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在宮人換崗之前,劉駿邵已經起身,急於去見小莫愁的她,根本顧及不了自己身體上的不適。
“嘶!”忍着背部傳來的火辣痛意,劉駿邵將放在牀頭的衣物穿上,她不想耽擱時間。
何況,在逍遙王府小院裡的幾年裡,劉駿邵已經習慣了什麼事都親力親爲,無論身子多麼的不適,爲了生活,爲了小莫愁,也都是強撐着挺了過來。
是以,劉駿邵也不再習慣凡事有人伺候的生活,自然也是想不起來有人可以使喚的。
“王妃,您醒了。”聽到屋裡有聲音,原本守在門外的宮女立即走了進來,忙走到劉駿邵身邊,爲劉駿邵穿戴衣物。“王爺要御醫給您看過了,御醫說傷口並不重,只是面積太大了,所以需要靜養,切記不能撕裂了傷口,否則是要留下疤痕的。”
“嗯,知道了。”劉駿邵淺笑以對,算是迴應宮女的話,但劉駿邵對自己的傷勢並不關心,自然也是不在乎是否留疤的,那些與生命相比,根本就不重要。
“御醫給您留下了藥方子,奴婢已經去御醫院拿了藥回來,這會也熬的差不多了,一會你吃過早膳之後,奴婢就把藥給您端過來。”一邊爲劉駿邵繫着衣襟前的帶子,宮女一邊說着話。
長相清秀的宮女,說話也特別的柔和,輕柔的聲音讓劉駿邵不好意思打斷她的話,即便很是着急,卻也只能聽着宮女把話說完了。
待宮女說完了本職該說的話之後,劉駿邵這才笑着說道:“謝謝你,我知道了。那麼,我現在可以去見莫愁了嗎?”
從宮女的話裡,劉駿邵瞭解到自己已經在太后的寢宮裡,雖然對太后有着牴觸,可對女兒的思念戰勝了一切,太后對她的態度,劉駿邵已然不在乎。
連生命的盡頭都可以看的到了,劉駿邵又怎會在意自己是否會受傷呢!
“王爺吩咐過,若是您想見長公主,奴婢可以待您過去。不過……”宮女說着,稍作猶疑,卻還是輕聲的說道:“王爺交代說,王妃您最好等到他回來,再過去,以免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慈愛,本妃身爲長公主的孃親,在長公主受傷之際,太后娘娘定會體諒本妃思女心切之情。”劉駿邵截斷了宮女的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雖然宮女是在重複趙承鳳所說的話,但劉駿邵明白,在皇宮中,有些話是說不得的,否則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尤其是說的人是太后,那簡直是在拿着自己的脖子,去試試鋼刀是否夠快。
“是,奴婢這就帶王妃您過去。”明白劉駿邵的好意,宮女頷首說話,可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引路,
而是有些擔憂的問道:“可王妃您身上的傷太重,不如喝了藥之後再過去,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
“藥能治人三分,心卻可醫七分。如今莫愁的情況不妙,本妃又如何能安心養傷呢?”劉駿邵眉頭輕皺的說話,看了宮女一眼,說道:“藥若熬好了,便備着吧,確定了莫愁的安全之後,本妃自是會喝的。”
“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宮女說着,便對站在一旁的小宮女交代了幾句,很顯然這個宮女是這裡的大宮女,有一定的權力在。交代完一旁的小宮女之後,宮女轉身對劉駿邵說道:“王妃請隨奴婢來吧。”
“有勞了。”劉駿邵頷首,對宮女對自己的照顧,表示感謝。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王妃不需要客氣。”宮女側身頷首回禮,引領着劉駿邵朝太后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宮女沒有再開口說話,顯然是趙承鳳的交代已經完成了。而劉駿邵一心牽掛着小莫愁,也是沉默的緊,何況劉駿邵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
跟隨着宮女的步伐,走了一會便來到了太后的內寢,宮女停步站到了一側,恭敬的對劉駿邵說道:“王妃,這裡便是太后娘娘的寢殿了,長公主就在裡面養傷。奴婢在外面恭候您,若是有何差遣,王妃您知會一聲便是。”
“好。”微微頷首,劉駿邵快步的走進了太后的內寢,沒有做任何的猶疑。
“參見太后娘娘。”一進門便見到太后側臥於軟榻之上,劉駿邵翩然的欠身行禮,不敢有所怠慢,即便劉駿邵的目光早就鎖定在小莫愁身上,卻也不得不對太后恭敬有加。
否則,莫說是趙承鳳不在這裡,就算是趙承鳳留在宮中,太后也一定會把她給趕出皇宮,劉駿邵心中明瞭。
如今,劉駿邵不期待太后能對她改觀,可以善待。只希望太后不要對她刻意的爲難,可以讓她在皇宮裡陪着小莫愁,看着小莫愁平安無事。
“參見太后娘娘?”聽了劉駿邵有禮卻疏遠的稱呼,太后挑着眉頭,冷笑了一聲,似是對此很不滿意,但終究是沒有追究什麼,卻也沒有友善的對待劉駿邵,只是涼涼的說了一句。“王妃好大的本事,六年前消失在哀家的視線裡,哀家以爲再也不會看到你這張美的讓人討厭的臉孔,卻不想你六年後不但重新回到哀家的視野裡,還爲王爺生下了女兒,且重新的讓人知道你是逍遙王妃,莫不是想要證明你這個平民王妃,就是個神話不成?”
