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玉湖與她四目相對,身體裡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翻飛倒流,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精緻面容上的棱角都暴露在光線下,給聶淨塵一種陌生的感覺。聶淨塵瞭解那種長期壓抑的情緒掩藏在身體裡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的情況,就和聶玉湖現在的癲狂興奮出入不大,就像搖晃的太厲害的碳酸飲料一樣,一揭開蓋子怦然四射。
聶玉湖趁熱打鐵,更加猖狂,“怎麼,這就害怕了嗎?要是也讓你嚐嚐那種變成別人的滋味,會不會很爽?”
“那個女人是誰?”聶淨塵又重複了一遍,眼睛中的霧氣凝結成了冰霜。從前的那些她不知道的傷害就當已經過去,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但是,她的人生,她絕不會讓任何人來威脅。
“看着你這般着急的份上,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那個女人你也認識的,你還和她交過幾次手呢,那個女人不如你厲害,在你的手裡,她只有完敗的份兒!呵呵,猜到是誰了吧?劉紫煙,你猜中了沒?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僞裝的可真夠深的,連我都騙過了!不過,這次誰輸誰贏就不一定了,劉紫煙那個傻女人可是下了血本的,差點連命都不要了!她啊,就讓那些密密麻麻的蠱蟲從她的七竅中鑽了進去,受盡七七四十九天的啃食折磨,全身的肌肉皮膚慢慢腐爛,然後,再根據蠱蟲的記憶慢慢長出新的皮膚,那叫一個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啊……這其中的過程你可以自己仔細想象揣摩!”
聶玉湖越說越是興奮不已,仔細地描繪着那血腥殘忍而又漫長腐爛再生長的過程,她一想到讓聶淨塵同樣經歷一遍,她就覺得她這一輩子受再多的苦都值了!
聶淨塵心中寒凜一片,她們究竟想要怎樣的變態?
她呆呆地坐着,透過聶玉湖的身體,她看見了那三個機械般僵硬的男子,現在,她就像他們一眼,眼神空洞,木然若玩偶,發條上好了就呆板般的僵硬地笑笑,空洞洞的眼睛裡一片漆黑,除了深淵一般的死寂,聶玉湖什麼都沒有看見,難道她都不怕嗎?
這不是她意料中的反應,她沒有享受到報復的快感!因爲聶淨塵這個賤人竟然沒有該有的反應,竟然沒有奔潰!那就讓這些秘密層層加深吧,逐漸積累到一個爆發點,
總有她跪地求饒的的時候!
“哈哈哈,宇文策的魅力可真是夠大的,讓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不要命的爭,幸虧啊,我醒悟的比較早,不像你們這一羣傻蛋!女人啊,還是權勢榮華來得更實在些,愛情他媽的全都是些屁!你去爭啊,你再去爭啊……哈哈哈,只怕你再也沒有機會了,就算你苟延殘喘等到了那一天,宇文策也早已變成了那成千上萬母蠱的腹中餐了!能給你剩下一點白骨都算是老天爺可憐你了!”聶玉湖緊盯着聶淨塵那蒼白到接近透明的臉,一寸一寸地捕捉她臉上每一個地方的每一個變化,她要她一點一點地體會她受過的極致的感受!這纔是恨,這纔是報復,笑着看她無望的掙扎,最後支離破碎。
夜已深,這場折磨到何時才能結束?
大概是口乾舌燥了,聶玉湖停了下來,靜靜等待着聶淨塵的反應。不料,聶淨塵卻失聲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誇張。
聶玉湖以爲她受多了刺激行爲乖張,等她細看的時候發現聶淨塵臉色如常,因爲笑得快而微微喘着氣,臉上泛起紅潮,“聶玉湖你真是太恨我了,爲了打垮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不過,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不管你身後的人,還是劉紫煙的自作自受,都不是由你來控制策劃的吧?讓我猜猜,你在這裡面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跑堂的?還是跳樑小醜?”
聶玉湖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神色變得詭譎異常。
大概是因爲近來清瘦了的緣故,顯得她下巴修長尖尖的,更襯得聶玉湖那雙快要翻出來的眼珠子無限放大,“你就是不肯崩潰是不是?你就是要垂死掙扎的當口還不忘把我拉下水是不是?聶淨塵,你他媽的再不收起你那憐憫的眼神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喂狗!別惹一個瘋了很多年的女人,否則你連後悔的力氣都沒有!你不是想看麼,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做得了主!”
說着,聶玉湖從衣袖裡掏出一個透明的瓷瓶,只見裡面有二十多隻紅色的小蟲子軟趴趴地擠在一起,紅的透明的身體四處蠕動着,推擠着,特別噁心,她用一隻銀色的髮夾從裡面取出來一隻,靠近了聶淨塵的臉頰。
聶玉湖看着聶淨塵劇變的臉色,終於滿意的桀
桀的笑了起來。
“我這就讓你看看跳樑小醜的權力到底有多大?你說,這蟲蟲是從你可愛的鼻孔裡爬進去呢,還是從你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裡鑽進去呢?亦或是在你臉上劃上一刀,嘭!血花就四濺開了……”聶玉湖詭秘地朝着聶淨塵眨了眨眼睛,湊近了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告訴你個秘密啊,這些豔麗的小蟲蟲啊,最喜歡美人的血花了,要不你就發發慈悲,成全一下這些小可憐吧?”
那麼多年的忍氣吞聲,那麼多年的蠅營苟且,心思能夠縝密到這個程度,性格能夠扭曲到這般極致,行事方法能夠陰損到這個地步,還能騙過所有人,僞裝上友善柔弱的外殼,僅一招便矇蔽了所有的人……
聶玉湖,你還能更噁心一點嗎?變態都不足以形容你邪惡的千分萬分之一!
看着眼前紅色的蠱蟲無限的放大,直直耀目,不到一兩公分的距離便能鑽進她晶瑩透白的肌膚裡,聶淨塵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全身無法控制的發抖,奮力的四處扭動着身子,試圖躲藏開這些噁心無比的東西。
居高臨下地欣賞着渾身抽搐,驚懼憤怒卻又無處躲藏的聶淨塵,聶玉湖的動作更加猖狂,今天,她就是要置她於死地!因果循環,她得不到的,聶淨塵也不可以得到!
“你知道嗎?我等着這一天等了多少年嗎?我幾乎每天都在想象你如何死在我手裡的情形,在無數種死法裡,我觀摩過的可不在少數,很多種都適合你這樣的賤人!現在你的命就捏在我的手裡,我想怎樣就能怎麼樣,我不會再去回憶那些對我來說每時每刻都是折磨的日子,你也別妄圖有什麼人來救你。如果可以,我寧願一開始便不生在這個世上來!”
看着已經完全陷入瘋狂的聶玉湖,聶淨塵警戒自己,她需要沉着冷靜,她經歷命懸一線的次數也不算少,她一定不能放棄的,“聶……”
聶玉湖揚了揚手中的愈發透亮的蠱蟲打斷了聶淨塵將要出口的話,殷紅的舌尖輕添了一下血豔的脣瓣,無聲地扭曲出一個微笑,目含挑釁,笑若芙蓉,“小妹的血真是香甜啊,你看哪,小傢伙們都等不及了。”
說着,手上的髮夾便劃上了聶淨塵柔嫩卻一片慘白的臉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