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音剛落,大家就各就各位,開動了機器。……

一天一夜過去了,鐵桶響過了多少次也記不清了,鐵桶一響大家就停車圍住了“鬼子”,共同找毛病,毛病找到了:定尺不齊、焊縫不直、斷續焊接。爲什麼會出現焊接不牢的現象呢?是因爲高頻離設備太遠,感應力達不到,把設備拉近後毛病解決了。

爲什麼會出現斷續焊接呢?衣環球和工人們仔細研究,分析可能是齒輪牙有問題,卸開齒輪,果然問題就出在齒輪上,有兩三個齒掉了,轉到沒齒的地方就咯噔響一下,這個地方就焊不上。把牙補上,打磨好,這問題也解決了。

高頻焊管應是圓的,可出來的產品是橢圓形的。怎麼辦?衣環球想起十公里外有家車磨銑刨廠,就派人去借來了卡尺、量具等儀器,一試整整差四微米,絕對的不合格產品。合格產品的差錯允許在一點五微米以內。

經過認真分析,才知道是軋輥本身有問題。衣環球和幾個身強力壯的工人扛着一百斤重的軋輥去廠家退掉貨,又去冶金機械廠買回了合格的軋輥,安裝好一試,合格產品終於出來了,這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十點多鐘了。

衣環球和工人們高興得停下機器擁抱着、跳着,就像一羣小孩子一樣。

蹦夠了,衣環球說:“回家休息!好好休息一天再幹。”

工人們說:“不休息,接着幹。”

衣環球說:“不行,先休息一晚上,明早接着幹。”

冬天的長春市,氣溫降到了零下三十度,錢虎和兩名業務員下車沒顧上休息一下,就揹着幾十公斤的樣品走進了一家大企業。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吼道:“你們是幹啥的?快走開!快走開!”推推搡搡地把他們推出來。沒過幾分鐘,他們又闖了進去,這回是打定主意了,你推咱也不出來。可是,又讓人家轟了出來。

在寒冷的馬路牙子上,錢虎給業務員們鼓氣說:“這次一定要記住,他不聽我們介紹完產品就是不出來!”

業務員都說:“要去,你去,我們不去了。”

“去就去!”錢虎第三次闖進了辦公室。

人家還是板着面孔:“你這人咋搞的,趕也趕不走?還讓不讓我們辦公了?”

和前兩次不同的是沒有推推搡搡。

錢虎誠懇地說:“我就是來請你們看樣訂貨的,合格了算你的,不合格算我的,先用後給錢。”

錢虎不屈不撓、忍辱負重、鍥而不捨的勁頭把國營“老大哥”打動了。他們認真查驗了管料,訂了五十噸的貨。

從此,錢虎徹底打通了這家大企業。五十噸之後是一百噸、三百噸……三千噸。從此呂九莊的制管廠徹底打開了銷路,當年實現產值一百七十萬元,利潤三十五萬元。1986年,衣環球以制管廠爲起點發展起來的環球集團產值達到了五十多個億,利稅達到了八億元。在全國鄉鎮企業排行榜中,環球名列前茅。

爲了表彰錢虎爲制管廠做出的貢獻,衣環球把他任命爲呂九莊第十一家廠的廠長。

錢虎也確實是個能人,在他的協助下,衣環球領導的村辦企業滾雪球一樣迅速發展起來。

第二十一章

今天,他請來了公安部這方面的專家,讓高精尖的儀器在這裡發揮作用。專家測試的結果是,地底下絕對有機器在運轉。這麼說,假煙工廠確實在這裡?在省委領導們的住宅區底下?

