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冬寒料峭,屋內卻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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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總會有人刻意破壞氣氛。
夏建華攜着妻兒,緩步走進了薄家大門,雖然腳步有點遲緩,可臉色卻異常堅定,似乎是做出了沉重的決定。
“先生,隔壁夏家的來人了。”樑媽站在客廳門口,擋住了夏建華的視線,不肯貿然讓他們進來。
周菱忍不住勸道,“樑媽,我們不是來鬧事的,你放心。”
樑媽撇撇嘴,周菱說的話,她可不敢相信,上次不也這樣說?結果呢?
蘇雪雲看着丈夫,她也拿不定主意。
薄弘毅一切都以女兒爲重,“冰兒,你如果不想見,讓樑嫂打發他們就是。”
盛韶華臉色冷冷清清的,直接代替她回答,“不見。”
薄冰抿着茶,“那就不見吧,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麼多年,夏家將夏兮的事怪罪到她頭上,雖說是當年夏若蘭一時情急,可夏家卻將計就計,把所有包袱都丟到她頭上。
讓她承受了這麼多委屈和痛苦,結果竟然發現他們纔是始作俑者。
何況周菱對她一直都很不客氣,沒好臉色的。
之前她還有點心虛,覺得的確對不起夏家,可如今……
蘇雪雲輕嘆一聲,“你們不知道,昨天修澤到夏家來大鬧一通,把夏明軒揍了一頓,就連夏兮的遺照和靈位,都砸了個稀巴爛。”
薄冰驀然擡起頭看她。
“我沒有說謊,修澤那孩子,就是個急脾氣的,知道夏家瞞了他這麼久,還是個驚天大秘密,怎麼能不生氣?連我都受不了。”
蘇雪雲輕輕拍着她的手,“你不見他們,也是明智之舉。”
薄冰將手收了回來。
“什麼事值得表哥這麼生氣?”倒是勾起了薄千薇的好奇心。
“夏兮跟你表哥,唉……總之就是一段孽緣。總之夏兮已經過世,你表哥本來就應該放下,他就是太執着了。”
說不上癡情,倒是有點癡傻。
外面的夏建華聽了樑媽轉達的意思,面無表情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倒是周菱,看着那敞開的大門,牙一咬,就直接闖了進來。
正在低頭喝茶的盛韶華,眉頭都不動一下,只是那雙眼睛,迸射的眼神,犀利無比,就好像是一把銳利的尖刀,朝周菱狠狠劈了過去。
準備開口的周菱,突然被他這眼神瞪的頓時噎住了,想說的話,瞬間就被逼了回去。
“夏大嫂這是做什麼?冒冒失失的衝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行兇呢。”
薄弘毅不吭聲,薄冰也沒說話,沒人真正想理會他們。
夏建華父子跟着走了進來。
客廳這熟悉的裝飾,有點陌生,又有模糊,他們已經很久沒到薄家來了,兩家以前親密無間的,如今竟然變得如此的疏遠。
夏明軒的臉上掛彩了,看來昨天他跟顧修澤,打的那個叫精彩。
“薄叔叔……”
夏明軒的目光轉向薄冰,喉嚨頓時像被東西給掐住,定格在那裡。
“有事就說吧,沒事就請回,我們家地方小,容不下三尊大神。”
周菱嘴脣囁嚅着,她也是聽陳媽說,薄冰帶着新婚老公回來了。
當時她就想直接衝過來的,可是建華說不要打擾他們吃飯,所以就隱忍到了現在。
“冰兒……”
薄冰語氣淡淡的,臉上雖然帶着笑,可卻是疏離的。
“你想說什麼呢?夏阿姨。”
“你以前都喊我夏媽媽的。”
薄冰輕笑,“我覺得我沒那個福氣,我媽早就過世了,也沒個母親疼,以前倒是覺得您挺像我媽的,和藹親切,可我還是想錯了。”
她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各懷心思。
把蘇雪雲也諷刺進去,她這個後媽,別說關心了,只惦記着如何陷害她,甚至還連同外人一起對付她,別提有多讓人氣憤。
薄弘毅也想到了什麼,臉色就有點難看。
盛韶華握着她的手,雖然沒有表態,可是那眼神,卻是帶着心疼。
他們的境遇都有點相似,母親早逝,父親娶進門的繼母還是姐妹,性子何其的相似,都是那麼的自私。
周菱更是尷尬無比,“冰兒,以前都是夏媽媽不好,不應該那樣對你,我今天來,就是專程給你道歉的。”
“道歉?爲了什麼?您做錯什麼事了?”
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周菱呢?如今倒是軟化了下來。
夏明軒在一旁扶着母親,他們也不敢開口要落座,只能站着,不討人嫌就已經很好了。
“爲了兮兮的事……”
盛韶華一把將自己面前的茶杯,不小心給碰倒在地,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好端端的就變臉了?
周菱的話頓時又被噎了回去,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知道今天來薄家,肯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薄冰的丈夫可是盛家的三少爺,在榕城呼風喚雨的盛韶華。
他們夏家,除了家境殷實一些,沒有關係沒有後臺,說句不好聽的,只要盛韶華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們夏家家破人亡。
直到今天她才意識到這一點,如果不是明軒提醒,她還真的忽略了。
所以就算再難堪,再如何的委屈,她也不能退縮。
爲了明軒,爲了若蘭,這點苦,她還是要吃的。
“薄叔叔,能不能讓我媽把話說完?”夏明軒到底還是不忍心。
薄弘毅扶着額頭,“說吧。”
看她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對於夏家,他真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兮兮出事那天,冰兒什麼都不知情的,是若蘭,那個孩子本來只想嚇她姐姐,可誰想到後來發生了意外,兮兮她還是走了。”
周菱捂着胸口,“兩個孩子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兮兮不在了,我只有若蘭這麼個女兒,不護着她,難道還要將她親自送到警察局麼?再說了,那也只是一個意外。”
她想說的是,若蘭就算有錯,那也是無意之過。
“我不想聽這些。”
盛韶華眉目冷清,手指關節下意識的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薄脣輕啓,“那也是你們夏家自己的矛盾,跟我太太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