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着楊思宛終於可以擁抱幸福的樣子,我心裡特別的開心,腦海裡也不禁浮現出這幾年以來,我陪着她四處悲傷的樣子。範珉在前臺鬧騰莫靖南的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正一屁股坐在酒店大堂的辦公桌上。笑着看範珉一臉猥瑣的樣子,兩隻腿懸掛在空中,來回慵懶地盪漾着。
期間,好幾個人都想上前來說我,大概是覺得我那副樣子實在是有損於他們酒店的形象。都被範珉用眼神給制止住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跟這家酒店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卻很喜歡他這種給我畫了個圈。只要是在這個圈內,我就可以爲所欲爲地做我想做的事情的感覺。
等範珉把莫靖南那邊折騰的差不多了,我便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不過,還沒等我兩隻腳落地,就聽到身後“噗嗤”一聲,禮服裙的裙襬颳着什麼東西了。我自己倒是沒怎麼驚訝,但一旁經過的帥哥靚女們一個個發出驚歎的叫聲。好像我被刮的根本就不是禮服裙,而是我的貞操和節操一樣。
我很無所謂地白了他們一眼,便一張口,一咬牙,一拉扯,又成功地把小拖尾禮服裙變身成了迷你超短裙。這時候,範珉吹着口哨悠閒地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痞裡痞氣地衝着我說道,“秦蕊,我他媽怎麼就那麼喜歡你這個勁兒呢?勁兒勁兒的……”
範珉說着話就一閉眼一搖頭的那副銷魂樣,怎麼看怎麼賤。我看着大堂裡那些個臉色越來越差的人,就拉着範珉的胳膊趕緊閃人了,“快走吧,再不走,估計我們倆就要因爲不良男女關係被關到局子裡去了!”
範珉掃了衆人一眼,摟着我的腰,就大跨步地離開了。在車裡,我一直都很沉默,範珉看我穿的少便把暖氣開的足足的,但是,我還是賤賤地把車窗打開來了,任由那呼呼的北風吹打在我的臉上。
範珉瞪了我一眼,又把車窗給按上去了,我不服氣地要去跟他搶,他又不服氣地跟我搶。我一氣之下,直接拿起拳頭就要朝着車窗玻璃上砸,範珉眼疾手快地攔下我,罵了句,“秦蕊,你他媽有病吧?”
“範珉,你他媽沒病,你幹嘛管我?”說着,我便趁機搖下車窗,對着漆黑的夜空大聲地喊着,“楊思宛,你他媽一定要幸福啊!莫靖南,你他媽一定要對我們家楊思宛好啊!你要是再敢犯一次錯誤的話,老孃定當讓你終身不舉!”
我聽到範珉在旁邊嗤笑了一聲,喊痛快了之後,我便把脖子縮了回來了,打了幾個哆嗦,“媽蛋,還挺冷!”
範珉白了我一眼之後,從身後夠過來一條毯子蓋在我的身上,看了我半響,才鄭重其事地又追問了一句,“秦蕊,你他媽不會是真的愛楊思宛吧?”
我瞪了範珉一眼,他笑着跟我索吻,我擡腳就準備讓我的腳底板親吻他賤賤的嘴脣。範珉一個猛踩剎車,差點讓我自己吻了下去。等車停了之後,我才發現範珉竟然把車又開到了那天晚上他湊熱鬧求婚的地方。
當下,我的精神又跟着繃緊了起來,說實話,突然應下跟範珉談戀愛,也不過是一種衝動的行爲。後來,談着談着,我發現範賤人的確有很多我不曾發現的優點。雖然他從未在我的面前肉麻兮兮地承認他是愛我的,但是,我從他的眼神中卻能夠讀懂,他對我的感情至少不是“喜歡”那麼簡單。
我縮了縮脖子,吞了吞口水,顫顫巍巍地問道,“你帶我來這裡幹嘛?四個胎還沒有被戳夠嗎?不過,很可惜,人家莫靖南現在正忙着辛勤耕耘的事情,你就砸他個百八十萬的,估計他也不想離開楊思宛那個溫柔鄉!”
範珉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突然掏出來一根菸,點上之後又遞給了我。我接了過來,猛地吸上一口,等待着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但是,他卻只是默默地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長久地沉默着。就在我被車裡這種詭異的氣氛弄的快要受不了,正準備推開車門下來走走的時候,範珉卻突然開口了,“秦蕊,今天看到楊思宛和莫靖南那個樣子,你的心裡有沒有羨慕,突然覺得原來結婚也不算是一件多壞的事情?”