從上午九點開始,1號別墅區東、北、西三面的涼州路、杭州路、甘州路全面戒嚴,一切行人、車輛禁止通行。其實,便衣警察在這之前半小時就已經全面控制住了這些門臉房裡的老闆和職員,只許進入不許出門。等到三十分鐘後大批的武警部隊、公安人員突然開到這裡時,這三條路已經被全面封鎖住了,用“裡三層外三層”、“天羅地網”等詞語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搜查開始前,環球“九龍”公司的經理馬軍親自帶着一幫全副武裝的保安人員想“修理”一下這幫“不講理”的公安人員。可是,馬軍還沒有來得及擺一下環球“九龍”總經理的派,警笛聲就像千軍萬馬的號角聲,從四面八方向這裡壓過來。馬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時,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已經衝了過來。他急忙溜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用腳踩下了通往底下菸廠的警鈴。

這一切,讓隨後跟進的金州市公安局長宿偉撞了個正着。宿偉用對講電話提醒各個位置的人員:“注意!地下已經接到了信息,別讓任何人溜走!”

馬軍惡狠狠地轉身看宿偉時,幾名公安人員已經站在了他的周圍。同時擁進的特偵人員手握檢測儀器在馬軍的裡外間辦公室、休息室進行檢查。馬軍無可奈何地坐在了老闆臺前的軟椅上。這是怎麼回事?地下菸廠的情況讓他們掌握了?怎麼可能呢?

“你們究竟要幹什麼?”馬軍仍然惡狠狠地盯着宿偉說道:“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

“違法?”宿偉冷笑了一聲說:“如果你想舒舒服服在這個世界上活幾天的話,你就把地下菸廠的進口說出來!”

一絲驚慌出現在了馬軍臉上,有一點很清楚,地下菸廠的事兒真讓他們知道了!

馬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馬上假意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裝出了一副什麼也不懂的樣子:“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地下菸廠?在哪裡?我怎麼不知道?”

馬軍語無倫次地說話時,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已經是暴露無遺了。宿偉知道,在這個時候,你要想從馬軍身上得到點什麼,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如果馬軍那麼容易突破的話,那他就絕不是什麼馬軍了,而是另外一個人。這個馬軍據說是原省委副書記馬玉炳的親弟弟,如果沒有猜測錯的話,他就是衣環球這個地下菸廠的老闆。他能在省城1號別墅區的底下、在省上最高領導的眼皮子底下、在公安菸草等執法部門的省級機關所在地,讓假“九龍”煙和假外菸的菸葉、成品從這裡運往隴原省的各個角落、省外的大小菸草市場。能做如此“大事”的人,能讓衣環球如此看重的人,也必定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對於這樣一個人,你還想指望三下兩下從他嘴裡掏出有價值的問題來?

公安部的特偵人員,已經從馬軍的老闆臺下發現了問題。用腳踩踩最裡邊一個黑色的按鈕,桌下的純毛地毯自動捲到了最裡邊,緊接着,一個洞口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與此同時,在大型二號地下車庫裡,特偵人員也查出了升降式的大型貨車通道。整個車庫的地是活的,電鈕一摁,裝滿菸絲的貨車就被送到了幾十米以下的地下工廠裡。卸下原料後,再把成品香菸裝上車,爾後再按電鈕,貨車就被升到了車庫的原來位置上。在這個地下車庫裡,類似的升降車庫就有六個。

公安人員押着馬軍走進了地下室。同時,六個升降車庫已經送下去了三百多名武警戰士和公安人員。

從八個進口進入地下工廠的公安武警戰士,沒有遭遇到任何抵抗。出乎宿偉他們意料的是,一個約七千平方米的大廳裡別說是機器,連一個人影也沒有。機器哪裡去了?生產工人哪裡去了?

