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規則本身是深入世界之中,遍佈整個世界而無處不在的。
而當有人能夠觀測到世界規則的時候,它纔會從無形物質卻又無處不在的規則,塌縮成能夠被觀測到的規則之網。
這有些類似於物理學上的量子塌縮,因爲量子在未被觀測時處於疊加狀態,它可能存在於A點,也可能存在於B點,更可能同時存在於ABC三點,只有當你切實觀測到量子時,它的存在狀態纔會塌縮成確定的狀態。
而世界規則也有着相類似的特質,當它沒有被觀測的時候,是無處不在,深入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的。
但當有人能夠觀測到世界規則的時候,它纔會顯現出規則之網的形態,成爲可觀測的形態。
只是和量子不同的是,當量子塌縮的時候,它存在的狀態也會一同隨之塌縮,但規則卻不會,它只是從無處不在、無形無質的規則變成了可觀測的狀態,顯現出了形質,但事實上規則本身依舊深入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無處不在。
然而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陳羽能做到的也就只是觀測世界規則的存在,而無法將其中的規則從規則之網中掠取出來。
所以他需要讓規則進一步塌縮,從無形無質轉化成有形的存在,這樣才能將其從規則之網中抽離出來。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通過他所準備的儀式,透過儀式的力量將規則侵染,讓其塌縮。
這其實是在欺騙規則,因爲這本質上是在模擬神靈完成封神之後獲取神職和神格的過程,以儀式匯聚來的力量模仿神靈封神時汲取規則凝聚神格和神職的過程。
透過對世界規則的欺騙,讓其以爲某條規則已經有新的神靈佔據,於是在更深層規則的作用下,世界便會將這條規則轉化成對應的神職與神格。
力量與規則的結合,便會凝聚出神格,這是世界對某個生命力量的認可,認爲其達到了可以駕馭規則的力量層次。
而信仰之力與規則的結合,所凝聚出來的則是神職,它所代表的的是萬千信徒心目單重神靈所應該具備的權柄。
在這一過程中,被轉化的規則會暫時從世界之中抽離,當其凝結成新的神格與神職之後,被打上了新誕生神靈的烙印之後規則纔會重新與世界相融合。
而經過了這一過程之後,新神便可以通過自身的神格與神職去操控規則。
只不過新神是通過信仰之力,以萬千信徒的精神意念來影響規則,而古神則是直接駕馭規則本身。
這也是爲什麼新神當中同一個神位會有不同的神靈,而古神則往往性質唯一。
因爲信徒對神靈的信仰可能多種多樣,同樣是戰爭之神,可能有的象徵勇猛,有的象徵勝利,而有的還有可能象徵謀略。
但對於古神而言,祂們直接以力量駕馭規則,祂們對規則的掌控是唯一的,除非有別的神靈能夠從祂們手中搶走祂們所掌控的規則,否則不可能有力量相同的古神存在。
此時陳羽已經憑藉儀式的力量使得規則之網中的一條規則正在塌縮,並且逐漸從世界之中抽離。
在這種時候,他全部的經歷和心神都投入了進去,半點也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全神貫注的操縱着儀式的進行。
儀式祭壇上原本所準備的祭品太牢已經被陳羽獻祭給了冥河,此時來自於冥河所回饋的力量正通過儀式祭壇源源不絕的匯入到了那條正在被他從規則之網中拉出來的規則上。
這正是這個儀式能夠欺騙世界規則的原因,因爲冥河的位格要遠遠超過多元宇宙當中任意一個世界。
即便陳羽只是通過儀式祭壇,取巧從冥河借來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力量與冥河的氣息,但因爲冥河本身超脫所有世界的極高位格與力量層次,依舊足以欺騙世界規則,讓其以爲陳羽是一位力量強大的新晉神靈,允許他將一條規則完全從規則之網中拖出來。
不過雖然陳羽通過儀式欺騙了世界規則,但原本已經完善的規則再次發生變動,依舊影響到了整個世界,在陳羽這麼做的時候,世界意識也做出了反應。
三途河上的渡船隻是來自於東瀛神系的反應,而且已經被二十多位艦孃的炮火所阻攔。
但世界意識的反應卻來得迅猛而激烈。
三途河畔,原本平靜的河水即便是在二十幾位艦娘連番炮擊之下也只是濺起了水花,河流依舊平穩,但此時此刻卻開始泛起了波濤,而水位也開始了上漲。
冥河的恐怖所有的艦娘都在來之前聽陳羽解說過,因此看到三途河發生異變所有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雖然陳羽選擇的儀式地點是一個臨近三途河畔的坡地,地勢並不低,但看着三途河逐漸氾濫起來的樣子,所有的艦娘都產生了這裡可能會被淹沒的擔心。
即便不會被淹,只是一個浪頭打過來也是難以承受的,那可是冥河水,粘上一滴都足以讓永恆的神靈受到影響,靈魂迴歸冥河。
但即便心生畏懼,但艦娘們卻依舊堅守在原地,沒有任何一個人往後退卻一步。
對於這些艦娘們來說,雖然好不容易纔再次活了過來,回到了這個世界上,她們每一個人都十分珍稀自己能夠再活一次的機會,但她們卻依舊是戰士,在戰場上她們並不會因爲對死亡的畏懼就後退。
不過好在她們並不需要在這裡死守,所以注視着氾濫起來並且逐漸上漲的河面,負責指揮的厭戰很快下令道:“向後退!注意不要碰到河水!”
艦娘們的陣地雖然距離河岸邊還有一小段距離,氾濫的三途河水暫時還威脅不到她們,但爲了安全起見,厭戰還是下達了後撤的命令。
不僅如此,她還命令數位艦娘去了祭壇邊進行防禦,防備可能出現的其他襲擊。
畢竟就連屬於冥河分支的三途河都產生了變化,很難確保她們不會遭受到其他來自世界意識的攻擊。
而就在厭戰爲此擔心的時候,儀式也進行到了關鍵階段,一團顏色絢麗的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彷彿其中蘊藏着無盡智慧與知識的光輝逐漸從虛空之中顯現,一點點浮現在了祭壇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