“範珉,咱能不能別這麼煽情?你摸摸,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着話,我就拉着範珉的手撫摸着我的手臂。的確起了雞皮疙瘩,但是,是因爲被凍的。我只是明白一旦自己承認我的確也是羨慕的,那麼,接下來範珉就會繼續那個我根本就沒有想好的話題。
這一次,範珉倒是沒有像往常一樣順着我的話題跟我胡扯
下去,而是執着地盯着我的眼神,說了句,“秦蕊,老實說,我羨慕了,我突然想結個婚玩玩了,我……”
範珉還沒有說完,我就一低頭,一張嘴,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一下一下地,很認真地啃噬着,堅決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一邊啃着,我一邊在心裡嘀咕着,尼瑪,我秦蕊到底是什麼生物啊?這種事情向來不都是男人乾的嗎?什麼時候,我跟範珉的角色就這麼互換過來了呢?
於是,範珉那晚想要說的所有話,都被我直接啃成了一聲聲地喘息。等兩個人都累成狗似地躺在座椅上的時候,範珉才閉上眼睛說了句,“秦蕊,你真他媽是個野貓投胎的,你看看我身上給你撓的。我知道自己很厲害,也知道你很享受,但是,咱表達的方式能不能稍微含蓄那麼一丁點兒?”
範珉說完話一轉頭,才發現我已經快要睡着了,他嘆了口氣走過來幫我把衣服都穿好,又給我蓋上了毯子。纔再我的左邊臉頰處落下一個吻,“秦蕊,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我嘀咕了一聲,便轉過身體,臉轉向了車門那邊,卻突然睜開眼睛。伸手一摸,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淚水。後來,範珉直接把我送回了家,到了樓底下也沒有叫醒我,直接抱着我就朝着樓上去了。
我媽一聽到開門聲,門一擰,正準備罵人的時候,一看到我是被範珉給抱着進來的,那罵人的話就僵在的嘴角處,笑呵呵地衝着範賤人說道,“小珉啊,你看看你,秦蕊她又不是沒長腳,沒事抱什麼抱,把她給寵壞了!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冷吧?今天肯定忙活壞了吧?宴會上肯定沒有吃飽吧?阿姨給你弄點麪疙瘩吃去,你是要吃……”
“媽,我花錢買你消停會兒,行嗎?”本來我還想躲在範珉的懷抱裡裝睡的,只是我媽就跟唐僧轉世的一樣,在那裡一直叨叨叨的,關鍵範珉還一直笑着臉像是很享受被我媽關心的樣子,我實在是裝不下去了。
剛說完,我就從範珉的身上掙扎着跳了下來,那傢伙抱着我走了這麼久,明明有些氣虛無力地,卻在我媽面前竭力隱忍着,始終維護着他作爲新時代好女婿的形象。我就噁心巴拉地看着我媽一邊盯着範珉看,一邊叮囑他小心燙,慢點吃之類地吃完了那碗麪疙瘩。
等我把範珉送出門的時候,他皺着眉頭跟我哭訴道,“下次能讓咱媽別一次性煮那麼多嗎?我估計半年內,我都不能再聽到‘麪疙瘩’這三個字啦!”
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着範珉,不停地念叨着,“麪疙瘩,麪疙瘩,麪疙瘩……”
範珉作勢就要打我,我大喊了一聲,“媽,範珉說以後你能不能……”
我還沒有喊完,就被捂上了嘴,我媽聞聲走了過來,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範珉捧着一張笑臉,誇張地說道,“沒事,我就是剛纔跟秦蕊研究,怎麼您做的麪疙瘩那麼好吃呢?吃完了一碗,還想再來一碗!”
我媽一聽這話,就立刻欣喜地迴應道,“是嗎,那成,你先甭走了,我再給你弄一碗。”
說着,就真的要轉身朝着廚房裡面去了,範珉那臉垮的呀,都要哭了。我用嘴型對他說道,“活該!”他瞪了我一眼之後,就清了清嗓子對我媽說道,“那個……伯母,從養生方面來說,晚上不易吃太多東西,不好消化。其實,我是想說,您要是沒事的話,就教教秦蕊怎麼做這麪疙瘩。將來我們結婚了,半夜裡想要吃的時候,總歸不能來吵着您啊!”
我媽一聽這話,就立刻拍手稱絕,其實,她主要的高興點除了可以施展她的廚藝以外,還因爲聽到範珉的那句“將來我們結婚了”。她是覺得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肯娶我了,她終於可以省下一口口糧了!
