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嶽衡山一脈除了莫大與劉正風以外,根本就罕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只有戰事不激烈的華山劍宗與素有俠名的君子劍可供選擇,實際上許子風根本就沒得選。
其餘在場修士不是顧忌到華山嶽不羣的態度,便是幸災樂禍的看着許子風倒黴。
在江洲,五嶽劍宗強盛無比,劍修者凌厲無雙,往往壓得其它修行勢力擡不起頭來,現在難得看到一個五嶽劍宗核心級弟子落難,又怎麼可能不多看兩眼,多笑兩聲。
“嶽先生,血魂朱鵬誠心拜師問道,只要您一句話,南方血魂閣既爲您之臂助,我朱鵬只求大道所指,將自封華山閉關百年,請您成全。”
嶽不羣丹成大典之上,朱鵬大禮下拜求仙問道,表現出赤果果的道癡態度。
但這也真的符合他的性子,若是嶽不羣敢答應,朱鵬便真的敢在華山劍宗閉關百年苦修華山功法,融匯一身所學。但無論從哪方面來講,嶽不羣都絕不會答應他。
“豈有此理,你朱鵬手上沾染了多少我五嶽劍宗修士的血,今日又想拜入嶽掌門下,分明是居心叵測,我費彬豈能容你。”
嶽不羣尚未言語呢,比他還急的大嵩陽手費彬便搶先出手了,費彬修爲雖高悟性也不弱,但在嵩山十三太保中,卻是最一根筋擼到底的性子。
他能想到朱鵬帶血魂閣併入華山劍宗後,將會造成怎樣的深遠影響,將會給華山劍宗帶來怎樣的實力補充,想到中下層實力嚴重不足的華山劍宗突然有了中下層實力精悍可怕的南方血魂閣全力支援,如此強強聯手的結果讓費彬只覺得頭皮發麻、發炸。
所以他直接便一拳出手了,要麼怎麼說直腸子一根筋呢,費彬只能想到血魂閣加入華山劍宗的後果可怕,卻沒想過自己出拳之後造成的連鎖反應。
如果說許子風的出手還是血仇之下的情有可原,那費彬對朱鵬的出手,就是赤果果的打臉了。
本來,嶽不羣還相當的猶豫難決,可費彬這一拳轟出,反而讓嶽不羣心中的衡量天平驀然傾斜了。
“罷罷罷,我便是小心隱忍又如何?
當年我西嶽華山鋒芒太過,以至於左冷禪這麼多年來對我華山層層壓制,處處盤剝,就連有點資質的門人弟子都處處搶收。
如此下去,不用五百年,我華山劍宗一脈恐怕得被他壓制得煙消雲散,此時此刻卻是大好時機,得南方血魂之臂助,我華山一脈實力飛漲躍升,馬上就有了在嵩山劍宗面前自保甚至相抗的實力。更何況我已是金丹真人境,難道還壓不下一個小小的騰空修士?”
“轟”
恍若雷霆轟鳴,費彬衝着朱鵬直擊出手,大嵩陽手拳力所及之處,至陽至剛的力量甚至打得空間都爲之塌陷崩碎,拳掌之力匯聚成柱,轟殺朱鵬。
相比其餘五嶽劍宗專注於劍道,嵩山十三太保則所修博雜,嵩山劍宗的修行底蘊畢竟遠遠不及西嶽華山,左冷禪爲求發展,便少不了巧取豪奪。
以至於門下十三太保有修煉體道掌功的,有修煉本命法寶的,各有各的秘法,真正走極道劍修路數的,反而極少,九曲劍鍾鎮是十三太保中少有真正繼承嵩山劍修傳承的修士,在這一點上,他甚至比左冷禪本人都純粹許多。因爲左冷禪本人最擅長的是自創的氣道秘法,寒冰真氣。
面對費彬剛烈至極的裂空重拳,朱鵬神色凝重,嵩山十三太保,皆是步虛境的修士,而且追隨左冷禪逆天改命力保大明王朝,一個個百戰餘生,可怕無比。
費彬直腸子一根筋不假,但體修者的蠻橫剛猛卻被他這種悟性不低的一根筋展現的淋漓盡致,勢不取巧,所以朱鵬也無巧可借,只能硬接。
費彬剛一出手,就是至陽、至剛、至猛的絕殺之招,重重拳影掌勁真是名副其實的排山倒海,每一掌劃過虛空都爆發出猶如大自然雷鳴霹靂般的轟然炸響聲,此起彼伏得連在一起,形成一種暴烈宏大到難以想象的毀滅性轟鳴聲。
一時天地變色,鋪天蓋地的轟殺之勢已將朱鵬整個人完全淹沒。
充斥其視野的只有所向披靡的如山拳掌虛影,充斥耳畔的只有摧魂蕩魄的灌耳嘯音,除此外別無一物。
招招式式都是實招,拳掌作用於空間,形成實質性的氣勁衝擊。
恍若2012年以前,地星科技法則尚未瓦解前的千萬枚導彈齊飛轟殺,毀天滅地,萬里焦土。
