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俊琢磨了一會纔回答:“沒想那麼多,當然也不想輸,所以那丫頭說到了花草,還說卡通畫得不錯,我就結合了一下,等她做出來,覺着挺適合當告示牌的,所以……”
葉雯婕卻故意小聲問道:“據說那小女生挺可愛的,要是無以爲報黏上你了怎麼辦?”
韓俊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再可愛在我眼裡也不如你,而且我心裡也沒有多餘的地方給別人了!”
“就會說好聽的,纔不信~”葉雯婕突然扭捏起來,拿着勺子在碗裡畫圈圈。
韓俊靠近女友小聲說:“真的,不信到我心裡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誰知道?說不定還有誰留了眼淚或者別什麼東西在裡面呢!不看不看!”
大話西遊還是很應景的。
其實葉雯婕不相信韓俊和胡霞會有什麼,純粹是作弄男友,聽到對方沒有遮掩,沒有否認也就一笑而過。
而且她今天的狀態好了許多,所以用過早飯就隨着韓俊一起上課去了。
……
馬麗廠銷售部。
嚴德開正在財務出庫單上簽字,當他看到藝豐文化的單子,有些意外地停了下來。
“小張,徽州藝豐這是第三張訂單了吧?”
文員小張翻開客戶登記簿,馬上確認:“對的,嚴經理,之前一筆五千,第二筆一萬三,這是第三筆。”
嚴德開看了看手中的訂單:兩萬塊。
有意思,照這麼下去,韓俊吃飯時說的三十萬翻倍都不止啊!
他又翻出了韓俊寄過來農民畫協會的公函,還有江城大李、小李和仙橋村村委會的證明,以及預計元旦農民畫畫展的籌備計劃書。
這小子還真是雷厲風行,半個多月就把臺子搭了起來,既然人家把副會長的聘書都發過來了,看來國慶之後有必要去一趟江城。
他想了想把訂單都批了交給文員,然後將農民畫相關資料放進卷宗,出門上了三樓總經理室。
“文化下鄉……農民畫?馬麗農民畫展……有意思!老嚴,這個客戶很有想法嘛!他們具體情況怎樣?”
嚴德開早有準備:“方總,徽州藝豐是新開的,不過人員幹練,進貨量增長明顯,估計一年五六十萬是有的。
雖說他們寄過來的資料齊全,爲了穩妥起見,最好還是實地考察一下。”
片刻沉默之後,方總才說:“那好,這事你就看着安排。嗯~老嚴,既然畫展掛我們的名頭,那就按照慣例調撥一批畫材捐贈過去,免得客戶說我們眼皮子淺。”
嚴德開面帶微笑地說:“方總說的在理,是我考慮不周,這就去辦。”
方總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老嚴,我知道公司合資後,壓力大規矩多,而且二線品牌都在瞄着我們,所以你們銷售部,絕不能盲目樂觀固步自封,一定要有危機意識。
像這類提高品牌知名度的事就很好嘛!一定要從精神上鼓勵,從政策上扶持!只要你能超額完成銷售任務,開過年,我可以向董事會提名你來擔任銷售副總。”
嚴德開喜出望外,連連點頭:“請方總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
師大,女生寢室。
柳如眉扒拉着古馳錢包,數來數去,還是六百塊錢。
禁不住嘆了口氣,同樣是學生,人家翻倍地賺錢,可自己掙錢怎麼就那麼難呢?
小姨電話裡說要再看看,柳如眉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思。
父親沒有否定韓俊的項目,只是基於時間太短而給出了持續觀察的建議,也就是說,只要韓俊能夠按計劃推進,是有可能實現一個億的目標。
一個億啊!
我只要一百萬就好!
人與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呢?
她丟下錢包,準備拿起電話,但剛觸碰到話機卻又遲疑了。
該不該打電話呢?通了之後說什麼呢?
最終,她縮回了手,把身軀藏進幽暗的蚊帳。
夜幕深沉,桂花的香味瀰漫校園,從位於山腰的窗口俯瞰,不遠處城市的燈火飄渺。
在初秋臨近的時節裡,在異鄉爲客的孤單中,有一種淡淡的惆悵揮之不去。
“丁零零……”
柳如眉從思緒中擺脫了出來,下牀提起電話。
“喂…哦,是雯婕呀,你們還好嗎?…嗯…是的…假期?我還沒想好呢!…宣城?去幹嘛?…這…”
韓俊和葉雯婕計劃這個國慶期間,要到宣城調研水災之後的農村,希望以農民畫活動的形式支持災後重建。
而韓俊通過葉雯婕對柳如眉發出邀請,希望她能參與進來。
去?還是不去?
小姨話猶在耳,但韓俊誠意相邀,讓她頗爲猶豫。
柳如眉隨後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好的,如果沒有其他安排,我會盡量趕過去。”
放下電話,柳如眉再次鑽進了牀鋪中。
宣城麼?
那是韓俊的家鄉。
災區農村…農民畫…藝豐公司…一個億。
韓俊到底想幹什麼呢?
葉雯婕這個傻丫頭…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傻福?
去。
不去!
算了,想不通就別想了,明天去找“巫婆”給分析分析。
……
樹蔭下,石桌旁,三本詩集,兩位閨蜜正在“算命”。
薛佳人似笑非笑地問:“你真當我大師啊?”
“是不是,要看你說的準不準?”柳如眉神態悠然而放鬆:“何況就算不是,魯迅先生也說過‘兩人智慧勝一人!’”
薛佳人沒好氣地點了點閨蜜:“你啊,中毒太深了哦!”
這片樹蔭背靠山體,面朝鏡湖,視野極爲開闊,卻又地處幽靜。
每天早晨,薛佳人都會在此獨自朗讀詩篇或美文,按照她的習慣,詩篇非朗讀不能體會個中滋味。
所以,柳如眉直接找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巴拉巴拉了一通。
“你是說他給了你股份,卻沒給那丫頭,而帶她去宣城,也希望你能參與調研災區?”
得到肯定後,薛佳人微微蹙眉,思考片刻後才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
“從你所說來看,要麼韓俊是斯文敗類,要麼他就是坦蕩無私。也是,即便那天送你回來,他也大大方方,我都挑不出毛病來。”
柳如眉急了:“佳人,我問得是去或不去,對我有什麼影響?”
薛佳人捧起詩集,淡淡地說:“去,越陷越深,不去,你又何必來問我。”
柳如眉愣住了。
佳人說的對!
如果不想去,直接拒絕就是。
柳如眉表情垮了下來,半晌才說:“那你幫我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