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喬姆的條件，荊建根本不需要考慮，自己絕無可能接受。不提自己的私人生意，憑什麼要聽中情局的安排？而且他本身就是要那筆盧布貸款，時間是越快越好，絕不可能去拖什麼時間。
另外就是把柄問題。萬一這件事傳播出去，無論荊建的動機是什麼，都可能被中情局大做文章。那麼讓荊建還怎麼在國內混呢？
於是荊建一口回絕：“這完全就不可能！”
喬姆頓時勃然大怒，立刻威脅道：“你真的不怕我們的憤怒嗎？布蘭布爾，千萬別忘記，你未來將會在西方有非常多非常多的麻煩，尤其是你的那些產業！”
荊建根本就不爲所動：“切！那你就試試。有膽你們中情局直接凍結這筆錢？”
這裡需要注意很重要的一點。那筆錢其實有兩個過程：第一階段就是荊建把油田抵押給蘇聯政府的銀行（現金部分就不算了），一般就是以外貿銀行作爲具體的經辦銀行；第二階段外貿銀行再通過國際金融市場，把油田轉手抵押，套現出那十幾億美元，最後再存入國庫具體運作。
而第一階段結束，外貿銀行就應該把那筆盧布貸款發放給荊建。至於後面怎麼操作？或者操作中遇到什麼問題？那就與荊建毫無關係了。
因此說，中情局確實能凍結，但這個凍結打擊的對象是蘇聯政府，完全就與荊建無關。而這樣的對抗，喬姆這個小小的中情局探員能決定嗎？連中情局局長都沒這個資格，也只有美國總統能下這個命令。
另外，這樣的命令僅次於戰爭。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蘇聯政府好不容易弄到一筆錢，你還要凍結？真想把我往死裡逼嗎？萬一暴走，一言不合原子彈都亮出來了，那全世界都得嚇尿，誰敢承擔這樣的責任？
所以荊建是穩如泰山，根本就不屑喬姆的威脅。至於找自己美國產業的麻煩？以前找的還少嗎？以後同樣也是無法避免。反正自己的產業中心將轉移回中國，你想咬都沒法去咬。再說，真以爲荊建豪華陣容的律師團是吃素的嗎？
……
見威脅無效，喬姆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吩咐安德烈：“給我去買包美國香菸，最好是清淡口味的健牌。”
安德烈心領神會的離開，明白喬姆有話想與荊建單獨說。然而等到安德烈一離開，喬姆就“噗嗤”一笑，剛纔的嚴肅氣氛一掃而空：“布蘭布爾，放輕鬆點。我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別再說什麼做生意什麼的。你知道我關心的是哪一些。”
對於喬姆的變臉，荊建多少有點佩服。怪不得作爲一名有色人種，能在基本是白人世界的美國都能混出頭。
既然如此，荊建同樣變了副表情：“喬姆，我知道你們關心的是什麼。其實無論是庫德里亞，還是安德烈，甚至住克里姆林宮那位都估計錯了。你們對那個騙人的民主自由沒什麼興趣。目的就是搞亂蘇聯，最下策就是亂個十幾年、幾十年，對你們美國形不成威脅；中策就是內戰，最好打個你死我活，你們在一旁火中取栗……”
“哈哈哈！”聽到這裡，喬姆大笑，打了個響指，“還是和明白人說話比較不累。”可接着，喬姆又疑惑問道，“內戰還不夠好嗎？怎麼僅僅是中策呢？”
荊建笑了笑：“上策當然是分裂成許多國家。那纔是最美妙的，從根本上解決了你們擔心的問題。“
喬姆一愣，神情罕見的失態了一瞬間，接着附過身，急促的問道：“你真的是說分裂？真的能做到嗎？”
荊建心中哀嘆，蘇聯解體已經是倒計時，可就是這個時候，連喬姆這樣的陰謀家都不敢相信能做到這件事。沒想到到最後，那羣人居然在所有選擇中，選擇了一個最差的？也只能搖頭嘆息了，戰鬥民族還真的能讓所有人吃驚啊！
“上帝知道。”荊建沒有多解釋，“我問你喬姆，就算是下策，亂個十幾年，你們也可以接受，是這樣嗎？”
喬姆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咬着自己的手指，反覆琢磨了一分多鐘，才點點頭：“原先確實是這樣。可布蘭布爾，知道還有你所說的那兩種結果，真不甘心啊！”
“呵呵。”倆人對笑了幾聲。荊建繼續道，“我們就說現在的情況。無論是怎麼樣，或者我給的錢多好幾倍，蘇聯亂已經是肯定的。所以怎麼說你都已經完成了任務。其實並不在乎我做了什麼，或者其他人又做了些什麼。”
喬姆不自覺的點點頭，突然感覺不妥，偷看了荊建一眼，發覺他並沒注意，這才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透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明顯有些失態。幸好荊建並沒注意，沒讓他摸出自己的底線。
然而荊建眼角早就掃到了這個動作，於是底氣就更足了。他笑着點上煙：“既然已經亂，那麼就有兩種做法。一種就是落井下石，壓得蘇聯百年不得翻身。然而誰敢保證蘇聯不會鋌而走險？用對外戰爭解決國內矛盾呢？你們美國反正隔着一個大西洋，我們中國可是有着幾千公里的邊境線呢。另外一種當然是釋放善意。其實你看庫德里亞這些人能坐穩位置嗎？而蘇聯這個國家很容易出強人，人民崇拜強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早晚是強人執政，我們又何必在這種情況下激化矛盾呢？我也不想騙你，沒想過中蘇之間有兄弟般的友誼，但只要比你們歐美國家表現的好一些，最好到時候蘇聯找你們復仇。”
“呵呵呵。”喬姆又發出了他那標誌性的爽朗笑聲。他聳聳肩，“那就讓以後的孩子們去操心吧。布蘭布爾，原來你的想法是這樣。既然如此，那我們依然能夠合作，起碼要保持密切的聯絡。哎！變化實在太快，每一天、每個小時都不一樣，真令人煩惱啊！”
“呵呵，你這是幸福的煩惱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