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星秦嶺,《縱橫截殺劍法》的要訣依然在不斷的推衍領悟中,雖然僅僅是某人修爲不甚高明時自創的劍訣,但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極上層功法的李玄來說,已經可以領悟的相對極限了。
身隨劍走,其劍影身形快慢有致,劍訣走向飄忽不定,越是急舞若狂,整個人越是沉浸入一種玄妙的精神狀態。
正邪,陰陽,剛柔,快慢,生死,兩極變幻之微妙,隨着不斷的舞劍與領悟漸漸浸入其骨髓之中,某人當年所創之劍術,也許威力算不得同階劍訣中最大的,甚至綜合威能也算不得最強的。
但劍訣本身的立意之高,內涵之深遠,卻可謂一生修行的承前啓後之作,堪爲樞要。
越是急舞,李玄卻是感覺全身的靈氣都被調動起來了然後往劍上彙集,這種感覺很是美妙。
自身的氣機與劍器之上的氣機不斷的接觸甚至共溶,他只覺得自己漸漸沉浸入了一種極高明可怕的劍術境界中,劍器與修者,感應相接,人劍渾通。
“果然是好劍訣,立意生死之間,舞之便生凌雲長生之志,潛移默化的純淨道心,前輩的修爲與意境實在是高深莫測,難以揣度,”一邊修煉,李玄心中一邊如是的感嘆。
人與劍俱至佳境,其身形不斷遊走竟然形成了陣陣漩渦,身邊的紫竹密林也隨着其的身形劍風而烈烈抖動,形成的劍氣之盛,劍意之純,若是一個懂行識劍的修者在此,看到此情此景必然會驚掉自己的下巴:眼前少年,識訣、練劍、修心,不過些許時光,便已人劍渾通了。
“嗆嗆嗆……”
最後劍訣以縱轉橫,猛然的橫生一斬,李玄長劍一揮斬出,身邊的紫竹就被劍身傳導過去的劍壓氣機攔腰截斷,李玄欣喜若狂,此式一成,便意味着自己已經初步領悟了《縱橫截殺劍法》,可以倚之對敵了。
修煉有高明劍訣,和不會高明劍訣的戰力差距,何況是一兩個檔次而已,簡直就是跳級式的猛升。
“若是我早早修煉有這套劍訣,別說是遇見那隻紫紋虎,便是那隻暗電鷹,恐怕也不會讓我那麼狼狽了。”看着那被劍壓氣機削折一片的紫竹,李玄在心中如是的想。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間彷彿一瞬而過似的,五年的光陰,就這麼消逝無蹤了。
黑風寨,紫竹林中微風吹過,吹落片片竹葉。
一身白袍罩衣的李玄盤膝而坐渾身佈滿了汗水,堅實的筋肉不時有大片大片的青黑色筋肉,恍若龍蛇一般起伏。這幾年的不斷修行讓李玄已經從練氣五層到達練氣八層的境界了,在《鐵煞養生訣》的反覆錘鍊下,其肉身與氣法契合若一,根底打得可謂是牢固至極。
然而就在此境界的李玄卻漸漸卡住,再也難進一步了。
“難道是遇到修煉瓶頸?”男子心中疑惑道。
《鐵煞養生訣》功法強橫神奇,幾年下來他感覺自己好像便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全身的經脈暢通無阻,身軀在越來越強壯結實的同時,又好像越來越輕盈敏銳,似乎風一吹就能飛上天一樣,然而如今的境界卻難以再次突破,或者說,就世上就沒有一個修者可以閉門造車的修煉到極高境界的。
看了看四周的竹林,又看了看下方的雲山霧繞,李玄漸漸察覺,自己似乎已經好久沒有下山了。
山路無甲子,修行無歲月。
長生遙夢,從來都是如此寸步難行。
秦王嶺下,破關而出的李玄獨自騎馬趕路,人鮮衣,馬若龍,白袍駿騎,銀鞘在腰,乘風扶電,好不英武。
只是,如此英武拉風的李玄卻在心中哭嚎:“修行人呀,哥是修者呀,居然騎馬趕路,簡直就是自打自臉。”
可也沒有辦法,自己沒到築基期還不會飛行,黑風寨裡又窮拿不出什麼飛騰符或者飛遁法器來,便是身爲少寨主,長途趕路之下,李玄也只能騎馬了。
日夜兼程有數天的功夫,偌大的飛雲城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儘管,這僅僅是地星巨無霸勢力所分建的小小城邦,但在此時此刻的李玄眼中,也是足夠巨大了。
天色尚早,此城人流還未達到巔峰,各個店鋪的夥計們,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互相聊着城裡的新鮮事物和一些有關修士的話題,並時不時的把羨慕、妒嫉、恨的目光,隱晦的投向來來往往的修士。
