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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墨唱完了,我靜靜佇立在原地。

“本來是讓你唱的,最後怎麼變成我唱……”曾子墨正要表示不滿,擡頭一看,發現我淚流滿面。

“怎麼了?神童,你怎麼……”曾子墨吃驚的看着我說。

“沒,沒什麼……”我趕緊掉過頭,偷偷的擦了擦眼睛。

一支纖纖細手遞過來一張淡淡清香的紙巾,我轉過頭,看見曾子墨直直的看着我,右手遞給我一張紙巾。

我正要伸手過去接紙巾,曾子墨突然擡起手,輕輕的開始幫我擦拭眼角的淚痕。

“對不起,我……”我紅着眼,略帶歉意的說。

“發生什麼事了?!”曾子墨輕聲細語的問我。

“沒什麼,沙子掉眼睛裡了!”我說了一個我自己都覺得拙劣的藉口。

曾子墨微微一笑,說:“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

車不合時宜的來了,看看錶,這是今天晚上的最後一班車了。

“車來了,快上車把,要是錯過這班車,你只能在車站蹲一晚上了!”我勉強的笑了笑說。

“嗯,我上車,你小心點,不要再讓沙子掉到眼裡了!”曾子墨衝我笑了笑說。

我幫曾子墨收拾行李,送她上車。我故意放慢了動作,我不想曾子墨走,我也搞不清楚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是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我磨磨蹭蹭把行李送上車。曾子墨站在車門口,向我揮了揮手,轉身走進車廂。

其實我很想曾子墨今晚能留下來,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非常無助的時候,我也希望有人幫助,也許曾子墨是最合適的,因爲對於張妍,我想到的只是我去呵護她,去關心她,我不想讓她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車徐徐啓動了,我努力的想要看到車廂裡的曾子墨,但被密密匝匝的車廂旅館擋住了。我望着公車遠去的背影,揮了揮手,向曾子墨道別,希望她能看見。

冬夜的風寒冷刺骨,現在小了一些,吹乾了我的淚痕。沿着夜涼如水的路,我慢慢的朝着學校的方向走着,路上沒有一個人,只有路燈和我形影相弔。

我腦子裡時不時的閃爍着曾子墨的影子,而且頻率越來越快。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竟然首先想到的是曾子墨,而不是張妍。我努力剋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越是剋制,反而越是逃避不了,我開始有點害怕了。

快要走到馬路和通向學校那條小路的交界處了,我突然看見前面有人朝我揮手。

我趕緊快走兩步上前,我看到的竟是曾子墨,我眼睛頓時溼潤了。

我走到曾子墨面前,激動的無話可說,眼睛裡面全是淚水。

“你,你……,你,怎又下車了?”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我捨不得你!”說着,曾子墨突然上前抱着我,把頭埋在我懷裡。

曾子墨這個突然的動作,如同一擊本壘打,讓我毫無防備,擊的我不知所措,我像一座雕塑呆呆的站在原地。

“神童,我,我真的捨不得你……我知道你今天很不開心,你心裡面一定有……,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幫你,我,我……只想留下來陪陪你!”曾子墨一邊說,一邊開始小聲的哭起來了。

女生真是細心又敏感,雖然我儘量掩飾,曾子墨還是把我的心事看的一清二楚。

“沒什麼,我真的沒什麼……”我還是不願意對她說實情。剛纔曾子墨那翻話真的讓我,內心非常矛盾,我很想把我現在的處境全部告訴她,不是希望她能幫我什麼,只是想找一個傾訴對象,把內心的苦悶統統宣泄出來。

一直以來,我都把這些事藏在心裡面。張妍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了,我只能不斷的安慰她;對於父母,這件事我更是不透露半點風。

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快承受不住,快要被壓垮,我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嚎啕大哭。有時候,我也後悔過,也許這件事將成爲我生命的一個轉折點,也許從此以後我將一蹶不振。

多年以後,我問曾子墨,那天晚上爲什麼會下車,曾子墨告訴我說,是因爲在她走進車廂的一剎那,她從我眼神中看到的。我說,真的能看到嗎,曾子墨很肯定的點點頭說,能看到。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子墨,你今晚不回家,你爸媽不擔心嗎?”我忽然覺得叫她“子墨”比“墨子”更親切一些。

“我發短信給我媽,說我明天回家。”曾子墨擡起頭,雙眼還掛着淚珠,楚楚動人。

“那我們回學校吧?”我說。

“不,我不想回去!”

“不回學校,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陪我走回去吧!”曾子墨忽然靈光一現。

“啊……?”我大吃一驚,從學校走回市區,要過大廠區,泰山新村,還要走過南京長江大橋,平時坐車也要一個多小時,不敢想象走路是怎麼樣的情形。

“怎麼,不敢了?”曾子墨調皮的說。

“我當然沒問題了,不過見你這麼柔弱,我擔心……”

“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校定向越野隊的,平時我們出去訓練,至少都要在山裡面徒步二十幾公里,……”

“真的,……,呵呵,你又忽悠我了,看你這個樣子怎麼也不像!”我笑着說。

“那我們比比看,輸了的,明天請客!”曾子墨自信的說。

“好呀,誰怕誰亞?”我不屑一顧的說。

“一言爲定!”曾子墨伸出小指頭要和我拉勾。還玩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我把小指勾上去。

曾子墨用大拇指按了一下我的大拇指,說:“蓋章了,就不能反悔!”

和曾子墨打賭,讓我開心了很多,抖擻抖擻精神,我們要開始徒步回市區。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