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兩個人吃飽了飯,撐着肚子從外頭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一科的調查員正在我們科室外頭轉悠。
他看到我們從電梯裡走了出來,立刻便朝我們小跑了過來,隨後說道:“林四九,朱頂天,你們兩個跑哪去了?這是程處長交待給你們的東西,你們自己收好了。”
說完之後,那人也不等我們回答,便硬塞了一份文件袋到我手裡,隨後便小跑着離開了我們面前。
那人走遠後,三胖忽然“嘿嘿”笑了一聲,嘴裡還嘀咕道:“想不到一科的人還這麼勢利,這麼快就叫起程處長了……”
“你管別人那麼多幹嘛?再說了,他也沒算是叫錯。”
我對一科的人怎麼稱呼他們的科長並不感興趣,相比之下,我更對接下來的工作感興趣一些,也不知道程陽要交給我們處理的到底是什麼案子,希望不是像上次高科長應付三胖那樣,給的都是一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答案的案子。
在我從文件袋裡取出資料的時候,三胖也閉上了嘴,湊到我身邊朝我手上的文件看去。
從文件資料上看,這次的案子,起源於某個網絡論壇裡的一個求助帖。
這個求助帖的主人,自稱是某地方派出所內的一位警官。
在帖子裡,他宣稱,他所屬的派出所轄區內,最近經常有人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報警,宣稱附近一棟廢棄的大樓裡,經常有小孩子在裡頭出入。
這名警官就是當時的第一接警人,接到報案後,他前往報案地點查看,結果果真在那裡發現了孩子,而且孩子的數量還相當不少,竟然有幾十人之多。
而讓這位警官感到奇怪的是,當他在現場詢問這些孩子爲什麼會來到這個廢棄的居民樓裡的時候,那些孩子卻幾乎沒有一個人肯回答他的問題。在那之後,這位警察便把孩子都帶回了所裡,又通過電話各種聯繫,折騰到第二天中午,才把所有孩子都交到了他們親人手上。
事情到這裡本就應該結束了,可事實上,整件事情這纔剛剛開始。
就在第二天的當晚,這位警官就再一次接到了報案,這一次報案的是一名上中班回家的上班族,他在下班路上無意中經過那個廢棄的大樓附近,結果竟然就看到了好多小孩魚貫走入那棟大樓。
接到報案後,這位警官也立刻再度趕往現場,結果和昨天晚上一樣,在那棟大樓裡,他果然又發現了不下二十個孩子,而這些孩子當中,有一些人他甚至在昨天就已經見過。
不過當這位警官想要詢問這些孩子他們來此地的理由時,那些孩子卻依舊是無一例外全部閉上了嘴,沒有一個人肯對他透露來此地的理由。
見這些孩子閉口不談,這位警官只能自己在大樓裡實地檢查一遍,卻沒什麼有價值的發現。無奈之下,他只好和昨天一樣,把那些孩子全部帶回了所裡,同時打電話讓孩子的家人到派出所來接人。
而自那之後,這位警官又接到了好幾次報案,那些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依然是我行我素,時不時會在半夜裡前往那座大樓,無論是警官的勸阻,還是這些孩子的家裡人的教育,甚至是抽打謾罵,都詛咒不了這些孩子夜闖大樓的舉動。
感到奇怪的這位警官,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便向上級報告了這件事情,一開始上級倒也算重視,出於安全考慮,還派人去把那棟大樓的出入口給封住了。但誰知道第二天晚上,被封住的大樓入口就被那些孩子給拆了。
這個結果,最終耗光了派出所的領導最後一點耐心,他最後認爲,這些孩子純屬就是太過無聊與調皮,他們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讓那些孩子的家長來負責了。於是這位領導最後就否決了發帖的警官繼續調查此事的提議,讓他把那些孩子的家長都叫了過來,讓他們來管束自己的孩子。
派出所領導的這個舉動,最後還是起了一些效果,當天來到派出所領孩子的那些家長,在被警察訓斥了之後,對那些孩子也是一頓打罵,並且保證不會再讓這些孩子半夜裡亂跑,結果那天之後,那些孩子們果然就消停了好幾天。
然而好景不長,一個星期之後,發帖的警官就再次發現,又有孩子會在每天半夜的時候闖入那棟廢棄的大樓裡面。因爲他的上級讓他不要多管閒事,這名警察最後只能按照老辦法,每一次都讓那些家長來把孩子領走。
時間久了,這位警官也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起來,直到某一天,他在網上發帖的時候,因爲一時無聊,便把這件事情發了出來,想讓網友來幫忙分析下,那些孩子會那麼做,究竟是因爲調皮,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看到這裡,我身邊的三胖忽然出聲道:“巧了,四九,這個情報就是我發現的。”
“嗯?”
