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噩夢的恐怖
“你哪裡見到她了？”秦竹月問道，想到陳蘇，臉上都染上了恨意。
如果不是陳蘇，也許她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雖然現在也算病情大好，但是她簡直就成了廢人，腿腳變的不麻利了，這冷風一來自己就會忍不住的咳嗽，難受的要死！
而她的這一切，都是拜陳蘇所賜的！
陳蘇，陳蘇，你搶走我要的男人，還把我弄成今天這副模樣，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一定會！
遠在將軍府的陳蘇突然打了個噴嚏，“啊嚏……”
“怎麼了？”一旁的沈衍關心問道：“不會是染上風寒感冒了吧？”
“沒有，沒事，就是鼻子癢了。”
當然，他們都沒有想到是遠在京城另一邊的秦竹月正在詛咒着陳蘇。
“在如珍坊看見她了，和沈衍一起。”蘇天皓沒有隱瞞她，說道。
“如珍坊……”秦竹月努力從記憶中找尋這個叫如珍坊的地方。
如珍坊的名號太響亮，秦竹月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他們在那？”
“對，剛巧碰上了，本王想，他們和如珍坊幕後的主子沒準有什麼交情，居然出動了李掌櫃親自去迎接？”
秦竹月對如珍坊不算太瞭解，只知道那裡的東西賣的貴，而且好吃，除此之外沒別的，不過那幕後的老闆倒神秘的緊，不少人都猜測過這如珍坊幕後的主子，可猜來猜去，卻沒有人能夠拿出真憑實據證明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這讓秦竹月忍不住的想到當初江城陳蘇所開的火鍋店，當時也因爲火鍋店的標新立異，一下子吸引了不少顧客前去吃，這點和如珍坊倒有點相似。
“如珍坊……會不會是他們開的？”
“你說什麼？”蘇天皓問道，秦竹月說的太小聲了，他根本就沒聽清。
“王爺，你不是想知道如珍坊的幕後主人嗎？”
“怎麼？難道月兒你知道？”蘇天皓問道，忽然間好奇起來。
他大概也會認爲秦竹月提供不了什麼好的消息給他的，畢竟連他都查不出來那幕後的主子。
但是秦竹月這人吧，計謀不少，雖然是個女流，但是有時候比那些門客謀士還要好的多。
這點，蘇天皓曾經認證過，所以，他不只是被秦竹月的外貌所吸引，還有更多的是秦竹月的能力，她一個女人都有這樣的能力，這讓他有些佩服，所以很欣賞這女人，漸漸的，對她倒也有那麼幾分喜歡。
這也是爲什麼秦竹月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他還沒打算放過她這顆棋子，不只是因爲秦家，只因爲秦竹月足智多謀。
秦竹月衝蘇天皓露出笑容，那種帶着陰謀一樣的笑容，“這如珍坊的主人，想必就是沈衍和陳蘇！”
“這怎麼可能？”蘇天皓馬上否決道，“沈衍所有的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他做了什麼，本王一概清楚，這如珍坊他從來沒有干涉過，不像是他的。”
秦竹月聽完蘇天皓這麼說，也忍不住的有些動搖，但是她覺得，能讓李掌櫃出來迎接的，除非是本家主子，誰有那麼大的面子讓李掌櫃出來？
故交？這解釋倒是有些牽強，比起故交，這京城的達官貴人哪個不是李掌櫃該巴結的？爲何偏偏對一個主子家的故交那麼好呢？
這答案，似乎可想而知了！
蘇天皓經她這麼一提醒，瞬間瞭然，“原來如此。”
可即便知道如珍坊的主子是誰又如何？蘇天皓本想拉攏如珍坊的主子，現在知道是沈衍，看來已經滅有必要拉攏了。
想到這，蘇天皓的眼神又沉了一分。
秦竹月不知道對方在想着什麼，看他那樣子，也不好多說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問道：“現在可有那鬼手神醫的下落了？”
在秦竹月滿懷欣喜的看着蘇天皓的時候，對方卻搖搖頭，“沒有，暫時還沒有消息，這個人神出鬼沒，也不只是在大燕遊玩，大陸那麼大，他沒準去了其他地方，本王要找他還需要些時間。”
說着，蘇天皓看了秦竹月的雙腿方向一眼，說道：“你先吃太醫調配的藥，終有一天會好的，你這也不是什麼大病，主要也還是靠調養。”
秦竹月很失落，可最終還是隻能點點頭。
不然的話，她還能怎麼樣呢？大吵大鬧，讓趕緊找出鬼手神醫的下落嗎？還是去殺了陳蘇？問題現在她要有這個能力才行。
等蘇天皓回去了，秦竹月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她始終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淪落至此，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裡，似乎要把皮膚給撕開。
陳蘇，沈衍，你們等着瞧吧，我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的！
沈衍，當初你一直不肯看我一眼，明明我比陳蘇好那麼多倍，可你爲何會選擇那樣的女人？終有一天，我會教你後悔到自己沒能愛上我！
……
天慢慢大亮，陳蘇突然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額頭沁滿了汗珠，她想讓自己醒來，可是一直都醒不來，像被什麼緊緊壓住一樣，不停的晃動身體，發抖害怕。
身旁的沈衍迷迷糊糊發現了異樣，連忙睜開眼睛看着身旁的陳蘇。
只見陳蘇臉色煞白，汗珠已經佈滿她的臉頰了。
沈衍心下害怕，連忙叫着陳蘇的名字。
