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弦,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好好的小姐便受傷了?”關於小姐受傷的事情良辰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可是除了沐弦她卻不知道要問誰。
“我也不知道,我找到小姐的時候她已經受傷了。”聽到良辰的問話,沐弦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扶瑤的方向,然後眉頭緊皺,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真相沒有小姐的同意她也不可能隨意說出來。
沐弦無意識看向扶瑤的那一眼,良辰也看到了,想到現在房間裡可不只有她跟沐弦二人,便也收了音不再說話。天色漸漸亮了,良辰輕手輕腳地走出房準備去給小姐打水,沐弦則走到窗戶處準備打開窗棱讓房間裡通通氣兒。
“噝”一聲輕微的聲音從牀上蘇傾城的紅脣裡逸出,正在開窗戶的沐弦飛速地竄至牀邊,看到牀上的人兒似乎已經醒過來便輕聲地喚道:“小姐?小姐你可是要醒來了?”
昨天老爺和夫人說了今天小姐便可醒來,不曾想竟然會醒的這麼早,沐弦緊張地坐在牀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牀上的小姐。感受到她十指的牽動,然後便是雙眸睜開,“沐弦?”蘇傾城只感覺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睜開了卻感覺到屋子裡的光線太過強烈讓她眼睛一陣不適。
“小姐是我,你終於醒了,昨天可算是嚇死沐弦了。”看到小姐終於清醒過來,一向寡言的沐弦第一次說了這麼多話,眼眶裡溼潤一片表示昨天她真的很擔心小姐。
“我覺得好多了,昨天辛苦你了。”蘇傾城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發現除了喉嚨有些乾燥不適外,身體比起昨天下午時要好上許多了。
“弦丫頭只是把你給揹回來哪算的上辛苦,辛苦的可是爺爺和夫人啊。你這小丫頭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呢,不會跟那死小子一樣是個過河拆橋的主兒吧?”沐弦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門外便傳來一個咋咋乎乎的聲音,言語中像是對蘇傾城有很大的不滿。蘇傾城眉頭微皺六王府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人物,正準備開口詢問沐弦便看見一個身着淺灰色長袍的白鬍子老頭蹦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紅衣婦人。
“老爺夫人,你們慢點哇,你們這樣會嚇到王妃的。”司秋白和萬霜芸一陣風似的竄進蘇傾城的房間,身後趙總管氣喘吁吁的大喊着,好不容易也跟着進了王妃的房間卻被司秋白和萬霜芸非常默契地給擋在門口無法再進一步。
“老爺夫人?這到底怎麼回事?”認出這倆不速之客身後那左右移動卻始終不能衝出來的人是趙總管,蘇傾城輕攏秀眉看着屋子裡那猶如兩尊門神的一男一女。成親月餘她似乎並沒有聽說這六王府裡還有這兩號人物的存在,似水雙眸掃過此時把自己當初獵物般的一男一女。
被趙總管稱爲老爺的男人其它並不老,最多也就四十不到的樣子,可是下巴下那長至胸口的白鬍子確實讓人誤會他已年過花甲。看
到那白花花的鬍子蘇傾城一陣疑惑,按理來說男人四十正當壯年怎麼也不能可能會有白鬍子啊,不相信的蘇傾城再次打量了一下那老爺的鬍子,這才發現在鬍子的根部是墨色的,幾釐米之後便變得花白一片。
“小娃娃,你是不是覺得爺爺的鬍子很好看,很特別?爺爺告訴你啊,這鬍子要保持這純白色可困難了,耗費了爺爺不少的藥水呢。”看到蘇傾城一直打量自己的鬍子,司秋白可驕傲自豪了,上前跨一步大有向蘇傾城好好介紹一番的架式。
一直在司秋白身後尋找突破口的趙總管總算是抓住了一個機會,一下子竄出了兩人的攔截,恭敬地站在蘇傾城的面前向她彙報這兩人的來歷:“王妃不用擔心,這白鬍子老頭是王爺的師傅司秋白,這位是師孃萬霜芸。昨日王妃重傷是老爺夫人施以援手,王妃這才得以生還。”
“趙老頭,你說誰是白鬍子老頭,爺爺四十的男人一枝花,你可別在小娃娃面前說爺爺的壞話。”還沒等趙總管說完,反應過來的司秋白便一個大跨步衝到趙總管的身邊提住了趙總管的後領子,氣乎乎地朝他大吼。這趙老頭肯定是嫉妒他有這麼漂亮的白鬍子,所以纔在小娃娃面前惡意中傷他是老頭,有他這麼風流瀟灑的老頭嘛,明明還年輕着。
