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是東北的土地凍得最硬的時候,茫茫的遼西走廊上四六極目一片銀白。雖然寒風如刀,但是行軍起來,還算順利。在遼西走廊的這一片黑土地上面,一條黃色的長龍在滾滾向前,步兵、騎兵、輜重兵、八匹大騾馬拉着的山炮野炮,還有穿着老棉襖的民夫趕着馱子大車,一路向北。
部隊終於到了大休息的時候,正好也是午飯點了。原來的民國陸軍軍隊秉承清制,每天只供應兩頓伙食,上午十點一次,下午七點一次。但是從雨辰建軍以來,覺得這樣不足以提供部隊足夠的營養,特別是在行軍作戰的時候,一定要保證每天三餐。而且江北軍的伙食標準很高,每個月雖然只固定的從軍餉中扣除四塊錢的伙食,但是吃的東西絕對要開支到八元左右。雨辰定的“斤半加四兩”的伙食標準,一直得到了最嚴格的執行。軍官雖然和士兵分開用餐,但是伙食是完全一樣的。
但是這一路行軍而來的伙食,卻讓部隊叫苦連天。不是軍需官敢於剋扣。而是這些南方士兵,實在吃不慣東北的高梁米飯。陶定難揹着手在部隊當中轉圈。每個連自成一個伙食單位,圍坐着野戰鍋竈在那裡吃飯。他第一次帶這麼大的部隊,而且是威名素著,現在隱隱爲天下第一軍的安蒙軍先頭師,他是始終在心裡拿着勁,小心謹慎的一心要把部隊帶好。司令這麼看重於他,於情於理,他也不能讓司令丟臉。所以一夫不食,他這個當師長的就不吃飯。一卒不眠,他這個師長也就不睡覺。行事間竟然依足了古代名將的風範。他的參謀長也是空降下來的。原來在總參謀部作戰處司馬湛最看重地一個上校參謀王挺。本來在作戰處學足了那個司馬臥龍的作風,這下下了部隊,跟着陶定難這個部隊長天天這樣費精神。雖然苦,也只有咬牙撐住。
他們兩個人轉了一圈,看部隊那些才從南方調過來的部隊圍着一盆盆紅色地高梁米飯愁眉苦臉。自己師內兩個安蒙軍的老團卻神情自若的有什麼吃什麼。那些民夫也是十個人一盆米飯,一聽黃豆牛肉罐頭,吃得香極了。陶定難揹着手對王挺謂然嘆道:“部隊還是缺練啊!我們安蒙軍的使命註定是要南征北討的,新部隊在江蘇那個魚米之鄉成軍的,這次有這個榮幸加入安蒙軍,就是要好好捶打一番,也練出一支鐵軍來!我現在心下有點擔心。我們軍容是夠盛大的了,但是部隊不要因爲不適應東北這個氣候地形遭致無謂的損失。堅直,你看看是不是做個計劃,部隊從錦州前出到奉天,還需要些時間,沿途做一些戰鬥訓練。行軍。射擊,攻擊,防禦都訓練一下?”
王挺是個膚色白皙的年輕人,臉上也有着總參謀部作戰處那些秀才軍官特有地傲氣。也許也並不是有意的,但說話時眉毛一揚,嘴角一撇。總是讓人看起來高高在上的樣子。這個形狀陶定難在雨辰身邊的時候就看得習慣了,倒也不大在意。
“師長。部隊現在行軍就夠疲勞的了,這種長途行軍,本來對他們就是一種鍛鍊。等到了奉天,還要對他們進行半個月的適應性訓練。我們越是慎重,越準備得充分,才能一鼓盪平那些滿蒙分離勢力。我現在擔心地就是後方總部急匆匆的要咱們完成事功,部隊都是長途跋涉上去的。沒有休息就匆忙使用上去。一幫南軍在東北的冰天雪地裡面去強攻南滿,人地不熟,氣候不適應,到時候不要又演出明末故事!”當參謀的,就是方方面面都要替主官考慮到,這一點,王挺做得很好。而且他也不屑於隨便說些好話來迎合他的主官。
陶定難沉默了半晌,最後才把手一揮:“走,咱們回去吃飯…………現在已經不是明末了,我們安蒙軍也不是腐朽的明末那些軍隊!那些盤踞南滿,妄圖分裂國土地傢伙也不是什麼順天景命的勢力,他們就是一幫盜匪!這次不管會遇到什麼困難,光復南滿的國土,我個人是毫不懷疑地!”
