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望着歐陽天嬌,小莫愁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自己會惹歐陽天嬌不高興,進而連和孃親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看着小莫愁眼中的眼淚,卻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歐陽天嬌輕笑了一聲,說道:“好,本宮在這裡等你,要快,知道嗎?”
“是,謝謝皇后娘娘。”小莫愁乖巧的欠身行禮,沒了之前的那股強勢。
見小莫愁如此識教,歐陽天嬌倒也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可就在小莫愁要轉身之際,歐陽天嬌卻開口喚住了小莫愁,挑眉問道:“你剛纔稱呼本宮爲什麼?”
“皇……”小莫愁順口回答着,剛要說出皇后娘娘,小莫愁便在歐陽天嬌那怪異的笑容下,生生的咽回了本要說出口的話去,咬着脣瓣福身,道歉着說道:“是莫愁不受教,忘記了要改口,請母后恕罪。”
“嗯,長公主真的是很乖巧,不枉本宮疼愛你,去吧。”聽着小莫愁喚自己的那聲生硬的母后,歐陽天嬌呵呵的笑了起來,直笑的頭上的鳳釵亂顫。
掩口輕笑着,歐陽天嬌望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劉駿邵,眼神裡流露着得意而嘲諷的笑意。
劉駿邵,你聽到了嗎?你的女兒,在你面前喚我母后!爲了保護你,她竟然向本宮妥協,這是你的無能造成的後果!無論她以後遇到什麼,都是拜你所賜!可是,就算你醒過來,就算你還活着,你又能奈本宮如何?不過就是看着你十月懷胎所生的女兒,在本宮的鼻息下生存而無能爲力罷了!歐陽天嬌在心中冷冷的想着,可臉上的笑意卻始終未曾減過。
儘管,歐陽天嬌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怪異,叫別人看了一眼便會毛骨悚然。
但歐陽天嬌自己卻渾然不覺,高昂的仰起頭來,歐陽天嬌不可一世的睨着牀榻上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她來這的劉駿邵,透漏着鄙夷之色。
快步的跑到劉駿邵身邊,小莫愁跪在了牀邊,握着劉駿邵的手,淚水止不住的流淌着,已經快要咬破了嘴脣的貝齒,這才鬆了開來。
被迫喚了歐陽天嬌一聲母后,這是小莫愁心裡的屈辱,可在劉駿邵面前,她不願展露。即便,劉駿邵是昏迷不醒的,並不見得能知道這一切。
“孃親,莫愁要暫時離開你身邊了。但莫愁向你保證,只要有機會,莫愁一定會盡快的回來陪伴娘親的。所以,孃親不要怪莫愁,不要生莫愁的氣好不好?”緊緊的握着劉駿邵的手,小莫愁忍着要逸出喉嚨的啜泣聲,輕聲的說道:“莫愁好想要孃親抱抱,也捨不得離開孃親,但莫愁必須要離開了。孃親,莫愁會每天每天的想着孃親的,孃親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長公主,您真的要隨皇后娘娘進宮嗎?”一直沒有機會開口說話的巧兒來到小莫愁身邊,哭着問道。
雖然小莫愁是長公主的身份,可見到歐陽天嬌剛纔對小莫愁的所作所爲,巧兒不難想象的到,小莫愁若是隨歐陽天嬌進宮,將會是怎樣的處境。
可是,巧兒只是個奴婢,根本就沒有開口說話的餘地。
聽到巧兒說話,小莫愁轉過頭去,仰望着已經紅了眼睛的巧兒,帶着哭
腔的說道:“巧兒不許哭,本公主只是到宮裡去做客,又不是要去受罰。你留着府裡,好生的照顧孃親,我只能放心將孃親交給你了。”
“可是……”巧兒有心要說什麼,但看着小莫愁哭花了的臉,卻只能咬着嘴脣,什麼都沒有說。
小莫愁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但卻懂事的很,她一定也知道進宮以後將會面臨的處境。何況,劉駿邵生病中,小莫愁怎麼捨得離去,定是歐陽天嬌在與小莫愁咬耳朵說話的時候,說了什麼讓小莫愁不敢抗拒的話來。巧兒心想着,便乖巧的住口。
“沒什麼可是,你只要照顧好孃親就好。日後若是有機會,本公主一定會報答你的恩德的。”說着話,小莫愁便鬆開了歐陽天嬌的手,轉過身來,朝巧兒叩頭。
“長公主,這可萬萬使不得啊!”見小莫愁給自己叩頭,巧兒忙跪了下去,攙扶起小莫愁,淚水卻不受控制的陪着小莫愁一起流了下來,忙應着說道:“請長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寸步不離的守着王妃,會把王妃的安全看的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謝謝你,巧兒。”小莫愁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了聲。
“莫愁,咱們該回宮了。”看着小莫愁跪在地上給一個婢女叩頭,歐陽天嬌雖爲看到小莫愁如此的卑微而感到開心,但還是端着皇后的姿態,教訓着小莫愁說道:“給一個奴婢叩拜,簡直是在侮辱皇室的體面,成何體統!”
