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粉荷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三等宮女而已,爲何會有一個如此神秘的爹爹,聽她這些話,莫非在這皇宮裡,還隱藏着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高人不成?
“爹爹說了,粉荷是不可以隨便把他的事情說出去的,不過,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自然會出來與大家相見的。”
華陽公主汗然,“莫非你這爹爹,還真是一個世外高人不成麼?”
粉荷搖頭,“這個奴婢也不太明白,反正奴婢的命是爹爹救下的,所以奴婢自然什麼事情都要聽爹爹的。”
“……”所有人相視無語。
最後還是華陽公主開口做下了決定,“七七,這件事情本宮看你就答應下來吧,反正你不是天天想着要出去尋找皇兄麼?正好你如今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還有你這一身的功力,不是也增長了許多麼?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出去施展一番拳腳,本宮相信,只要你一出手,一定會找到皇兄的消息的。”
燕七七微微皺眉,“說實在的,皇上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奴婢怕他定然也是遇到了一些麻煩的。”
粉荷見此,突然在燕七七的面前跪了下來,“姐姐,粉荷是真心想要幫助姐姐你的,就請姐姐看在粉荷這一片真心上,答應了我吧。”
“好。”燕七七心下一頓,終於下定決心,低頭彎腰,一把將粉荷從地上扶起,“粉荷妹妹,我不管你到底如何非要這麼做,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便權且相信你一回。不過你放心,誠如你說的那樣,等我出去之後,一定會想盡辦法早日把你給救出去的。”
“嗯。”粉荷看着燕七七狠狠點一下頭,“我相信姐姐,你一定會做到的。”
華陽公主衝大家點頭,“既然如此,大家不如就早一點兒散了吧。”
燕七七看看天色,也點了點頭,伸手一把拉了粉荷道:“我們走吧。”
天牢前,燕七七帶着粉荷隱於暗處,伸手指指前方的朗大,“看到那個人了嗎?你進去之後,他會暗中幫助你的,只是,你確定你真的不會很快暴露嗎?”
粉荷低聲笑了一下,“姐姐就放心好了,既然粉荷已經走出了這一步,自然也是做足了功夫的,就拿姐姐你指的這個人來說,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他叫朗大是嗎?”
燕七七雙眸一眯,“你知道他?”
粉荷點頭,“這些都是爹爹告訴我的。”
燕七七心下一梗,心道她這個爹爹倒真是一個神通廣大的人,他知道的這些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吧?
對了,既然他知道這麼多的事情,那麼皇上的行蹤,他是不是也一樣瞭如指掌呢?
不行,她得抓住這個機會,先問個清楚才行。
“那個,粉荷,你爹爹對你提起過皇上的下落嗎?”
粉荷擡頭,瞪着和燕七七一樣美麗的大眼睛愣了一下,緊接着就又搖了搖頭,“這個,爹爹真沒有對我說起過咧。”
“……”
燕七七突然覺得人生真的好無力,怎麼這些喜歡耍神秘的人都商量好的似的,拿她開心還是怎麼的?明明看着前方一片光明,可是前面卻偏偏隔着一片玻璃,這到底都是什麼意思嗎?
“那麼,你爹爹如今在什麼地方,你總知道吧?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想親自前去拜訪他老人家一下,向他諮詢一下人生難題如何?”
粉荷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姐姐,爹爹是不會隨便見外人的。”
燕七七還就奇了怪了,“你爹爹既然派你來幫助我,難道還把我看成外人嗎?”
粉荷臉色一窘,“那個,也不是了……可關鍵是,連我也不知道爹爹具體的行蹤,所以我……”
“我去!”燕七七一時抓狂,“你爹爹怎麼和我那個不靠譜的師傅一樣?他該不會是也叫李彥及吧?”
粉荷一聽這話,竟然驀地後退了一步,“姐姐你認識我爹爹?”
