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敏瑗在聽到齊昊着急的聲音時,秀眉便微微一覷,擡眸睨向齊昊的俊容,心裡的答案卻已經非常明朗,在齊昊掛斷電話後,羅敏瑗便輕聲笑着詢問:“怎麼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齊昊將手機放入褲袋中,看向羅敏瑗,將手中的合同遞給她,淡聲道:“這件事情你先和暮恆商量吧!我現在有點事。”說完便打算轉身離開。
羅敏瑗連忙上前拉住齊昊,笑着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匆忙?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齊昊睨着拉着自己胳膊的纖纖玉手,淡聲道:“沒什麼,私事而已。”正好此時林暮恆走進辦公室裡,齊昊擡眸便說道:“暮恆,你來的正好,我有點事,敏瑗把合約帶回來了,你處理一下。”說完便直接出了辦公室的門。
在齊昊胳膊抽離羅敏瑗手心那一刻,羅敏瑗的心狠狠一顫,莫名覺得有些慌,更有一些亂,像是自己失去了什麼嘴珍貴的東西一般。
林暮恆一副合上摸不着頭腦的樣子,見齊昊風風火火離開了,便看向羅敏瑗:“昊這是怎麼了?”
羅敏瑗輕輕的搖了搖頭,心不在焉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剛剛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瀟瀟打來的,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說完,將手中的合同遞給林暮恆:“你看看吧!這份合約只差我們在上面簽字了,我沒太敢代替你們迪啓簽名,所以,就直接帶回來給你們看,不過在我看來,這份合約裡面的要求還算是挺合理的。”
林暮恆接過合約認真翻看了幾下,微微挑了挑眉:“他們要四成分利?還真敢說啊!”
羅敏瑗一愣,微笑着問:“四成分利很過分嗎?”
“確實有點獅子大張口,和我們迪啓合作過的,一般都是兩成到三成,這種便宜好事也不是年年都有的,白坐着就能收錢,他敢和我們要四成,那我當然也不怕和他提要求了。”說着,林暮恆露出一抹狡猾之色,嘴角微微一揚,看向羅敏瑗:“你幫我聯繫一下這個合作商吧!你就說,這個和作案有必要當面聊聊。”
羅敏瑗啞然,望着狡猾如狐的林暮恆,羅敏瑗瞬間有些難辦了,這些東西都是她在中間安排好的,現在林暮恆這裡突然出現變故,她得想辦法圓回來才行。
“恩,好,那我待會去和他們打電話。”
林暮恆笑着點了點頭,拿起那份合約朝羅敏瑗示意了一下:“那這份合約我先拿過去,定好時間就直接告訴我的秘書就可以了。”
“恩,好。”
倆人出了齊昊的辦公室後,林暮恆便拿着合約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了,望着林暮恆的背影,羅敏瑗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看了看周圍,故意隱聲道:“事情有變故。”
任瀟瀟獨自來到公司的頂樓,仰望着蔚藍的天空,不知過了多久,白色圓桌上的手機拉回了任瀟瀟的思緒,望着在桌面上震動的手機,任瀟瀟緩緩擡肘將手機拿過來滑向接聽鍵放在耳邊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現在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更加找不到自己的魂魄在哪裡。
電話那頭便響起齊昊醇厚的男人嗓音:“你在哪?”
任瀟瀟的脣瓣動了動,始終沒有說出任何話來,電話那頭的齊昊卻急了:“任瀟瀟,說話,你現在在哪?”
