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內凡可辦好一切手續,包括處理掉所有的傢俱,剩下的糧油全送給了鄰居。凡可舒了一口氣說:總算又可以回家了。我也特別高興,因爲我知道,這次,我心愛的女人再也不會跑了,我開始在心裡構築美好的前景。
但所有的興奮情緒都被一個電話破壞掉了,電話是黃夜打來的。
我隨意離開崗位的事很快就被捅到朱總那裡,我知道十之**是我的副手乾的。在前面,我一直不願意提起的這個女副手叫徐小軍,還不到三十歲,但已經在幾家大場子做過中層。我不願意提起她,主要原因是:她是朱總的近房表妹,說白了就是朱總安插在我身邊的耳目。那時候我還很嫩,不太通人情世故,以爲當了人家救命恩人,人家就會一心一意對你。其實不然。世界上沒有一個老闆會相信別人,成功的老闆就更不用說了。也就是說,一個老闆的成功與他不相信人的特性是息息相關,否則就不能成功。
朱總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從後來她對我的不冷不熱的表現就能看出,她對我的工作是不滿意的,這點我早就看出來。甚至有時候來單位視察,不直接給我打電話,也不來我辦公室坐一下。只是讓人喊我過去,轉一轉就走了。平時談心也越來越少,一改過去那種類似姐弟般的親密。
不過,她居然利這件事來徹底解決我,倒是讓我所始料不及的。所以,一接到黃夜電話,說朱總到單位發火了。我就知道肯定是徐小軍搗的鬼。黃夜問我怎麼辦,我對黃夜說: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順其自然。怕她受到牽連,又囑咐她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此事。
凡可大概看出我的臉色不對,拼命追問發生了什麼事。被逼無奈,我只能實話實說。凡可一下子沉默了,很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沒事,以後我養你就是。我笑了:你養我,我又不是老人,更不是小孩,幹嘛要你養。
要是我嫁給你呢……她說。
那還差不多……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剛纔是說要嫁給我是不是。
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說要是嫁給你吧,又怕委屈你,所以我不會嫁給你。做你的情人還差不多。怎麼樣,我們做情人吧。她仰着臉看着我。
我被她的直白驚呆了,好像是在開玩笑一樣。她也笑了,她從來沒這樣笑過,所以反倒讓我覺得怪怪的。她說:你覺得奇怪了是麼,其實很正常。我現在是自由人了,你也是,我們互相不討厭,這就是基礎,我們可以做一個成人可以做的任何事,你說是不是。
我簡直被打蒙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她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不能嫁給你。
我大聲問爲什麼。我說:你要是不嫁給我,那就什麼也別說了,我們就形同路人好了。
她不說話,只是重複她不能嫁給我那句話。
我們無法再談下去,出現了僵局。後來還是我主動開口說話,我說我們去吃飯吧,別的事以後再說。她點點頭,說:好吧。
我們進了一家“和家海鮮館”。我說今天我請你吃大餐,慶賀你的自由。也慶賀我即將獲得自由。她沒說什麼,只是點頭,好像除了點頭什麼也不會做了一樣。前後判若兩人。
吃飯的時候又遇到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一個油腔滑調的傢伙走過我們桌子時朝凡可打了一個響指,動作極具侮辱性。我哪能受得了這種待遇,再加上心情不好,呼一下站起來,攔住他的去路。
對方雙手抱臂,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說:你想怎樣。
我說:不想怎樣,只是好奇,你把剛纔的動作再做一遍我看。
對方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冷笑幾聲說:我看你是找死。我對她做手勢關你屁事,怎麼了,我就是要對她那樣,我還要睡她呢,你管不着。
凡可上來一把抱住我,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盯着我看。
你想讓我把臉丟盡麼。她輕聲說。
我軟下來,被她推出餐館大門。這時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可那傢伙仍不依不饒追上來惡罵不止,什麼不要臉小**之類,簡直不忍再聽下去。我重新掙脫身子向他撲過去,他沒想到我會突然攻擊,一下子跌倒在地,我騎上去照他的臉上一通猛打。旁邊的凡可一看這架勢,嚇得大哭起來。我可不管這麼多,一邊狠打他的臉,一邊說:媽的今天非搞死你不可,大不了老子償你一條命。這時有一個人過來勸我,他說:你沒必要這樣的,他的命沒你的命值錢。他是個爛仔你知道不。
我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是啊,我爲什麼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我站起身來又朝他跺了一腳,這才拉起正在哭泣的凡可,迅速上了一輛的士。我說:司機,去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