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老太太原本以爲將嶽婧扣下來,絕對是控制楊繼乾的最好手段,可是誰曾想一直被岳家嬌生慣養的嶽婧,這一次卻沒有如了她的意。
“奶奶,我不想和我爸分開。”嶽婧剛說完,對上老太太陡然陰冷的眼神不由嚇了一跳。
整個岳家老太太是最慈愛不過的,即使犯了錯誤,也只是規勸爲主,這還是嶽婧第一次看到老太太這麼可怕的眼神。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眼神太過於陰冷,老太太迅速恢復過來,低啞的聲音裡透露着幾分傷心和難受,“婧婧,你要跟着你爸離開,不管我和你爺爺了?”
“奶奶我……”嶽婧畢竟是從小就在嶽老和老太太身邊長大的,楊繼乾工作忙,而嶽婧也不喜歡被他管着,嶽誠惠這個母親時間雖然多,可不是逛街就是出去旅遊,嶽婧最親近的人還是嶽老和老太太。
縱然之前被岳家放棄了,可是現在看着老太太面色哀傷,眼角泛紅,嶽婧也有些的難受,可是她心裡也清楚只有楊繼乾這個父親是真的爲了自己好。
“奶奶,我以後不能孝順你了。”嶽婧終究下定了決心,縱然捨不得,但是她不能讓爸失望。
嶽老和老太太對望一眼,沒想到楊繼乾還真幾分本事,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竟然就將嶽婧這個嬌嬌女給籠絡過去了,讓她寧可放棄岳家的優裕生活也要跟着楊繼乾離開。
“婧婧,你真想好了?”嶽誠惠陰沉沉着表情,之前吵架的時候她雖然態度惡劣而囂張,但畢竟不願意和丈夫女兒都離了心。
可是性格使然,嶽誠惠不可能服軟,所以繃着臉,態度高傲的威脅嶽婧,“一旦你離開了岳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而且憑着楊繼乾每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你連一雙鞋子都買不起,你真的能過得了苦日子?”
其實做決定之前,嶽婧就知道會面對什麼,沒有傭人可以使喚,沒有錢買衣服買包包,估計連之前昂貴的化妝品都買不起……
嶽婧也害怕過猶豫過,可是看着眼神溫和的父親,嶽婧笑了起來,之前被關押在療養院裡,雖然吃喝都挺好,可是沒有自由,那種日子讓嶽婧太害怕了,對比起來,和失去自由相比,沒有富裕的生活真的不算什麼。
“媽,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想通了,嶽婧反而不那麼害怕了,看着臉色蒼白一變的嶽誠惠,嶽婧忍不住的開口:“媽,你可以跟我和爸一起走。”
同樣是被放棄,嶽婧暫時無法原諒嶽老和老太太,但是對嶽誠惠這個母親,嶽婧終究是心軟的,畢竟他爸之前也說過,媽和自己一樣被嬌慣這長大,性子自私了一點也正常,讓自己不要記恨媽。
“不,我不走!”猛地站起身來,回過神的嶽誠惠表情冷漠的拒絕着,音調也尖銳了幾分,帶着遏制不住的憤怒,“你和楊繼乾被鬼打昏了頭要離開,我可沒有傻,我爲什麼要離開岳家!”
嶽誠惠連代替嶽婧去拘留的事都不願意做,她又怎麼可能離開岳家,成爲一無所有的黃臉婆,如同她之前說的一樣,離開了岳家,連房子都買不起,估計每天都要爲了省一塊錢而計算,嶽誠惠根本不敢想象這樣貧困窮酸的生活。
楊繼乾是一個男人,理性而睿智的男人,即使他性格溫和了一些,可是當他看透了岳家包括嶽誠惠自私自利的性子之後,嶽誠惠這個妻子再罵什麼都不會讓他傷心,日後同樣的,她即使痛哭流涕、悔不當初,楊繼乾也不會心軟。
只不過看着滿臉失望的女兒,楊繼乾嘆息一聲,輕輕的攬住了嶽婧的肩膀,當初他以爲岳家風光霽月,自己工作又忙,將婧婧交給岳父岳母教養,雖然性子驕縱了一些,可是世家千金都是這樣的脾氣。
再者如果性格太軟綿了,日後結婚了,只怕會被人給欺負了,所以楊繼乾也沒有多插手嶽婧的教育,如今,他是真的後悔了。
婧婧不單單是脾氣不好,性子也偏激狹隘,否則她絕對幹不出開車去撞人的事,幸好商弈笑不是普通人,否則婧婧只怕真的要將牢底坐穿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嶽老和老太太不願意高擡貴手放過章學長,那以後就各憑本事,”商弈笑輕笑着打斷了客廳裡的緊繃的氣氛,隨後笑着看向楊繼乾和嶽婧,“兩位如果要離開的話,我可以順路捎兩位一程。”
嶽婧對商弈笑是又恨又怕,她還沒有開口,一旁楊繼乾倒是點了點頭,“如此就麻煩笑笑了。”
看着三人就這麼出了客廳離開了,嶽誠惠憤怒的將桌子上的茶杯和果盤都砸在了地上,“走了好,走了好,我看他們以後會不會後悔!”