被齊昊這麼一兇,任瀟瀟那早已丟失的魂魄突然回位,聲音也瞬間找了回來:“我在公司的頂樓。”
齊昊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清婉柔聲,微微覷眉淡聲問:“你在那裡幹嘛?我馬上來。”
“恩。”任瀟瀟輕輕應了一聲後便繼續仰望着藍天,齊昊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漸漸淡退,遲荀澤那認真的聲音便再次縈繞在任瀟瀟的腦海中。
兩行淚水便再次從臉頰兩旁滑落,微風徐徐吹過,蔚藍的天空中似乎出現了一張熟悉的溫柔笑臉,他依舊那麼的陽光,和任瀟瀟認識的那個祝流年一樣,他很溫柔,對什麼事情都非常有耐心,他從來不會讓任瀟瀟哭泣和委屈,不管任瀟瀟在他面前無理取鬧也好,鬧也罷,他都會溫柔的笑着拉起她的手:“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會,我一定會在你身邊成爲你唯一的依靠。”
任瀟瀟的手突然慢慢擡起,脣瓣輕輕啓動:“流年。”
“碰——。”
一聲巨響再次讓任瀟瀟的思緒拉攏了回來,猛然回頭,一張熟悉的面孔就站在玻璃門前,任瀟瀟一愣,嘴角微微一揚,鼻子一酸,淚水再次從眼眶裡流淌了下來,腳下的步子微微一動,下一秒,任瀟瀟便撲進齊昊的懷裡。
齊昊整個人一愣,身體因爲慣性往後微微一仰,垂眸望着懷裡的女人,心裡恍惚劃過一絲異樣,喉結滾動,薄涼的脣瓣輕輕蠕動了幾下卻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
時間就這樣靜止了一般,蔚藍的天空上那抹身影也帶着一抹溫和的笑漸漸消失在任瀟瀟的腦海中,熟悉的氣味灌入她的鼻尖,心裡漸漸升起一絲暖意。
似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齊昊才輕輕攬上任瀟瀟的腰肢,聲線卻尤爲的輕柔:“發生什麼事了?”
聽着齊昊的心跳聲,任瀟瀟的心裡似乎平靜了不少,閃動了幾下帶着淚水的睫毛,哽咽的回:“你說的沒錯,遲荀澤他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隨時會在我身邊發生世紀性的爆炸。”
齊昊聽聞,微微擰眉,瞬間也明白,任瀟瀟這樣肯定和遲荀澤脫不了干係,所以直接冷聲問:“他對你做什麼了?”
任瀟瀟生怕齊昊將自己推開,連忙慌張的緊緊擁着齊昊:“齊昊,別推開我,別推開我,別推開我。”
齊昊也感覺到任瀟瀟心裡的害怕便沒有在將她推開,但依舊冷聲問:“他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還是對你做了什麼?”想到這裡,齊昊額頭上的青筋猛然凸起,一種無名火從胸腔裡竄動着。
任瀟瀟回想起遲荀澤和她說的話,心裡依舊無法接受,以爲在齊昊的懷裡輕輕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任瀟瀟,遲荀澤和你說什麼了?”齊昊擰眉,將任瀟瀟從自己的懷裡拉出來,認真的問,他敢肯定,遲荀澤肯定是對她說什麼了,不然不會讓平時冷靜淡定的任瀟瀟如此失常。
而且,今天中午還聽遲荀澤自己說,他和那個祝流年長得很像,所有,事情絕對有蹊蹺。
任瀟瀟擡起淚眸望着齊昊許久才動了動紅脣說道:“他……說他就是祝流年。”任瀟瀟的聲音非常輕,但是齊昊卻聽得非常清楚。
齊昊聞言,心底微微一沉,他就知道,遲荀澤肯定是和任瀟瀟說了什麼,不然怎麼會讓任瀟瀟失常呢?
“那你信嗎?”許久,齊昊陰沉着俊容冷聲問。
任瀟瀟一愣,她信嗎?她信嗎?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在第一次見到遲荀澤時,她真的以爲她的祝流年又回來了,可是於沛雅那一巴掌也是真的打醒了她,她的祝流年早在兩年前死在車禍現場了,怎麼可能還在呢?
現在依舊是這個問題,但是,聽到遲荀澤親口承認他就是祝流年的事情爲什麼讓她有種異樣的感覺,她現在處在半信半疑的邊緣,真的不知道那天平應該傾向哪一邊。
見任瀟瀟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齊昊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抓着任瀟瀟的胳膊警告道:“任瀟瀟,記住,你現在可是我齊昊的妻子,不管是祝流年還是遲荀澤更或者是別的男人,你最好少想。”
任瀟瀟微微擰眉,擡眸瞪着齊昊:“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嗎?”
