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着的身體同時一僵,那幽幽的聲音又傳來了:“哇!你們倆是BL的話,那誰攻誰受啊?讓我猜猜,嗯,兩人都長得很粗獷啊。難道你們兩是惡趣味,喜歡玩角色互換?”
二人頓時感到一陣惡寒,迅速放開了手,遠遠拉開了距離。
葉弘波趕緊拍着身上被桓楚碰到的地方,似乎沾染上了什麼傳染細菌一般。桓楚則乾脆將夾克脫掉,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幾腳,就差沒點火把它燒個乾淨了。
這樣做還不夠,“粗獷”二字顯然刺激了桓楚的神經。對於自己的相貌一向十分自信的他惡狠狠地瞪了周雅一眼,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出我長得粗獷了?”
陳玟雯一聲輕笑,很配合地從揹包裡拿出面女生必備的小鏡子放到了桓楚眼前。
“我X!這TM是誰?!”
人在困境時總是成長的很快,桓楚不但心理成長得快,生理成長得也很快。
本來嘴邊淡淡的青色絨毛已經變成了爬滿下顎的濃黑鬍鬚,之前戰鬥中濺射在臉上的血跡也沒有擦去,此時凝固成血塊將自己的面容遮去了大半,原本十分清秀的臉也顯得出奇滄桑起來。
桓楚自己都不確定鏡子裡的人是他,也虧得葉弘波能一眼認出他來。難道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一想到這裡,桓楚又是一陣惡寒,頭上不自覺地佈滿了黑線,對着周雅說道:“小妮子,你給我等着。”
說完,便從陸昊那裡要來了刮鬍刀,又打了盆清水,在陳玟雯的幫助下開始整理起來。
沒過多久,鏡子裡滄桑的大叔又變回了清秀的少年,桓楚滿意地看了自己一眼,自戀地嘆道:“唉,有時候照鏡子,我都忍不住想要向鏡子裡的自己跪下來。7Z小說?”
見衆人齊齊做嘔吐狀,桓楚便達到了效果,哈哈一笑,轉過身走到周雅身前,輕輕挑起了小姑娘的下巴,甩了甩搭在額前的頭髮,說道:“小妮子,還覺得我長得粗獷嗎?”
本來在桓楚看來,周雅應該立刻眼中冒出一對桃心哭着喊着以身相許的。
可誰知周雅只是呆呆地搖了搖頭,說道:“哇,原來老闆這麼小,那你一定是受吧?”
桓楚頓時暈倒,踉蹌着退後了兩步,若不是陳玟雯一把扶住,恐怕桓楚就要真的來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直接栽倒在地了。
充滿哀怨地瞪了這個該死的腐女一眼,桓楚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整理了下心情,開口說道:“雯雯、老陸、葉總,你們跟我上來,黑子跟上。嗯,李峰也過來。樂子、鄭智,你們兩呆在大堂警戒,老規矩。”
被桓楚點到名的衆人都跟着他走了上去,倒是李峰慢了半拍,猶豫片刻,見老闆回頭瞪了自己一眼,確定是喊自己上去,趕緊一臉喜色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龐樂很自覺地端着槍走到了大門前,目光猙獰地在黑夜中來回掃射。
鄭智只是剛剛加入這隻隊伍,出於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也跟着龐樂到了大門前,但卻不明白“老規矩”是什麼規矩,對着龐樂問道:“兄弟,老規矩是什麼意思?”
龐樂臉上露出個嗜血的笑容,看的鄭智心中隱隱有些恐懼,纔開口說道:“老規矩,靠近,殺無赦。”
鄭智面上一凜,將子彈上膛。
在邁進酒店的同時,桓楚在末世中養成的良久習慣讓他瞄了酒店的地圖一眼,自然知道了二樓小會議室的所在。
此時帶着衆人一路走到了會議室中,見大家都找好位置坐定,便讓黑子到門外警戒,又吩咐李峰把門關上。7Z小說?