“太后娘娘明鑑,劉駿邵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當初嫁與王爺爲妻,只是嫁給了這個男人做丈夫,並非是因爲王爺的身份。會生下莫愁,只是因爲她是劉駿邵的骨肉,太后娘娘同爲
女人,自是明白身爲母親對孩子是無法割捨的。而劉駿邵如今回來,純屬意外,若不是王爺與莫愁父女感情深厚,劉駿邵斷然不會出現。”劉駿邵弓着身子回話,沒有得到太后的示意,劉駿邵不敢站起神來,即便後背痛的她已經開始冒着冷汗。
見劉駿邵臉色蒼白,且額頭上沁着汗珠,知道了劉駿邵命不久矣的太后,也不想太過爲難於劉駿邵,以免劉駿邵昏倒了,趙承鳳以爲她如何的刻薄了劉駿邵似的。
輕咳了一聲,太后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劉駿邵,雖然都是女人,但太后卻不得不承認,劉駿邵美的無可挑剔,即便是重病在身,仍是那麼的美。
只不過,女人太美了就是禍水!尤其在後宮中,越美的女人就越不會有好下場,也不該有好下場的!
思及至此,太后的眼神忽然變得狠戾,連低垂着頭的劉駿邵都感受到了,背脊不由得僵硬了起來。
“哀家知道,你進宮來也不是來看望哀家這個和你不對眼緣的婆婆的,而是爲了莫愁而來。但是,既然你帶着莫愁重新回到皇族裡來,有些話哀家就不得不和你講清歐陽了。”太后看着劉駿邵僵硬的身影,知道自己已經讓劉駿邵緊張了起來,便指着一旁的座位說道:“坐下來說話吧。”
“是。”躬身而導致全身痠痛,劉駿邵也不客氣的,按照太后的所指坐了下去。
雖然劉駿邵一心想的都是小莫愁,恨不能立即就奔到小莫愁身邊去,可太后這尊大佛,她哪裡敢不拜呢!
“與哀家說話,不必如此緊張,哀家不會吃人的。”掃了一眼低垂着頭的劉駿邵,太后冷聲的說着話,見劉駿邵因吃痛而臉色不好,可卻仍舊的那麼柔和,便放柔了一些聲音,說道:“哀家想要告訴你,不論哀家多麼的寵愛莫愁,也不論王爺對你有多少的寵愛,你都別妄想利用莫愁是王爺的女兒,而專寵於王爺。”
“劉駿邵只是個平庸的女人,有了莫愁便足以,從未想過要與王爺再續前緣。”劉駿邵平靜的回答着太后的話,說出了她的心聲。
“劉駿邵,你這話的意思,是說王爺不值得你去爭寵嘍?”明明劉駿邵的回答,便是太后想要的答案,可當聽到劉駿邵這麼說之後,太后又覺得自己的兒子被侮辱了,心裡很是不舒服。
“劉駿邵不敢。”劉駿邵頷首回話,態度恭敬,可語氣仍是那般的平淡,仿若真的在說着與她毫不相干的事。
“這世上,還有你劉駿邵不敢做的事嗎?”太后一語雙關,冷聲的開口說道。既是在說六年前在皇宮裡,劉駿邵被捉姦與皇帝同牀一事,也是在說劉駿邵瞞着所有人生下了小莫愁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