“蘇兒……蘇兒，你怎麼了？蘇兒……”
沈衍叫了好幾聲，又拿手拍拍陳蘇的臉頰，夢魘中的陳蘇才緩緩醒來，看見沈衍，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沈衍被她這行爲攪的一愣，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不解的看着陳蘇。
“蘇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做惡夢了？沒事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沈衍小聲輕柔的安慰着陳蘇，生怕媳婦會嚇壞。
陳蘇還有些沉浸在那可怕的夢中，抱着沈衍的手緊緊的，死都不撒開。
沈衍怎麼能感覺不到對方的那種害怕呢？只好繼續安慰着。
“好了，好了，別怕了，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你身邊，一切都會過去的。”
“嗯嗯。”久久，陳蘇纔回答道。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半晌之後才把手衝沈衍的脖子上鬆開，然後緊張的看着沈衍。
“阿衍，我做惡夢了。”陳蘇說道，眼角還有之前因爲害怕而流下的淚水。
沈衍點點頭，“我知道，不過你不用怕，有我呢。”
可能因爲聽見沈衍的聲音，陳蘇慢慢的多了絲絲安心，她的手再次緊抱着沈衍，好像抱着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阿衍，你知道我夢見什麼了嗎？”陳蘇的聲音還是顫抖着，可見這個夢有多可怕，讓她到現在還會害怕。
沈衍倒是不想知道這夢裡究竟做了什麼，他只想媳婦好好的，沒事就好。
“蘇兒，如果不想說就不要說，我不好奇。”
陳蘇知道他的意思，但是這不是什麼好奇不好奇的事情，陳蘇是覺得這個夢境太真實了，有必要告訴沈衍，不然她總覺得一直困在噩夢中。
她搖搖頭，堅持要說。
“阿衍，我夢見你被秦竹月抓了，他們挖了你的心，挑斷你的手腳筋，你全身都是傷，秦竹月就讓我在你面前坐着看着你被她折磨。”
陳蘇說着，全身又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沈衍用手給她順氣，希望她能好受些。
“這些都是做夢，沒事的，沒事的，都說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你這麼做夢，其實現實中都是好的。”沈衍當然知道自己是胡說八道的，其實夢沒有什麼真假，剛好夢見了碰巧撞上一樣的，就是真的，但是夢見卻沒有實現的，那就是假的，真真假假，哪裡來那麼多可能。
每個人做夢都是一種白天的反應罷了，他看着媳婦，想着她肯定是因爲想着秦竹月曾經這樣對秦家的兩姐妹做的事情，還有媳婦的事情，所以媳婦纔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這一切都是媳婦想的，他能保護好她，不會讓人有機會欺負的。
再說了，現在秦竹月變成什麼樣子別人不知道，他們會不知道嗎？自食惡果，變成了一個廢物一樣的人物，沈衍怎麼想也不覺得秦竹月有那個本事能把他們怎麼樣。
至於六皇子蘇天皓……這個人倒是要防，他和秦家走的有些親近，這一定是秦城守有什麼好吃益他的了。
沈衍的話雖然有些安慰，可陳蘇還是搖搖頭，繼續的說道：“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的無助，那種感覺太真實了，讓我感覺就像是真的一樣。”
“秦竹月一直在朝着我笑，她覺得是我害她變成這樣的，她要報復我，她想要讓我們不好過，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抓到了我們，我以爲她會折磨我的，這樣我還沒那麼難受，可她折磨的人是你，用鐵烙燒紅了烙你，把你手腳筋挑了，又還想要挖你的心。而我……而我……”
“好了，別說了……”
看陳蘇還是想說。
“而我當時毫髮無損，她讓人把我弄在椅子上坐着，用繩子把我綁着，然後就這命隔着一人高的距離看着你受苦受難，而我除了流淚喊她放過，什麼都做不了，她一直在笑，說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因爲當初我對她不夠友好，所以讓她生氣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想的太多了，秦竹月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這樣做是對的，這樣的女人就該敬而遠之，她只是認爲全世界人都該對她好，所以就會產生一種只要忤逆她，不與她一起的人都是壞人的心理，她心太壞了。”沈衍連忙解釋着，希望媳婦能明白。
聽完媳婦說的這些，沈衍心裡很是不舒服，不是因爲媳婦夢見自己那個樣子而不舒服，而是看媳婦那麼害怕擔憂而不舒服。
這個妻子他本該捧在手心上的，可現在，居然因爲一個噩夢讓她那麼難受。
都怪他，怪他不夠厲害。如果他再厲害些，讓媳婦沒有那種念頭去想這樣的事情，也許媳婦就不會這樣了。
沈衍想到這些，心裡就莫名的愧疚，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的錯，如果他能強大了，蘇兒就不會怕這些的了。
陳蘇哆哆嗦嗦終於把所有夢境裡面的東西說完了，那身體也顫抖了許久才緩緩平復下來。