“嘛?”燕七七這一次可是真的怔住了,“你說什麼來的?你爹爹真的是李彥及?我沒有聽錯吧?”
“嗯嗯嗯。”一通的小雞啄米,燕七七一顆心驀地就要炸開來了。
怪不得李墨然天天說他二叔是個不靠譜的傢伙呢,燕七七還就想不明白了,師傅他這會兒到底是在搞些什麼名堂嘛。
你說他有什麼話,是不可以直接找自己來說的?居然還拐彎抹角的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倒頭來還要搭進去一個年紀小小的小姑娘,真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姐姐,你看那邊朗大哥已經開始着急了,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粉荷說着突然將一直背在身上的一個包袱塞到燕七七的手上,“這裡面的東西,是爹爹讓我交給姐姐的,他說你出去之後,一定能夠用得着。”
燕七七低頭看看手上的包袱,心想也不知道師這葫蘆裡面又裝了一些什麼藥。正要擡頭問粉荷一句,卻見她一轉身,已經急急朝着朗大的方向跑了過去。
燕七七心下一急,只是此時若再追出去只怕已經遲了。無奈之下,她也只有眼睜睜看着粉荷跑了過去。
朗大看到燕七七到來,一張臉上的神情也如平日一樣,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燕七七看着他們二人低頭說了幾句話,然後便一前一後進了門,這才搖搖頭轉身離去。
自從穿越之後,燕七七先是身受重傷,然後一路養傷到京城,可緊接着就進了皇宮。
所以,來到這東洛的上京城之後,燕七七還從來沒有在這繁華的都市之中露過臉。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粉荷進了天牢之後,燕七七便打開了師傅讓她轉交給自己的那隻包袱,結果一切不出她之所料。
那包袱裡面竟然是幾套男裝,另外還有一些銀兩。
看樣子,師傅也早就爲她打算好了一切,如今她雖然身處牢籠,可是京中權貴見過她的人也不算少,所以此時女扮男裝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等到燕七七找到一個地方把身上的衣服換好之後,卻突然從衣服裡發現了一封信。
說來她師傅還真是一個極品老頑童,給她留下一封書信竟然也玩的花裡胡哨。
說起來她如今身上的這一套衣服看上去也是華貴不凡的,上好的織綿面料,衣領袍袖處均描繡着精美的紋飾。
而如今,問題的關鍵正出現在她這身衣服的袍袖之處。
他師父那個極品老頑童,居然讓人在袖子上,各自繡了一段英文有木有啊!
燕七七起先還沒有發現,真到天亮了之後,她伸手正想要擦一把臉上的汗,眼前突然出現一串無比熟悉的文字,當時還把她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然後把手臂平伸,緩緩舉了起來,這一通看,好嘛——
師傅說,李墨然現在十分安全,所以你就不要先急着找他了。
還說,現在不讓你去找他,主要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至於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眼下必須得在京城站穩腳跟,只有這樣,等到李墨然回來的時候,才能夠順利打入城中。
然後燕七七又舉起另外一隻袖子看了一眼,結果,她只能變得更加無語了。
因爲師傅又說了,你包袱裡除了這幾套衣服之外,另外還有三百兩銀子,你就拿着這些銀子在京城裡弄點事業做做,關鍵是你得快點兒賺錢的說,而且是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不是有句話說了麼?有錢能使鬼推磨。只有你變成這京中的新土豪,纔會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起來,纔會在有朝一日,號召天下羣雄,爲皇上順利入主天下打下強大的基礎。
燕七七看了半天之後,心頭變得真特麼有些糾結。
師傅這是把她看成全能天才了嗎?
她前世充其量是個殺手,今生充其量不過是個奴才而已,可是師傅這顆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說什麼新土豪,還特麼的是能夠號召天下羣雄的新土豪,師傅您可真看得起七七啊!
可是這個時候,燕七七卻是標準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有沒有啊?
