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方舟上?”江適水更加好奇了,把報紙拿過來,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認真地看着,越看越覺得報紙上這個叫於雷的男人非常的眼熟。
“是啊,我也很奇怪,他若混上了方舟,爲什麼不來找瑾瑾?方舟上的尋人啓事成天在4頻道循環播放。難道說他是後來才上方舟的?”劉宇廷想了想,又立即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在末日中活下來?還偷上方舟?活下來的也就韓承雲一個而已。”
這時,江適水終於想起來,這個人她在哪裡見過了。怪不得她今天打探到86號已經死了,她還在奇怪,以86號的能力,怎麼可能還打不過一個普通人。
原來如此。
很有趣啊,她也有想過,也許方舟上會隱藏着一些倖存者,但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碰到一個。
江適水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旁的這個男人,從腦海中打消了殺人奪卡的計劃。這男人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她或許可以多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她的目的,並不是想逃離方舟。她也知道關着的許多幸存者也許會有這個想法,但是她不同。
尤其在方舟上游蕩了一天之後,更加堅定了她的目標。方舟上所有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一應俱全,她纔不想走呢!但是,她也相信,聯邦政府也不會讓她悠悠哉哉地在方舟上生活。
所以,她要反客爲主。
想到這裡,江適水露出膩死人的笑容,“想不想找他報仇呢?我有個很好的主意。”
劉宇廷的眼睛一亮:“願聞其詳。不過,這裡說話方便麼?”
“這裡很不錯。”江適水瞥了眼吧檯裡已經睡死過去的侍者,眨了眨眼睛,不介意真正地讓他一睡不起。
……
此時,被人正在背後算計的於雷,正在潛艇上吃早餐。
葉燃和韓承雲已經去給囚禁起來的九名士兵送過飯了,纔回到艦橋吃早餐。桓雪兒給他們拿過一份簡餐,她找到一身小號的軍裝,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俏麗的短髮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個清秀的小男生。
他們幾個倖存者原來穿的都是白色的病號服,昨天晚上的時候,就都各自找到了軍裝換了下來。除了大塊頭的黃凱歌穿起來像那麼回事之外,其他人更像是在COSPLAY。尤其那個盧恆光,硬是能把軍裝穿成軍痞的感覺。
“謝謝。”韓承雲接過飯盒,發現裡面加熱過的飯菜居然還能保持原樣,不禁意外地挑挑眉道:“雪兒啊,我還以爲你會把飯盒都直接捏扁呢!”
桓雪兒笑笑道:“我的能力平常很難使出來,只有情緒波動的時候,力量纔會隨之增大。就像昨天晚上,我是因爲被潛艇的晃動嚇到了,才把桌子掰下來一角的。現在再有同樣情況,我有了心理準備,就不會那樣了。”
“哦?能力的大小還和情緒的波動有關?”葉燃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怎麼修煉超能力了,以前在太行山,寧子媚他們都沒有顯現超能力。於雷的超能力又亂七八糟的無從琢磨,現在好不容易身邊就有這麼多可以借鑑的實例,讓他不禁大喜。
相對的,於雷就更關心比較實際的問題。他端着飯盒,走到仍在控制檯前的樑育身旁,“樑教授,海流的變化怎麼樣了?”