“差不多。”
“你……明明差很多好嗎?”被齊昊這麼一說,任瀟瀟似乎已經忘記了流淚,只記得要反駁齊昊。
齊昊睨着任瀟瀟許久,嘴角微微一揚,薄脣裡卻突然吐出兩個字:“好醜。”
任瀟瀟一囧,怒瞪着齊昊:“什麼意思?你說誰醜?”說完,還沒好氣的拍了一下齊昊的胳膊。
“哭的很醜。”
任瀟瀟聞言,直接生氣的將眼淚鼻涕全擦在齊昊那身昂貴的西裝上,然後挑眉笑道:“本來就不漂亮,醜就醜唄!這樣我心裡平衡了很多。”
齊昊微微擰眉,本來有些生氣,在看到任瀟瀟嘴角那抹如陽光般的笑容時,心裡的氣瞬間沒了,忽然發覺,這種相處方式好像挺獨特的,這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相處方式。
桌面上的手機再次響起悅耳的鈴聲,打斷了這份和諧,任瀟瀟扭頭看去:“我接電話。”
齊昊鬆開任瀟瀟的肩膀,輕輕應了一聲:“恩。”
任瀟瀟走到桌前將手機拿起來一看,便接聽了起來:“喂,媽,怎麼了?”
“瀟瀟,你姐今天出院了。”剛一接聽,孫月華那溫婉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任瀟瀟的瞳孔微微睜大,扭頭看向齊昊:“我姐今天出院了?”
“是啊!剛剛吃了飯沒多大一會就上樓休息了,親家母正陪着她呢!”
“那我姐沒事吧!”
“已經好很多了,現在願意和我們說話了,比前陣子好很多了。”孫月華說完,停頓了一下,便再次說道:“瀟瀟,還有一件事情,你爸讓我和你說。”
“恩?什麼事?”
“你爺爺知道逸湳的事情了,今天下午的飛機,明天上午應該就到了。”
任瀟瀟面色一沉,微微斂着眸子:“他老人家不是在國外養病嗎?怎麼會知道逸湳哥的事情?”
“哎,他今天上午就打來電話,發了好大的脾氣,說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瞞着他,他決定要回來,我和你爸也勸不住啊!”孫月華嘆了一口氣,盡是無奈。
任瀟瀟抿脣:“他身體有沒有好一些,坐飛機也是很累的。”
“這個你放心,他全程都有私人醫生跟着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恩,那就好。”
“所以,瀟瀟,明天中午和昊一起回來吃午飯吧!你爺爺那麼久沒見你們了,就連你們倆姐妹的婚禮都沒來參加,他老人家本來就挺遺憾的。”
“恩,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和他一起回去的。”任瀟瀟抿脣思量了一會淡笑着道:“那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別累壞了。”
“恩,好,那你先忙,我就先掛了,昊那裡,你自己和他說吧!”
“恩,好,拜拜。”
掛斷電話後,齊昊見任瀟瀟臉色不是很好,便上前問:“怎麼了?”想了一會又問道:“瑩瑩出院了?”
任瀟瀟略帶深意的流光睨着齊昊,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恩,我姐今天出院了,我媽說情況已經好了許多。”
齊昊斂眸輕輕應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我爺爺明天要回來,我媽讓我們明天中午回任家別墅吃飯。”任瀟瀟坐在長椅上,仰望着蔚藍的天空,淡淡的扯動着紅脣。
“你爺爺?”齊昊擰眉,他知道任家還有一個老人,但是至今都沒有見過,他只知道他和任瀟瀟的婚姻就是這位老人一手操辦的。
任瀟瀟輕輕點了點頭,帶着笑意的看向齊昊:“我倆的婚姻就是我爺爺安排的,他在商業界有一定的影響,連很多知名的企業家對他都要禮讓三分。”
“聽聞過他的大名,你們任家的公司就是他老人家白手起家的。”
“恩。”
任瀟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微微徐徐佛過,認真的問:“我眼睛紅嗎?”
“還好,怎麼?”
任瀟瀟收回視線,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下午我應不應該去上班,還是現在回家休息。”
“隨你。”齊昊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你要是沒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公司了。”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
任瀟瀟連忙起身拉着齊昊:“你很忙嗎?”
