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母親會喜歡她的孫子
江熠權忍無可忍,決定加籌碼,說:“下次回紐約,我帶你回家,江家。”
江熠權有很多房產紱。
可這個江家,明顯不是他的單身別墅,而是真正的家。
喬南歆微微一愣,疑惑:“真的嗎?還是騙我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江熠權不悅抿脣,徑直翻身壓下,搶奪主動權逼。
喬南歆不服氣,一雙小手矇住男人壓下來的炙燙薄脣,卻被男人順勢吻上手心。
“色|狼!”喬南歆臉色驟然爆紅,接着又是“唔”的一聲,被男人趁虛而入。
“壞蛋!”喬南歆口齒不清,一雙小拳頭錘在男人堅硬的肩膀上,造不成絲毫的撼動。
男人溫柔的包裹住她的手指,湊到脣邊吻了吻,啞聲說:“南南,不管發生了什麼,永遠不要離開我。”
喬南歆微微一愣,然後眸光變得柔軟,雙臂如藤蔓一般糾纏到男人的肩背上。
她輕輕的吻着男人的性感的喉結,聲音嬌嬌軟軟的,卻很堅定的“嗯”了一聲。
她那麼那麼愛他,一步也不想跟他分開,又怎麼捨得離開他?
她毫無條件的信任和肯定,讓江熠權情動的黑眸越發深邃,滿滿的映照着她的影子。
“我很快就會回來,乖乖的等着我,嗯?”
他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臉,又細細的品嚐一陣,才意猶未盡的說:“小妖精,真想把你鎖起來。”
“……你那是犯法的!”
喬南歆輕輕的喘息,說起“犯法”二字的時候,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她就是這麼不會掩飾,特別是在信得過的人面前。
她單純得就像一張白紙,等着他細細的去描繪,填充,完全佔有。
“想回刑警隊麼?”
江熠權不贊同的斂眉,懲罰性的用力,咬牙說:“南南,你現在可是孕婦!”
孕婦是不適合做刑警的,喬南歆也知道。
而且,她不是已經辭職了嗎?
喬南歆沒有反駁,也無暇再去反駁,只能緊緊的攀附着身上的男人。
破碎嬌弱的聲音,從緊咬的脣瓣裡低低傾瀉,和男人的喘息相交相織。
落地窗外,初秋月涼,夜色正濃。
一簾之隔,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翌日。
從機場送走江熠權,喬南歆打電話找了曹允浩,詢問喬爺爺和喬奶奶的情況。
咖啡廳裡,曹允浩穿着警服喝着咖啡,問:“你老公又出國了?”
“嗯,他就是這樣飛來飛去,都快變成空中飛人了。”喬南歆笑着喝果汁。
說起江熠權的時候,女人脣角會甜甜的上揚,杏眸也越發晶亮,熠熠生輝。
曹允浩被刺得睜不開眼,垂頭攪拌咖啡,說:“真不做刑警了?”
“我已經辭職了啊。”喬南歆鬱悶的嘆了口氣,不想再說這個,轉移話題問正事。
曹允浩說,喬爺爺和喬奶奶在二十年前的謀殺案,因爲年代太久,證據不足,無法定刑。
但喬爺爺在衆目睽睽之下親手打死了喬雪薇,這是會判刑的,至少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喬爺爺如今已經七十幾歲了,有期徒刑也等同於無期徒刑了,喬爺爺這輩子完了。
可是,喬奶奶纔是謀殺她母親的罪魁禍首啊!
喬南歆想着事情,漫不經心的轉動着玻璃杯,忽然聽曹允浩問:“怎麼不玩遊戲了?”
“啊?”喬南歆茫然的眨了眨眼,疑惑:“你怎麼知道我沒玩遊戲?”
曹允浩笑:“你不是告訴過我你叫燕子南飛嗎?我都沒看到你。”
“這不是有寶寶了嗎?避免輻射,遠離電腦呢。”
喬南歆嘆了口氣,吸着果汁含糊的問:“對了,你叫什麼?”
tang“三生三世一段情。”
“……噗!”