那天之後,我媽就開始對我開展了突擊的麪疙瘩訓練,我爲了報復範珉,也天天把他拉着過來試吃,一直到他跟我媽說我那麪疙瘩的手藝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都把他吃的感動地哭了,已經沒有再提升的空間了,我媽才肯罷休。
至此,範珉有一段時間沒敢上我們家去,有時候也只敢在樓底下等着我,就怕我媽一見面就跟他提“麪疙瘩”這件事情。不過,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某個晚上,我一臉疲勞地推開家門的時候,就看見範珉和我媽表情嚴肅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擺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一張紙巾包裹着的早孕試紙,那上面清晰地顯示了兩道槓槓。
我
心裡猛地一哆嗦,我那天陪着楊思宛去產檢的時候,隨口嘟囔了一句我這個月的親戚還沒有來,她就神色凝重地非要我拿幾個試紙回去測一下,說她有過這個教訓,讓我別重蹈覆轍了。本來我就以爲楊思宛太過誇張了,但是,在她的盛情相邀之下,我也就沒好拒絕。今天早上起來刷牙的時候,就隨手那麼一試,我刷完牙洗完臉早就把這事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誰知道一轉眼,事情就演變成這種局面了。
我媽瞪了我一眼,吼道,“秦蕊,你給我滾過來!”
範珉正要站起來拉着我的時候,我媽又惡狠狠地朝着他兇道,“你給我好好地坐在那裡,這件事情,你是罪魁禍首!”
看我們家老太太對範珉說話那口氣,就知道這回她是真生氣了。否則的話,她也捨不得對一直鍾愛她的麪疙瘩的小珉珉這麼大聲地吼着。範珉一個冷不丁地哆嗦,就連忙點頭哈腰地說了句,“是是是,我必須是罪魁禍首,這是我的榮幸,求您給我受罰的機會!”
我把包往旁邊一放,就走了過去,衝着我媽說了句,“您兇什麼兇啊?不就懷個孕嗎?您又不是沒懷過?再說了,誰知道是不是這試紙有問題啊!”
我話剛說完,我媽就突地一下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木條就朝着我抽了過來,“秦蕊,你再跟我頂嘴,我看你再頂!”
範珉這時候表現的特別像個男人,用他的血肉之軀勇敢地擋在了我的面前,“那個,伯母,小心,孕婦,孕婦……您大外孫,大外孫……”
我媽聽這話才慢慢地平息下來,理了理剛纔因爲情緒激動而弄亂了的髮型,擺出丈母孃的氣場說道,“既然我大外孫都有了,那你們就趕緊地,趁着肚子還沒有大起來的時候,把婚事給我辦了。”
“好!”
“不要!”
我媽一說完,我跟範珉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媽看我那架勢,立刻又要撲上來,範珉不停地用“大外孫”這三個字來安撫她。又推了推我的手,擠眉弄眼地說道,“秦蕊,就算你不想結婚,你總不至於讓我兒子當私生子吧!”
“範珉,這事兒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我們哪回兒沒有采取措施,我怎麼就大了肚子了呢?你是不是揹着我對着套套扎小人了,我看你他媽地就是個小人。別以爲當着我媽的面,我就不敢……”我一邊掐着範珉的大腿,一邊在他的耳旁唸叨道。
不過,還沒有等我說完,他就湊到我的身旁,說了一句,“秦蕊,還真有那麼一次,就是我被某人摁倒在車裡撕咬的那次。”
範珉一句話就把我給說懵了,的確,那次爲了阻止他跟我求婚,我是在車裡摁倒他撕咬來着。因爲事出突然,我也不是那種慾望強烈到每天都要隨身攜帶套套的人,我瞬間就耷拉下來腦袋,不吭聲了。
於是,我跟範珉的婚禮就這麼趕鴨子上架地辦了起來,婚禮前夕見到了我傳說中的婆婆,她一巴摸着我的臀部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句,“屁股這麼翹,生的一定是個大胖小子,兒子,有眼光!”
我瞬間就愣在那裡了,所有準備好的讚美之詞似乎都派不上用場了,心裡只飄過一句話:每一個逗逼孩子的身後必定都有一個逗逼的老媽!
一直到婚禮當晚,範珉帶着些醉意撲騰在我身上,嘟囔着,“老婆,咱們票都買了,就趕緊上車吧,要不然到時候不好交代啊!”
我意會了半天,才終於是意會出來這句話的意思了。於是,我一個電話打給了楊思宛,誰知道她那個大肚婆已經都睡下了。接電話的人是莫靖南,我氣勢洶洶地吼了句,“把你老婆叫起來,我有話要問她!”
莫靖南在那頭對我“噓”了一聲,我在心裡暗罵道:噓你妹啊,老孃又不需要你把尿!
“思宛已經睡着了,不過,你要問的問題,我可以給你答案。你的確沒有懷孕,那試紙是範珉聯合楊思宛和你媽誆你結婚的。另外,我給你們在婚房的門後準備了一塊搓衣板,想着你晚上可能用得上。順便幫我跟範珉說一聲,祝他新婚快樂,早日上車成功!”
說着,莫靖南就掛斷了電話,我氣的一腳踹向了那個意識不清晰的新郎。跳下牀走到門後一看,果然有塊搓衣板,於是,範珉的新婚之夜就是在搓衣板上度過的。只聽到他一邊跪,還一邊嘀咕着,“老婆,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怎麼骨頭都這麼膈人呢,我們得趕緊上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