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鐘,天涯說出了一句讓他哭笑不得的話——
“戰野這傢伙又沒有完成今天的打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做啊?你給我回來,咱們把話說清楚!”
原來他還在在意這個啊!卓遠之輕笑了兩聲,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可惜效用不大。沒辦法,他強行將他壓在沙發上,以茶几上的報名表爲他扇風降溫。“冷靜一點!稍稍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寢室輪流值日製度。我身爲王儲我還得跟在他後面打掃房間?我好心幫他結清所有賬單,他不感謝就算了,還拿話諷刺我。甚至說我把他當成奴隸,你有見過主人跟着奴隸後面收拾這個收拾那個的嗎?而且,他還用東西砸我!砸我噯!你有被人砸過嗎?你有被方糖砸過嗎?這簡直是奇恥大辱!”至於後面他衝上去揮了戰野一拳的事情好像被他忘記了。
抓住他話裡的病句,卓遠之邪惡地笑着,“難道被磚頭砸到就不算恥辱了嗎?”
“我現在很煩,你敢惹我,我就殺了你!”王儲的脾氣發作了不是!搶過卓遠之手中爲他降溫的報名表,怒氣衝衝的天涯將它團成一團使勁地丟了出去。
這回輪到阿狗反應,他甩開狼的四肢,在紙團下降的前一秒接了下來,隨“口”拋給小姐。小姐只是安靜地將那些被毀容的報名表一張一張地整理好,那表情似乎是在爲公子的行爲做懺悔。
卓遠之以手臂的力量支撐着頭,這一刻他不得不佩服八卦的神算力。他說得沒錯,一場關乎寢室友情的戰役已經打響。
三個人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因爲彼此間的陌生多少會收斂起一些自身的缺點,增加點容忍力。相處的時間一旦長了,各自性格、行爲上的差距全面暴露出來,連虛僞的掩飾都直接省去。原本可以包容的漸漸無法忍受,原本可以遷就的慢慢變成爭執,原本的朋友在走向陌路。更何況他們三個人的生活背景、身份地位之間有着雲泥之別,想完全克服這些問題談何容易?
他不希望三個人的相處最後得到這樣的結局,這不是他離開卓冠堂,到這所學院來就讀的宗旨。
可是,要想改變這一切,該從何處着手呢?原來,梅菲斯特的惡魔本性也有發揮不出來的時候,一如這一刻。
陽光照射着的茶几下,小姐正用她小而可愛的手認真收拾着每一張報名表,它們有的是被天涯擰歪了,有的是被卓遠之丟掉的,在經歷了阿貓、阿狗的口水洗禮後,它們能否迴歸最真實的原貌?答案,誰又知道?
兩天後的晚上
“今天還好嗎?”
月上中天,卓遠之正躲在房間裡跟遠在英國的某個人通電話。他的眉梢有着褪去邪惡的微笑,軟軟柔柔的,直揉進舒服的心窩,一如他所代表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