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示意她不要開口,“說的好像我很喜歡回這個鬼地方似的,整天看着母女倆演戲,你不噁心我都覺得噁心。行啊,既然嫌棄我多餘,這個家我從此不踏進一步就是。”
“哥,爸爸,有話好好說。”
“小冰,你真傻,他都偏心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對他心存希望?別做夢了。你在醫院洗胃打針,回來後,他不僅沒有問過半句,還護着那母女倆,這個家,還有我們立足的地方嗎?”
薄冰默然,抿脣不語。
如果說她之前對爸爸還抱着十分的敬意,如今已經少了幾分了。
薄弘毅露出了憐惜的目光,“冰兒,你如今感覺如何?爸爸幫你看看。”
她吸了一口氣,“我沒事,在醫院的時候已經處理過了。”
“抱歉,爸爸不知道,讓你受委屈了。爸爸改天一定會找楊洲算賬,給你討回公道。”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在你面前,你視而不見。”
薄言桀驁不馴的態度讓薄弘毅不滿,句句指責他的不是。
他一臉厲色,“薇薇,事情當真是如冰兒所說的一樣嗎?”
薄千薇心頭一跳,淚流滿面,“爸爸,我根本就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麼,我一直都很尊敬姐姐。”
她抽抽噎噎的道,“如果這樣做能讓姐姐舒坦,能讓哥哥消氣的話,我被冤枉也沒關係,只要你們不要再吵了,真的,我沒關係的。”
“呵呵。”
薄冰輕笑,“真大度啊,委屈求全?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戲裡戲外都是戲子。”
“姐,你怎能這樣說?”
“薇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姐姐從來不冤枉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將髒水潑向你。”
薄弘毅好歹吃的鹽比薄千薇吃的米還要多,薄千薇故作姿態,的確讓人起疑。
薄千薇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爸爸,我發誓,如果這件事真是我做的,就讓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淚,“不過這件事我逃脫不了責任,楊洲當時對姐姐如此熱情,我就應該阻止的,姐姐也不會差點毀在那個人渣的手裡,都是我的錯。”
薄言在一旁欣賞着年度大戲,“小冰,都看到了吧。”
薄冰疲憊的合上眼睛,薄千薇的戲演的真好,她幾乎都要相信她是無辜的了。
難怪這些年來,她一直都被矇在鼓裡,這母女倆就是天生的戲子。
“我好累,不想跟你多說,此事真相如何,你心裡有數。”
薄言拉着妹妹的手,“小冰,我們走吧,這裡不是我們能待的地方。”
“阿言,你這是做什麼?這裡是你們的家啊,你要去哪兒?”
薄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當年你費盡心思嫁入薄家,這兒早就沒有我薄言立足之地,我又何必跟你爭?”
“你放心,我在軍營裡待得好好的,不會回來跟你兒子爭財產,小冰是薄家大小姐,你要是敢再算計她,就算我遠在外地,也一定會回來找你算賬!”
蘇雪雲捂臉痛哭,“阿言,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我從來沒有說過冰冰半句不是,你討厭我,我也認了,你沒必要到外頭去住啊。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和和睦睦的不好嗎?”
“抱歉,我怕我會忍不住動手,你們四個纔是一家人。”
薄言不想和她多言,“小冰,你跟不跟哥哥走?”
“哥。”薄冰欲言又止,她就是不想看到如今這個結果,纔會選擇不告訴他的。
沒想到事情還是按照最糟糕的趨勢發展下去了。
“別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死皮賴臉的不走,就沒骨氣。”
薄弘毅忍着怒氣不說話,其實他是希望薄言留下來,畢竟幾年不見,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何必鬧到這種地步?
只是他剛纔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他也是個極要面子的人。
“哥,咱們走吧。”
薄冰拿起皮包挎在肩上,對這個家,她也的確失望了。
“冰冰,別,都是誤會一場,有什麼事情說清楚了就好了,沒必要鬧到離家出走。”
“我不是鬧,我想的很清楚,你也別爲難自己來勸我了,沒意思。”
“姐姐,都是我的錯,你要打我罵我都行,但是你別走,好不好?”
薄千薇哭得歇斯底里,一臉的自責,好像是真的很痛心。
薄冰笑了笑,“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迷惑別人的同時,自己有想過自己如今是個什麼德行嗎?”
薄弘毅想開口挽留,可話到了嘴邊,硬是嚥了回去。
樑媽哭着追了出去,“少爺,小姐,你們就這麼走了,不是讓她們如願以償嗎?”
薄冰輕輕擁抱了她一下,“樑媽,你最瞭解我的脾氣。”
“我知道你眼裡容不得沙子,可這是你們的家啊,你們要是走了,讓他們得逞,以後哪裡還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放心吧,我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我會討回公道的。”
“可是你們以後要住哪兒?行李都在家裡,我去給你們收拾。”
薄冰眼中眼淚,卻還要故作堅強,“無妨的,天無絕人之路,樑媽,你要好好保重,我有空會回來看你的。”
樑媽眼睜睜的看着車子消失,哭的不能自已。
薄言遞了面紙過去,“別哭了,你身體還虛弱。”
“我只是捨不得樑媽。”薄冰哭成了淚人,今天掉的眼淚,估計是她這輩子最多的一次了。
“小冰,你要是捨不得那個家,哥哥不會逼你,但是我是不會回去的。”
薄冰點頭表示知道,哥哥的性子剛烈,在軍中熬了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鐵血的性格,哪裡容許別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虛僞做作?
“我一直以爲爸爸是疼我,愛我的,他卻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這纔是對她打擊最大的地方。
她自嘲的笑了,“父女感情,原來也比不上別人家的女兒,最起碼薄千薇嘴甜,會哄人開心,會裝無辜。”
“早在當年他執意要娶蘇雪雲的時候,我就看透了,是你一直沒看清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