“小姑,你消消氣,婧婧小孩子脾氣,過幾天我再去勸勸就沒事了。”苗燕華虛情假意的安撫着嶽誠惠,心裡卻滿是得意和喜悅,看到嶽婧這個千金小姐碾落成泥,苗燕華恨不能放鞭炮慶祝。
“燕華,你勸勸你小姑。”老太太扶着嶽老的胳膊,兩人向着樓上書房走了去,乍一看像是因爲嶽婧的離開而傷了心一般。
一進入書房,關上房門之後,老太太臉上傷心悲痛的表情頓時消失了,語調難得嚴厲了幾分,“楊繼乾這是打算和商弈笑合夥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商弈笑和岳家已經撕破臉了,這一次她上門也不過是想要讓岳家放過章銳。
嶽老神色倒依舊很平靜,冷笑一聲,“繼乾雖然精明,可是在我們岳家的保駕護航之下,仕途也是順風順水的,他因爲婧婧的事情和我們離了心,以爲離婚就能擺脫岳家的掌控,他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嶽婧被關押到了北郊療養院,嶽老如果真的想要救人,不管結果是什麼,至少要行動起來,可是嶽老卻用此來要挾楊繼乾給騰飛集團的環保檢查大開方便之門,逼迫楊繼乾聽命行事。
在嶽老看來,楊繼乾是警覺到了岳家的黑暗面,所以忙不迭的要和嶽誠惠離婚劃清關係,甚至寧可和商弈笑合作。
“沒想到婧婧也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對她的好還不如喂狗!”老太太陰笑着,配以她滿是皺紋的老臉,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幸好我們也防備着楊繼乾,早就做好了準備。”
嶽老之前就判斷楊繼乾肯定想要脫離岳家的掌控,所以他早就部署好了,不單單蒐集了楊繼乾和騰飛集團暗中合作的相關證據,還替他收了一百萬的好處費,當然這個錢是放在嶽誠惠的名下。
“楊繼乾的事情不用擔心,左右翻不出我們的五指山,不過章銳那裡要留心了,實在不行就斬草除根!”嶽老眼神陡然狠辣了幾分,岳家已經在走下坡路了,看着花團錦簇、鮮花着錦,其實都是空架子,經不住任何的風吹雨打。
小琳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撐不起岳家!一想到就是因爲商弈笑的原因,害的嶽琳錯失了成名的機會,嶽老和老太太恨不能一舉將商弈笑也給殺了,可是忌憚譚亦和梅家,終究還是不敢動手。
楊繼乾之前就在帝京買了一套房子,十多年前的時候房子價格還沒有漲起來,當時楊繼乾想着日後一家三口終究要從岳家搬出來的,可是不單單嶽誠惠不願意離開,當初嶽婧也習慣了千金小姐的生活,自然也不願意離開。
“這房子半個月前我就讓人收拾打掃了。”離開了岳家,楊繼乾感覺一身輕鬆,雖然他心裡頭清楚岳家不可能放過自己,商弈笑這邊也需要自己繼續潛伏到岳家。
可是不管如何,終於能離開了,楊繼乾心裡依舊很高興,這纔是自己的家,不需要仰人鼻息的生活,而且婧婧脫離了岳家,日後不管岳家如何,也牽扯不到婧婧身上。
“爸,我先上樓了。”接過鑰匙,嶽婧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快步向着電梯走了過去,想來是不願意和商弈笑多待。
她驕縱跋扈了二十多年,卻在商弈笑身上栽了個大跟頭,差一點連一輩子都搭進去了,嶽婧對商弈笑又恨又怕的,自然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同樣都是女孩,婧婧還年長了五歲,可是對比成熟老練的商弈笑,楊繼乾忍不住的感慨,人和人真的是沒辦法比。
“楊秘書不必如此,有人寵愛着嬌慣着才能幼稚。”商弈笑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小時候嶽婧在岳家過的是什麼日子,說是驕縱的小公主也不爲過。
而自己呢?從五歲開始就在雷霆的訓練裡蹲馬步、爬泥坑,白天訓練體能,晚上文化課,吃飯都是用搶的,所以嶽婧二十多歲了還能這麼幼稚,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楊繼乾怔了一下,如果讓嶽婧和商弈笑換過來,只怕他這個當父親的還捨不得,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商弈笑能有今天這樣的世故精明,何嘗不是經歷過太多的困難和磨練。