聽着自己的部隊長有着這樣的信心,王挺微笑着看了一眼頭尾都望不到邊,在路邊用餐的安蒙軍的浩蕩雄師。是啊,國內還有什麼部隊能當得住安蒙軍地全力一擊呢?這是一支裝備精良,編制充實,糧彈齊備,士氣高昂,而且非常有榮譽感的大軍啊!也是中國近代歷史上面,從來沒有過的精銳之師。他搖頭笑笑,跟在陶定難後面,心裡面被一種叫做自豪感的東西,完全的充滿了。
而這時的東北境內,特別是奉天省的南滿地方,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局勢發展得連肅親王和鐵良兩個人都控制不住。天津的溥偉不知道發了什麼失心瘋,完全不能夠辦事,小皇帝還在天津的靜園出不來。天津的日本駐軍和日本領事館的人物,幾次想偷運溥儀出來。但是安蒙軍在白河口一帶,設立了檢查哨卡,佈置了整整一個團的軍隊(段芝貴15師的部隊)在那裡嚴密盯防。靜園內部也是意見分歧,溥偉、陳寶琛等人都不是很樂意讓肅親王得這個大彩頭,而且安蒙軍迅速的反應北上,也讓不少人心中有些擔心。外蒙庫倫的勢力當時總不弱於南滿這些山林隊組成的濫武裝了吧,當時安蒙軍用九千人在前後受敵的不利態勢下面還是掃平了整個外蒙,更何況現在安蒙軍整整有三萬餘人!他們都想再看看風色,要是日本關東軍捲入得比想象的深,安蒙軍出師不利,他們自然就想辦法北上。要是反過來,那就有些對不起肅親王他老人家了。
正是由於沒有溥儀這個旗號,肅親王他們的地位就有些尷尬。在這裡遙尊溥儀麼?似乎也不是很恰當。而且在天津漢軍重兵包圍下的靜園。要是發表一個用溥儀名義的否認聲明。那臉可就丟大了。他們所謂的大義名分就一點也站不住腳。想之再再,終於成立了一個非驢非馬地滿洲建國制置政府,肅親王擔任制置長,鐵良擔任軍政長。南山樵擔任建國制置政府總顧問。勉強把架子支撐了起來。但是現在最頭疼的還有個軍事問題。
他們這個滿洲建國制置政府,能掌握的地方其實就遼陽一個府,一些滿洲子弟被當作最嫡系地部隊組建了兩個師。其實這也不過是爲了滿足一些人的官癮,纔有這麼大的名號。這兩個師加一起才二千六百人!裝備除了繳獲的一些原來地方武裝和警察的破槍,南山樵想法設法給他們搞了四百支關東軍庫存的金勾步槍,加上兩架還是日俄戰爭時候使用的哈乞開斯重機關槍。這就是滿洲**一、二師的全部家當了。
這個僞政府最有戰鬥力的部隊還是那些山林隊組成地雜色武裝,雖然不甚整齊。但是都是熟悉東北地形氣候,槍械完整,人悍馬快的積年老匪了。但是他們各自散處在打開的縣城裡面,就成了各霸一方的土皇帝,要不是有南山樵等幾個日本顧問在裡面極力周旋。能聽肅親王幾句話真的很難說。對於這些嚷嚷着聽調不聽宣的山林隊。也只好把他們編成了從第,到第13整整13個旅地大番號。有土匪6000多人。南滿北滿還有朝鮮邊境上面的和日本人有勾搭的匪夥,基本上全部都在這裡了。
對於安蒙軍的迅速北上,從南山樵到那些滿人,都是大吃一驚。他們都以爲現在關內局勢亂成這樣。北洋是無力干涉了,江北軍一年以來頻繁動員,而且還要消化他們的勝利果實。要反應過來的話。南軍肯定也要等到開春氣候變暖再行動。到時說不定他們背靠日本某些勢力,軍事政治雙管齊下,就已經穩住了腳步!但是沒想到雨辰居然在短短一個月中補足了安蒙軍編制,毅然在冬天的嚴寒氣候裡面派遣了這麼大一支裝備精良地部隊北上!