“皇后娘娘莫生氣,待長公主進宮後,奴婢一定竭盡所能教導長公主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室公主。”見歐陽天嬌做架勢,心願忙在一旁說話,且笑容怪異的望向小莫愁,就像是狼見到獵物,在準備着如何享用美餐那般的快樂。
“是。”聽到歐陽天嬌的話,小莫愁不敢再多做耽擱的,便就着巧兒的攙扶站起了身子。
深深的凝望了劉駿邵一眼,小莫愁擡起手臂,擦去了眼中的淚珠,朝巧兒點了下頭,以示謝意,便朝着歐陽天嬌走了過去。
“母后。”伸出小手,小莫愁很是不情願的讓歐陽天嬌牽着她。
“回宮後,本宮會讓心願好好的教教你,身爲公主那些事該做,那些事不該做。”牽着小莫愁的手,歐陽天嬌用力的攥了一下,冷冷的說道。
“是,母后。”雖然被歐陽天嬌攥的痛的很,但小莫愁還是乖巧的應聲,並沒有呼痛。
因爲,小莫愁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歐陽天嬌並非是真心的想要對她好。
走到門口,看着已經退到一旁,且態度恭敬的劉巧兒,小莫愁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瞧着劉巧兒那雙冰冷的不見溫度的目光,終究是選擇了沉默。
“妾身、臣等、奴婢恭送皇后娘娘鳳架回宮。”在歐陽天嬌邁出門檻的那一剎,所有在場的人,除了昏迷不醒的劉駿邵,皆跪地恭送着。
聽着衆人的聲音,小莫愁猛然的抽回被歐陽天嬌握住的手,不管歐陽天嬌是否生氣,而轉身站到了門口處,雙手交疊着放在小腹處,對屋內的一干人等欠身說道:“本公主就要隨皇后娘娘進宮了,孃親的病,還望大家能夠盡心醫治,本公主在
這裡謝過各位對孃親的恩德。”
“恭送長公主。”不等其他人回話,劉巧兒欠身,對小莫愁說着恭送的話。
擡頭掃了劉巧兒一眼,對這個素來討厭的緊的女人,小莫愁很想問她是否得意的很,也很想問她剛纔爲什麼要阻攔歐陽天嬌帶自己進宮。
但問題卡在嗓子裡,小莫愁終究是沒有問。
或許,等她長大些,就能明白這一切了。可她現在,真的無法想通。
朝仍跪在地上的巧兒望了一眼,小莫愁緩緩的垂下頭,轉身朝歐陽天嬌走去,並未對自己剛纔的行爲做任何的解釋,只是乖巧的站在歐陽天嬌身邊而已。
見狀,歐陽天嬌內心雖不滿意,可也不想再耽擱時間,免得出現意外的情況。若是趙承鳳回府,她不但帶不走小莫愁,還會在此地被羞辱,甚至是更大的責難。
這麼想着,歐陽天嬌便對心願吩咐道:“扶長公主上轎。”
話落,歐陽天嬌已經先行邁入軟轎中,而小莫愁則是被心願推進了歐陽天嬌所乘的軟轎,想要再看劉駿邵一眼都不再可能。
無聲的哭泣着,小莫愁坐在歐陽天嬌的腳邊,抱着膝蓋,將臉深深的埋在臂彎之間,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雖然內心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卻不敢哭出聲來,生怕歐陽天嬌會不高興。
“真是晦氣,你孃親還活着,哭什麼!”歐陽天嬌低吼一聲,皺着眉頭對小莫愁說道:“本宮最討厭眼淚,若是再讓本宮看見你哭,本宮就讓你孃親的日子不好過!”
“母后,莫愁知錯了,莫愁不會再哭了。”聽到歐陽天嬌的威脅,小莫愁忙擡起頭來,驚慌的望着歐陽天嬌,且擡起手來用力的擦着眼淚,也不管臉蛋是否被擦紅了、擦疼了。
可是,小莫愁的眼了卻越擦越多,根本就擦不乾淨。
看着小莫愁哭泣的模樣,歐陽天嬌不耐煩的扇了小莫愁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連轎外的人也聽得真切。
“不受教的丫頭,都叫你哭出來的黴運,你孃親纔會昏迷不醒,她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長進的野種!”歐陽天嬌咒罵着,在軟轎隔離的世界裡,歐陽天嬌完全不計形象,反正除了小莫愁也不會有人看見。
“母后,莫愁真的不會再哭了,真的不會了。”小莫愁努力的想要剋制住淚水,想要不惹歐陽天嬌生氣,可淚水卻更兇的流淌着,任她如何的也擦不淨。
“算了,眼不見爲淨。回宮後,你就跟着心願做事,她要你做什麼,你做什麼就是。記住,在宮內不許以公主的身份自居,若是有誰知道你就是長公主,那你孃親的死期就到了。”歐陽天嬌威脅的說着,自己則是靠在了一旁,閉上了眼睛假寐着,不再去看小莫愁。
至於歐陽天嬌在側院裡所說的那些個要照顧小莫愁的話,根本就是要帶小莫愁進宮的冠冕堂皇的話,不做數的。
見歐陽天嬌合上眸子,小莫愁只能咬着脣瓣,任淚水流淌着,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因爲,小莫愁很是清歐陽,此刻無論她說什麼,歐陽天嬌都不喜歡聽,怎麼做都是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