“是我狹隘了。”楊繼乾語調裡帶着歉意,看着面前的商弈笑,楊繼乾猶豫了一下開口:“能否請商同學幫忙深入調查一下曾明繁。”
通過離婚的方式脫離岳家只是第一步,爲了讓嶽婧徹底擺脫岳家,那麼只有讓嶽婧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就嶽婧現在的名聲,楊繼乾很清楚豪門世家是絕對不可能了。
如果是一般的富商倒是可以,可商人逐利,對方只怕也是衝着自己或者岳家的名頭來的,偏偏嶽婧除了長相漂亮一點外,真的沒有什麼優點,楊繼乾不認爲誰真的能看上自己的女兒,選擇來選擇去,倒是曾明繁最爲合適了。
雖然曾明繁是個紈絝,不過性子養的怯弱軟綿,沒什麼主見,楊繼乾絕對能壓得住他,而且曾家爲了擺脫曾明繁,之前找楊繼乾提親的時候也說了,願意將一套別墅兩個商鋪外加一些存款給曾明繁,其實就是花錢消災。
曾明繁和嶽婧都是紈絝的性子,兩人估計能合得來,而且有這些固定產,也算是衣食無憂,奢侈是不行了,可比起普通人絕對好太多了。
楊繼乾也查過曾明繁,可查到的都是表面的東西,他也是沒辦法了,纔想要擺脫商弈笑。
“楊秘書放心,曾明繁的事情交給我。”商弈笑半點不遲疑的答應下來,嶽婧穩妥了,楊繼乾才能穩下來,調查一下曾明繁也不費力。!分隔線!
天璽會所是帝京年輕一輩們最喜歡的悠閒場所,二樓的餐廳口味那叫一絕,一樓的大廳就是酒吧,能進來的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
雖然這些女孩也都是來釣金龜婿的,可是對一種紈絝們而言,只要這些女孩身材夠火辣,花點錢算什麼。
“曾少,之前不是聽說曾少您要結婚了,哪天將嫂子帶出來讓我們見見。”旁邊的青年諂媚的笑着,言語裡滿是巴結。
曾明繁是這些休閒會所的常客,雖然手邊沒多少錢,可是他能簽單那,只要不太過分,曾家總是要給曾明繁付賬的,所以最後曾家也沒辦法,每個月給曾明繁二十萬的零花錢。
“閉嘴,要喝酒就喝酒,不喝酒就滾!”曾明繁火大的將酒杯啪一聲重重砸在桌子上,表情陰鬱的駭人。
之前曾明繁聽說能娶到商弈笑,整個人興奮的不能自已,除了商弈笑繼承了田振江的鉅額財產之外,也是因爲年紀大了,曾明繁也想有個家。
他一高興嘴巴就沒個把門了,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身邊的狐朋狗友,甚至放出豪言,以後自己也是有老婆管的人了,日後不能經常出來和他們胡鬧了。
誰知道商弈笑沒娶到,反而和嶽婧發生了關係,嶽婧脾氣驕縱是圈子裡公認的,而且她只是岳家的外孫女,即使結婚了也沒有多少油水。
曾明繁想着反正曾家也要分一些財產給自己,和嶽婧也不錯,誰知道曾家到岳家提親,差一點被打出來,曾明繁之前還懷着幾分的期待,最終希望破裂,又成了破罐子破摔的紈絝。
“曾少,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女人不就是那麼一回事,曾少你看中了誰,今天我們一定將人給你送到牀上去。”旁邊另一個紈絝一見曾明繁表情不對,立刻拿着酒瓶子倒酒,大家轉移了話題,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要不我們就按照老規矩來,一分鐘之後,誰進門了,今晚上就是曾少的獵物,至於我們依次往後推,每一分鐘一個。”一個紈絝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笑的無比的猥瑣。
“媽的,先說好了,進門的是女孩纔算,別又弄個大老爺們,老子沒這麼重的口味。”另一個紈絝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上一次就上了這些人的當,結果進門是一男的,差一點沒把他給噁心壞了。
曾明繁也來了精神,媽的,不結婚就不結婚,曾家只要還要臉面,他那個便宜弟弟只要還想走仕途這一條,曾家就得養着自己!