喬南歆一口果汁華麗麗的噴了出來,滿眼不可置信。
曹允浩摸了摸臉上的果汁,哭笑不得的去拿桌上的紙巾,卻是遞給喬南歆的。
“喬小姐,用得着這麼驚訝嗎?”
喬南歆嘿嘿的乾笑一聲,接過紙巾擦了擦嘴,感慨着說:“世界真的好小啊!”
“對,世界真的好小。”
曹允浩附和,卻在心裡默默的嘆氣。
世界那麼大,他們也能在虛擬世界裡相遇,一起結婚,一起任務,一起PK。
這就是緣份啊,可惜,他們的緣份還沒真正的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和曹允浩分別後,喬南歆開着江熠權的黑色賓利,回到了喬家。
喬家昨晚發生了太多事,現在還處在頹廢之中,喬正光公司也不去,呆坐在客廳。
喬奶奶被無罪釋放回來,正坐在沙發上哭天喊地,詛咒喬南歆和喬雪薇兩個孫女。
喬南歆還好說,本來就是她的眼中釘,她要報仇也不足爲奇。
可喬雪薇是她的心頭肉,沒想到最後,反倒是心頭肉反咬了他們一大口。
現在喬爺爺被關在看守所裡,開庭後就要判罪,喬奶奶哭着要喬正光想辦法。
金錢的確是個很好的東西,可法律也是鐵面無私的,喬正光被吵得煩躁又無奈。
“媽,你要是不動壞心,又怎麼會是現在這樣?爸爸也是被你連累的。”
“你這個不孝子!你還說你媽!要不是你不聽話娶那個女人回家!我又怎麼會氣得讓雪兒的媽媽去跳樓?”
喬奶奶氣得拿起雞毛撣子去打喬正光,喬正光也被激怒,結果心臟病突發,暈厥在地上。
喬奶奶被嚇得不輕,丟開雞毛撣子爬在地上,抱着喬正光的腦袋大哭大喊。
“兒啊,你可不能死了啊,你死了我還怎麼活啊——”
已經在外面看足熱鬧的喬南歆冷哼了一聲,對身邊的徐阿姨說:“叫救護車。”
徐阿姨急忙點頭,現在她的靠山是江大總裁,而不是喬家……
喬正光被救護車接走,喬南歆沒有陪同,而是上去二樓,喬奶奶的臥房。
喬奶奶哭得累得不行,正躺在牀上休息,見到喬南歆面色猛地一變,驚懼的坐起來。
“你這個小賤人!誰讓你進來的!”
喬南歆倚着門框,表情淡淡的看着喬奶奶,這一刻,她出奇的平靜。
“奶奶,你在逼着我媽媽寫遺書,抓毒蛇去咬她之後,有沒有做過惡夢?”