在地下室裡,檢測儀器也失靈了,特偵人員通過省公安廳向部裡求援,請求支持防干擾檢測器。幾個小時後,這種防干擾檢測器才能從飛機上運來。

宿偉發現了一個新問題,地板是用鋼板焊接成的。鋼板地面被一排排柱子割成一塊塊長方形。鋼板上一層塵土,腳踩上去,一個個腳印清晰、逼真。如果不是事先探測得清楚,你根本想像不到這個落滿塵土的地板上會有什麼問題。

東邊庫房的一扇扇厚重的鐵門打開了,裡面全是菸絲、包裝箱、封口等菸廠用的原料、材料。除此之外,機器、人的影子還是找不到。緊接着,四面搜索的人員前來向宿偉報告,除了已發現的八個進入口,再沒有發現任何進入口。宿偉聽完彙報後,跑進庫房裡蹲下來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在地上蹭了一下,庫房地基本上是乾淨的。再看看大廳裡,塵土足有三毫米厚。正在這時,一偵察員報告說:“報告宿指揮,那邊發現動力電的電源和配電櫃!”

宿偉他們大踏步到西邊的一角,兩間佈置得很講究的配電室門已被切割機割開,裡面一塵不染,配電櫃邊上的一杯茶水還是熱的。熱水瓶裡的水也是滿的。地上拖得很乾淨,沒有一丁點兒灰塵。宿偉忙跑出來觀察西邊地板的邊緣,問題發現了,西牆和鋼板地板之間有約十釐米的縫子。很顯然,這鋼板地板是從西牆下面用電機送過來的。

宿偉讓電氣工程師到配電室找控制鋼板地板的機關。他肯定地說:“機器和人員很可能在鋼板底下!”

電氣工程師終於把牆上鎖死的小櫃子打開了,上面有紅、黑、紅三個鈕。他輕輕地把第一個鈕摁了一下。馬上,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果然如宿偉下的結論一樣,幾分鐘後,鋼板地板全進了西牆下的縫裡,一個現代化的菸廠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

下面的工人在驚訝地瞧着上邊,他們沒有來得及脫下工作服,有些甚至還在工作臺上沒有站起來。電氣工程師手指又輕輕在電鈕上摁了一下,整個工廠徐徐升了上來。制煙車間、加工車間、包裝車間,質檢車間……

在制煙車間裡,大家看到了成品“九龍”煙和菸絲,摸摸機器,還是熱的。也就是說,在馬軍發出警報前,這裡還在熱熱鬧鬧地生產着。宿偉身後一位菸草工程師對宿偉說,這些個造假機械全是進口的,比九龍菸廠的設備要好。加上其他工具、設備、原料等等,粗略估計這個地下工廠的價值在三億元以上。

就在衣環球大說特說自己的過去、自己的輝煌時,省公安廳副廳長和金州市公安局局長宿偉到了。

檢察官打斷了衣環球的滔滔不絕:“差不多了,你都講了三四天了。我們也承認,你的過去是有成績的。可是成績絲毫不能抵消你後來的罪行。”

“我沒有想要抵消我的罪行。我就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的工資裡有環球的血汗。……好好好,我不再表功了。你讓我說完,行不行?”

“不是已經說完了嗎?環球集團在你的領導下發展起來了,排在了全國鄉鎮企業的前幾位。我想,這些我們都知道了,你還是交代新問題吧。”

“好好好,你再給我半個小時,我馬上交代問題。”

衣環球徵得檢察官的同意後,點燃了一支香菸。他說:“你們以爲辦企業的困難就那麼一點兒嗎?這人爲設置的障礙比企業發展中的困難更可怕。就在呂九莊的企業發展起來的關鍵時刻,縣委副書記馬玉炳被縣委書記搞走了,確切地說是排擠走了。我衣環球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沒有馬玉炳書記的支持,就沒有環球集團的今天。那一年,縣委馬副書記因爲‘包庇’我們‘吃大鍋飯’而被調離。縣委派工作組進駐到我們村裡,真正蹲了一年時間的點。這一年裡,我們的事業受到了難以想像的困難。本來新上馬的好幾個項目因爲縣委工作組的干預而被迫下馬。