這些夥計大多都是店主招募的凡人,雖然綜合素質偏低,但至少不像那些青年修士般好高騖遠想法複雜,
他們的願望很簡單,也很實際。
無非是盼着店裡的生意好點,多來些客人就能多得些打賞,要是鴻運當頭,遇到個出手大方的修士,沒準還能得到一些晶石,那就發達了,想娶個臉盤婧,腰盤正的老婆再不是問題。
那間名叫“嵩器堂”的店鋪生意一向興旺,當然,裡面的夥計也會得到很多打賞,在飛雲城夥計的圈裡,他是混得極有滋有味的:小妾都娶第七房了,被無數還沒迎娶到媳婦的夥計,恨得欲仙欲死……
李玄走近“嵩器堂”發現門口有一處嵩山仙宗的鐵劍標誌,儘管並不十分的顯眼,但也絕不容懂行的人輕易忽視--那玩意本身就是一次性的飛劍,一經秘法催動,可以瞬間爆出築基境的攻擊力,對於普通的煉氣修士來說,意味的就是一擊必殺。
“原來,是嵩山仙宗開的啊!那裡面一定有好東西了。”李玄心中這麼想。五大仙宗的赫赫名號,便是在黑風嶺也是極有市場的。
大步踏入“嵩器堂”奇高的門檻,李玄卻愕然發現裡面的夥計正在無聊的打着哈欠,稍稍挑眉,他卻並沒有打擾那個半夢半醒,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的黃臉夥計,自己在那裡獨自看看,四處轉轉。
中階法器、高階法器、頂階法器一件件呈現在李玄的面前,閃爍着極誘人心神的靈光,當李玄往左一瞥時,頓時被一件飛行法器吸引了。
這是一件長梭形的飛行法器,整體流線,呈現墨綠色,只是造型,便給人一種擊風裂雲,遁速驚人的感覺。
李玄很想擁有一件飛行法器,或者說,想飛是每一個人類近乎共同的夢想,更何況身處碧空,進攻退守都是極大的優勢,至少在煉氣修士來說,極是如此。
飛行法器在修者爭鬥中的作用,不涉攻防,卻偏偏更勝攻防。李玄打量合計半晌後,便開口道:“夥計,請問這件飛行法器多少錢?”
“嵩器堂”的夥計擡頭看了李玄一眼,通過李玄的穿着覺得他並不像那種很有錢的公子哥,雖然不至於沒好氣,卻也不甚熱情的迴應道:“二百塊下品晶石,本店本小利薄,概不還價。”
不得不說,那堪稱是識人無數的跑堂夥計的確是眼光毒辣,李玄身上,還真就沒有足以支付飛行法器的大量靈石。一聽那夥計的報價,他臉頰上的肉都直突突。
“太貴了實在買不起啊,嵩山仙宗果然底蘊深厚,看這法器的材質只能算是一般,但經過鍛造祭煉後,卻可正常提升百多倍的價值……看來以後自己也要加入一個門派才行啊。”搖搖頭,李玄如是尋思。
看着李玄轉身離去的背影,“嵩器堂”的夥計不屑地撇了撇嘴,這樣的窮酸修士,他實在見多了。“沒錢還敢進咱嵩器堂來?有病。”夥計嘴裡小聲的嘀咕着,然後繼續趴桌睡覺。
“飛雲城內有很多好東西,但自己就是沒錢啊,還是回山寨去吧。”
走在飛雲城內諸多店鋪間,看着琳琅滿目種種奇物卻偏偏囊中羞澀,李玄情不自禁的搖頭感嘆:“法地侶財,缺一不可。”
此時正值春時,出了飛雲城後,悠閒行於山野之間,迎着微風陣陣傳來的些許花香,李玄高坐在駿馬上,雙手抱懷入袖,心中不斷盤算着以後的日子。
“終究要好好修煉爭取加入一個大的仙門正宗,這樣自然就能享受到很多資源與扶持了,再怎麼樣,也比我自己一個人摸着石頭過河強上無數。”
就在李玄盤算的入神之際,一聲細微的“救命”聲傳入李玄的耳朵。
“有人在喊救命?”李玄懷疑自己聽錯了,心中疑惑的同時,卻也四顧遙望。
然而就在李玄疑惑時,又一聲較爲清晰的呼救聲傳來,這次李玄確定確實是有人在呼救了。
腰腿用力,略略策馬,李玄循聲走過去在一處奇高的草叢後面發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甚至滿身腥臭血污的年青女子,女人神情驚恐,面目間沾滿了發黑的血,只能隱隱約約間,看到其後極清秀端正的臉頰。
她迷茫直視着策馬而來的白袍少年,輕聲吐出:“救我”,然後便乾淨利落的昏厥過去。
“搞什麼?這附近是黑風寨的地頭吧,難道老爹剛剛派人幹了一票子,卻沒幹利落?真是太不專業了……”如是語着,李玄隨手將女子攝到了馬後,然後悠悠哉哉的放步回寨。
此時的他,又如何想得到,今日之舉,會對他的未來造成何等驚人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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