“現在還可以,不過我們要先確定下,要往哪個方向走。”樑育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他之前還休息了一兩個小時,雖然身體還撐得住,但是精神上非常的疲憊。但是他又不能撇下這裡去休息,必須要確定下一步怎麼做,他才能放心離開。
“正好,人都在,我們來討論下以後的事情。”於雷把剩下的一塊餅乾塞進嘴裡,然後就把那份“蓮花瓣”的設計資料調了出來,給在場的幾個人簡單的講解了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着衆人臉上的表情。葉燃自然不用說,昨天已經和他達成了共識,至於坐在他對面的韓承雲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桓雪兒和盧恆光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對於沒有什麼主見的他們來說,也就只有聽話的份。黃凱歌的表情很複雜,反應了他的內心掙扎。而樑育則從頭到尾一臉平靜,像是真的在聽一場學術報告,而並不是和自己切實有關的話題。
於雷介紹得差不多了之後,順便也把自己和葉燃的身份簡單說了一下。昨天由於時間太緊,只有樑育和黃凱歌說了自己的身份,至於韓承雲是大家都知道的。待於雷講完,聰明的桓雪兒瞭解了他的用意,也跟着說了下自己的事情。她當時正在桂林陽朔和朋友玩熱氣球,沒有人告訴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氣流忽然間變化的很厲害,熱氣球不受控制地飛向了高空,和地面的聯繫也中斷了。她就飛在天空中,看着滔天的海嘯淹沒了大地,就像做惡夢一般,沒有絲毫的真實感。熱氣球在空中也支撐不了多久,最終他們還是摔了下去。也許是她比較幸運,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找到了一塊木頭,在海上漂浮了幾天,幸好她所在的那片海域上漂着大量的食品。最後被方舟的搜救人員發現,被帶上了方舟。
“我的能力是在救朋友的時候發現的,可惜我空擁有着這麼大的力量,也還是救不了她。”桓雪兒抿嘴嘆道,眼圈有些微微泛紅。
“她應該知道你盡力了。”於雷溫言安慰道。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可以體會她的心情。但是那種情況下,誰生誰死根本不是個人意志可以控制的。
桓雪兒勉強一笑,看向身旁的盧恆光。
盧恆光伸手摸了摸脣環,怪聲怪氣地說道:“都看着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活下來的。能力也是被方舟囚禁之後才發現的。”
“我們還是先來研究下以後的事情吧。”於雷無所謂地笑笑,知道盧恆光可能並不想提當時的事。
“我先說在前面,我們想回方舟,是不可能的了。”葉燃先聲奪人道,“我剛纔去看那幾個士兵,雖然昨天離開方舟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現在麻藥已退,他們後頸部的疼痛也足以告訴他們究竟是誰被植入了芯片。所以即使我們找到了‘蓮子’,回到方舟,等待我們的也不過是又一次的芯片植入手術而已。”
他的話音一落,方舟內的各人臉色均一變。誰都想到了這點,但是被人直接說了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於雷的嘴角一抽,葉燃打算和他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嗎?
但是葉燃的黑臉還沒有扮完,他繼續說道:“也許我們還可以瞞天過海一次,但是昨天那次手術就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嘗試了。幸好等待我們的有這次任務,於雷也把那六個替死鬼帶上了,否則本來我的計劃,也只不過是等他們放你們回11區的囚禁室,來次大越獄。但是,我想你們應該下不了手殺人。”
他停頓了一下,用冷寂的聲音再次說道:“可是他們可以下得了手。”
不用他多解釋,在場的衆人自然聽得明白他指的“他們”究竟是誰,也沒有人出聲反駁他的話。因爲他們知道,葉燃雖然說得直接了些,但是他說的都很對。
“我……我不想回去了。”桓雪兒怯怯地說道。她實際上,早就這麼想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科學家不把她當人看的目光。她雖然是有超能力,是個倖存者,但她首先還是個女生耶!那些科學家居然很冷靜地每天讓她把衣服脫來脫去,甚至爲了研究她的肌肉組成而摸來摸去,看上去是很正經地在進行科學研究。研究個P!她都要瘋了!
“我無所謂。”盧恆光聳了聳肩,“在哪活不是活?”
“我也不回去了。”韓承雲簡單的表態。雖然他是倖存者裡活得最滋潤的一個,但是他是最討厭束縛的人。所以他以前寧可用自己的腳走遍名川大山,也不肯蝸居在一個城市裡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他在方舟上的這一個多月是因爲無處可去,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選擇在眼前,他自然當仁不讓。
於雷點點頭,視線落在了黃凱歌和樑育兩人身上。最難搞的就是這兩個人,他甚至懷疑其中一個應該是直接隸屬於方舟陣營的。
他之前曾經懷疑過葉燃,是因爲老頭子在手術室碰到他實在是意外至極,臨時說把這些人託付給他去尋找‘蓮子’,也是多加一個保險而已。沒有人會相信派的幾名士兵會鎮住倖存者,頸後的那片芯片也僅僅是保證倖存者並不會做出危害方舟的事情而已。
在這幾名倖存者中,肯定會有一個人是方舟安排在其中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們順利地完成任務。
葉燃自然是被排除在外,他也弄清楚了他們之間的誤會。那麼懷疑的目標就只剩下面前的這五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