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商弈笑安安全全回到審訊室裡繼續坐着,而另一邊,夜色之下,兩個男人開車向着相反的方向開了過去,十多分鐘之後,其中一人走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鄭宏還在打電話,在玩手機的鄭屹然聽到門鈴聲之後走了過去,“你找誰……”
話沒有說完,鄭屹然捂着脖子倒了下來,而將藥液注射到他體內的男人此刻已經轉身大步離開了。
而另一邊,周展翼正在餐廳宴請自己的同事,秘書處別看職位都不高,可是他們的消息卻是最靈通的,周展翼畢竟是周家大少,所以一進入秘書處就拉攏了不少人。
“哥幾個先喝着,我去一下洗手間。”周展翼朗聲一笑,親密的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起身向着門外走了去。
一出了包廂,周展翼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只餘下不屑和鄙夷,爲了打好關係,他目前還是要和秘書處的同事交好。
衛生間裡,周展翼正在痛快的放水,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也沒有多在意,直到脖子一痛,他剛要掙扎,卻被人從後面勒住了脖子,劇烈掙扎了幾下之後,周展翼就倒在了地上。
周家別墅,原本週雅麗是要被送去國外的,不過周俊平這兩天緊鑼密鼓的忙着謀奪莫家產業的事,因此也就耽擱下來了。
“媽,到底誰和你是一家人,你那麼維護商弈笑那賤人,她難道是你的私生女嗎?”周雅麗陰冷着眼神,尖利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不滿和怨恨。
“周雅麗!”段敏被氣狠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口出穢言的周雅麗,這就是她的女兒,原本以爲只是脾氣驕縱一點,段敏真沒想到周雅麗心性竟然如此陰暗。
周俊平沉着臉,語調冰冷的開口:“官場上的事情你不懂,鄭宏要告譚亦,誰也攔不住。”
“周俊平,你雖然是個商人,可是我也不傻!”氣質溫婉的段敏面色鐵青,譏諷的看着半點不見愧色的周俊平,譚亦怎麼被抓起來的,笑笑又怎麼因爲車禍致人死亡的事被關起來的,這一樁樁一件件,不是他周俊平在暗中指使的?
段敏在商場也用過手段,商場如戰場,可是她無愧於心!但是周俊平爲了貪圖莫家的鉅額產業和莫家的人脈關係,就這樣下黑手對待譚亦和笑笑,段敏真的感覺到心寒,人可以有野心,卻不可以沒有底線。
“好了,何必爲了外人傷了自家人,再說我也不會真對他們兩個孩子動手。”周俊平安撫的拍了拍段敏的肩膀,周俊平的仕途少不了段敏資金的支持,不說家和萬事興,他也需要一個好名聲,夫妻離心終究不好。
側開身嫌惡的避開了周俊平的手,段敏臉色依舊冰冷的難看,她雖然也託了人,可是段敏這邊的關係更多的都是周俊平那邊的關係,所以段敏即使有心,卻沒有辦法幫商弈笑和譚亦分毫。
看着段敏還鑽牛角尖,周俊平有些不悅的眯着眼,就在此時手機響了起來,周俊平一看是皺展翼的電話就接了起來,“展翼,你說什麼嗎?”
不管是段敏還是周雅麗都看向臉色大變的周俊平,心裡頭咯噔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半個小時之後,觀南區第一醫院,急症室。
周俊平沒想到竟然還會在這裡碰到鄭宏,鄭宏雖然也是個中醫,醫術也算不錯,可是鄭宏是在酒店房門口被人暗算了,鄭宏立刻就叫了救護車,倒是比周展翼這邊快了十多分鐘到進了急症室。
鄭宏?周俊平眉頭緊皺,展翼和鄭宏的兒子都出事了,周俊平立刻就猜到了是譚亦下的手,一瞬間,怒火在胸口熾熱的燃燒起來。
周俊平沒想到譚亦竟然這麼張狂,敢對自己兒子下手,但是在憤怒的同時周俊平心裡頭也生出了幾分忌憚,警署那邊他安排的人失手了不說,竟然還能騰出手對付展翼,譚亦的背景只怕真的不小!
