家初具規模,我再給大家一個交代好不好?”
聽着他在那裡告饒,甲板上的笑聲可就更大了。到湖北的江上之旅,似乎就是一件再輕鬆寫意不過的事情。
“司令!”隨着雨辰走進自己的艙室,坐着的一些人紛紛起立敬禮,而雨辰也沒有了陪着記者們談笑時的隨和,板着臉點了點頭。這次去湖北,因爲需要吳採留着看家,他的參謀班子裡,只帶了司馬湛一個人作爲行營的幕僚長,他似乎也是很不情願地就了這個位置。
雨辰進來的時候,就他一個人還坐在那裡,拿着一本書在那裡細細地翻看。
舞鶴號原來是清朝海軍大臣的巡視座艦,本來這官艙里布置得豪華萬分,但是雨辰接手後,所有裝飾全部清除了,這個官艙裡面,只有一個辦公桌,一張行軍牀,幾張會客的椅子,四面牆上掛得滿滿的都是地圖。尤其以湖北和口外的地圖掛在正對辦公桌的最醒目的地方。他叫了一聲司馬湛:“純如,在看什麼書呢?”
司馬湛哦了一聲,把書丟了下來,雨辰眼尖,已經看到是一本曾胡左李的治兵語錄。司馬湛懶懶地道:“接到幾份公文和情報。緊急的我已經先替司令擬注了意見。就等你回來處理了……事情似乎並不是很多的樣子,我就看書消閒一下。”
雨辰點了點頭,坐下來就開始辦例行的公文。艙裡的人除了司馬湛之外,都是等着拿回文的。他一天休息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可憐。突然看到一份情報處轉來的情報彙總,卻已經被拆開了。他有些惱怒地看了司馬湛一眼,發現他又坐在角落捧着書讀得津津有味,終於忍了下來,將那份彙總取了出來,一看之下,臉色就頓時變了。
“北京傳來可靠消息,袁世凱似有與我決裂之意,並聯絡同盟會勢力當中,據傳將在議會和責任內閣制度上讓步取得合作。目標矛頭當指向江北我軍,具體步驟待查。安蒙軍進展順利,但東北之北洋二十九師已向熱河運動〃之第四師及新編之第十三師都有沿京綏線西運動向。具體如何針對我安蒙軍尚待查。仰請司令早做處斷。急。”
後面就是吳採的簽名,現在吳採兼任江北軍的情報處長,以他處變不驚的風格,居然能寫個急字,事情看來是很有些風險了。雨辰有些坐不住了。袁世凱爲了對付他居然能和同盟會聯合起來?不管到底能不能成,這可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南方各督,有同盟會背景的人物最多,要是他們對自己起了敵意,不要說整合南方勢力的宏大目標了,連自己內部都會馬上不安定起來!這是必須要認真面對的!
至於安蒙軍面對的局勢,他在何燧出發前,早就和他商量過幾種具體應對的步驟。現在那裡天高皇帝遠,就看何燧自己怎麼應付了,他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雨辰沉沉地站了起來,面色嚴肅凝重,微微一擺手,還在艙裡等候的一些人物都退了個乾淨。他對着仍然在看書的司馬湛道:“純如,這份情報你看過了?”聲音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