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佩靠在了牆角里,緊了緊手中的消防斧,雙眼死死地瞪着把自己圍在中間的男人。她身上的衣服是從喪屍身上拔下來的,幾乎都要破成了布條,暴露在外原本白皙的皮膚上遍佈着一條條傷痕,身上的血跡和上下起伏的雙峰表明着她剛剛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搏殺。
不是和喪屍,而是和她對面站着的十幾個男人。
他們雖然看起來衣衫襤褸,但精神狀態明顯比吳雪佩要好上許多,爲首那個看起來嘻嘻哈哈的男人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點捱過餓的痕跡,手裡斜提着一把雙管獵槍。
其他人的手中則多是些砍刀鋼管之類的玩意,看樣子,在和平時期,這些人就不是什麼好鳥。
就在那幫男人和吳雪佩中間,不過幾米大的一片地方,兩個男人躺倒在一片被鮮血的雪地上,靜靜地失去了呼吸。
“臭婊子,他孃的給臉不要臉!”爲首的男人身後站出了一個一臉兇光的人,衝着吳雪佩扯着喉嚨罵道。
這男人八成是個大煙槍,嗓子有些嘶啞,一句話罵到最後居然還破了音。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爲首的男人一槍托打倒在地上,他正要哀嚎着從地上坐起來,頭上又捱了一下。
爲首的男人看也不看地上滿臉血跡的可憐蟲,瞪着一雙小眼睛衝着後面的人惡狠狠地說道:“都他媽的給老子小點聲!成心把喪屍引過來?誰再敢大聲說話,老子第一個把他擼了!”
黑洞洞的槍口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男人身後立馬冒出兩個人,將躺在雪地裡哀嚎的男人幾拳打暈過去,拖回到隊伍後方去。
爲首的男人滿意地點點頭,看着面前兩個碩大雙乳不斷顫動的吳雪佩,嘴角掛起了一絲淫蕩的笑意:“雪佩妹子啊!你看大哥也是一片好意,這裡這麼危險,你就跟大哥我一起回去吧?我們那什麼都有,吃喝管夠!只要你讓大哥我玩上幾次就行了,怎樣,大哥開出的條件不賴吧?”
吳雪佩死死地咬着嘴脣,雙眼還是露出警惕的神色。她本來就不是少女,也不是什麼貞潔蕩婦。現在是末世,只要能活下去,跟眼前這個鎮裡著名的流氓頭子睡上幾次,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是一閉眼一張腿的事。
可她在大學裡唯一的好姐妹,李麗芬也曾經被這個流氓頭子勾搭過,被騙進了他們的基地裡。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她甚至從幾個從基地逃出來的人說過,眼前這個流氓頭子和他身後的那一幫小弟,已經不是人了。
吳雪佩是鎮子裡爲數不多的大學生之一,她當然明白那些逃離者的意思,一想到眼前這些人竟然會幹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她就覺得彷彿掉入了冰窟窿裡一般,全身顫抖。
“怎麼樣?雪佩妹子啊,我們那不只有糧有肉,還有被子和衣服,在這大冬天的,妹子你穿這麼點不冷嗎?而且,我們可不只有一把槍噢,保證沒喪屍敢來打擾我們!”流氓頭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在這裡呆的時間越久,被喪屍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說到最後,話語裡已經隱隱帶上了威脅之意。
吳雪佩沒有說話,甚至神情也不曾改變過,仍然惡狠狠地瞪着眼前這幫男人。
流氓頭子將目光在吳雪佩上上下下一掃,就像一隻貪婪的餓狼一般,彷彿要將她立刻扒成精光。他朝後面打了個眼色,就有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站了出來。
男人的手裡拿着的鋼管垂了下去,目光甚至不敢看向眼前的女人,低着頭,聲音也有些小:“雪佩,你就從了……老大吧。在這世道里,活下去難啊,跟了老大,至少吃喝用度少不了你。”
吳雪佩狠狠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她本來以爲這是一個可以自己託付終身的人,因此趁着這段時間有空,將他和李麗芬帶回了鎮子裡,既是見見父母,也權當度假。
可沒想到,不但害了自己的好姐妹,也讓她看清了這個往日甜言蜜語對自己千依百順的男人的真面目。
吳雪佩朝雪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語氣狠戾:“麗芬呢?麗芬怎麼了?”
男人的目光躲閃,呢喃了許久也沒有說出話來。
“畜生!”一想到幾乎是自己親手害死了大學四年裡最好的朋友,吳雪佩就紅了眼睛,將手裡的消防斧一橫,背脊微微弓起,臉上的恨意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給臉不要臉!”流氓頭子擡頭看了看天空,喪屍已經要出來活動了,臉色越發猙獰:“兄弟們,給老子上!記着別弄死了!等老子玩夠了,自然有你們的份!噢,對了,澄江兄弟,不介意吧?”
