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睜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她根本就睡不着啊,腦海裡一直都回蕩着剛纔那份驗屍報告的內容,給她的震驚實在是太大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她一骨碌爬起來,剛想下地,盛韶華高大英挺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她擡頭,剛好和他的視線對上,他的表情清冷,渾身都環繞着凜冽的氣息,就單單是站在那裡,都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下降了十幾度。
“老公,你不開心?是大哥說了什麼?”
盛韶華慢慢的將冷氣息收斂了起來,淡淡的道,“沒事。”
“我聽到有聲音,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小心把手機給砸了。”語氣很淡,似乎只是在談論一件很尋常的事。
薄冰的眉頭卻蹙了起來,她極少看他發脾氣的,就算很生氣,也不會在她面前發泄,更不會拿旁邊的東西泄憤。
看來大哥真的在電話裡跟他說了什麼,不然他怎麼會這樣?即便他的表情已經緩和了下來,可那熟悉的冷漠,還是讓她心疼了。
“沒關係,這件事不着急的,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就被查到,也不會隱瞞了這麼久,甚至連我爸的死因都瞞住了。”
她能篤定,那些人一定是在做一項很危險很惡毒的事,他們在謀劃着什麼。
爸爸做爲醫生,被他們邀請去做藥物研究項目,到頭來,卻被殺人滅口。
“我想過了,他們要滅爸爸的口,肯定是他們一直都在進行着不可告人,又非常危險的事。現在應該是大功告成,所以就滅口。”
只有死人,纔不會把秘密說出去!
盛韶華何其睿智的一個人,薄冰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早就有所察覺了。
“慕容那邊差不多有消息反饋了,你先彆着急,這件事,急不來。”
越是心急就越容易出現差多,他必須先安撫她,還要勸服她絕對不能插手。
大哥沒跟他細說,只警告他不要管,知道的越多,對他越不利。也就是說,此事還牽涉到了大哥,甚至薄言。
“我也知道急不來,可是我心裡完全沒有底。老公,你說兇手要真是上官凌雲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盛韶華卻覺得,單單一個上官凌雲,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很多事情都要先弄清楚才能下定論。
“也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什麼意思?他還有同夥?”
“冰兒,現在瞎猜也沒用,我們必須先冷靜下來,查清楚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然後把那個團伙,連同整個研究室都給端了。”
薄冰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她只想弄清楚是誰在背後暗算,還用這麼殘忍的手段要了爸爸的命。
“老公,萬一上官凌雲還使出什麼陰暗的手段……”
她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當初就不應該放過他。
“都是我心太軟,當初要是讓子墨表哥逮住他,也許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爸也不會死。”
“好了好了,先別想太多。累了嗎?要不要先睡會兒?”
冰兒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與其讓她一個人在家,倒不如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另外,他必須僱傭幾個身手矯健的人保護她,那個幕後黑手要真的是上官凌雲的話,他絕對會衝着冰兒來。
他絕對不允許她和孩子有任何閃失。
“有點。”靠在他懷裡,疲倦的閉上眼睛。
“那就睡會兒,晚上等我下班,我帶你去吃牛排。”
薄冰睡得並不安穩,意識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還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到上官凌雲拿着刀子劃破她的肚子,然後將血淋淋的孩子送到她面前,還發出猙獰的笑。
她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嚇得臉色發白,氣喘吁吁,後來才發現只是個噩夢,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幸好只是做夢。”她拍着胸脯安撫自己。
她看了一眼窗外,夜幕已經降臨,黑夜如同一塊厚重的黑布壓了下來,天上沒有繁星,房間安靜得可怕。
拿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韶華怎麼都沒有叫醒她?還她貪睡了這麼久。
絲絲涼意襲來,她抱住手臂,披上薄薄的外套,正準備開門出去,可外面卻傳來他那熟悉低沉又渾厚的聲音,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
“研究所的那些醫生,一個接着一個離奇死亡,不然就是消失得沒了蹤影,我去查問過,他們的家屬也是許久沒有收到消息,並不知道親人其實已經可能遇難。”
這句話,是樂子墨說的。
薄冰呼吸一滯,表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那些跟爸爸一起被邀請前去參加抗癌藥物研究的醫生,都遭到迫害?
“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嗎?”
“西郊的那個研究所,已經人去樓空了,除了被毀掉的醫療器械和設備,什麼都沒有留下。”
“記錄和資料呢?”
樂子墨搖頭,“韶華,你覺得對方既然有意要弄出這麼個陰謀,會留下任何線索給我們嗎?都被摧毀成了粉末。”
“人去樓空了?子墨,你讓你們的上頭去試探白立天是什麼態度,這個項目既然都沒有明着說成功,出了這些事,白立天也要負全責。”
“你是懷疑……”
盛韶華臉色冷冷的,眉宇間都佈滿了戾氣,“在真相大白之前,每個人都可能是嫌疑犯。另外,加派人手去追查上官凌雲的蹤跡,他可能已經回到榕城!”
樂子墨的臉色驟然大變,“也許這件事跟他脫不了關係,這樣一來,冰兒的安危……”
“我會多請幾個保鏢二十四小時跟着她。”
“實在不行的話,我也可以。我可不想再看到上次類似的事情發生。上官凌雲要真的敢動冰兒,我特麼的廢了他!”
薄冰的水眸有水光劃過,他們可都是她的親人啊,爲了她的安危可以不顧一切,她也可以。
“那我先回去了,有任何進展再碰面。”
樂子墨開門出去了。
盛韶華站在窗前,燈光打在他身上,背影顯得是那樣的孤寂。
“老公。”她鼻子一酸,推門出去,從背後環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