鄭宏並不認識周俊平,此刻他苦着臉,心裡滿是懊悔,前兩天接到田老的電話,鄭宏心裡立刻就生出了野心,他自稱商鄭氏一門,其實不過是旁支,嫡系一脈的傳承早就斷了,
旁支學到的也只是一些淺顯的醫術,養家餬口還行,要想成爲名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一聽到可以得到田老的指點,還可以拿到一千萬的好處費,鄭宏連夜帶着兒子趕到了觀南,當了田老手裡頭的一把刀。
“媽,現在我哥生死不知的躺在手術檯上,你怎麼不說商弈笑那賤人心狠手辣呢?”周雅麗用力的抓着段敏的胳膊,質問的表情猙獰而痛快,她媽總是維護商弈笑,就該讓她看看商弈笑的真面目,那纔是真正心狠手辣的賤人!
段敏被周雅麗掐的手腕一痛,不過此刻她正擔心周展翼這個兒子,倒也沒有察覺到周雅麗猙獰扭曲的面容。
就在此時走廊裡有腳步聲匆匆傳來,卻是醫院院長帶着醫院的領導趕了過來,“周議員,裡面是我們醫院醫術最好的劉主任。”
“麻煩了。”周俊平和院長握了握手,心裡頭卻還是有些的不安。
院長也知道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衆人陪着等了十多分鐘,急症室裡的劉主任終於出來了,面色帶着幾分凝重,“病人被人注射了未知的藥液,我們已經將血液拿去化驗了,只要結果一出來就可以對症下藥。”
未知藥液,聽到這話的周俊平表情遽變,餘光掃到還焦急站在一旁的鄭宏,周俊平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自己真的小看了譚亦!
“院長。”周俊平對着院長眼神示意着,兩人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裡,周俊平此刻纔開口道:“之前我曾經收到威脅……”
周俊平將周展翼的遇險說成是自己的敵人所爲,還提供了藥液名稱,醫院這邊一檢驗就對上了,倒是節省了許多時間,很快就配置出了解毒的溶劑。
一個小時之後,周展翼已經脫離了危險,只不過醫院這邊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確保沒有其他副作用。
鄭宏這邊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等血液檢測結果出來,前後一直拖了兩天,好在這藥液也不是劇毒,只不過鄭屹然遭了不少罪。!分隔線!
譚亦和商弈笑先後被抓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觀南各個世家也都在觀望着,誰曾想事情結束的更是莫名其妙,四十八小時不到,兩人都被釋放出來了。
周家包括田老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動靜,整件事似乎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莫景也順利的和商弈笑將簽署的合約去公證處公證了,竟也沒有收到任何阻攔。
“商弈笑,奪人家產,你不得好死!”莫芷蘭再也按奈不住的仇恨,對着商弈笑尖聲怒罵着,自己什麼都沒有了,莫家的產業都易主了!
莫芷蘭現如今就是個餓不死的普通人而已,身份上的巨大落差,讓莫芷蘭扭曲了臉,恨不能撲過去將商弈笑生撕了。
“禍從口出四個字莫小姐還是要謹記,畢竟你如今已經不是莫家千金了。”商弈笑優哉遊哉的端着杯子喝着茶,沒什麼心思和莫芷蘭計較,譚亦雖然將周秘書調過來了,有了周秘書相信很快能將莫家的產業肅清一遍,可這也是一個巨大的工作量,商弈笑這個明面上的老闆估計這段時間也有的忙。
被無視的莫芷蘭怒從心中起,剛拿起手邊的茶杯要砸過去,卻被一旁的莫老太太咳嗽一聲給制止了,“芷蘭,不要失禮!”
