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目光咄咄逼人,她不想再繼續讓這個男人掌控她的生活,就算要拼死一搏,她也會去做。
上官凌雲看她情緒很激動,心頭一跳,爲了暫時穩住她的情緒,他還真的乖乖的把手機遞給她。
她看着那隻漂亮的純金屬的手機,眼前一亮,他果然有通訊設備,只是不讓她看見。
手機剛拿到手,薄冰防備的往後挪了下跟他拉開距離,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着早已熟記在腦海中的電話。
上官凌雲的目光一直都注視着她,看到她手指滑動,在手機上點來點去的,心裡到底是不放心,萬一她看到了不該看的電話號碼,豈不是前功盡棄?
“別過來!”
她眼角餘光看到他逐漸的朝自己靠了過來,抵着脖子的碎片忍不住稍微用力,白皙的脖子頓時出現一抹血痕。
“好,我不過去,你別衝動。”
上官凌雲領教過她對自己的狠心,昨天她都能拿着刀片毫不猶豫的劃破手腕,現在也能狠下心。
他隨手抓起桌面上的東西狠狠往地上砸去。
“你幹什麼?”
“反正已經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了,何不再多砸幾個杯子?弄得越亂越好讓那。”
薄冰見他真的沒有再靠近,手指靈活的撥了那11位號碼。
在上官凌雲砸杯子的時候,陳嬌就已經衝到門邊了,她看到裡面的動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閃身繞到房子的窗口,打算從窗戶爬進來,這樣薄冰只注意到雲哥,肯定忽略了她。
薄冰捏着手機的手很用力,已經泛白,不知是因爲時間緊迫感到緊張,還是要跟自己以往那個親密的“丈夫”聯絡而心跳加速,現在她的情緒很複雜。
上官凌雲緩緩的從口袋裡掏出了小刀,這是他的習慣,以防萬一用到的,沒想到今天要用在自己身上。
薄冰的心跳隨着電話嘟嘟的作響,也跟着咚咚的跳動起來,緊張的她手心都冒了冷汗。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閃爍着精光,在上官凌雲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猛然的跳下牀,穿了拖鞋就往旁邊的位置繞,飛快的衝出了房間。
上官凌雲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招,轉動着輪椅跟了出去,還一邊大喊,“嬌嬌,攔住她!”
薄冰本來是想跑到浴室去打電話的,可是昨天浴室的門被陳嬌踹爛了,現在還沒有修好,她知道她一個孕婦跑不過陳嬌,她只能選擇暫時保全自己。
陳嬌眼睜睜的看着她衝進了自己的房門,聽到卡擦的一聲,是落鎖的聲音,她只能恨恨的盯着門,轉身去找鑰匙。
在奔跑的過程中,她撥打的電話已經通了,薄冰還沒反應過來,她衝進陳嬌房間的洗手間,再把門關上並反鎖,這樣他們至少要打開兩道門,能爲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哪位?”
薄冰聽着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心跳不僅不減,反而跳動得更厲害。
“說話!”
盛韶華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尤其是這陣子冰兒的失蹤,他懸賞的尋人啓事,每天都有無數個電話打進來,爲了不錯過任何線索,他都會親自確定,結果發現他們只是想騙錢。
他的火氣別提有多大了,差點把對方的脖子給擰了下來。
從那天之後,打他手機的電話才少了一些,但每天都有。
所以當薄冰給他電話的時候,他以爲又是那些想勒索騙錢的“虛報”找到人了,他的語氣才很惡劣。
薄冰吞了吞唾沫,被對方凌厲的氣勢給嚇到了,聲音刻意壓低下來,“請問,你是盛先生嗎?”
尋人啓事上說對方姓盛,應該沒錯吧?
盛韶華本來在發脾氣,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僵住了。
本來已經如死灰的心突然就活了過來,他捏着手機,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他看着還在保持通話中,確定不是在做夢,便顫抖着聲音,“冰兒,是你吧?”
聽到這聲呼喚,薄冰的心纔算是真正的踏實了下來。
“對,他們都叫我冰兒,我的身份證上的名字是薄冰。”
薄冰抿了抿脣,她沒聽到對方的迴應,不由得着急了,“我能冒昧的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我的丈夫?”
盛韶華覺得自己的聽力肯定出了問題,這是什麼見鬼的問題?她怎麼會這麼問他?
“冰兒,你怎麼……”
“你先回答我!”
“是,我是你丈夫盛韶華。”
聽到肯定的答案,薄冰才終於放下心來。
“我長話短說,時間不多了。我失憶了,現在也不知在什麼地方,但是有個叫盛凌雲的男人,他說他是我丈夫,我一直不相信,現在拿了他的手機給你打電話……”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咔擦的聲音,她知道他們兩個已經進到房間裡來了。
“我是偷偷給你的,他們要進來了,你能來救我嗎?”
“冰兒,把手機拿出來,不要惹我生氣。”
陳嬌的聲音也跟着響起,“姐姐,沒用的,你打電話給110也沒用,這是家務事,他們不會管的。”
薄冰顫抖着聲音,低聲對電話那頭的盛韶華說道,“幾天前我們曾經到一家醫院檢查,跟我在一起的兩個人,男的叫盛凌雲,女的叫陳嬌。”
她說完就飛快的掛了電話,然後把通話記錄給刪除,裝模作樣的撥打了110的電話。
不能讓那男人知道她打電話給她真正的丈夫求救。
盛韶華還沒從她失憶的錯愕中回過神來,聽着她飛快的說着什麼,然後通話就結束了。
陳嬌有了一次經驗,踹門的舉動乾脆利落,薄冰就站在洗手檯前,手裡拿着手機,正跟那頭的人說着什麼。
她也不管會不會傷到薄冰,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看到通話上顯示的號碼,順手掛斷。
上官凌雲銳利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好幾圈,看着她滿頭都是汗水,肯定很緊張。
她手中的碎片瓷器早就已經不見了。
“冰兒,你是不是覺得太縱容你,捨不得懲罰你,所以你才肆無忌憚的拿我對你的愛來傷害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陰森得可怕。
薄冰冷笑,她纔不管他生不生氣,擰開了水龍頭,捧起水潑向臉龐,洗去剛纔的狼狽和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