喬奶奶老臉瞬間蒼白:“你……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這件事知道的只有她和喬爺爺,喬雪薇都是躲着偷看的,他們並不知道。
喬南歆並不打算告訴她爲什麼,她越是焦急恐慌,越是讓喬南歆感覺到復仇的快意。
她上過四年警校,還做過警察,她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是讓手上染上不乾淨的血腥。
但是,她並不介意推波助瀾,比如將手裡的東西丟在牀上,嚇得喬奶奶叫都叫不出來了。
那是一條毒蛇,還是喬爺爺養的毒蛇,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喬爺爺還保留着這個癖好。
或許,他們是想要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其他的人。
那個其他的人,最有可能的一個,就是她喬南歆。
喬南歆微微的勾着脣角,笑看喬奶奶被一條沒了牙齒的毒蛇嚇得跟失心瘋似的。
不錯,喬奶奶患了失心瘋,瘋瘋癲癲的見人就喊打喊殺,最後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喬南歆回到喬氏集團的第三天,因爲喬正光身體的原因,任命喬南歆爲喬氏集團總裁。
喬南歆卻主動請辭,當天就連夜離開了喬氏集團,離開了C市,回去了A市。
她早就說過不會染指喬氏集團,這兩天,也只是爲了報仇,現在大
仇終於得報……
喬南歆單手開車,戴上耳機給江熠權打電話,現在她是那麼的想他。
她想見他,想他磁性的聲音,想他寬厚的手掌,想他深邃的眼眸,想聽他叫她,南南。
美國紐約,江熠權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FFND集團總部的最高層,倨傲的臨窗而立。
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他站得這麼高,讓他生出好像擁有了全世界般的錯覺。
可他不是個沉迷幻想的男人,他知道什麼纔是現實,怎麼才能讓現實發展成幻想的模樣。
身後,江父江煒盛坐在沙發上,優雅的疊着腿抽着雪茄。
五十幾歲的男人,西裝革履,身形高大而容貌英俊,有着江家遺傳的優良基因。
江家的男人,一代比一代優秀,都是不苟言笑,骨子裡散發着冷峻威懾的強大氣場。
他一邊抽菸,一邊翻看着手邊的幾張照片,而他的兒子在窗邊溫柔的說話。
對,就是溫柔,他的兒子那麼沉悶冷漠的性格,也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其實這樣的感覺他是理解的,在他和江母相戀的階段,他也曾和他兒子一般……
想到江母,江煒盛那雙沉峻的黑眸裡才流露出一絲溫柔,轉而又變成疲憊。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不願意見他,而且神經狀況越來越嚴重。
等他兒子掛斷電話,江煒盛才滅掉雪茄,說:“喬氏集團的千金,身份還算將就。”
江熠權蹙眉不語,修長骨節的手指把玩着黑金色的手機,等着江煒盛接下去的話。
父子兩個性格相似,都是沉得住氣的睿智之人,只是兩人見面的次數少得堪比陌生人。
江熠權神通廣大,江煒盛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是因爲在德國治病,早就回來跟他的兒媳婦兒碰面了。
江煒盛並不反對江熠權娶妻,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即便是平民女子,也無不可。
只是,精神病院裡的江母……
江煒盛擱下照片,沉聲說:“你去看你母親了嗎?還有那個叫伊恩的姑娘。”
江煒盛雖然沒去見過江母,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江母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
伊恩是精神病院院長的千金,從小在醫院裡長大,她出生時江熠權才三歲。
因爲江熠權小時候捨不得江母,時常去精神病院,還在母親那裡不願離開。
小伊恩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江熠權,和江熠權成爲幼小的玩伴,還貼心的幫江熠權照顧江母。
直到小學的時候,江老爺子和江老夫人想念孫子,江熠權回去中國上了兩年學。
也是在那個時候,內向沉默的江熠權,結識了同桌的秦森,家境貧困卻勤奮刻苦的秦森。
江老夫人見江熠權難得有個朋友,又對秦森的人品滿意,便資助了秦森出國留學。
所以,秦森等於是江老夫人養大,因爲江老夫人,才成就了今天秦森和江熠權的情義。
江熠權會將喬家的事交給秦森去辦,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因爲秦森是老夫人的人。
江老夫人將喬家的事隱瞞得很好,江老爺子沒能查出來,江煒盛天高皇帝遠,也不會知道。
江熠權沉了眼眸,坐到另一邊沙發上疊起長腿,說:“父親認爲,我應該告訴母親嗎?”
江熠權從小親情缺失,以至於長到三十歲,還沒有開口叫過爸爸媽媽,只稱父親母親。
江煒盛臉色略微有些陰沉,說:“你想要瞞着你媽媽一輩子嗎?”
