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之後,他才一言不發的坐在牀邊,心疼的看着她有些微微腫起的臉頰。
他從來沒有打過女人,這是第一次,氣得失去了理智。
賽羅出去,又進來,手裡多了一個用消毒紗布裹着的熟雞蛋,輕輕的在她的臉上推拿、按摩。
“疼不疼?”
顧小妖搖搖頭,不吭聲。
“餓嗎?”
她繼續搖頭,忍不住的眼淚自眼角流下來:“我想他,你讓我聽聽他的聲音,行不行?”
“我讓人給你煮晚小米粥。”賽羅答非所問。
顧小妖大吼:“舅舅!!!!”
…………
飯廳裡,帝少一改往日的威嚴,和幾個貼身跟隨的手下們聊起家常。
每個人的情況他基本都瞭如指掌,他們的性格,他們擅長的和不擅長的,甚至連他們家裡有幾個兄弟,談沒談過戀愛,有幾個孩子,都多大了,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建立的帝苑,讓他們的妻兒父母都住在那裡,即使不再帝苑住的,出去工作上學的,也安排得妥妥當當,所以這羣裡打心眼裡敬重他,打心眼裡願意爲他出生入死。
最後的晚餐,這一別,就是永別了,能囑咐的,他都不留痕跡的囑咐。
然後,他起身,在經過虎二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拿走了他放在身上的槍。
他知道,這些天他們都防着他,把他身上的槍和臥室書房裡的槍都搜走了。
他一直不動聲色,一直不想打草驚蛇。
他只是想靜靜的處理完後事,他向來是個負責任的人,他用幾天的時間把所有該交代的全部整理出來,打印成紙張,厚厚的一疊,就放在書房的桌子上。
“我回房休息,沒事不要來打擾。”
上樓之前,他囑咐。
幾人點頭,也沒在意,這些天帝少用完晚餐會在書房呆一會,或者在臥室喝喝紅酒,欣賞山間夜色。
帝少上樓,推開臥室的門,然後反鎖上門。
他打開電視機,聲音開到最大,震耳欲聾,這是一個點歌臺,音響裡幽幽傳來一手憂傷的歌曲:
“我們一直彼此相愛
我們總是被迫分離
就算我們陰陽相隔
求你不要忘記我
每當有冷風拂過我的指尖
耳畔總能響起你頑皮的笑聲
回憶起映着我的臉的你的雙眸
想着你,好孤獨,我哭了一遍又一遍
嘴脣僵在那兒,好像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分別只是暫時的
就算我們陰陽相隔
求你不要忘記我
我正努力追尋你而去
淚水淌過嘴脣,好像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求你不要忘記我
你知道嗎
有一個自負的人,總以爲能保護你
卻每次眼睜睜的看你離開
無能讓你你離開的那個人
那個人就是我
求你愛那個人吧
就算我們陰陽相隔
無論何時何地請你一定要記住我
記住我們一直彼此相愛
就算我們陰陽相隔
求你不要忘記我,求你不要忘記我……”
他勾脣淺笑,記得妖妖的嗓音好聽,這是專門爲他點的葬歌嗎?
妖妖,你也不會忘記我吧,我相信,你也不會忘記我的,就如我一樣,永遠都不會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