“還行。”
任瀟瀟聞言,擰眉:“你這還行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忙還是不忙?”
“你有事?”
“我沒事,只是想讓你陪我一會,你要是沒時間的話,我也不強求,隨意,我一個人待會也是可以的。”
齊昊稍微思襯了一會,淡然的問:“在這裡發呆?”
任瀟瀟擡眸,覺得事情有轉機,笑了笑:“那你帶我去散散心吧!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齊昊睨着任瀟瀟,忽然轉身走向玻璃門:“走吧!”
任瀟瀟一愣,連忙跟了上去。
任瀟瀟將齊昊拉倒另一座電梯裡:“這電梯裡工作人員少,我不想讓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恩,確實挺醜的。”齊昊目不斜視,淡淡的回。
任瀟瀟吃癟,沒好氣的擡眸狠狠瞪了一眼齊昊。
出了電梯後,任瀟瀟就拉着齊昊從公司的側門離開,上了齊昊的商務車後,任瀟瀟便好奇的問:“我們去哪?”
齊昊卻淡笑着賣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任瀟瀟不滿的撇撇嘴,白了一眼齊昊,喃喃自語道:“不說就不說,誰稀罕。”
任瀟瀟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眼皮也越來越重,似是做了一個非常短暫的夢一般,任瀟瀟夢見了那張熟悉的臉,那張熟悉的臉卻突然和遲荀澤那張邪魅的俊容相融合。
在任瀟瀟以爲他們就是同一個人時,那張溫柔的笑臉突然變得邪惡,狠狠掐着她的脖子,怒斥道:“任瀟瀟,你下來陪葬吧!我在下面好孤單,好想你。”
“啊——不要。”
任瀟瀟猛然從椅背上彈坐了起來,一身的冷汗,目光卻呆滯的望着前方。
齊昊擰眉,望着任瀟瀟,發現她的身體在微顫着,便伸手抓住了任瀟瀟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無比:“怎麼了?做惡夢了?”
任瀟瀟回神,愣愣的點了點頭:“恩,做惡夢了。”卻對剛剛那個短暫的夢心有餘悸。
“還好嗎?”
任瀟瀟將車窗降下,一股帶着暖意的初夏微風徐徐襲進車內,讓任瀟瀟的心平靜了許多:“還好。”恍惚間發現這裡的路段怎麼如此熟悉,猛然擡眸看向齊昊:“這不是回江邊別墅的路嗎?”
“恩,我故意繞遠路,你不是說要散散心嗎?現在散好了,回家。”齊昊理直氣壯的回。
任瀟瀟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這叫散心?她能狠狠的呸一聲嗎?
“這叫散心?”任瀟瀟睨着齊昊反問。
“不然呢?”
“我剛剛都睡着了,哪有散心,不算,你停車。”
齊昊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往江邊別墅的方向開去,久久才道:“最好的散心就是靜下心,回家也是散心的一種。”
任瀟瀟一愣,齊昊說的沒錯,回家也是散心的一種,家裡的溫暖能讓她靜下心來,可以將她冰冷的心團團包圍住。
甚至能將她心裡的夢魘給趕走,想到這裡,任瀟瀟便沒有在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靠在椅背上望着車窗外的風景。
回到江邊別墅後,任瀟瀟便讓琴姐準備下午茶和點心來到後院享受午後的陽光。
齊昊也端着咖啡坐在搖椅上翻看雜誌,琴姐在後院的門口看着這一幕,暖心的笑了笑,心裡默唸道:“這少爺還真是難得會有時間在後院坐着喝咖啡,平時要不是在書房就是在臥室,今天居然還陪少奶奶喝下午茶。”
“你今天下午不回公司也沒事嗎?”任瀟瀟小抿了一口紅茶,擡眸睨着正靠在搖椅上享受陽光沐浴的齊昊。
“恩。”齊昊淡淡的發了一個鼻音便沒有了下文。
一個下午,倆人就這樣靜靜的待在後院,直到夕陽西下,暮色降臨,一股涼意襲來,齊昊才起身道:“有些涼了,進屋吧!”