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莫老太太不管以前有多麼的不甘心多麼的忿恨,但是此刻她只能接受現實,胳膊擰不過大腿,周家都偃旗息鼓了,莫老太太就知道商弈笑和譚亦都不是善茬,再鬧下去最後吃虧受苦的還是自己。
好在莫家莊園還有一些商鋪和公寓都保下來了,靠着租金加上公司每年的分紅,也有一千多萬,莫老太太倒不擔心自己的晚年,再者她這些年也有不少的存款,更別說莫家還有一些古董字畫,真的要用錢了,莫老太太也不介意賣出去幾件,左右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媽,我們難道就這麼算了?”莫芷蘭猙獰着臉,氣憤不平的低吼着,她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莫家的產業都該是自己的,現在她一無所有了,甚至想要嫁入豪門都不可能了,畢竟沒有了莫家這個背景,誰會娶莫芷蘭這樣囂張跋扈的老女人。
莫老太太失勢了,倒沒有最開始那般尖酸刻薄的模樣,多了幾分認命,面色反而顯得平和了一些,莫老太太目光復雜的看着叫囂嘶吼的女兒,“芷蘭,你再鬧下去只怕要自己搬出去住了。”
不說商弈笑現在有錢有勢,連蔣刀這羣人都跟了她,就說譚亦還在臥房裡給鍾燕萍治療,得罪了商弈笑,莫景肯定會將莫芷蘭趕出去,他們僅有的兄妹情差不多已經耗盡了。
說完之後,莫老太太也不管莫芷蘭會不會聽勸,自己起身就離開了,她雖然認命了,可是也不想看到商弈笑,心裡頭依舊會堵得慌。
見唯一的母親也不幫自己,莫芷蘭氣的狠狠一瞪眼,轉身就跑了出去,片刻後開着車子離開了莫家莊園,她和莫老太太終究不同,她還年輕,又怎麼甘心認命。
等譚亦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看着靠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的商弈笑,那睡意朦朧的小模樣,譚亦不由輕笑,壓低的聲音帶着幾分繾綣和曖昧,“昨晚上是誰嚷着說有本事就大戰到天明?”
商弈笑老臉一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昨晚上自己就不該嘴欠!可每一次想到出力的是譚亦,第二天累的腰痠背痛的卻是自己,商弈笑總想着找回場子,然後狠狠的嘲笑譚亦一番,結果卻是將自己給坑死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補個眠。”譚亦伸手拉起商弈笑,明明看着很聰明,偶爾卻會犯傻,不過一想到昨晚上商弈笑那戰意十足的模樣,譚亦眸光深沉了幾分,他不介意今晚上再來一次。
順着譚亦的力度站起身來,商弈笑瞅了他一眼,“你還要出去?”
昨晚上雖然沒有決戰到天明,可是兩個人也鬧騰到了夜裡三點多,然後商弈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估計都是譚亦抱着自己去洗澡然後換的牀單,那他至少是四點多才睡的。
早上譚亦還起來包了餃子,一晚上都沒有睡到三個小時,譚亦竟然還要去工作,他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不成?
“我去見一下樓總議長。”譚亦決定順勢從觀南區拿到一些撥款,平饒要想發展肯定少不了投資這一塊,之前譚亦即使遞交報告上來,也沒有人會理會他。
但是現在情況卻不同了,周俊平之前爲了對付譚亦留下了不少把柄,再者張家還想要讓譚亦幫忙調理吳老的身體,但是張家也不敢讓吳雨謙親自來給譚亦道歉,自然要捧着譚亦,希望他退一步,所以譚亦現在要撥款絕對沒有任何阻礙。
上了車,商弈笑倒是沒有睡,只是親密的靠在譚亦的肩膀上,估計明天他又要回平饒了,不過想到譚亦說的撥款……
商弈笑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看文件的譚亦,眼中有着得意之色一閃而過,自己倒是可以去平饒投資一下。!分隔線!
莫芷蘭倒是想要去自己常去的會所,可是車子開到門口她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沒什麼錢了,而且莫家易主的消息已經傳開了,莫芷蘭不願意進去被以前認識的那些人嘲諷,所以調轉了方向盤,汽車直奔酒吧街而去。
重金屬的嘈雜聲刺的人耳膜發痛,酒味混雜着煙味瀰漫在空氣裡,莫芷蘭坐在吧檯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越想越是不甘心,以前她去的都是高檔會所,難後以後都只能這樣了,和這些貧民混在一起?
酒吧二樓。
“大姐,那是莫芷蘭?”姚若探頭向着樓下看了一眼,年輕而俏麗的臉上滿是不屑和鄙視,之前她去莫家賞花宴可是巴結着這位莫小姐,而她很是瞧不上自己,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莫家竟然易主了。
姚如側過頭看了一眼,果真看到坐在吧檯前借酒消愁的莫芷蘭,這個酒吧是龍安社的產業,消費不算低,但絕對不是那些千金小姐願意來的地方,她們嫌棄檔次低。
姚若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着,一抹算計浮上心頭,“大姐,之前龍哥那位朋友不是想要找個有身份的女人當老婆嗎?莫芷蘭不是正合適?”
