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到了第二天傍晚,陳明德帶着陳明星來到他在蘭馨大酒店開的客房裡。陳明星說道:“哥,你就住這裡啊!怎麼不搬來跟我住呢?”陳明德道:“你住的地方又不大,自己住都嫌擠了,我再住進去那不是都連翻個身都不行了。況且你那離我上班的地方太遠了,住你那也不方便?”陳明星驚訝道:“什麼?你已經找到工作了?”陳明德道:“是啊!”陳明星問道:“在什麼地方上班?”陳明德自信地說道:“就是這家蘭馨大酒店啊!”陳明星十分驚訝,道:“哇!你真厲害,一到上海就被這家蘭馨大酒店錄用了,你真太了不起了!”陳明德洋洋得意地說道:“你也不看看你哥是誰,你哥好歹也是酒店管理專業畢業的高材生,窩在老家那個小酒樓做個大堂經理真是太屈才了,所以我也選擇了來到上海這座大都市尋求發展的機會。”陳明星道:“不過我們都離開了東海,就留爸媽在老家沒人照顧這樣好嗎?”陳明德道:“你放心啦!爸媽身體還算硬朗,等我們在上海飛黃騰達了,再接他們過來住這樣不是很好嗎?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已經在上海五年多了,一年到晚東奔西走的,一年纔回家幾次啊?你不知道爸媽很擔心你嗎?”陳明星道:“讓爸媽擔心是我不孝,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娜琳。”陳明德勸道:“傻小子,別傻了!都已經過去八年了,你知道她在上海的什麼地方嗎?而且你怎麼知道她有沒有變心,說不定她已經嫁給別人了。”“不會的。”陳明星激動地說道,“我相信娜琳不會違背當年的承諾的。”陳明德聽了後也實在沒辦法再勸下去了。陳明星又問陳明德:“別光說我啊,也說說你,燕婷姐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啊?”陳明德答道:“我已經和她分手了。”陳明星驚訝地問道:“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就分手了呢?”陳明德道:“和她交往一年多,我發現我們倆性格不合,而且價值觀也不一樣,所以就分手了。好了,咱們兄弟倆這麼久沒見面一起出去吃頓飯。”說着他們就一起出去吃飯了。

陳明德和陳明星兩兄弟一起來到了蘭馨大酒店的中餐廳吃飯,陳明德對陳明星說道:“這家蘭馨大酒店還真不是虛有其名,我昨天吃過一次,這家菜做得還不錯,趕緊嚐嚐吧!”陳明星道:“這家酒店之前我在上海也有所耳聞,最近纔對它有所瞭解。我們旅行社和蘭馨酒店有業務上的往來,上個星期我才和我們主任來這裡簽約,而且我和這裡的業務經理還是好朋友。”陳明德說道:“是嗎?那你可得介紹我和他認識,說不定他以後還能多關照我一下。”陳明星笑道:“好的,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正說着,邱道楠走了過來,對陳明星說道:“明星,你怎麼來松江了?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說一下。”陳明星道:“我也是剛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哥哥——陳明德。”陳明德站起來說道:“你好!”邱道楠說道:“你好,我叫邱道楠,是這家酒店的業務經理。”陳明德道:“你好,我是新上任的副總經理助理,請多多指教!一起吃飯吧!”邱道楠坐下道:“很高興你能來我們酒店上班,既然你是我朋友的哥哥,我也希望可以和你成爲好朋友。”陳明德道:“我也很高興與大家一起奮鬥。”邱道楠道:“看你這麼樂觀,對工作又熱情,很好。歡迎你加入我們團隊!”陳明德道:“謝謝經理。”邱道楠道:“別這麼嚴肅,私底下你叫我名字就行了。”陳明德高興的點了點頭。邱道楠又道:“改天我再專門請你吃飯。”陳明德道:“不用了,我和明星是親兄弟,不用這麼客氣。”邱道楠笑道:“我如果客氣,就辦個party歡迎你了,吃頓飯算什麼,對不對?”陳明星笑道:“道楠,謝謝你啦!”陳明德道:“好了,你們倆慢慢聊,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了。”陳明德走後,邱道楠對陳明星說道:“明星,我看你哥哥很樂觀,對工作也很熱情,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員工的。”陳明星道:“那還得謝謝你們。你也知道,我住的地方離你們這很遠,所以以後還得麻煩你多照顧我哥。”邱道楠答道:“放心啦!就憑咱倆的關係我一定不會虧待他的,也希望他能好好表現自己。”陳明星點了點頭。

