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陳羽正在用實驗室內的各種器具分析着自己帶來的龍血治療藥劑,雖然並不打算將其公佈出去,也不打算讓這種治療藥劑流出,但相關的檢測分析卻還是要做的。
陳羽在死靈空間內的實驗室是魔法實驗室,雖然很多實驗分析也都可以做,但是原理不同,得出來的檢測結果也不一樣,所以陳羽還是要在以科學爲原理的實驗室裡對這種龍血藥劑再做一次監測分析,從科學層面來解析這種藥劑的成分和作用。
一旁的城之內博美看着陳羽忙碌,因爲藥劑需要保密的關係,實驗室裡只有他們兩人在。
“陳羽君,是不是我有的時候會讓你覺得很困擾?”城之內博美忽然開口向陳羽問道,既然堅定了自己支持陳羽的決心,她也不由得反思了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一些行爲:“像你把龍血藥劑用在惠子爸爸身上這件事,我對這些事情的擔心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
“困擾?博美你爲什麼會這麼說?”陳羽將藥劑樣本放進了分析儀,等待着儀器檢測結果的同時也頗有幾分詫異的看向了城之內博美,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因爲我是在阻攔陳羽君你不是嗎?明明作爲你的妻子應該是你最堅定的支持者纔對,可是我卻總是在給陳羽君你帶來麻煩……就像今天的事情,明明你是爲了治療惠子的爸爸,結果我卻在擔心這種事情的倫理道德問題……”城之內博美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越發糾結,更帶上了幾許愧疚。
在日本的文化當中,妻子應當是給予丈夫支持的人,無論丈夫是做什麼的,妻子都應該在背後爲丈夫提供支持,這纔是日本傳統觀念中好妻子的樣子。
當然丈夫也應該扛起家庭的責任與重擔,賺錢養家,這也就是爲什麼日本很多女性在結婚之後不再出去工作的原因,因爲丈夫必須贍養整個家庭。
然而聽着城之內博美的話,陳羽卻笑了起來,走到她面前將她抱在了懷裡:“傻瓜,你擔心這些恰恰證明了你的善良和道德,我有怎麼會覺得困擾呢?更何況博美你的這些擔心恰恰是對我的一種約束。你要明白我是死靈法師,我所學習的是死靈法術,那不是用來救死扶傷的醫術,而是用來製造死亡的技藝。
雖然我將死靈法術用於了治病救人,死靈法師對死亡的研究也是爲了超脫死亡、逆轉生死,但終究無法掩蓋和辯駁死靈法術本身是建立在殺戮和對屍體的褻瀆上的。
你自己也看過《緋紅讚歌》,我相信你也明白越是研究和學習這些東西,對死靈法師本身的道德倫理觀念都會構成衝擊,越是強大的死靈法師對生命就越是淡漠。我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傾向,對於生命在逐漸失去尊重,因爲我可以掌控生死!人類對於我來說,已經逐漸淪爲一種實驗材料的單位,和那些關在籠子裡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毫無區別!
這是對死靈法術的研究所帶來的後遺症和影響,就像美琴解剖多了屍體之後,逐漸變得不太在意屍體一樣,人是會不斷麻木的。
我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好是壞,是對是錯,畢竟從不同的立場來看我的行爲所代表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從醫生的角度來看,我是在研究如何更好的治病救人,從死靈法師的角度來看我是在提升自己的技藝,但是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人體實驗、褻瀆屍體、玩弄死者……這種種行爲都是普通人的道德倫理所不能接受的。
踏上死靈法師這條道路我並不後悔,我也並不在意普通人的看法。但我希望我在是一個死靈法師之前,我仍舊是一個人,是一個有感情、有人性的人,而不是一個將普通人類視作屍體來源和材料的死靈法師,那樣的我並不是我想要成爲的樣子……
博美你的存在,對於我而言,就是像是一個警鐘,你對我的愛讓我保持着人性,同時你的善良也在約束着我的行爲,讓我能夠不時的提醒我自己,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視人類爲草木的怪物。”
“可是作爲妻子,我不是應該支持你的事業嗎?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是應該最支持你的那個人,而不是跟你唱反調。”城之內博美聽着陳羽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不由得眉頭微蹙。她更覺得自己應該無論陳羽想要做什麼,都對他表示支持纔對。
“作爲妻子固然要支持自己的丈夫,但這種支持卻不是盲目的。”陳羽對於城之內博美所表露出來的感情和想法頗有幾分感動,卻也更堅定了他的想法:“我不希望博美你是那種我殺人你遞刀子給我的人,那樣的妻子只是丈夫的附庸而已。我理想中的妻子應該是可以在事業上爲我提供幫助,在我做出錯誤決定的時候勸阻我,在我陷入困頓的時候爲我提供支持,在我迷茫的時候能夠提供她的意見供我參考的女人。
所以我把博美你轉化成了我自己都戰勝不了的龍裔血騎士,還爲你準備了一條傳奇巨龍作爲坐騎,目的就是爲了在我將來因爲死靈法術而犯下某些錯誤的時候,博美你能夠有力量來阻止我。”
“陳羽君這麼說的話,對我的要求還真高呢!”城之內博美不由得啞然失笑,陳羽理想中的妻子形象對於女性而言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即便城之內博美對自己有自信,卻也覺得自己距離這個標準還有不小的差距。
不過看着陳羽,城之內博美還是衝他露出了自己燦爛的笑容,認真的點頭說道:“不過既然成爲了你的妻子,我會努力朝着你心目中完美妻子的標準去努力的!小女子不才,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說完,城之內博美十分認真的按照傳統禮儀對着陳羽盈盈下拜,認真的行了一禮。
看着行禮的城之內博美,陳羽也笑了起來,對她同樣回禮道:“以後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