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九十七號攝像頭有動靜!”
所有人的視線立刻轉向安裝在指揮車內的幾臺電腦顯示屏。幾個顯示屏的畫面同時一閃,緊接着便出現了同一個場景,都是演習場裡的一塊空地上的景象,而在這塊空地中,此刻正有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在快速行走。
此刻距離那支巡邏隊伍全軍覆沒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自從知道那支隊伍的遭遇之後,魏團長便再也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按照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讓沿路上的部隊全體避讓,放任那個黑衣人徑直步入了本應當是軍事重地的演習場當中。
而眼下,黑衣人距離我們爲他準備好的陷阱,也只剩下了最後幾百米的距離。
“魏團長……”我在一旁提醒道,“他已經進入埋伏圈了,可以讓你的人開始了。”
點了點頭,魏團長拿起了對講機,下達了行動開始的命令。
伴隨着無線電波,十幾秒後,顯示屏上還在行走中的黑衣人,忽然便被一連串猛烈火光給籠罩,劇烈的火光,甚至讓顯示屏上的畫面都一度變成了白色,什麼也看不到。
但是躲在指揮車裡的我們卻清楚,這顯示屏上的火光,其實是躲藏在演習場內的五九式坦克連造成的爆炸火光。
無論是王軍他們的遭遇,還是那支全局覆沒的巡邏隊伍,都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於黑衣人來說,普通的槍械子彈根本毫無用處,所以這一次的伏擊,我們便增大了火力威力。子彈不管用是吧?那我們就試一試炮彈,看看在可以把鋼鐵炸成粉碎的坦克炮面前,這個黑衣人會不會依舊平安無事。
一連串急速射之後,爲了觀察射擊結果,躲藏起來的坦克連停止了炮擊。躲藏在指揮車裡的我們也屏氣凝神,緊緊盯着顯示屏上的畫面。
當坦克炮彈引發的煙塵散去之後,我們驚喜的發現,那個黑衣人竟然也從97號攝像頭的屏幕上徹底消失了!
計劃成功了?那個黑衣人已經被炸成了粉碎?
事情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還沒輪到韓團長他們慶祝,負責觀察監控屏幕的一個戰士便大喊道:“團長,目標出現在了九十五號攝像頭畫面上!他好像躲過了剛纔的炮擊!”
下一刻,我們便看到在標號九十五的監控畫面上,完好如初的黑衣人的身影。方纔的炮擊,似乎對他根本就沒有效果,因爲這個黑衣人的身上,除了一些灰塵之外,就連半點傷口都看不到。
隱藏起來的坦克連似乎也發現了黑衣人的蹤跡,不用韓團長下令,他們便再次裝彈開火,密集的炮彈,依舊是把黑衣人所在之處完全捲入。
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之後,韓團長便已經高興不起來,他幾乎是在屏幕上的爆炸出現的同時,便讓一名部下把剛纔拍攝到的畫面用慢鏡頭重放一次。他告訴我們,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恐怕那個黑衣人的敏捷程度,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
在減慢了十倍速的畫面鏡頭中,韓團長的預感果然應驗了,我們竟然看到,那個黑衣人竟然真的在炮彈即將落下之前從原地移動了位置,躲過了坦克炮的直擊。這樣恐怖的行動能力,很明顯已經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按理說,計劃進展到了這裡,已經證明了我們的一號方案破產了。坦克炮彈的確是可能有用,因爲和麪對子彈時不同,這一次黑衣人並沒有直接面對炮擊,而是選擇了躲避,這就說明炮彈或許真的會對黑衣人造成他也無法忽視的傷害,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坦克的炮彈能打中黑衣人,可從方纔的攝像機鏡頭當中,我們便能夠看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是坦克炮彈了,恐怕就算是使用導彈來轟炸黑衣人,以他的反應速度,也應該能及時躲開。
可是,就在韓團長還猶豫不決,沒有同意我轉而進行二號方案的提議時,埋伏起來的坦克連卻竟然擅自出動了。
從坦克連的通訊中我們可以聽到,這個連的連長似乎是因爲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坦克竟然連一個人都幹不掉,而決定無視我們事先下達的只准許進行遠距離炮擊的命令,轉而在近距離上對黑衣人繼續發動攻擊。
見到了這個場面之後,同行的回收處負責人皺了皺眉頭,隨後看着魏團長說道:“魏團長,不能讓他們送死,趕快阻止他們……”
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直盯着監控屏幕的林千怡已經說道:“來不及了,他們已經靠近了。”
就在林千怡的話音落下的同時,我們這些站在指揮車裡的人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從伏擊地點殺出來的那支坦克連,已經開到了距離黑衣人不過幾百米遠的地方。
拉近距離的坦克再次開始射擊,但這一次,黑衣人的動作卻比之前還要快,甚至在一些坦克發射之前,他便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而且在不斷的躲閃之間,那個黑衣人似乎也打算進行反擊了。幾次坦克炮彈的爆炸之間,黑衣人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多出了一把看起來非常細小的手術刀,竟然是打算用這把手術刀來對付坦克的樣子。
見到黑衣人的動作,魏團長也是一愣,隨後喃喃自語說道:“他以爲我們的坦克是紙作的嗎?”
五九式坦克當然不是紙做的,那些坦克裡的戰士們也不是什麼只會開炮的魯莽之徒。在看到黑衣人朝着他們衝過來之後,坦克連便停止了炮擊,一些戰士從炮塔裡鑽了出來,開始使用起架設在坦克頂上的車載機槍對黑衣人進行掃射。
機槍的射速和炮彈的射速比起來並沒有快上多少,但卻勝在彈幕更加密集,十幾架機槍組成的彈幕先是封鎖了黑衣人的行動路線,隨後便成功的讓幾條機槍火線掃射中了黑衣人。
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不一樣,這些車載機槍的火力明顯比王軍他們使用的自動步槍火力更強,就算是黑衣人也無法無動於衷。
機槍的子彈打在黑衣人身上,一瞬間便如同電鋸一樣直接撕裂了他的四肢。先是黑衣人握着手術刀的右手被打斷,然後又是他的右腿被打成了粉碎。
眼看着黑衣人身子一歪,朝着地面倒了下去,所有人還沒來得及發出勝利的歡呼聲,即將接觸到地面的黑衣人卻一瞬間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那些坦克連的戰士們頓時瞪圓了眼睛,四處張望,想要尋找消失的黑衣人的蹤跡。不過在他們發現黑衣人之前,一聲慘叫聲卻忽然先從一輛坦克車的車頂上響起。
衆人轉過目光,便看到方纔已經斷手斷腳的黑衣人,此刻竟然出現在了一輛坦克車的炮塔頂上。他的身體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失去的右手和右腿竟然也已經重新長了回來。
這時候,黑衣人的左手已經抓住了在坦克車頂上負責操縱機槍的車長的脖子,方纔的慘叫聲,正是從這位車長口中發出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只見這位車長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變黑變紫,就如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樣,在短短几十秒內,這位車長就感染上了鼠疫,並且身體表面瞬間便顯現出了鼠疫晚期的徵兆。
就在車長臉上的皮膚全部變黑之後,黑衣人左手用力一拉,便將已經奄奄一息的車長從炮塔頂上拉了出來,隨後摔到了地面上,下一刻,那個黑衣人便跳進了坦克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