再者說了,師傅既然都這麼說了,她不這麼做能行麼?要知道,前世裡她可是自小到大都是那個“保證完成任務”的人啊!
雖然眼前這個任務強度,實在是有些鴨梨山大了一些,可是她能夠放手不管麼?
不能!嗷嗷……看看她的命!
不過,她做這些可都是爲了李墨然那廝好不好?也不知道那個死胖子現在過的怎麼樣了?都這麼久過去了,他心裡也不知道有沒有想過自己?
他曾經的那些話語,不會只是隨便說說逗着她玩的吧?
要是真如師傅說的那樣,等到李墨然重新入主東洛朝局的時候,他會變成曾經向自己承諾過的那個男神般的存在麼?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他還會記得曾經對自己許下的那些諾言麼?
“哈啾!”李墨然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擡頭望着已經發白的天幕,他喃喃而語道:“這天才剛亮,那丫頭不會就開始想我了吧?”
身後女子嘴角一陣抽動,“皇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啊?誰這麼一大早就開始想你啊?莫非是七七麼?”
李墨然一回頭,臉上兩隻大大的黑眼圈,一張原本圓圓乎乎的胖臉,竟然也瘦了好幾圈,可即便是這個樣子,他的臉上也依舊掛着一抹高貴且不屑的神情。
“哼,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哪兒有一句俗話來的,說的就是一個噴嚏有人想,兩個噴嚏有人罵,你懂麼?”
女人嬌笑一聲,“那你要是打上三個噴嚏呢?”
李墨然將頭向上一昂,“哼,三個噴嚏嘛,說明你感冒了。”
“切!”
眼看着天色已然大亮,燕七七想想還是先在京中找個地方住下來的好。
就憑着她現在這一身衣服,怎麼着也要做一個好一點兒的地方吧。可是一想到師傅就給了三百兩銀子,並且還指望她拿這點兒銀子幹一番大事業,她也不隨便亂花吧?
嗚嗚,李墨然說的一點兒也不錯,他二叔就是一個超級不靠譜的傢伙。
伸出一隻纖白玉手,燕七七伸手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少了幾撇鬍子。
還別說,她心裡剛這麼想了一下,便從袖口處看到一隻小包,燕七七伸手從裡面掏出來,打開一看,師傅還算不是特別不靠譜,易容的東西還挺全。
從小包裡挑出兩撇細絨絨的小鬍子,仔細在鼻子下面貼好了,燕七七這纔拿起小包裡的小鏡子仔細看了一眼,嗯,還行。
就這麼着吧,她這副模樣怎麼着也像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了,就算身上的錢不算多,可是裝裝有錢的紈絝子弟還是可以的。
擡頭一眼看到前面的得月樓,標準的古代建築,飛檐斗門,雕樑畫棟,滿眼硃紅的顏色,正門大扁上書寫着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得月樓,那叫一個氣勢!
行了,就是它了吧。不管怎麼說,這一會兒她總要先找一個落腳點兒纔是正事。
“喲!客官這麼早,可是來吃早茶的?”門口小二一身月白的衣服,那叫一個乾淨秀氣,眉眼彎彎,看着就讓人滿心舒服。
燕七七將秀眉一挑,“去,先給你家墨少準備兩籠月色瑩然水晶包!一壺皎月幽香淡花茶,你家墨少先墊墊底。”
乾淨秀氣的小二一下子愣住了,“爺,您說的這兩樣,咱們這兒好像沒有……”
燕七七正準備進門,一下子又收回了腳步,“什麼玩意?沒有?我說小二,你能不能回答你家墨少一個問題,請問這京城裡最大最好的酒樓是哪一家?”
小二一聽不樂意了,“這位爺您是新到咱們這上京城的吧?要不您去打聽打聽,這京城裡還有那一家酒樓是比咱們得月樓還要大,還要好的?”
燕七七將嘴一撇,“你吹牛吧?你這裡要是京城最好的酒樓,會連你家墨少點的這點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