那個畏畏縮縮的男人立馬點頭哈腰說了幾句“不介意”,退回了隊伍裡。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聽見眼前這幫人當着他的面,對自己曾經的未來老婆說着污言穢語,竟然隱隱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後面的一衆男人見二人這樣說,當即轟然應諾,帶着淫笑,口中不斷說着刺激女子神經的話,揮舞着手裡亂七八糟的武器朝着吳雪佩撲去。
如果是一般女人,面對着十幾個男人的攻勢只有逃跑一個選擇。可吳雪佩不是一般的女人,眼前兩具屍體就是明證。她從小便練習空手道,早在兩年前便獲得了紫帶頭銜,距離空手道最高的黑帶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看着面前急衝而來的身影,吳雪佩絲毫沒有畏懼,輕輕擦去嘴角咬出的血跡,手中消防斧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在空着閃爍着寒光的消防斧如同一道劃破天空的閃電般猝然撩起,吳雪佩腳下猛地一蹬,一雙修長的雙腿此時竟有如此恐怖的爆發力,如同裝上了彈簧一般身子驟然躍起,避開了迎頭打來的一根鋼管。
手中的消防斧絲毫不停,帶着劃破空氣的淒厲尖嘯聲狠狠劈上了一個男人的肩膀。
不等受創的男人發出慘叫,吳雪佩雙腿同時發力,竟如同一顆炮彈般直接撞進了男人的懷裡,不僅趁勢避開了從背後襲來的棍棒,更是手上猛地一用力,掛在男人肩上的消防斧隨着男人止不住的哀嚎聲謝謝砍了進去,一直削進了男人的心口。
消防斧拔出,切口處的內臟混雜着鮮紅的血液四射而出,濺在了吳雪佩的臉上、衣服上、暴露在外的雙乳上。
紅的血,白的斧,淒厲的雙眼,外貌本來算不上美豔的吳雪佩此時竟然給人一種驚豔的妖異美感。
手中消防斧不斷舞動,身體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羣中游走,努力地躲閃格擋着雨點般襲來的棍棒攻勢。
可女人的體力終究不行,又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飽飯。吳雪佩的絕地反撲沒有持續多久,如同曇花一現般,感覺自己握住消防斧的雙手隱隱有些發麻,已經逐漸露出不支之態。
在一斧子劈爛第二個男人的腦袋之後,她還是中招了。
一根帶着點點血跡的鋼管,隨着男人的獰笑聲,重重地敲在了腳步放緩的吳雪佩後背上,打的她一個踉蹌,身上白色的襯衫直接碎成了兩半。
清風一吹,那對碩大的雙峰便暴露在了衆人眼前。
吳雪佩卻也是狠戾之極,強忍着背脊處傳來的劇痛,回身一腳踹在了獰笑男人的下體上,隨即當頭又是一斧劈下,輕易地剁開了男人的腦袋。
在巨大的壓力下,男人的腦袋直接爆開,白色的腦漿混着鮮紅的血液噴飛而出,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這一斧含恨出手,劈開男人的腦袋之後竟是卡在了他的肩胛骨裡,吳雪佩本就已經有些脫力,雙手一用力,消防斧沒有拔出來,反而險些隨着男人癱軟的身軀一同跌倒。
另一個面色猙獰的男人哪能放過這樣的大好時機,手中鐵棍揮舞,砸在了她持斧的右臂上。
“砰!”
一陣劇烈的疼痛順着神經傳入腦內,吳雪佩右手立刻腫起一塊,吃痛撒開了手。緊跟着又是一聲鐵棍破風襲來的呼嘯。
吳雪佩咬着牙,乾脆放棄了消防斧,直接一矮身子,掃堂腿一出,光滑的小腿便重重甩在了男人的腿肚子上。
“啊!”
一聲慘叫,男人被吳雪佩一腳絆倒在地,竟然被雪地上一根立着的鐵棍尖端活活刺破了喉嚨,鮮血順着創口汨汨而出,眼看着便不活了。
“曰他孃的,兄弟們,弄死這婊子啊!”
頃刻之間,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居然弄死了自己五個兄弟,這羣爲了活捉吳雪佩而一直留手的男人們憤怒了,也顧不得流氓頭子的命令,手中鐵棍鋼管次次都往要害上招呼。
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的吳雪佩,面對如雨點般打來的棍棒,再也沒有了躲閃的空間,被人狠狠一棍掃在膝蓋窩裡,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隨後背上的傷口處又被皮鞋重重的踹上,“砰”的發出一聲悶響便趴了下去。
吳雪佩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全是冷汗,再也沒有了絲毫力氣。掙扎着擡起頭,便看見頭頂帶着破空而來的尖銳呼嘯聲的鐵棍已經狠狠地砸了過來。
要死了嗎?
吳雪佩嘴角浮現着苦笑,帶着不甘看着眼前越來越近的鐵棍。
就這樣死去了嗎?
二十幾年來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般在吳雪佩眼前放映着,一時間,周圍的吶喊和打鬥聲似乎全都寂靜了下去。
一行渾濁的淚水夾雜着血跡順着眼角流了下來,不甘?或許。更多的,還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捨吧?
“噗!”
這是……槍響?
吳雪佩猛地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