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剪彩儀式。
現場足足有一千多人,除了安保和剪綵的這些人外,還有很多圍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給這邊批貸款的原因,非洲發展銀行的一位副行長一清早趕了過來,來者是客,王鎮自己好好接待。
他這裡都是實打實的,自然不怕人蔘觀。
現場架設攝像機,塔馬祖電視臺現場直播。
塔馬祖公司,南蘇最大的傳媒公司,涉足電視臺,廣播,報紙,雜誌,網站等等……
當然,大也不大,畢竟南蘇通電覆蓋人口才5%。
來的不單單有塔馬祖的人,還有其他幾個國家的記者,其中自然也包括國內來的。
這是要記錄在國際要聞內的。
大壩入口這裡,搭建了一個三米高臺,正面有13級臺階。
高臺之上立着一個長桌,長桌中間放着一個香爐,左右供盤上面擺着瓜果。
高臺八方站了八個身材高大的黑人,一個個手持旌旗面向外站着,河面上吹來的風讓旌旗獵獵作響。
高臺左右兩側站着鑼鼓隊。
不遠處,還有一羣黑人護着一個桌案在一旁等待着,桌案上放着巨大的木盤,盤子裡擺放着三牲祭品。
這次剪彩儀式具體什麼流程,李領導是不知道的,包括翁克林他們都不知道。
沒辦法,王鎮這小子性格太惡劣,根本不是其他華商那種隨便就能操控的,他也就懶得問。
到了現場看到祭臺,一下子讓他神情有些恍惚,一時間有種在國內的感覺。
如果不是祭臺旁邊站着的是8個黑漆漆的大漢的話。
反應過來,李領導立刻就找到王鎮,“你你你……”
一時間有些磕巴。
“你這是搞河神祭?”
“哇,你這你認得出來。”王鎮有些驚訝,“不是說黨員不能搞封建迷信的嗎,你怎麼看出來這跟普通的祭祀的區別?”
“你!”李領導神態一下就平和了,味對了……
“你就不怕引起本地宗教勢力的反彈?”李領導小聲問道。
“你們這……”王鎮一臉無語,“這不是又當又立嗎!”
李領導臉色漆黑。
“你……宗教問題涉及根本,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李領導臉上閃過一些猶豫,他是真怕激化矛盾,他可不想有一天在新聞裡看到當地黑人因爲信仰問題殺害華人的事情。
“華夏文化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搞宗教,儒家,漢字,節日,俯視,電影電視,歌曲,這些都挺好,你知道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
“服,大寫的,有時候我就整不清楚,你們到底知道國外這幫人怎麼想的嗎?就覺得他們會很在意?還是說完全就將自己代入進去?”王鎮嘴一歪,根本控制不住,“就我心既天心唄。”
“國際關係問題上,試錯成本你知道多高嗎?要如履薄冰。”李領導瞪了王鎮一眼。
“還不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那一套。”王鎮就在李領導耳邊小聲嘀咕起來。
眼看李領導臉色徹底搭拉下來,王鎮嘿嘿一笑,“別生氣,別生氣,我辦事,你放心。”
伸手撫了下李領導的後背,“我心裡有譜的,這裡納吉紹特,本地的部落跟我利益捆綁,我輕鬆拿捏他們。”
“再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希臘人,出了事也跟你沒關係的,希臘大使館都沒吱聲呢。”
“臥槽!”王鎮說着一拍大腿,“我特麼忘記聯繫希臘使館,讓他們來參加剪裁了!”
李領導表情僵硬,倍感無語,“下次我提醒你。”
看着王鎮轉身去招呼其他人了,李領導嘆了口氣,這種人就是這樣,好用,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給你整出點事來。
“李廳。”翁克林邁步走過來,他也是這邊開始搭建才知道的,很是措手不及。
倆人對視一眼,嘆了口氣,誰都不說話。
他在非洲搞了很多項目,慶祝也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回,每次無非是舞龍舞獅一下就算了,這種涉及宗教的,還真的是第一次。
有些麻。
非洲這邊宗教氛圍很濃……好吧,出了國內,宗教氛圍都很濃。
雖然看起來非洲北部是伊S蘭,南部是基督教,但實際上,非洲黑人信仰的還是巫師,博格巴還特意請巫師下蠱姆巴佩呢。博格巴親口迴應:承認請了巫師,並且每年給他幾百萬歐元。
姆巴佩問馬蒂亞斯有沒有破除詛咒的好辦法。
到了非洲本地,至今仍然有很多人相信,槍能打死人,不是子彈動能射中人體傷害器官失血過多等等原因,而是槍通過某種神秘的力量殺了敵人。
既然是神秘力量,那就意味着只要大概衝着敵人的方向開槍,就可以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仗之前去找村子裡的巫師,買一個刀槍不入的法術,然後就可以在戰場上大搖大擺地散步。
如果有錢,就再買一個百發百中的法術,就可以不用瞄準打死對方
由此,你就應該明白,爲什麼他們的射擊姿勢那麼妖嬈的原因了。
正是因爲翁克林和李領導他們知道非洲信仰問題,所以才很是擔心。
因爲國內的很多民間祭祀活動同樣屬於自然崇拜,跟非洲部落的自然崇拜本質相同,他們就怕因此產生什麼衝突。
不過,無論倆人怎麼想,都干預不了王鎮的接下來的動作。
跟參加剪彩儀式的一羣客人挨個見面聊了幾句,基爾好奇地拉着王鎮問道:“這是什麼儀式?”