從趙總管的口中,蘇傾城終於是知道這兩人的來歷,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明明不到四十的人會有一口這麼純白的鬍子,想着這個男人明明是墨須卻非要用藥水人爲地染成白鬍,明明是自己非要扮老卻還不允許趙總管叫他老頭。蘇傾城看着此時那猶如孩子般跟趙總管大眼瞪小眼的司秋白,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蘇傾城腦海裡閃過影如霧那一臉冷峻模樣,想像着他那般冷情執着的人卻沾上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師傅還真是難爲他了。這也明白爲什麼眼前的司秋白稱呼自己的徒弟爲死小子了,想來以往師徒兩個人之間也少不了一番脣槍舌戰的。
蘇傾城看了一眼自司秋白和萬霜芸進門後就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沐弦,輕咳了一聲示意她過來扶自己起來。在沐弦的幫助下,蘇傾城艱難地起身從牀上下來,走到司秋白和萬霜芸的面前彎腰一輯:“晚輩蘇傾城見過師傅師孃,昨日之事多謝師傅師孃救命之恩,傾城萬分感謝。”
雖然之前不曾見過這二人,也不曾聽影如霧提及過,但是眼前這司秋白歡脫的性子卻讓她感覺到這人的真實。蘇傾城的突然行禮讓正在跟趙總管撕扯的司秋白突然受到驚嚇般的後退了一大步,他指着蘇傾城有些結巴的說道:“小娃娃,你可別想着先禮後賓,爺爺告訴你爺爺可不怕你們這些晚輩的小動作。”
對着司秋白這脫線的動作,饒是蘇傾城再聰穎也有些愣了,一旁扶着蘇傾城的沐弦悄聲地在蘇傾城說道:“小姐不要驚訝,老爺性子便是如此,咳……那個,之前老爺在王爺手裡吃過很多次虧
所以有點杯弓蛇影了。”
說到王爺對付自家師傅的那些小計策,沐弦可以說上三天三夜,她自小跟在王爺身邊看慣了王爺跟司老爺之間的相處模式,但是小姐並不知道。擔心小姐會被老爺這不同於常人的性子給嚇到,沐弦便着急地向她解釋。
“好了好了,老頭子,你也別嚇壞死小子的寶貝王妃了。我看這小丫頭就挺好的,小丫頭你做我徒弟怎麼樣?”自從進門起便不曾開口說話的萬霜芸突然站到蘇傾城的面前就滿眼星星地看着她,那模樣像極了狗狗看到心愛的肉骨頭。蘇傾城有些不太習慣萬霜芸的突然靠近,慣性的後退了兩步,萬霜芸則看準時機又跟近兩步。
“師孃,我這身子要學武恐怕太晚了吧?”蘇傾城難得露出微笑地看着眼前身子不斷前傾的萬霜芸,她能感受到萬霜芸對自己的喜愛,只是這熱情也太讓人難以招架了吧。不是沒有想過要學習這個世界裡的武功,特別是這次從鬼門關回來之後更是覺得輕功和內功的重要性,可是也明白古人習武都是三四歲的孩童裡便開始苦練,自己這具身子如今都已18歲了,想要再從頭開始練習只怕太過牽強。
“不晚不晚,一點也不晚,師孃自創的獨門心法需要的就是你這樣一張白紙樣的人來練習。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願意不願意做我徒弟?”萬霜芸從一進門就開始觀察蘇傾城,發現她言談舉止都十分合她的眼緣,昨天的療傷讓她知道蘇傾城體內沒有一點兒的內功相隨,這也正好適合她自創的內功心法,再說她的武器是琵琶,用不着去扎馬步什麼的,自然跟年齡無關。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傾城一拜。”蘇傾城鬆開沐弦的扶撐,雙膝跪地恭敬地向萬霜芸叩首。喜的萬霜芸當即便大笑着將她扶起來,左右端詳之後更是十分滿意,這讓屋子裡其它的三個人一時有些目瞪口呆,特別是司秋白,他擠過趙總管和沐弦站在二人的面前大叫着:“小娃娃,爺爺也可以做你師傅啊,雖然那死小子繼承了爺爺武功的精髓,可是爺爺的醫術他卻一毛都沒學到,這一點讓爺爺死不瞑目啊。小娃娃你就看在爺爺這白鬍子的份上,來學習爺爺的醫術吧,怎麼樣?”
“你這死老頭都跟老孃搶了一輩子了,老孃好不容易看中一個閤眼緣的徒弟你也要來搶,你不搶會死啊!”放開蘇傾城,萬霜芸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惡狠狠地瞪着司秋白。被她的這麼一吼,司秋白當即氣勢弱下不少,但依舊不肯後退一步,有些委屈地看着被萬霜芸擋在身後的蘇傾城。
要知道江湖上多的是人要做他迷糊鬼醫的徒弟,今天他好不容易主動要求一個小娃娃做自己的徒弟,人家還不樂意,更可惡的是他家的惡婆娘也跟着起鬨跟他搶人。平日裡被自己那冷冰冰不解風情的死小子徒弟整就算了,今日又多了一個無法拿捏的小丫頭,越想司秋白就覺得憋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