“恩。”任瀟瀟淺笑着點了點頭,起身,和齊昊一同進入了別墅。
倆人的相處方式越來越和諧,沒有剛開始的劍拔弩張和冷嘲熱諷,換一種相處的方式給倆人的感覺似乎還是不錯的。
“齊昊。”望着齊昊的背影,任瀟瀟突然出聲叫住了齊昊。
齊昊停下腳步回身看着任瀟瀟:“恩?”
任瀟瀟嘴角微微一揚,在白熾燈下笑得傾城傾國,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也稍稍彎起,眼裡滿是笑意,聲線卻非常清晰悅耳也很溫柔“你變了。”
齊昊一愣,睨着任瀟瀟,久久,喉結輕微滾動,嘴角浮現出一抹讓人不易察覺到的笑:“是嗎?你也一樣,變了。”
任瀟瀟聽後,笑着挑了挑眉,朝齊昊走近幾步:“是嗎?看來,我倆的婚姻讓我們都有所改變,只是……。”這改變會不會改變我們的初心呢?
“只是什麼?”
任瀟瀟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餓了,我去廚房看一下琴姐做什麼好吃的。”說完,便從齊昊身邊擦肩走向廚房的方向。
齊昊站在原地,周圍還有任瀟瀟殘留下的髮香,淡淡的方向撲入鼻尖,竟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他突然有些貪戀這絲味道。
吃過晚飯後,齊昊便直接進入書房處理公司的事情了,而任瀟瀟給溫潔打了一個電話,說這倆天有點事情,就不去公司,還和她商量了一下關於遲荀澤的事情,溫潔是不建議任瀟瀟現在和遲荀澤解除合約,畢竟虧的會是公司。
任瀟瀟也很糾結,一方面是公司,一方面是自己的私事,她不能因爲自己而耽誤了整個公司,公司還有那麼多工作人員。
“任姐,我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如果你一定要現在和遲少解除合約的話,那麼我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只是,公司……我也不多說了,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好好休息,畢竟腿纔剛剛好沒多久。”
“恩。”
和溫潔通完電話後,任瀟瀟幽怨的嘆了一口氣,遲荀澤這個人讓任瀟瀟心裡覺得沒底,所以,她至少認爲,有多遠還是離他有多遠比較好。
翌日,任瀟瀟沒有起的很早,原因就是那天晚上睡的非常不安穩,一直都無法入睡,直到凌晨四點半時才睡着,卻在六點半的時候被噩夢驚醒,渾身都汗溼了,平緩了一下心情後,任瀟瀟躺在牀上望着天板,不知不覺得睡着了。
這次做的夢沒有祝流年和遲荀澤,只有她和齊昊剛開始結婚時的畫面,還有和齊昊吵鬧的場景,讓她突然覺得好溫馨,就連醒來時,嘴角都是掛着一抹淺淺的笑容。
心裡的疲憊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出臥室的門,就撞上正打算開門進來的齊昊,任瀟瀟咧嘴一笑:“呵呵,早,真巧。”
齊昊睨着任瀟瀟,狐疑的啓脣:“真巧?”
“額,不用那麼在意細節,我只是隨便脫口而出的,你沒去公司?現在好像快十點了吧?”任瀟瀟尷尬一笑,直接將話題岔開。
“中午不是要回去吃飯嗎?還有,你今天凌晨……。”齊昊淡淡的回,突然回想起今天早上凌晨聽到的那聲尖叫,便想問她是不是又做惡夢了,但是話到嘴邊再次嚥了下去。
他在聽到任瀟瀟那聲尖叫聲時,便連忙來到任瀟瀟的門外,發現裡面沒了聲響,應該是猜她做了噩夢,在外面站了幾分鐘後,齊昊才輕輕擰開房門走進去,發現任瀟瀟再次睡着了,額頭上還有細微的汗珠,便用紙巾輕輕幫她擦了一下。
“凌晨?”任瀟瀟眨了眨眼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假裝輕咳了幾聲:“咳咳,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沒什麼,肚子好餓。”
說完,便直接繞開齊昊下了樓。
齊昊輕笑,他當然知道他做惡夢了,只是想知道她做什麼噩夢罷了。
任瀟瀟沒什麼胃口,將杯中的牛奶喝完後便打算上樓換衣服,齊昊睨着她碟中的荷包蛋問道:“吃飽了?”