因爲太真實太真實了，她不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夢了，如果不是醒來能真切的抱到沈衍，她真的以爲自己就要和沈衍陰陽兩隔了，所以當一下子看到沈衍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去把人給抱住，再也不讓他離開自己了。
“阿衍，我怕……”
“不怕。”沈衍安慰道。
“我怕你會突然不見，突然從我身邊消失，我好怕。”陳蘇雙手緊緊的揪着沈衍的衣服，可以知道她這有多驚慌。
“不會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照顧着你的，如果你真的擔心秦竹月會有什麼不軌，我可以派人在秦家附近看着，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你的。”
陳蘇現在還害怕，聽沈衍這麼說，只有趕緊點頭。
“好，好，一定不能讓她有機會傷害你，一定不能。”
“嗯。”
等陳蘇漸漸把心情平復了，眼淚擦乾了，沈衍才讓人去準備好洗漱水。
這時候的天已經慢慢大亮了，陳蘇知道沈衍今天還要去上朝，也不敢再矯情了，只是眼睛的視線總忍不住的在沈衍身上停留，彷彿只要是這樣，沈衍就不會從她身邊消失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沈衍一個親人了，孃家的人和她沒半毛錢的關係，顧子溪雖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可終究是要嫁人，兩人只能是一輩子的好閨蜜好姐妹，唯有沈衍，是陪伴她一輩子的人。
“怎麼樣，心裡還難受嗎？”沈衍看着陳蘇眼淚雖然已經擦乾了，可是眼睛四周圍還紅紅腫腫，一看還能看出剛纔哭的多麼傷心。
他想如果媳婦要是暫時不想他走，他可以請假，今天不去上朝，在家裡陪着媳婦的。
可這請假又不是公司上班請假，就算請不到假也不過扣點工資，這朝堂之上，要是不好好去上早朝，讓人抓住把柄，一定大肆添油加醋變成其他版本，到時候她家阿衍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過羣臣們。
她連忙擦了擦眼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好了，我沒事了，你放心吧。”
“真的？”沈衍不大相信，總感覺今天的媳婦特別的脆弱，他特別想好好擁進懷裡好好哄着。
可陳蘇依舊笑笑，一臉無所謂。
“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我知道自己那是做惡夢，早上剛醒來的時候，感覺還在夢境裡面，那時候特別的害怕，可人清醒之後，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放心好了，我要是騙你，我可以發誓，天打……”雷劈！
陳蘇這話還沒說完，嘴巴直接被沈衍給捂住，只見沈衍一臉的不悅，“蘇兒，這話可不能亂說的，你別說這些，我只是擔心你，畢竟你都把我嚇到了，不過你說沒事就沒事吧，可別亂髮誓。”
對於陳蘇來說，這發誓就跟吃生菜一樣簡單，但是身爲古代人的沈衍，他覺得發誓就是會是做不好事情一定會實現一樣，她怕萬一媳婦真的說謊了，到時候天打雷劈……
想到這裡，沈衍就受不了，想想連忙把這想法給晃掉。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最後沈衍還是同意了陳蘇去上早朝。
依依不捨離開，陳蘇卻在門口高興的朝他招手揮別，“趕緊去吧，可別遲到，要做個好臣子。”
沈衍點點頭，上了馬車離開。
等人離開，陳蘇笑着的五官頓時垮了下去。
“夫人，你怎麼了？”小紫在一旁，看着陳蘇臉色不大好，問道。
“我沒事。”陳蘇搖頭說道：“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了。”
小紫聽了將軍說夫人做惡夢的事情，又想到走之前將軍的交代，小紫連忙問道：“夫人，可是還在想那個夢？”
陳蘇沒點頭也沒搖頭，算是承認了吧！
小紫覺得，向來大大咧咧的夫人，應該不會相信這些夢什麼的，反正做夢都是因爲日有所思造成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預感。
“夫人，您只是做了一個夢，沒事的，你別想太多了，你這樣子，將軍要是知道也會擔心你的。”
陳蘇當然知道，只是夢境太真實，每次想到，就感覺心臟都漏了半拍。
陳蘇以前沒少做惡夢，有時候也試過剛起來的時候還處於夢境中，所以會沉靜在夢裡，可現在都醒來那麼久了，早就該夢醒了，但是她還是覺得這個夢很真。
想到秦竹月那個危險的人物，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也不知道她究竟什麼時候會爆炸，究竟什麼時候會傷害人。
即便現在秦竹月身上帶着傷寒，沒準一輩子都好不了，可她終究是個危險的人物。
陳蘇的臉色沉了下去，漫無目的在府裡走着，她在想，自己應該怎麼樣才能防着秦竹月。
陳蘇甚至想過把秦竹月殺了就好了，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她不是主宰生殺大權的帝王，也不是地下的判官，無權直接上來處決別人的生死，如果她真是這樣，那她和秦竹月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