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氏,陳蘇忍不住的冷笑,她也好意思在這裡自稱是什麼孃的?也不看看這些年是怎麼對待這具身體,纔會把她養活的那麼瘦弱。
再看面前的陳紅,雖然不至於白白胖胖的,可是身上也是有肉,不會瘦骨嶙峋跟病癆鬼似得。
要不是嫁到沈家,沈家父母對陳蘇好,恐怕陳蘇在大伯孃顧氏還沒來偷東西的時候就因爲營養不良或者其他原因死了。
現在趙氏倒好,開始裝起了長輩,裝起了拉扯她大的孃親來了?
趙氏見陳蘇好像變了個人,以前自己這麼罵着陳蘇,她鐵定是要害怕的低着頭任由自己罵的,可現在的陳蘇,居然看着她,還一嘴的笑着。
心裡咯噔一聲,趙氏沒有忘記他家大伯孃說陳蘇變了的事情,一邊朝着裡頭走,一邊問道:“大丫,你笑什麼?”
陳蘇冷笑着,搖搖頭,“沒笑什麼。”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從遠處走來的顧氏和沈夏,以及一些好事的村民。
還真是不怕冷,這麼遠的跑來看呢。
顧氏走的很快,沈衍從屋子裡出來,就見自家大伯孃朝着他家這邊走來。
趙氏看見沈衍,上下打量了好一番,纔想起這可能就是陳蘇的小丈夫。
當時她只顧着和沈家拿聘禮錢,也不知道這病癆鬼沈衍長的什麼樣?按她心裡頭想的,只要沈家給的起錢,管這個陳蘇要嫁的人長的好不好看,是不是快死?
不過現在看來,這傳聞的病癆鬼好像也不病啊,還挺好看的呢。
雖然心裡頭有些驚訝,可趙氏還是擺起了丈母孃的架勢,一種睥睨蒼生之感看着沈衍,疑惑問道:“你就是沈衍?”
沈衍點頭,“正是,你是?”
沈衍沒見過趙氏,或者說其實好多人他都沒怎麼見過,就算一兩面之緣也早已經忘記了。
趙氏挑挑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着沈衍:“我是你丈母孃啊,怎麼,女婿難道連我這個丈母孃你都不認識了?”
沈衍面容尷尬,他的確不認識趙氏,因爲身體的情況,他根本就不曾見過陳蘇的家人,當初陳蘇還是他的母親從陳家帶回來的。
現如今,看見陳蘇的母親,沈衍居然不知道要怎麼說話了,只能尷尬的看着對方,“原來,原來是蘇兒的孃親啊。”
“什麼孃親啊,我親孃早就死了。”陳蘇反駁道,雖然是反駁沈衍的話,但是眼睛是看着趙氏的,這話全是對她說的。
“誒,大丫,你怎麼說話的?”趙氏怒道,別以爲她沒讀過書就不知道這死人大丫變着道是罵她?
“大姐,你說什麼呢,我娘雖然不是生你的,可是也不看看是誰把你拉扯大,你親孃倒死的早,讓我娘來受罪了。”陳紅跟着罵着陳蘇這個大姐。
陳紅向來不悅這笨蛋膽小姐姐,沒想到突然之間變的那麼能說會道了,簡直就跟着了魔一樣。
之前什麼大伯孃的來家裡說她這個大姐來了個大變樣她還不相信,反正她這個大姐她就從來沒有看好過,就一副醜不拉幾的樣子,能賣幾兩銀子給別人家當童養媳都不錯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朝着家裡而來,準備看個大熱鬧。
沈衍在一旁輕輕拉扯了一下陳蘇的衣袖,意思她有什麼事情進屋裡說,畢竟這人是她名義上的母親,若是落了個不尊敬長輩,不盡孝道,那她可是要被人所謾罵不恥笑話的。
可陳蘇卻不嫌事大,給沈衍一個安心的眼神,就盯着趙氏看。
“二孃現在倒是裝起長輩的樣子,當初我死活不同意嫁人當童養媳,是誰打罵我,說不聽話要把我賣給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是個已經六十多歲的光棍,家裡就他一人,守着幾畝薄田,整天四處晃悠偷偷摸摸人家的東西過日子,這樣的人,能要嗎?
可偏偏,趙氏可不管陳蘇的不同意,威脅着陳蘇給人當童養媳,陳蘇膽小,只能服從。
沒想到,現在家裡變好了,趙氏倒想從中撈好處了?
“二孃,我敬重你,喊你一聲二孃,可你畢竟不是我的親孃,我也很感謝你這些年照顧了我,所以,爲了報答你的照顧,這是二十兩銀子,你拿着,算是我報答你,可比之前那聘禮還多五兩銀子,以後,我逢年過節會去看你和爹就是了,至於我現在的家怎麼樣,和你們無關。”說着,陳蘇將一錠銀子放在趙氏的手上。
趙氏眼睛忽的一亮,哇塞,沉甸甸的銀子啊,二十兩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那就是筆不小的款。
趙氏眼睛都直了,可驚訝欣喜過後,她卻不甘心了,這陳蘇出手就是二十兩,可見她真賺到錢了,她可不能放過這棵搖錢樹。
“你以爲二十兩就可以打發我?你在家裡都待了十幾年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嗎我?當初要不是我,你早進了那荷塘淹死了,是誰在你生病的時候帶着你去看大夫的?這些,你以爲二十兩就夠了?”
“你覺得不夠?”陳蘇笑問,那種冷冷的笑意讓趙氏忍不住的害怕。
她很想拿着這二十兩就回去,反正也是大賺了,本來以爲只能從陳蘇身上撈個十五兩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沒想到,居然又多了二十兩!
看着白花花的銀子,趙氏越發的不甘心了。
她笑看着陳蘇,掂着手裡的銀子,“你也不想想,這十二年來,誰把你拉扯大的?你現在是有錢了,可你不能忘本啊!”
陳蘇見她的心真是越來越大了,問道:“我跌入荷塘是因爲二孃你推了我,你不把我救起來,恐怕要吃牢飯吧?當時生病,是二孃你在大冷天的讓我一身溼衣服在外頭凍了半個時辰,還是我奶給錢的去看大夫,而且,十歲前,我一直跟我奶住一起,二孃你哪裡來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我長大?”
陳蘇一件件陳述着,只見趙氏的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