江母是認定伊恩這個兒媳婦兒的,唯一認得出來的人,就只有江熠權和伊恩。
他們那麼小就在她眼前跑來跑去,而且伊恩喜歡江熠權,江母即使瘋了,也看得出來。
江母在見到江熠權的時候,總是說伊恩是她的兒媳婦兒,還要江熠權好好對伊恩。
伊恩總是被江母說得不好意思,又隱隱的期待着,期盼着能嫁給從小就喜歡的優秀男人。
可惜,江熠權對她
只是朋友情誼,娶了其他的女人,還有了他們的孩子。
江熠權抿着薄脣,不自覺的微微上揚,說:“母親會喜歡她的孫子。”
這就是要用下一代做籌碼了,江煒盛好氣又好笑,他這個兒子真是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有時間帶她回紐約,結婚這麼久,我也該見一見我的兒媳婦!”
江煒盛這樣說,就是接受了喬南歆,不過他有前提:“暫時不要告訴你媽媽。”
江母就是江煒盛的逆鱗,不管什麼事,一旦觸碰到他的逆鱗,那就死定了!
江熠權順利過關,第一次發現他這個父親,其實還是挺順眼的。
江煒盛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照片和勒索信是來自他這個兒子?
但江煒盛沒有點明,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對他們父子二人的顏面都能過去。
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談話結束,江煒盛又問起一個人:“聽說慕衍準備回國了?”
江熠權點了點頭,說:“父親放心,慕衍的事我會處理妥當。”
江煒盛手指扣在膝蓋上,有了幾絲白頭髮的冷峻容顏出現幾分衰敗的頹廢,瞬間蒼老。
“他已經不再是我們江家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回到江家!”
“我知道。”江熠權應下。
江煒盛心情很差,臉色也很差,冷聲說:“那個女人死就死了,還要攪得江家雞犬不寧,咳咳——”
江煒盛過度思念妻子,不停的吸菸麻痹神經,以至於年紀輕輕就得了肺癌。
不過即使他的醫師一直不讓他抽菸,他還是不停的抽菸,不抽菸,他也會發瘋。
江熠權擱在茶几上的手指緊了緊,最終也沒有動作,直到江煒盛的咳嗽平息下來。
江煒盛已經習慣了江熠權的冷淡,站起身來,說:“有時間,替我去多陪陪你媽媽。”
江熠權也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頷首:“好,父親慢走。”
江煒盛離開後,江熠權就帶着秦森去精神病院了,自回來紐約,還是第一次踏足。
伊恩正在花園裡跟江母說話,和江母一起蹲在地上看螞蟻,像對待孩童一般的耐心細緻。
伊恩是這家醫院的心理醫生,當然,她學心理醫生不是爲了女承父業,而是爲了江母。
就比如現在,她這個心理醫生,就全權負責江母一個病人,FFND集團給的酬勞也不少。
看到江熠權遠遠而來,伊恩扶起江母,微笑着說:“Aunt,阿權來看你了。”
江母小孩子一樣的瞪大了眼:“我的兒子來看我了?小恩,你快去接他啊,他是你丈夫。”
伊恩已經習慣了江母的瘋言瘋語,不過江熠權聞言卻蹙起了眉,臉色如烏雲籠罩。
這也是江熠權不讓喬南歆見江母的原因之一。
這樣的話,要是喬南歆聽到,即便再大度,也會受不了而難過的。
可惜他的母親病症嚴重,無法更改她的意識,反而會被刺激得做出自殺的舉動。
伊恩見江熠權不悅,笑容有些僵硬,低着頭說:“阿權,我會努力給伯母治病的。”
“是她自己不願從夢境裡醒過來,你再努力也沒用。”
江熠權冷着臉,直言不諱的陳述事實。
江母逃避過去犯下的錯,三十年了,換了那麼多的名醫,沒有一個能讓她清醒過來。
她離開江熠權時,江熠權才三個月,那麼小就沒了母愛,也沒了父愛。
他的母親爲了他的弟弟,把自己逼瘋了,連她的另一個兒子也不管不顧了。
江母見到江熠權,即便他臉色冷漠,還是知道是自己的兒子,拉着江熠權的手說着話。
江熠權面無表情的聽她說話,和以往一般,直到她突然想起什麼,驚慌起來。
“阿權!你弟弟呢?你弟弟去哪裡了?剛纔還在這裡的,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