李峰倒是十分恪盡職守,之前認桓楚當老闆時桓楚提出了不管什麼命令都要服從的要求也是做的很好,絲毫不覺得讓自己一個堂堂屍王去關門有什麼辱沒的地方,反而認爲這是桓楚對自己的重視,趕緊小心翼翼地將會議室大門關上,本來桓楚打開時還嘎吱作響的木門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桓楚讚許地看了他一眼,讓他坐下。
李峰立刻喜滋滋地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了下來。
哎呀哎呀,本大人就是不一樣,剛到老闆手下就這麼受重視,第一次開會就有本大人的席位了。
想到這裡,李峰不自覺地瞟了坐在桓楚左手下位的葉弘波一眼,心中哂道:這小子有什麼能耐?憑什麼坐在這麼靠前的位置?哼,早晚有一天本大人要把你拉下馬來。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沒有打“母老虎”陳玟雯和那個神槍手陸昊的主意,只是想着取代與自己同時加入的葉弘波的地位。
一想到自己坐在老闆身邊威風八面的氣勢,李峰忍不住在嘴邊掛起了猥瑣的笑容。
“都到齊了吧。”桓楚學着電視上領導講話的樣子開了口:“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新人。”
說完,指了指坐在自己左下方的葉弘波。
本來他是打算在大堂裡把自己的發小介紹給他們的,可卻被周雅那丫頭打了岔,只好選了個更好的地點:“葉弘波,房地產商,腦子特別好使。最重要的是,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
李峰一聽就泄了氣,合着他們倆早就有交情,看來自己是沒有取代他的機會了。
把腦袋左張右望,最後發現,這個會議室裡外算起來,好像自己的地位僅僅高於在外邊看門的那條叫黑子的狗,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了。
不大一會兒,李峰又高興起來,至少樓下那殺屍不眨眼的傻大個連參加會議的機會都沒有呢。他哪裡知道,不是龐樂沒資格參加會議,而是對於瘋狗來說,參不參加會議都是一回事,他只負責聽桓楚的命令而已。
雖然葉弘波得到了桓楚隆重的介紹,但卻沒有絲毫倨傲的感覺。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早就看出對面那個一臉好奇看着自己的美女和好兄弟關係不淺,而那個一臉沉穩的傢伙想來也是他的倚仗之一。
桓楚話音一落,葉弘波便很禮貌地站起來推辭了幾句:“不敢當,不敢當。在這個世道,沒有親疏之情,只有上下之分。現在你是我老闆,就把我當成你的打工仔好了。”
這幾句謙詞頓時博得了衆人的好感,連桓楚也是微微頷首。
不是他不講友情不講交情,而是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的權威因爲自己的發小而轟然倒塌。
若真到了那一天,爲了活下去見到父母,恐怕他也只能讓龐樂開槍將擾亂自己計劃的發小給轟殺了。
“好了,弘波,別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你什麼時候來的六安?家裡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葉弘波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對桓楚將自己的稱呼由葉總轉爲弘波沒有絲毫不滿,反而十分欣慰。
既然桓楚肯把自己當手下看,那就證明這個隊伍是真正接納自己了。
葉弘波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在十月底就來六安了,和別人談點生意,就那麼些破事,我也不多說了。”
葉弘波知道桓楚最關心的是什麼問題,也不囉嗦自己的經歷,很快說到了正題:“11月1號的時候,就是喪屍潮爆發的時候。我一直和家裡保持着通話,據說是當時有個團到W縣全武裝拉練。你知道,我們那小縣城常住人口本來就不多,並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就被軍隊壓了下去,一切還算OK。”
見桓楚一雙眼睛仍然盯着自己,葉弘波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仍忍不住想他從首都過來的一路上究竟遭遇了什麼事,竟然能練出一雙這麼銳利的雙眸,好像任何人面對這對目光時都不敢撒謊一般。
葉弘波倒是很坦然,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瞭解的情況:“我和我爸媽通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被軍方保護了起來。聽他們說,叔叔阿姨就住在他們隔壁的安置房內,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們挺想聯繫你的,但是當時軍方通訊管制,他們的手機都落在了家裡,沒辦法通話。我爸媽也只是每天半夜的時候纔敢和我說上幾句。”
見桓楚長長出了一口氣,一直吊着的心似乎終於穩定了下來。葉弘波仍然不忘提醒道:“不過我和爸媽的通話到11月4號就結束了,不知道是他們那邊信號塔出了問題還是六安這邊停止了工作。然後5號的時候我就被李峰抓住了,再也沒有過聯絡。”
現在一直困擾着桓楚的疑慮已經解除了。
看來自己沒有聯繫上父母並不是因爲他們出事了,只是單純的失去了聯繫方式而已。對於葉弘波後來提到的擔心他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他們一行南下之路上手機就從沒有過信號。
如果在這末世裡還能保持着聯繫暢通,那倒是出奇了。
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被葉弘波搬開,桓楚倒是顯得十分神清氣爽,和陳玟雯溫馨地對視一眼,握住了陳玟雯伸來的玉手,目光卻直視李峰,說道:“峰子,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李峰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堅定地表態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吾等前方,絕無敵手!”
一衆人啞然失笑。
桓楚只得朝着他擺擺手,讓他坐下,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舉手之勞而已。”
李峰又要站起來,卻被桓楚一眼給瞪了回去,便開口問道:“老闆儘管吩咐吧。”
桓楚雙眼直視李峰,一字一頓道:
“我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