所以在遼陽府府衙改成的滿洲建國制置政府所在地裡面,這些天都是一片的愁雲慘霧。
鐵良大步地從外而走了進來,他這個本來算是最隨和的人也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穿了一身日本式的黃軍裝。卻古怪的掛着上將地流蘇肩章。用馬鞭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皮靴,生硬從二門口就聽得見了:“混蛋!一羣王八羔子!能吃不能打的傢伙……這些兵我是帶不下去了!”
他幾步走進光線昏暗的內堂,大白天的這裡還拉着電燈。屋裡坐的幾個人臉色都被照得蒼黃的。肅親王仰起臉來看着氣呼呼的鐵良有氣無力的問了一聲:“良剛,到底又出什麼事情了?那幫大爺又給你難受了?”
鐵良哼了一聲,又長嘆一口氣,挨着正板着臉的南山樵坐了下來:“咱們滿人,找不出多少有志氣的人來了!成立兩個師。開始都是搶着做官,鬧得官比兵多!現在開始操練他們吧。又開始嫌這嫌那。要不就是說快一個月了,沒見着半文餉錢,餓着肚皮不能當兵。有的還嫌手裡的傢伙壞,說還不如山林隊呢!每天就是揹着大槍在城裡下館子,吃喝不給錢。留在營裡的竟然就是咱們從北京帶來的那些前禁衛軍的軍官和日本顧問!昨天日本顧問朋友發脾氣了,給一個實在鬧得不像樣的傢伙兩嘴巴,今天早上一看,居然就逃了幾十號人!”他說得不住的發喘,一副恨到了極處的樣子。最後又看着南山樵:“總顧問,關東軍就不能出兵麼?指望這個所謂的**,還有一打就撒丫子的山林隊,我看咱們是難!”
他也的確不想幹這個軍政長了,部隊難帶不說。也沒什麼油水。每天指定在遼陽府收的房捐雜捐,加上勒令城中商鋪的樂輸,收的錢開伙食費還不夠。各個縣的山林隊還來要錢。自己是分文落不到腰,肅親王變賣自己的家產在苦苦支撐,自己可不能和他一樣傻。既不能成事,又撈不到錢,自己還在這裡圖什麼?
南山樵也只是搖頭苦笑。但是旋即振作了一下精神:“良剛兄,肅王爺。關東軍和日本朋友是一直站在你們身後的,但是中國有句古話,人必自助天才助之。要是自己都立不起來,那也不叫滿洲國復國了,而變成日本對民國開戰了。我們是你們的支柱,也會給你們幫助,但是還是要靠你們自己振作起來!我看事情還是大有可爲的。南滿這十幾個縣依託着朝鮮和關東州。安蒙軍只能正面進攻,他們一個個縣打過來。別看山林隊沒有紀律,可以夠他們喝一壺的!”
他的中國話真的說得好極了,現在在東北。居然開口也是一口東北腔。幾句入情入理得話,連一直都沉默不說話地肅親王都擡起頭若有所思的聽着。南山樵噓了一口氣,最後淡淡道:“現在整個日本國內,都很關心我們現在的成就。只要我們能站住腳,日本政府會給予大力支持的!那時就真正是滿洲國成立之日,到時日滿互相提攜。東北亞的共存共榮指日可待!一切都要看我們如何振作努力的做起來!”
肅親王已經是兩眼放光,這個老人沒有鐵良那麼多的私心雜念,整個心思都放在虛無飄渺的復國事業上面了。所以也最容易被這些看起來很有希望的話打動。鐵良面上一副振奮地樣子,心裡面卻在冷笑:“你說得嘴響,現在日本給咱們什麼援助了?錢是咱們自己籌的,軍械也只給了這麼一點點舊貨,那麼多列強會放任你們自由行動?更別說馬上就要壓在我們面前的安蒙軍了!事前什麼事情都說得天花亂墜。現在又尿牀尿得刷刷的。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鐵老子沒得跟着你們陪葬!”
