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尼醫生的診斷結果出來了。
薄冰懷揣着惴惴不安的情緒,跟在盛韶華後面走進了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還是用她之前工作的那間,薄冰之前沒留意,現在才發現這裡的佈置還是蠻熟悉的。
布朗尼醫生把掃描過的圖片給他們看,儘量用比較淺顯易懂的詞語來解釋。
薄冰一邊聽他們流利飛快的交談,一邊默默注意着盛韶華的臉色,她雖然聽得不太懂,但是臉色總是會看的。
布朗尼醫生自從講解病情後,就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就連盛韶華的神色都帶着些許的凝重。
他眉頭輕蹙,臉色從剛開始的放鬆,逐漸變得嚴肅,最後眉宇間都被凝重的神色給佈滿了。
薄冰的心頓時一個咯噔,如果事情不嚴重的話,他是不會出現這種表情的,至少在和他相處的這幾天裡,他都是很溫柔很貼心的。
布朗尼又說了許多專業的名詞,最後又問了薄冰一個問題,“你對過去的事情有模糊的印象嗎?”
薄冰點頭說是,對於有些事,她的確有點印象,可是卻不會很清晰,只是偶爾纔會出現。
“所以結論是?”盛韶華按捺不住情緒了。
“您的太太,腦袋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沒有血塊也沒有別的淤血,頭顱裡面一切都是好的。”
“所以呢?”
薄冰聽到這話的時候,情緒顯然已經被太高了,很是緊張的看着他。
一顆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最終的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盛太太的腦部是完好無損的,現在失去了記憶,有兩種可能。”
“什麼可能?”
“第一,她的大腦被植入了新的思想,導致她的神經錯亂,可是這個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因爲做這種手術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風險也大。”
而且依照他的瞭解,盛韶華的妻子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子,並沒有值得對方大費周章,浪費資源的必要。
薄冰仔細聆聽盛韶華給她翻譯的話,她也認可的點頭。
“我確定上官凌雲對我沒有注射過任何嚴重的試劑,因爲根本沒必要。”
當時的情況她也有目共睹,上官凌雲只是想讓她跟他出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去隱居,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跟她長相廝守。
只是後面發生了意外,導致他死於自己人的槍口下。
“第二個可能,盛太太的腦部記憶被人刻意刪改過,也就是醫學上所說的,催眠術。”
“催眠?”
盛韶華和薄冰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震驚,可是很快的,他們冷靜下來之後,發現這個可能性很大。
“我不知道我的記憶力是怎麼被刪改的,但是我自從清醒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時候只有陳嬌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她就開始灌輸我一些關於我丈夫的事。”
當然基本都是跟上官凌雲有關的。
布朗尼得出的結論:薄冰極大可能被人催眠過,利用催眠術把她的記憶刪除,所以纔會在腦部完好的情況下失憶。
盛韶華又仔細詢問了幾個問題,布朗尼都很耐心的回答。
他們兩人的交情還不錯,布朗尼也肯幫忙邀請他的朋友來榕城幫助薄冰。
商討的結果總算是出乎人的意料,盛韶華很感謝布朗尼的幫助,便由他做東,請布朗尼吃飯,並帶他在榕城走一圈。
樂萱打電話來的時候,盛韶華正打算出門。
薄冰知道他是要陪布朗尼去觀光,她一個大肚婆就不跟着去了,便讓樂萱到悠然居陪她說話解悶。
布朗尼的朋友要過幾天才能趕到榕城,薄冰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是她難免會恐慌緊張,擔心會出意外。
樂萱的婚期就在下個禮拜天,她這個準新娘現在每天都閒着,步瑾瑜還不讓她做這個做那個的,完全就當成寶貝一樣疼着。
“催眠術?艾瑪呀,聽起來就覺得高深莫測,不過這是真滴嗎?會不會只是猜測?”
催眠術能把人的記憶力都更改了?
樂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可能性還蠻大的,不然真的找不到我失憶的原因。”
薄冰一邊說話一邊認真的削水果,“再耐心等幾天,等布朗尼先生的朋友到榕城來,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樣了。”
樂萱已經開始計算日期,“下週日是我結婚的日子,還有差不多十天,如果那個大師夠厲害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恢復記憶的,冰兒,太好了。”
薄冰心裡還是有點小緊張,老實說,她被人催眠的事,她壓根就不清楚,不過要是她知道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波折了。
樂萱開始絮絮叨叨的怒罵上官凌雲,“他真的太賤了,爲了將你拐到他身邊,竟然做出催眠這種下三濫的事。無非是妒忌你心裡裝着盛韶華,沒有他,所以他纔要霸佔你。”
薄冰也覺得上官凌雲很卑鄙。
他到死,都沒跟她提及造成她失憶的原因,也許是在刻意報復盛韶華,也或許是他沒來得及說。
“他死了,死在自己人的子彈下。”
“那也是他活該!”
樂萱想起薄冰跟她提及那天她從狼窟逃生的經歷,她都覺得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要不是冰兒跑得快,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她,到時候即便子墨他們趕過去,能帶回來的,恐怕也只是……
“冰兒,從現在開始,我一定要守着你,你也別四處亂跑了,反正黑曼的事不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嗎?”
薄冰和樂萱在說着話,就聽到管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似乎是跟誰起了衝突。
“我去看看。”
樂萱還連忙走了出去。
原來來人是蘇雪雲。
她打聽到薄冰已經回來了,這些天薄冰失蹤,她又心焦女兒的病情,一直都沒人可以傾訴,現在終究是按捺不住,怎麼也要求薄冰早點治好薇薇。
“蘇雪雲,你來幹嘛?”樂萱堵在門口不讓她進去。
“我找冰冰有事。萱萱,你別攔着我。”
“冰兒現在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你還是回去吧。”
薄冰扶着腰站了起來,“萱姐,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