三胖解釋說,原來這個小警員的發帖,局裡的第一個發現者其實就是他自己,也正是他在看到帖子的內容後,做出了這件事情可能牽扯到神秘事件的判斷。
“噢?”我對三胖的判斷有些好奇,“你是怎麼覺得的?要是我的話,也只會以爲這事情應該是些孩子的胡鬧纔對。你看看,那些孩子們一沒有自己出事,二沒有對別人做出些什麼事情,到頭來都只是他們自己在那棟大樓裡玩而已。我看那派出所所長的判斷並沒有錯,那些孩子只是缺乏管教喜歡半夜裡跑出來玩罷了。”
三胖輕笑了一下,沒有直說,而是先拉着我走回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裡,三胖坐好之後,纔對我說道:“四九,先說好,接下來的話不是我挖苦你。你小的時候經歷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也不清楚,正常人家的孩子,哪裡會有半夜三更跑出去玩的?更何況那些孩子不是初犯,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出去,這根本就不正常。”
我點頭說:“是有些不正常,可你也看到了,那些孩子除了去了一棟廢棄大樓之外,也沒有做過別的事情啊?”
“怪就怪在這裡……”三胖敲了下桌子道,“那些孩子半夜三更的,不去別的地方,卻偏偏老往一棟廢棄的大樓跑,你不覺得奇怪嗎?”
頓了頓,三胖忽然轉移了話題道:“對了,四九你有聽說過哈梅爾吹笛人的故事嗎?”
想了半天之後,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你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
“這個一會兒再說,你先聽聽這個故事。”三胖說道。
“大概在八百年前的某個德國小城哈梅爾,曾經發生了鼠患,就在全城束手無策,打算棄城逃走的時候,一個穿着斑衣的吹笛人來到這裡。
這個吹笛人的衣服花色古怪、腰上插着笛子,他說他能清除老鼠,但要收一筆酬勞。小城的居民說,只要能趕走老鼠,付他五十倍的酬勞都行。
於是吹笛人便拿出笛子,吹起輕柔曲調,所有老鼠紛紛從溝裡、房裡、櫃下、牀底跑出來,跟在吹笛人的後面。
吹笛人走到河邊,繼續吹着笛子,老鼠如癡如醉一批接着一批跳進河裡,全部被河水沖走了。
居民高興得要命,但當吹笛人索取酬勞的時候,居民卻忽然反悔,說沒錢可付。
吹笛人那時候什麼也沒說,而是默默離開小城。不過就在當天晚上,月亮高掛天空,家家安睡的時候,小城的空中忽然響起了清澈的笛聲。伴隨着笛聲的飄動,城裡人家的小孩都從家裡跑到路上,跟在斑衣吹笛人的身後。
吹笛人一邊吹着笛,一邊往山上走去,而所有小孩就跟在他身後,走着走着,月光漸漸被雲擋住,吹笛人和小孩越走越遠,最後竟然全部消失在山裡面。而自那之後,城裡的人便再也沒有看到過那些孩子和吹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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