而這個時候在奉天城,一直在苦苦維持着奉天省局面不要在安蒙軍趕到之前破裂的張作霖他們這些北洋軍們。從上到下的氣氛也緊張得很。奉天城內本來就有不少滿人。街市當中充滿了謠言。奉天省本來就有不少山林隊,雖然他們不和日本人勾結,但是看着南滿現在那些山林隊編旅占城,也未嘗沒有一個學習地心思,在奉天省境之內活動變得頻繁劇烈了起來。張作霖現在真的是在孤心苦詣的維持。一邊調遣了兩三個團的部隊,沿着大淩河佈防,防止南滿的僞滿洲軍隊西進騷擾,確保奉天省城的安全。一邊又抽調吳俊開的馬隊,在自己省境之內維持治安,鎮壓那些山林隊地活動,有時還得花錢去買個平安。
另外還佈置了兩三個團在遼西走廊,準備迎接安蒙軍北上。在地方籌措糧食副食,加上民夫大車,把自己全部心力都投進去了。關東軍現在沿着南滿鐵路又在舉行演習,他一邊要派部隊嚴密監視,一邊還要命令軍隊地方盡力忍讓。半個多月下來,操心勞力的他整個瘦了一圈。人變得黑黑瘦瘦的,臉上全是冬天寒風吹出來地口子。但是這種壓力也讓他心裡面那種原來當馬匪時就根深蒂固的兇狠剽悍的勁頭完全爆發了出來,越是這樣,他越不能向敵人低頭,咬牙和他們磨到底了!他只是在想,要老子向袁世凱或者雨辰低頭,服從他們的命令,倒也還有三兩分說頭,自己也不會鬧一個沒下場。要老子和那幫滿人低頭,聽他們指揮,幹對不起祖宗的事情。自己又不是傻子,湊上去管他們叫乾爹!
東北地局面,要不是有這麼一個張作霖在,真的會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面,張作霖一直還是在東北被委以重任,雨辰對他信任有加。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這時的他正在大淩河前線巡視,士兵們在冰天雪地裡面做出了工事,十幾門日本式的寶貝大炮都拉到了前線,虎視眈眈的對着河面。27師53旅的弟兄們穿着大棉襖,一天一天的在雪地裡面苦熬。在張作霖每天一元的前線津貼的鼓動下,未來和安蒙軍共同戰鬥的榮譽激勵之下,沒有一個弟兄叫苦,士氣高昂得很。反正在27師改編成雨記中央陸軍第二十七師之後,雨辰馬上就給張作霖匯了五十萬元的特別費,他也毫不吝惜,全部拿出來犒賞了。
張作霖在一大羣護兵的簇擁下騎在馬上,身邊還跟着他才12歲的長子。也象模象樣的穿着一身小軍裝,騎在馬上小臉也是一副殺氣騰騰地樣子。看起來有些好笑。他們的馬隊在自己防線的北頭走到南頭,每到一處冰天雪地當中地兵士們都在朝他們歡呼。張作霖也是老作風。身邊幾個護兵身上都揣着一封封的大洋,拿出來就朝士兵當中撒去。這一路來的歡呼聲就更加的高的。
雖然天氣極冷,但是張作霖穿着大衣,頭上興奮得全是汗水,朝士兵們大聲道:“你們張老爺子不待奉天了!和弟兄們一起來這冰天雪地當中守河!連自己兒子也帶上了!對面王八羔子想過來,咱們就把他們打回去!要是日本子也動手,咱們爺倆帶着弟兄們抵抗到底!要死都死在一處!等到安蒙軍上來,咱們也不旁觀,一路跟着打過去!現在關內改朝換代了。咱們弟兄也立個大功勞,博個開官發財!弟兄們說好不好?”