任瀟瀟輕輕點了點頭:“恩,沒什麼胃口,我上去洗個澡換一身服,十一點多左右就可以出發了。”
“恩。”齊昊淡淡應了一聲,便歲任瀟瀟去了。
快到十一點時,任瀟瀟便從樓上下來了,整個人也清爽了不少,齊昊望着一襲豔麗紅妝的任瀟瀟,瞬間失了神。
任瀟瀟笑着走到齊昊的身邊:“怎麼了?不好看嗎?”
齊昊回神,搖了搖頭:“沒,挺好看的,走吧!”說完,就要轉身往門口走去。
任瀟瀟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齊昊:“你剛剛說什麼?挺好看的?真的嗎?”
“恩。”
“嘖嘖,第一次聽見你誇我,還真是不容易啊!來日方長,你以後要經常誇誇我才行。”任瀟瀟‘嘖嘖
’了幾聲後,便笑盈盈的挽上了齊昊的胳膊。
齊昊對這突如其來的和諧有些詫異,心跳聲也不由的漏了一拍,凝着任瀟瀟:“你臉皮也是厚了。”
任瀟瀟聞言,癟嘴:“哪有?明明很薄的好嗎?”
“是嗎?”
“是啊!趕緊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爺爺最不喜歡不守時的人了,別初次見面就讓我爺爺給你一個差評,不然到後面你想挽回你的形象都難了。”兩人鬧騰着出了別墅的門,驅車前往人家別墅。
車子剛剛到達任家別墅,任瀟瀟和齊昊下車還沒進入任家別墅的大門時,就聽見裡面傳來蒼老的年邁怒吼聲:“你們這是當我是死的嗎?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你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任瀟瀟看向齊昊,正好齊昊的視線也投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融,任瀟瀟抿脣,睫毛輕輕扇動了幾下,似是再說‘看到了吧!我爺爺雖然很老了,但是脾氣很暴躁很臭。’
齊昊斂了斂眸子,輕笑了一聲,並沒有言語。
“小姐,您們回來了。”管家將門打開,看到任瀟瀟和齊昊時,笑着微微頷首。
任瀟瀟和齊昊微微點了點頭,倆人一同走進別墅,剛到大廳就看見一個拄着柺杖正一臉怒顏的老人,任翔威和孫月華都坐在沙發上垂眸一言不發。
在聽到管家的聲音時,客廳裡所有的人都扭頭看向門口,任衷在看到任瀟瀟和齊昊時,蒼老的面容上染上一絲複雜的變化。
“瀟瀟和昊來了,趕緊進來坐吧!”孫月華笑着迎了上去。
任瀟瀟和齊昊走進客廳,恭敬的喊了一聲:“爺爺,您回來了。”
“爺爺。”
任衷拄着柺杖坐了下來,沉悶的應了一聲:“恩。”然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再不回來都不知道家裡又要發生我不知道的事情了,你們現在也是夠可以啊!”說着,將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別墅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任瀟瀟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沒有說任何話。
齊昊則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扶着任瀟瀟站在一旁緊緊聽着老爺子的怒言。
“爸,你少說幾句,你身體纔剛剛好,先別動氣。”孫月華見老爺子那麼生氣,生怕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連忙勸道。
“家裡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你們都能瞞着我,你們說說,啊咳咳咳咳。”任衷劇烈的咳了幾聲,將客廳裡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了。
“爸,你別生氣啊!這纔剛回來。”
“你們說說看,這讓瑩瑩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以後怎麼辦啊!”老子咳好後,嘆了一口氣道。
任瀟瀟走上前一步,將剛剛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爺爺,你現在在生氣也於事無補,逸湳哥已經走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您別再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到時候……。”
“你懂什麼,以後苦的可是你的親姐姐,她和我的曾孫子怎麼辦?”被任瀟瀟這麼一說,任衷生氣的站起身厲聲反駁。
任瀟瀟啞然,望着年邁的老人,紅脣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逸湳才走沒多久,你看看你,居然還穿那麼豔麗的衣服,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個不孝孫。”任衷睨着任瀟瀟身上那身紅豔的衣服,覺得尤爲的刺眼。
齊昊微微擰眉,擡眸望着任瀟瀟的側容。
而任瀟瀟卻顯得非常平靜,就這樣無畏的和任衷對視着,嘴角卻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呵,是嗎?在您老人家的眼裡,我不一直都是不孝孫嗎?您還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吧!我姐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振作起來,讓爸媽照顧着,您要是在病倒的話,爸媽更會應接不暇的。”
“你這是在說我拖累你們嗎?”