“就在這年的年底,調到鄰縣的馬副書記從省裡、中央爲我們爭取來了新政策。說是包田到戶、聯產承包的責任制可以不搞一刀切,像我們呂九莊這樣的情況,可以不搞聯產承包。實踐證明,我們走的路子是正確的。縣委工作組撤離村的那一天,全村老少到村口放鞭炮。名爲給縣委工作組送行,實際上慶祝我們呂九莊村的勝利。這一年,我們提前半個月放假過年,鞭炮放了整整三汽車。

“過完年不久,馬玉炳重新調到了我們縣上任縣委書記。第二年金州市在油建公司和湯縣的基礎上成立了。馬書記擔任了金州市第一任市委書記。在馬書記的支持下,我們環球集團正兒八經走上了高速度發展的快車道……”

“上快車道了。這個環球集團就開始與黨和人民爲敵了,開始幹壞事,從此,犯下了一系列令人髮指的罪行!”汪吉元副廳長打斷了衣環球的話:“我說衣環球,你就別再浪費時間了。快交代新問題吧,再不交代,恐怕你就沒有機會了!”

“此話怎麼講?”

“你的地下菸廠案,已經被我們徹底破獲了!”

“……不可能!你們決不會找到!”

“別再做夢了,你的菸廠設在1號別墅區的地底下,價值三個億的機器設備、半成品等等已全部移交九龍菸廠了!”

衣環球聽到“1號別墅區”幾個字時,知道汪吉元說的是真的。這個汪吉元,真是太厲害了……衣環球從椅子上癱倒在了地上……

“快說其他的事兒吧,要不然,你真是沒有一丁點兒機會了。”

“我說。我說。……我們專門成立了一個注過冊的‘星輝’(行賄)公司,經理是馬玉炳書記的弟弟馬軍。”

衣環球徹底交代了許多新問題。這些問題包括給馬玉炳行賄及馬玉炳包庇環球集團違法行爲的許多問題。

根據衣環球的交代,公安局、檢察院聯合對馬玉炳的弟弟馬軍進行了審訊。馬軍交代了“星輝”(行賄)公司從假菸廠開工以來向省、地菸草等部門127名高中級領導幹部行賄的犯罪事實。

1998年春天,環球“九龍”公司經理馬軍根據衣環球的授意,爲保護地下菸廠而註冊了一個叫“星輝”的公司,自任經理。星輝公司對外是環球“九龍”公司的物業公司,實際上是專門爲假煙的生產銷售打通關節的一個行賄公司。其宗旨是用菸草局罰款的錢去取得打假官員的保護,疏通關係,編織上上下下的保護網,以利保證假冒“九龍”煙及外菸的銷售“安全”。“星輝”公司分兩個業務部,一個專門搞物業管理,收取房屋租賃費;一個專門行賄,由馬軍直接領導。兩個業務部互不相干。行賄人員由馬軍親自挑選,共二十四個人,每人一輛小轎車,其待遇之高、其勢之威風,讓全公司人人都羨慕。

行賄公司的手段是非常獨特的,也非常有耐心。經理馬軍要求大家一旦決定了對某個官員進行行賄時,就要有戰勝一切的決心和信心。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十萬不行十五萬,十五萬不行二十萬,直到對方收下爲止。

他們對九龍市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兼市打假領導小組組長王培源行賄時,就做好了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工作,因爲王培源的廉潔在九龍是出了名的。首先他們派人送去了十萬元,被擋了回來後,第二次加到了二十萬元又被拒收,第三次送了三十萬元仍然被王培源退了回來。馬軍覺得還是有文章可做的,據送禮人員回來彙報說,王培源一次比一次的態度有所變化。雖然禮未收,可態度是非常客氣的。

馬軍分析了其原因,王培源不是不收,而是不好意思收。當他了解到王培源愛玩麻將時,就派送禮人把王培源請到了環球“九龍”公司。理由是王書記清正廉潔,省委馬副書記的弟弟馬軍十二分地佩服,要請他去指導工作,表示對清官的尊敬。王培源一聽是馬玉炳的弟弟馬軍有請,不敢不去。結果,王培源輕輕鬆鬆地贏了馬軍三十萬元,高高興興被送回家。