又到了一個週末,陳明德來到楊浦區看陳明星,陳明星就帶着陳明德來到阿霞牛肉店吃午飯。因爲這天是週末,所以吳娜琳也在店裡。午飯的時候小吃店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吳娜琳又有身孕,孫碧霞難免會多多注意吳娜琳,孫碧霞說道:“娜琳啊,你還是坐着休息會兒吧!店裡的事媽能應付。”吳娜琳道:“媽,沒事的,這些小活又不會累,您可別把我慣壞了。”與此同時,陳明星帶着陳明德走了進來,陳明星說道:“哥,我跟你說,這家店賣的牛肉麪特別好吃,我猜你一定會和我一樣喜歡。”陳明德驚訝地說道:“是嗎?那我可得好好嚐嚐。”陳明星又喊道:“老闆,來兩碗牛肉麪!”吳娜琳連忙應道:“好的,請稍等!”因爲吳娜琳手中還忙着別的活,所以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是陳明星。後來吳娜琳端着兩碗剛煮好的牛肉麪到陳明星面前,才驚訝道:“陳科長,是你啊!”陳明星也驚訝道:“誒,你怎麼在這?”吳娜琳道:“這家店是我媽開的,今天不是週末嗎?所以就過來幫忙。”陳明星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跟你說,你媽煮的牛肉麪太好吃了,所以我今天特意帶着我哥過來給你們捧場。”陳明德問陳明星道:“明星,你們認識啊?”陳明星道:“是啊!我公司和她公司有業務上的往來,沒想到她還是這家店老闆娘的女兒。”陳明德道:“明星,這家店的牛肉麪確實好吃,有我們老家牛肉麪的味道。”這個時候,孫碧霞走了過來,道:“娜琳,跟誰說話呢?他們是你朋友嗎?”吳娜琳道:“媽,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和我們公司合作的光輝旅行社的陳科長,那位是他的哥哥。”然後又對陳明德和陳明星說道:“這位就是我媽媽。”孫碧霞道:“你們好!”陳明德說道:“老闆娘,你煮的牛肉麪確實很美味,而且還有我們老家牛肉麪的味道,可以冒昧地問一下,你老家在哪嗎?”孫碧霞想了一會兒,道:“我們是無錫人。”吳娜琳聽了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陳明星又說道:“無錫人啊?我們也是江蘇人,但不是來自無錫,不管怎麼說,您煮的牛肉麪太好吃了,以後我們還會再來。”孫碧霞笑着說道:“謝謝你們的光臨!”陳明星道:“那我們先走了。”孫碧霞和吳娜琳一起道:“慢走!”陳明星和陳明德走後,吳娜琳問孫碧霞道:“媽,你爲什麼要騙他們呢?”孫碧霞道:“傻孩子,人心險惡,怎麼能什麼都告訴別人呢?”

週一,在邱道楠家,邱道楠對邱海燕說道:“媽,我買了一瓶香水及幾條絲巾給你。”邱海燕拿起來看了看,說道:“又亂花錢了。”邱道楠道:“買給你的禮物再多錢我都捨得花。”邱海燕問道:“你不是說這趟蘇州生意很順利?”邱道楠自信地說道:“當然,而且我也達到了大姐要求的業績了。”邱海燕高興道:“我就知道自己的兒子最有才華,酒店如果是你來管理,業績一定比現在還好。與道雄相比,你纔是真正得到你爸真傳,酒店應該讓你來管理纔對。”邱道楠道:“媽,其實我沒這麼想。我是真心要幫助大姐快把業績衝起來。”邱海燕不高興地道:“你處處都替她設想,她念及姐弟之情了嗎?”邱道楠道:“反正我們做事問心無愧就好了。對了,媽,我最近跟很多旅行社籤北方遊客來上海旅遊的合約,將來北方遊客來上海旅遊,最愛吃的東西就是我們的滬菜,你在酒店負責餐廳,是不是考慮把日本料理改成滬菜吸引北方遊客?”邱海燕聽了靈機一動,說道:“好啊!我跟廚房商量看看,如果沒問題隨時可以改。”邱道楠興奮地說道:“這筆如果賺到真的賺翻了。”邱海燕看了十分高興。

到了晚上,邱海燕剛出門準備去中餐廳,就碰到了謝世英。邱海燕恭恭敬敬地道:“大姐。”謝世英冷嘲熱諷地說道:“怎麼?酒店餐廳生意放着不做在家偷懶嗎?”邱海燕還是很恭敬地答道:“大姐,餐廳工作我已經處理好了,是不是要回家,這是我的自由,不必麻煩大姐關心。”謝世英還是不依不饒地說道:“酒店工作要扛得起纔好理直氣壯跟我說話!道楠整天到處跑,生意都置之不管,像蘇州宏昌企業這麼大筆生意差一點被道楠搞砸了。光是這點,你就很難向我交代。”邱海燕道:“大姐,道楠告訴過我,宏昌企業的生意要給我們做了,以後也要長期合作。”謝世英又說道:“宏昌企業這個生意我們做得到那都是因爲艾蓮親自去蘇州跟曾總接洽,不然道楠有本事拿到這筆生意嗎?”邱海燕問道:“那艾蓮回來了嗎?”謝世英道:“還沒,你找艾蓮做什麼?”邱海燕道:“如果沒回來,你怎麼知道艾蓮拿到宏昌企業的生意了?”謝世英道:“宏昌企業曾總請艾蓮去簽約,當然合約書會籤回來啊!不然會跟道楠一樣每天跟人喝酒、唱歌嗎?”