“河神祭,祭祀這條河的河神,祈求風調雨順,不要發生什麼自然災害。”王鎮笑着說道。
“哇哦,你們華夏也有這種信仰嗎?”基爾臉上有好奇有驚訝。
王鎮笑着點頭,“當然,這個算是主流信仰之一。”
“啊?”基爾笑着搖搖頭,“我以爲華夏信仰的是基督教和佛教。”
“怎麼可能是基督教,開玩笑。”王鎮眉頭挑了挑,要不是搞不清楚基爾信仰,王鎮都要火了,“你還知道佛教?”
“當然,我知道在南非就有一個很大的寺廟,我還去參觀過。”
閒聊幾句,有個黑人走過來小聲說道:“上校,時間差不多了。”
在光輝防務內部,大家都用軍中的稱呼。
王鎮招呼基爾,一起朝着祭祀臺那邊走去。
很顯然,基爾一點都不在意什麼信仰衝突問題,這玩意,就國內官員在意。
一天天不知道要開多少臺手術,可治個嘰霸就要單獨發文慶祝一下。
真嘰霸可孝!
祭祀時間都是定好的時辰,爲了搞這場河神祭,王鎮特意從國內請的人過來張羅的。
帶頭的是個頭髮半白的老頭,這會兒正在一邊指揮。
咚,咚,咚!
鏘,鏘,鏘!
三聲鑼鼓響後,一個穿着灰色道袍的黑人老者從沿着祭臺中軸線走向祭臺前,隨着鼓點,一鼓一步,後向左轉在祭臺四分之一處站定,背向祭臺,面朝衆人,高聲喊道:“上牲!”
黑人老者無論是步伐還是聲音,明顯是練習了許久,一點錯漏都沒有,讓人聽的清楚明白。
王鎮猶記得一個多月之前請老頭時候的事情。
老頭就是達吾提部落的巫師,被王鎮找來,一聽是主持中式的祭祀活動,老頭當場就跳起來了,嚴詞拒絕,他絕對不會背叛部落的信仰!
他是那麼的虔誠,家裡祖祖輩輩都是部落裡的巫師,傳承到他這裡,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代,怎麼可能去主持什麼他國的祭祀!
王鎮也不惱,只是默默地招招手,有人拿上來一個皮箱打開,嘩啦啦對着地上倒了下去。
全都是綠油油的美元,直刺的老人睜不開眼,薰的老人屏住呼吸。
“五十萬,美元!”王鎮清幽幽的聲音響起在老頭耳邊響起,一下就把他魂魄給喊了回來。
“我不知道你的家產多少,但我知道,納吉紹特還有其他五個大部落,還有十幾個小部落。”
“沙塔爾,你猜猜,其他人是否願意主持這場祭祀?”
沙塔爾嘴脣哆嗦了幾下,喏喏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你應該聽聽這場祭祀是什麼樣子的。”王鎮見狀笑了起來,“不是基督教,沒有什麼神像經文,祭祀的是河神,基代波河河神。”
“河神!”沙塔爾頓時眼前一亮,猛地擡頭看着王鎮。
南蘇人崇信的就是自然神靈,在他們的信仰中河神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
畢竟每年雨季都會發水,他們放牧主要就是在沼澤區,類似的各種祭祀一點都不少。
“既然是河神,那就沒問題了!”沙塔爾笑了起來,一口大白牙爍爍發光,說着,彎下腰,雙手將地上的錢一下都籠了過來。
河神的信仰覆蓋全世界,在萬里之外依舊存在,我沙塔爾絕對沒有背棄祖先信仰,我這是對信仰儀式的升級!
對,就是這樣!
我,沙塔爾,必將成爲最偉大的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