“那要是一次進來幾個人呢?”喝酒的小青年嘿嘿的淫笑着,舔了舔嘴角,“難道要讓小爺一對多?”
“滾吧你,老子怕你精毀人亡,真的是幾個人一起進門的,算你小子走運,你隨便挑一個。”旁邊的紈絝笑罵了一句,來酒吧這裡喝酒的女人都是些釣金龜婿的,至於圈子裡的那些女孩子都直接上二樓去了,嫌一樓不夠檔次,太髒太亂。
商弈笑原打算自己來天璽會所找曾明繁的,誰知道車子開到了一半就被一輛黑色商務車攔了下來,所以就變成了兩人行。
“來了來了。”當看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曾明繁身邊的一羣紈絝興奮的嗷嗷叫,“一男一女?這是一對。”
“媽的,那男的看着比女人還漂亮。”有些晦暗的燈光下,譚亦俊美的臉龐顯得更加的邪魅勾人,白皙的膚色,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五官,修長的身材。
最奪人眼球的還是譚亦周身的氣度,清冷高雅,丹鳳眼冷傲的掃過全場,引來不少女人一陣興奮又飢渴的叫聲。
“長的再好也是男人,當然,你小子要挑這個男的也行,或者你兩個一起要了。”喝着酒的青年調侃了一句,“不過這男人看起來不簡單,估計不是一般人。”
“你傻啊,有身份的都去了樓上。”另一個紈絝回了一句,打量着商弈笑和譚亦,“而且是兩張生面孔,我們雖然不受家裡待見,可圈子裡的面孔還是認得。”
曾明繁身邊這羣狐朋狗友,基本上和他一樣身份很尷尬,雖然是出身豪門世家,卻不受重視,有些是爛泥扶不上牆,有些是私生子,天璽會所二樓他們即使上去了,也是被嘲諷奚落的份,還不如留在一樓這裡逍遙自在。
“都閉嘴!”看到商弈笑和譚亦向着這邊走過來了,曾明繁突然站起身來,他不認識譚亦,可是他認得商弈笑,也知道她和譚亦之間的關係,雖然傳言譚亦是某個富商的私生子,身份比起曾明繁還不如。
但是譚亦能在帝京立足,而且將商弈笑護的好好的,這一點而言,曾明繁是自愧不如。
“呦,今天還來了一個漂亮的,這是女扮男裝嗎?”商弈笑和譚亦還沒有走過來,半路上幾個小青年突然攔了過來,開口說話的黃毛紈絝嘴巴里叼着煙,目光迷戀的從譚亦臉上掃過。
他原本也是家裡的嬌慣的小兒子,只可惜因爲性別男,愛好男,成了家裡的污點,被家裡放逐之後,就常年混跡在酒吧裡,不過比起那些GAY吧裡妖里妖氣的男人,他更喜歡在普通酒吧裡獵豔英俊的男人,而譚亦就成了他今晚上的目標。
商弈笑怔了一下,看着黃毛紈絝目光色眯眯的將譚亦上下路、下三路都掃了一遍,最後還停留在譚亦的腿間,商弈笑僵硬着表情,第一次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小丫頭,你男人我要了,這裡有張卡,裡面是五萬,密碼六個零。”黃毛紈絝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也是他們幾個紈絝慣用的手段。
看到合適的男男女女,如果檔次高一點的,那就直接拿出五萬的卡,如果是普通一點的,一萬兩萬的銀行卡都有,他們錢包裡至少塞了十幾二十萬卡,都是用來找樂子的,一場419賺個幾萬塊錢,那些女大學生或者女白領都是趨之如騖。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圈子裡的那些世家千金纔不會來一樓,嫌髒,若是被某個不長眼的給騷擾了,她們也嫌惡心。
譚亦眯着鳳眸,眼神危險十足的看着躍躍欲試的商弈笑,她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嗎?五萬的銀行卡,她也不看得上眼。
“放心,我可不是眼皮子這麼淺的人!”商弈笑倏地繃直了小身板,好吧,有些玩笑不能開,看譚亦這瘮人的表情,商弈笑都感覺一股子寒氣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
“嫌少?”黃毛紈絝不滿的皺着眉頭,可是譚亦這張臉實在太俊美了,那股子尊貴冷傲的氣勢,讓黃毛紈絝心裡頭跟貓抓了一般,再次掏出一張銀行卡,“十萬,你先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