就在這個時候,何艾蓮和林麗雪走了上來,何艾蓮叫道:“媽,阿姨。”林麗雪也叫道:“媽,阿姨。”謝世英得意地問何艾蓮道:“艾蓮,你去宏昌企業簽約回來了嗎?”何艾蓮答道:“是啊。”謝世英接着問道:“合約都簽好了嗎?”何艾蓮答道:“簽好了。”謝世英聽了之後更是得意了,接着對邱海燕冷嘲熱諷道:“看見沒有?認真努力有責任會做生意就像艾蓮這樣;會敗家賠錢的,就像道楠那種傢伙,你的兒子還比不過我女兒。”邱海燕聽了之後仍然無動於衷,沒有任何反應。謝世英又對何艾蓮說道:“艾蓮,你告訴她,宏昌企業那麼大筆生意你怎麼籤回來的。不要讓她以爲我們酒店沒有她家那個敗家子不行。”何艾蓮道:“媽,合約簽好就好了,別在這裡說這些,我先進去休息了。”說完何艾蓮回頭走進自己家門。林麗雪上前對謝世英道:“媽,我們回去吧!”謝世英進門前,還挖苦了一下邱海燕,道:“艾蓮真是有度量,合約籤回來還不邀功,如果換成你們家道楠會這樣嗎?怎麼兩人差這麼多。”說完謝世英便回頭進屋了,林麗雪對邱海燕點了下頭也進屋了,邱海燕無奈地搖了搖頭就下樓了。

何艾蓮回家後,倒了杯咖啡,若有所思地坐在沙發上喝,謝世英和林麗雪進來後,謝世英問何艾蓮道:“艾蓮,剛纔對面那個女人對我說話很不客氣,我要你替我出氣說她幾句,你怎麼悶不吭聲?”何艾蓮道:“有什麼好說的。”謝世英接着說道:“怎麼沒有?道楠得罪了宏昌的曾總,如果不是你緊緊跟着安撫好那個曾總,這麼大筆生意我們酒店怎麼可能拿到?那個女人不知好歹,以爲她兒子多有才華。”然後回頭對林麗雪道:“麗雪,去對面叫道楠過來!”何艾蓮問道:“媽,你叫道楠過來做什麼?”謝世英道:“我要問他,身爲酒店的業務經理,爲什麼什麼事都要副總經理做!”謝世英看到林麗雪還站在原地,有點生氣地說道:“去叫啊!”林麗雪道:“媽,不要啦!叫他來就得換我們被他挖苦了。”謝世英聽了一頭霧水,問道:“怎麼了嗎?”何艾蓮放下咖啡,說道:“宏昌企業那筆生意是道楠拿到的。”謝世英大吃一驚,問道:“什麼?他不是得罪了曾總?生意怎麼可能讓他做?”何艾蓮道:“他直接去找曾總的太太,他的太太就是宏昌企業董事長的女兒,他直接找她籤合約。”謝世英還是聽得一塌糊塗,接着問道:“曾總呢?他不是拍胸脯說要跟你簽約?”何艾蓮道:“他只是虛有其表,其實他們公司的事都是他太太在作主。”謝世英驚訝地說道:“啊?連公司員工出差旅行訂房間都要他太太點頭嗎?”何艾蓮道:“他太太應該沒管那麼多,可是道楠得罪了曾總,他怕拿不到生意,所以就賊頭賊腦去找曾總的太太,直接跟她簽約。”謝世英冷哼了一聲,生氣地說道:“真是不要臉!一個男人得靠女人給他飯吃,這種事情只有對面邱家的男人才做得出來!”林麗雪道:“媽,話不能這麼說。曾太太是宏昌董事長的特助,道楠找她談生意並沒有錯啊!”謝世英聽了很生氣,大聲說道:“你還說!道楠賊頭賊腦還找得到曾總他太太那條生路,艾蓮是正正當當做事可能知道人家的事嗎?雖然道雄現在在杭州出差,但你是他的太太,又是他的助理就得先去探路看怎麼樣生意才談得成。你不但沒幫你大姐,還在替對面說話!”何艾蓮勸道:“媽,其實這件事你不能怪麗雪,麗雪也很用心幫我跟曾總拉關係,可是誰知道堂堂一個宏昌企業的大總經理竟然是個靠裙帶關係吃飯的人。”謝世英道:“我說她幾句,你不要攔着,以後麗雪也是蘭馨大酒店的老闆娘,要有眼光。她身爲道雄的太太,我們何家的媳婦就應該認清楚我們纔是她的家人,對面那家是姓邱不是姓何。對面那個女人最厲害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把戲,你爸年輕時就是被她這招迷得人財兩失,死了之後還把酒店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交給她,讓我這麼多年來過得這麼痛苦!”何艾蓮連忙安慰道:“好了,媽,你說得太遠了。”謝世英又說道:“我若不說,麗雪不知道對面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厲害。”然後走到林麗雪面前,對林麗雪語重心長地說道:“麗雪,你要學聰明點,別讓對面那個女人把你騙得團團賺、吃定你,知道嗎?”林麗雪看到自己的婆婆因爲想到過去那段傷心的往事十分難過,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對謝世英說道:“媽,我知道了。”何艾蓮扶着謝世英的肩膀給她一點安慰,林麗雪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