這個時候張作霖才三十八歲,正是最壯盛的時候,他的勢力也沒發展到後來能夠囊括全東北,進而有野心問鼎天下的時候。那是他還只是一個爲國家守土的將領,有向上爬地野心。但是卻沒有賣國的心思。現在他已經將自己捆在了雨辰的戰車上面,爲國家支撐着這一片土地的局勢。
在遼河兩岸的中國土地上面,日本關東軍所屬的主力部隊第5廣島師團正在遼河兩岸地交通要點上舉行着演習。全師團的第11廣島連隊,第41福山連隊就在遼河兩岸分別組成青軍和赤軍,舉行着攻防對抗演習。
這個師團編成於1888年的5月,在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當中都是擔當主力,是日本各師團當中。最富有東北地區作戰經驗,駐紮東北地區最久的部隊。在這些驕橫的日本軍人心目當中,南滿乃至東北。就是他們的土地,他們的天下。
本來冬季關東軍有着演習地傳統,但是一般都在關東州附近的地方。而且也很少用到兩個完整的連隊舉行如此大規模地攻防演習。但是這一次卻大反常態。在遼河兩岸展開了四五千兵力,大張旗鼓的做着演習。時間已經持續一週了,還沒有結束的跡象。他們演習的區域之內。本來有着張作霖27師的若干部隊,都被日軍野蠻地驅逐走了,他們的控制範圍,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南滿鐵路周圍二十公里的地方。
大喜谷久藏中將,作爲第5師團的第6任師團長,站在一個高處帶着一大羣幕僚用望遠鏡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舉行的攻防演習。高處風大,他卻在寒風中站得一絲不苟。不時和參謀指點評論幾句。眼見得一個大隊的攻擊演習科目結束,他們才跺着腳走到山坡後面的背風處,那裡已經開起了大堆的柴火。凍得夠戧得司令部參謀們還有他們的坐騎都走近了火邊取暖。還有人低聲的說笑着。
這裡就是安蒙軍北上的必經之路。第5師團已經將橋樑道路通過演習的名義全部封鎖了起來。南滿鐵路他們又不能通過,看他們從哪裡繞路吧!沿途有村鎮的地方現在都是第5師團的天下,他們在荒涼中一路跋涉,看到底要走多久?
大喜谷久藏中將站在火邊,露出了一點矜持而得意的笑容。他自認爲是軍隊當中的理智派,和那些狂熱的少壯派軍官不同。他們整天在自己耳邊慫恿自己直接參加南滿的作戰行動。把整個奉天省都拿下來。但是三宅阪那裡整天都通過關東廳的陸軍部給自己下達命令,讓他採取穩健的行動態度。現在陸軍省態度還不明朗。自己夾在不動聲色的三宅阪和狂熱的少壯派之間,不是還想出了這個通過演習封鎖安蒙軍北上道路的辦法嗎?既間接的支援了南滿那邊的行動,讓三宅阪那裡也沒有指責的藉口,這才叫做搞政治的藝術!
那些腦袋簡單的參謀們,光以爲用槍就能解決問題了嗎?他們以爲日清戰爭和日俄戰爭彷彿就是從天下掉下來的勝利一樣,一個個嬌縱不堪。其實他這個老軍人才知道。這都是日本賭上國運,好不容易纔取得的勝利!對待這些牽扯了許多方面的政治軍事糾纏在一起的大問題,還是需要他這個老軍人來掌舵!
想着這一切他忍不住歪着頭向身邊一個參謀吩咐了一聲:“喂!支那的安蒙軍到了哪裡?和我們的粘連隊有接觸沒有?”
那個參謀正凍得臉色鐵青的,可憐他是個沖繩人卻被派到了這裡。聽到師團長問話。這個事情還不是他的首尾,一時目瞪口呆的答不上話來。大喜谷久藏輕蔑的哼了一聲,嘴裡似乎低低的罵了一句。旁邊的參謀主任多田江馬大佐卻硬邦邦的回答了一句:“地上雪太厚,騎5連隊和我們本隊規定的是到下午五時取得聯繫,現在沒有消息是自然的…………我覺得我們的部隊要做好作戰準備!如果支那軍隊稍微有挑釁的表現,我們就要予以斷然的打擊!”
大喜谷久藏並沒有認爲他的想法是正確的,日本軍的存在就是一種威懾,到了開火。反而是弄巧成拙。而且這次演習,部隊也只攜帶了一個基數的彈藥,並不足以打一場戰鬥的。他們把部隊放在這裡,就是對安蒙軍的將軍—看他們會怎麼辦。這些人啊,都太沒有見識!
安蒙軍計算行軍時日,也該和他們接觸上了吧…………這些南方的支那軍人,在滿洲這片土地上,該怎麼應付現在這個局面呢?不由自主的,大喜谷久藏都有些期待了起來。現在圍繞着這片黑土地,方方面面的棋子都已經佈置下來了,這一個棋局,大家又應該是什麼樣的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