招招都是陽剛直截的猛烈掌勁,沒有半點虛招,沒有半點取巧。費彬打出的每一記拳掌似乎都是竭盡全力吐功催發,但偏偏下一拳卻是更強、更狠、更重。
一氣呵成,一鼓作氣,瞬息數百招一齊打出,拳勁掌勢已如滾雪球般積累到一種無比駭人的程度,碾壓朱鵬。
“嗆”
面對那如萬枚導彈轟殺的碾壓式殺招,朱鵬眼內有紫魄天睛流轉不休,瞳術反擊,天目,幽燈引路,末日之瞳,甚至因果洞察術,對於眼前如山般壓來的拳掌殺招都全無意義。
朱鵬此時此刻,憑藉的反而是紫魄天睛最基本也最基礎的附加能力,眼目之洞察,紫魄天睛對自身真元氣脈之強化微操,再配合朱鵬遠超正常騰空修士的綜合實力,超羣劍術,匯合成了直抗步虛高階修者的可怕戰鬥力。費彬的修爲戰力在嵩山十三太保中也是相對拔尖的,這一點朱鵬早就知道,不然五嶽之中最擅忍、能忍的衡山莫大,也不至於非得暗算才殺得了他。
上品寶器禪光佛劍第一次出鞘就招人笑了,這柄佛劍走霸,其勢恢宏,揮舞之間與朱鵬一身修爲相合,近身御劍之下,便好似真的如一條飛龍一般肆意撲殺,威猛剛
宏——但龍意太重,劍意卻半點也無了。
這便好似高級廚師做菜,卻被調料的味道掩蓋了主菜的味道一樣,是一種基礎原則性的錯誤,引人發笑。
只是朱鵬也不理旁人如何,人劍合一間便硬生生的化入劍光,與費彬的嵩陽剛勁直衝硬頂寸步不讓,他與整柄佛劍分攤壓力,劍器漸損,朱鵬的口鼻之內也漸漸有了血氣腥味。
只是,他的眸光卻越來越熾烈明亮了,當日拍買這柄佛劍,所爲求者,便是尋龍意而證已道。現在費彬之勢越是剛烈恢宏,越是威壓極重,壓迫之下,朱鵬便越是能在人劍合一的過程中體味龍之道意,四周人的譏笑不屑,他全不在意。朱鵬雖擅劍術,卻並不是純粹的劍修士,劍修士應該一身的劍元,真元、氣質凌厲無雙,但朱鵬卻是一身最正統的道家魔元——把魔功性質的功法煉精礪純,把自創之魔功練得好像道家功法一般根基雄渾。
所以,他根本不怕龍意干擾了自身的劍意精純,因爲那股龍意漸漸會被他化入自身修行之中,也根本就無法滲入其劍意。
血魂朱鵬與嵩陽費彬寸步不讓的廝殺對撼,所有人都覺得華山嶽先生會阻止,因爲以費彬之實力心性,嶽不羣若不阻止,甚至阻止的稍稍慢些,血魂朱鵬都將被其轟殺於拳掌之下,那個時候嶽不羣的丹成大典便真的毀了。但出乎意料的,一息,兩息,五息,十息,數十息都過去了,朱鵬與費彬越打越狠,越殺越烈,其間寸寸殺機,步步死地之兇險,看得許多眼光高明者都覺得心驚肉跳。
但嶽不羣就是高高的坐於大殿主位之上,當真是謹守古禮制度,動也不動。
而在衆人眼中本來應該早早落敗甚至身死的朱鵬,反而眼瞳之中的猩紅刺人,越打越兇,越戰越絕,不但寸步不讓的與比自己猶高一個境界的修士打擂臺,而且還將費彬漸漸打得氣勢衰竭,剛宏竭盡。劍光與拳掌虛影交錯間,劍光越來越凌厲迫人了。
天可憐見,朱鵬可沒有拿什麼巧術陰柔承載費彬之嵩陽掌力呀,他是駕馭劍器與之大嵩陽掌力剛對剛,猛對猛,硬碰硬的死磕硬頂,拼得便是雙方的最基本的綜合實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但寸步不讓的硬頂下來,而且還更顯得積累深厚,竟漸漸把回氣不足的費彬拉入了離近戰敗的深淵。
“早聽說地星修士剛烈兇悍,同階修士的強橫程度遠遠超過我江洲修者,以前我還不信,今時今日,卻不得不信了,一個地星的騰空境修士居然可以正面壓倒我江洲一名成名已久的步虛境修士。如斯結果,真是讓人不寒而慄呀。”
“是呀,是呀,本來我還覺得這血魄朱鵬此次前來是借勢投降,可瞧其劍術之剛猛絕烈,便知道此子心性何等傲慢,在這種情況下主動前來拜師嶽先生,既是君子劍素有德勳,也是因爲這位血魂閣主一心向道,不然的話,看着戰力對比,江洲修行界與地星修者死磕,恐怕真的會漸漸陷入不可自拔之血腥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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