從此以後,王培源就徹底被馬軍拉下了水,爲環球“九龍”公司說情九十多次,通過玩麻將的手法受賄三百多萬元。

如果遇上了不收錢的執法幹部,他們就投其所好,送女人、送旅遊、送物品。採取這些實在不行的,他們就打上省委馬副書記的旗號,讓馬軍親自去送。結果呢,在短短的四年時間裡,拉下水的幹部達127名之多,送禮就達兩億七千多萬元。尤其是省菸草公司,從總經理(局長)到副總經理(副局長),從稽查局長到一般工作人員,以及各地市的菸草局長,幾乎無一例外地成了馬軍他們假“九龍”香菸的保護傘。

由於“星輝”公司行賄的高明,隴原省以及周邊省的打假官員漸漸成了環球“九龍”公司地下菸廠的後臺老闆。到後來,一些執法機關的領導對舉報單位和個人的舉報不聞不問、無動於衷。非但如此,還想方設法給造假者透露消息,致使舉報者遭到馬軍等人的報復。他們不僅如此,還爲被上級部門及鄰省抓獲的假“九龍”煙、假外菸開脫和說情,正因爲這樣,才使環球九龍公司的造假活動日盛一日、猖獗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星輝”公司還通過一著名歌唱演員與部隊的關係,在部隊上“租”出來了好幾輛軍用貨車,用來專門運假煙,爲環球的造假推波助瀾……

歷時四年零五個月的環球地下菸廠給國家造成的直接稅收損失達一百二十多億元,給國營九龍捲菸廠帶來的幾乎是滅頂之災。環球“九龍”地下菸廠案,在中國的西部地區是獨一無二的,就連南方沿海地區的造假者也是望塵莫及。他們之所以存在了四年多,除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保護傘外,還有一個因素就是他們吸取了一些大案的教訓,他們裝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橫行霸道,不胡作非爲。

環球“九龍”公司地下菸廠案破獲後,許多老百姓,包括一些假“九龍”的菸民都表現出一種無動於衷的樣子來,這與幾年前金州市的環球大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黨和政府加強了對黑社會及假冒產品的打擊力度,可是還有相當一部分沒有引起民憤的犯罪行爲還存在着。”省公安廳副廳長汪吉元在給中央領導彙報九龍假煙案時如是說:“作爲一名公安警官,不能讓犯罪分子小心翼翼的假象所矇蔽,要擦亮眼睛,堅決地同隱藏在地下的犯罪行爲作鬥爭。”

電鈕一摁,裝滿菸絲的貨車就被送到了幾十米以下的地下工廠裡。卸下原料後,再把成品香菸裝上車,爾後再按電鈕,貨車就被升到了車庫的原來位置上。在這個地下車庫裡,類似的升降車庫就有六個。

馬玉炳從隴原省平調到青江省任省委副書記時,就預感到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甭說包庇罪了,參與地下菸廠一事就足以槍斃他一百次了。因此,馬玉炳並沒有把妻子兒女帶到青江省去。他在加拿大溫哥華投資一百萬元,購下了住宅一套,並把妻子兒女移民到了加拿大。

做這一切時,他吸取了衣環球的經驗教訓。假如衣環球隱姓埋名、整容換面,在購買的別墅裡頤養天年的話,能有那些一系列的麻煩嗎?假如他不要與外界聯繫的話,新聞界怎麼可能把他在W國的消息炒得那麼熱呢?如果新聞媒體不要那樣大肆地渲染,汪吉元能抓他回來嗎?當然了,他對於衣環球這個人,還是信任的。他知道,衣環球會像毛二升一樣,漢子做事漢子當,在關鍵時刻決不會出賣他馬玉炳的。再說了,這兩個人之所以能有後來的一切,都是他馬玉炳庇護的結果。同時,他做許多事兒也是很小心的,他從不和衣環球之外的任何人有任何的接觸。後來與毛二升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