任瀟瀟突然覺得心累,不管她怎麼說,老爺子都會曲解她的意思,乾脆也懶得解釋了,淡然的回:“既然您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瀟瀟,怎麼和你爺爺說話的。”任翔威起身怒吼一聲。
任瀟瀟抿脣,淡然的回了一句:“抱歉,爺爺,衝撞了您。”
“好了,爸,這事在生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再說,和瀟瀟也沒多大關係,她那衣服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孫月華見狀連忙上前勸和道。
任瑩瑩這時下樓來到客廳,看着客廳裡的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甜甜的一笑:“爺爺,您回來了,怎麼剛回來就發那麼大的脾氣啊!”
客廳裡的人聞言扭頭看向任瑩瑩,任瑩瑩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人也消瘦了好幾圈,任衷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瘦了那麼多,難免有些心疼,看到任瑩瑩時,立馬沒有了怒顏,笑着道:“瑩瑩,您醒了,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任瑩瑩坐在任衷的身邊,笑着挽着任衷的胳膊:“我很好,反倒是您,爺爺,您身體纔剛好,幹嘛發那麼大的火啊!”
“你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爺爺,看看你,都瘦了那麼多,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啊!你可別忘了,你這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他們凌家的獨苗啊!也是爺爺我的寶貝曾孫啊!”
“放心吧!爺爺,我都明白,我會好好照顧孩子和我自己的,所以,你別生氣了,再說,這件事情是我讓爸媽不告訴您的,還不是怕您生氣嗎?知道您近來身體不是很好。”
“還是你懂事,哎,逸湳,還真是可惜了,年輕有爲就這麼……哎!”
“好了,爺爺,我們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相信逸湳一直在我和孩子身邊的,至少他在我心裡。”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孫月華和任翔威對視了一眼,都紛紛看向任瀟瀟,而任瀟瀟卻一臉冷然的收回視線,對剛剛那畫面無動於衷,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習慣老爺子對她的不認可,習慣老爺子寵愛任瑩瑩而故意冷漠她。
“先坐會吧!你的腿現在不方便站太久。”齊昊上前扶着任瀟瀟,淡淡出聲。
孫月華這時也站起身:“對對對,瀟瀟,你的腿現在纔剛好,不能站太久,趕緊坐會。”
“恩。”
齊昊扶着任瀟瀟坐在單人沙發上,任衷卻再次問道:“你的腿?你的腿怎麼了?”
任瀟瀟蠕動脣瓣,剛想說話,孫月華便先開口:“兩個多月前,瀟瀟出差不小心從斜坡摔了下去,小腿骨折了,前段時間纔出院。”
“那麼大個人了,都能把腿給摔斷,沒用。”話到了老爺子的嘴裡便完全變了味。
任瀟瀟聽聞,眸子冷下幾分,齊昊也有些不悅的微微覷眉。
孫月華和任翔威也不好說什麼,他們都是知道的,老爺子不喜歡任瀟瀟,但是原因就不知道爲什麼了。
“爺爺,瀟瀟沒有摔到其他地方算是萬幸了,你別這樣說。”任瑩瑩這時連忙插話進來,老爺子這點也讓她感到很困惑,但老爺子的脾氣過於倔強,她也是無可奈何。
齊昊突然伸手抓住任瀟瀟的手,放在手心緊了緊,任瀟瀟擡眸給了齊昊一個安心的淺笑。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