對於姚若的心思,姚如這個大姐看的很明白,她不過是想要落井下石針對莫芷蘭而已,純粹是嫉妒報復的心理,畢竟莫芷蘭之前可是莫家千金。
不過姚如倒是有些意動,龍哥雖然有勢力,可是這個勢力僅限於觀南,出了觀南就完全不行了,姚如想要藉着龍哥的手回到姚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她多少有些不甘心,如今倒是一個機會。
“小若,你下去和莫小姐說說話。”姚如面色柔和的和姚若交代了幾句,自己則是起身向着裡面的包廂走了過去。
包廂裡,龍哥正笑着給坐在身旁的男人倒酒,“勇哥,請。”
“小騰那,你還真打算守着觀南這一畝三分地,這地方能有多少生意?”男人看着也就三十來歲,卻是大腹便便,而且個頭偏矮,乍一看卻比龍騰看着老了好幾歲。
龍騰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姿態放的很低,“勇哥你也知道,我沒什麼野心,觀南也算平靜,真出去了,外面勢力盤綜錯雜,我是不行了。”
觀南區也算是海城最落後最貧窮的一個區,龍騰和張家關係密切,和其他幾個家族也能和平共處,即使和周俊平也能算是普通朋友,所以龍安社在觀南很安穩,龍騰很精明,他並不打算外出搶佔地盤。
魏勇哈哈一笑,神色裡帶着幾分莫名的自得和張狂,九湖區魏家那是響噹噹的豪門世家,魏勇要說倒黴的話,他也是倒黴,父母雙亡,就剩他一根獨苗苗,魏勇父母的產業和人脈關係都被他二叔給佔去了。
在官場的魏二叔爲了一個好名聲,也爲了能牢牢抓住自家大哥大嫂打下來的人脈關係,所以對魏勇很是照顧,也就是所謂的捧殺,最後魏勇就養成了這樣紈絝自大的性子。
如今魏勇已經三十五歲了,再不結婚就遲了,偏偏魏勇這樣父母雙亡,靠着自家二叔生活的紈絝,九湖區那些家族肯定看不上眼,誰家的女兒不是精英培養出來的,就算要聯姻那也是門當戶對,魏勇從本質上而言就是一個廢物。
也有一些小家族想要通過將女兒嫁給魏勇,從而旁附上魏家,一開始魏勇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誰知道自己的未婚妻竟然和自己的堂哥搞上了,一對狗男女在牀上嘲諷魏勇這個廢物。
魏勇氣的衝了進去,偏偏就他這五短矮胖的身材,被自己堂哥給狠揍了一頓,魏勇也發誓一定要找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豪門千金,堅決不要這些攀高枝的女人,結果他的婚事也就耽擱了。
“勇哥,三爺的身體怎麼樣?”龍騰之所以會認識魏勇,也是因爲魏勇去世的母親是九湖區青雀門的老大的獨生女。
當年將獨生女嫁給了魏父之外,青老爺子就金盆洗手了,養尊處優幾年之後過世了,青雀門三爺成了當家人,他青老爺子手底下的得力干將,和魏勇卻是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不過看在幾分香火情上依舊照看魏勇。
所以魏勇的確是處於一種非常尷尬的位置,好在他就是個紈絝,頂破天了也鬧不出大事來,不管是魏家還是青雀門都縱容着。
敲門聲響了起來,姚如面帶着溫婉的淺笑走了進來,“勇哥,龍哥,剛剛我在樓下看到了莫小姐,她喝的有點多,我擔心她在會酒吧裡鬧事。”
莫芷蘭?龍哥詫異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莫家大小姐會到自己的酒吧裡來喝酒,不過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姚如,龍哥倒是猜到了姚如的打算,畢竟魏勇是前天來觀南的,也說起魏家和青雀們三爺不厚道,都不給他介紹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龍哥想要拉攏魏勇,能順勢而爲做個大媒自然不錯,可是莫芷蘭並不是好人選,那就是個任性囂張沒腦子的女人。
“哪家的小姐?”魏勇現在對女人最有興趣,當然,姚如這樣的他看不上眼,論起來也就是個情婦,魏勇一直想着找個世家名媛,讓那些嘲諷自己的人看看。
姚如見龍哥點了點頭,這纔對着魏勇介紹起莫芷蘭來,聽到她是莫家的千金,魏勇眼睛就亮了幾分,至於說莫家產業易主了,在魏勇看來那都不是事,憑着自己的身份,那個姓譚的還不將產業雙手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