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最後一針縫完,打好線頭,陳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恐怕是他縫過最難縫的一次手術了。
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的肝臟,陳羽和大門未知子不僅要將斷裂的血管修補縫合,還要將肝臟破裂的地方拼到一起,縫到最後雖然將這個孩子的肝臟縫好了,但是看上去卻簡直像是一個打滿了補丁的爛布片。
但無論是陳羽還是大門未知子都並沒有介意這縫的可以說是亂糟糟的肝,因爲破裂的太厲害,能夠縫到這個樣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尤其是肝臟中間差點將這個孩子的肝臟一分爲二的傷口,可以說陳羽和大門未知子兩人行醫這麼多年,加起來做過近萬臺手術,也沒有見過這麼嚴重的肝臟傷口。
不過不管怎麼說,一切總算是縫完了。
“檢查紗布數量。”陳羽看向一旁的器械護士,待她清點數量沒有問題之後,陳羽這纔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中川進:“中川,你來閉腹吧。”
“是,教授。”中川進聽到陳羽這麼說,趕忙答應一聲,對大門未知子說了一聲“失禮”之後,才和她換了位置,站在第一助手的位置上,開始縫合這個孩子的腹腔。
今天的手術沒有昨天那麼難,所以陳羽也就沒讓東山醫生和眼鏡醫生來幫忙,昨天那麼長的手術做下來,最後兩個人在洗手檯前累的站不起來,知道這種事情的陳羽還是給了他們休息的時間,同時也可以再鍛鍊中川進一下。
在陳羽這麼長時間的鍛鍊之下,中川進現在的醫術已經算是過得去了,雖然現在依舊是研修醫,但是以手術水平來說的話,在一般的地區性醫院當個外科醫生已經綽綽有餘了。
“教授,縫合完畢。”中川進用縫合器將傷者腹部創口閉合,這才擡頭看向了陳羽,等待着他的指示。
“大門桑,還有什麼問題嗎?”陳羽看了一眼大門未知子,詢問着她是否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到位或是沒有處理。
大門未知子搖了下頭,陳羽在手術上的處理已經讓她挑不出什麼毛病,雖然最後中川進的縫合水平依舊有待改進,但這種事情本來就可以用來鍛鍊新人,她自己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關係。
見大門未知子沒有其他意見,陳羽這才點了點頭,宣佈道:“那麼手術結束,大家辛苦了。”
“您辛苦了!”手術室裡的人也趕忙向陳羽說着同樣的話。
看着已經轉身出去的大門未知子和依舊坐在麻醉醫位置上的城之內博美,陳羽特意笑着對城之內博美說道:“辛苦了,博美。”
“嗨嗨,知道我辛苦的話,以後就少給我找事,術中術式變更,你知道有多麻煩嗎?”城之內博美略帶嬌嗔的看着陳羽,半是抱怨半是數落的衝他說着,不過抱怨完卻又話音一轉說道:“這也就是我了,換了別的麻醉醫的話,碰到你和大門桑這樣喜歡變更手術術式的主刀醫的話,怕是早就罵人了吧?”
“呵呵,所以我才每次都讓博美你做我的麻醉醫生不是嗎?也只有你才能和我完美的配合了。”這種時候陳羽當然要說討好自己女朋友的話了,儘管一旁的中川進一臉彷彿吃了整包狗糧一樣的尷尬。
不過陳羽和城之內博美說了幾句之後,又看向了中川進,向他問道:“中川,你會做術後管理嗎?”
“術後管理?會的,教授。是需要我來做患者的術後管理嗎?”中川進看着手術檯上的傷者,似乎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
看着中川進這副樣子,陳羽似乎也想給他一個機會,於是問道:“你有把握能做好嗎?”
“我會盡全力去做的!”中川進趕忙用力點着頭,想要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盡全力的態度。
陳羽挑了一下眉毛,看向了城之內博美,向她問道:“博美,你怎麼看?”
“我還能怎麼看,你是主治醫生,你覺得沒問題那就交給他做咯,我正好省點事。”城之內博美看了一旁滿懷期待的中川進,無所謂的說道。
“謝謝城之內醫生!”中川進聽到城之內博美這麼說,趕忙向她說着謝謝。
雖然只是術後管理,但是能夠處理像這樣嚴重傷勢的傷者的術後管理,本身就是對自身的一種鍛鍊,能夠做好這些對於自身醫術水平的提高也是很有幫助的。作爲一個研修醫,中川進當然不會放過這次寶貴的機會。
“行吧,既然博美都這麼說了,那這個患者的術後管理就交給你了。好好做,有不懂的就問,別出什麼岔子。”陳羽叮囑了中川進一聲,這才離開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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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大廳內,久部六郎抱着一摞資料正準備掏出手機給陳羽打個電話,這些資料是三澄美琴讓他送來的,其中大部分是關於他們上次碰到的那個因爲骨髓移植而DNA改變的案子的資料。
這種案子雖然很罕見,但在醫學研究上有着很重要的意義。陳羽之前知道三澄美琴在寫和這相關的論文,所以和她提了一句,等論文寫好了把相關資料給自己一份,所以久部六郎就成了跑腿的工具人了。
只是剛纔在前臺詢問的時候久部六郎知道陳羽正在做手術,所以打算等一下,眼看等的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打個電話給陳羽,問一問他手術做完了沒有。
然而在手上抱着一摞資料的情況下想要把褲袋裡的手機掏出來並且打電話,這是很難也很費力的一件事,久部六郎掏了半天終於艱難的從口袋裡將手機掏出來的時候,卻又一下從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久部六郎蹲下身子去撿手機,結果懷裡的資料又滑落在地,散落成一片。
他正努力將資料撿起,卻忽然看到一雙黑色的絨面高跟鞋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擡頭看去,看到的恰巧又是上次見過的那位眼睛是黛色的女醫生。
“這是你的東西吧?”有着黛色雙眸的女醫生將地上的資料撿了起來,整理好之後遞到了久部六郎面前。
“謝謝!”久部六郎有些拘謹的接過,趕忙向女醫生說着謝謝,看着她轉身要走,這才趕忙開口問道:“我叫久部六郎,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女醫生回頭看向久部六郎,見他一臉青澀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一下:“如果你還能夠第三次遇見我的話,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