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成熟男人的愛
蕭邦將邢銘推出病房,整個壓在走廊牆上。他沒有發怒,但在那看似沉穩冷峻的面容下,讓人感覺到他骨子裡的殘忍和冷酷。毫無疑問,惹惱他,後果將相當嚴重。
饒是邢銘,在這樣的氣氛裡,也感到不寒而慄。
“你給我聽着,這是你我的恩怨,與我爸無關。你想怎麼樣衝我來,但如果你再踏進這間病房半步,在你沒扳倒我之前,我會徹底讓你被政界除名,我說到做到!”
兩道銳利深沉的目光,刺得邢銘眯起了眼睛,心驚膽戰。
蕭邦能在最殘酷的軍部一步步當上上將指揮官,自然有他的厲害之處。並且軍隊出身,心比普通人更狠,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絕不會念半點舊情。
邢銘今天向他宣戰,也是拿命在討個公道,並沒有勝算。但爲了寶貝女兒,他寧願拼個魚死網破!
看着他的眼睛,諷刺地笑起來。“你也嚐到最親的人被傷害那種痛苦了?我告訴你,我邢銘就這麼一個女兒,任何人膽敢傷害她,我就是毀了政途,拼了這條命,也要她討回一個公道。咱們走着瞧!”
蕭晉德大受刺激,身體承受不住,幸好醫生及時搶救過來。
待一切結束,蕭邦離開醫院時,已經是黃昏。暮色籠罩着整座城市,遠處的燈火逐漸點亮。天邊的雲霞,瑰麗絢爛,呈現漂亮的玫瑰色。
正值下班時分,城市變得熱鬧擁堵,每一個人都步履匆忙,臉上有着不同的神情。
二月的天氣還很冷,一位老太太瑟縮在角落,身前的烤紅薯車發出誘。人的香味,但沒有人爲此停下腳步。
他心中一動,掐了煙走過去,要了一個紅薯。掏出錢包看了一眼,只有幾百元現金。他慣了刷卡,這會兒身上就這麼點,都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嚇得急忙擺手,“不用這麼多,不用這麼多,兩塊錢就夠了!”
蕭邦卻是執意讓她收下,呼吸間一股股白氣,嗓音低沉柔和。“天兒冷,早點回家!”
老太太本來不肯收,或者說不敢收。但他沉靜的眼裡盪漾着溫柔之色,有一種絞人安心的力量。她想起還等着她回家的老頭子,連聲道謝收下,推着車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蕭邦就地坐在階梯上,望着熱騰騰的烤紅薯,想起了橫城那晚。
自己和秦妤走在荒無人煙的街道上,紅薯一人分一半。她被燙得齜牙咧嘴,卻又餓得迫不及待,兩隻眼睛在路燈下閃閃發亮,像只可愛的小貓。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她,卻也冥冥中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和這個女人糾纏在了一起。
……大概就是所謂的宿命!
想到這,蕭邦嘴角染上了笑意,拿出手機,調出她的號碼。猶豫了幾秒鐘後,打了過去。
她很快接了電話。“蕭爺!”
其實是很尊敬的稱呼,沒有一點兒親暱或者撒嬌的意味,卻是摒除了喧囂的車水馬龍,鑽進了蕭邦心裡,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在幹什麼?”
秦妤沒想到他這時候會打電話過來,摘了眼鏡,歪着腦袋用脖子夾住手機,一邊整理桌上的資料。
“沒什麼,忙申請學校的事兒!”
“我打擾你了?”
“沒有,你有事嗎?”
“沒什麼……”蕭邦看着手裡的紅薯,咬了一口,問:“你猜我在幹什麼?”
秦妤揶揄,“你專程打電話過來,不會就想讓我猜你在幹什麼吧?”
心情受他影響,沒辦法專心整理資料,秦妤乾脆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專心聽電話。
傍晚的天邊一片火燒雲,霞光籠罩,逐漸由深變淺。天空高而遠,朦朧的暮色灑落在湖面上,蔚藍的湖水被染成了瑰麗的紅霞。折射入她眼裡,照亮了她的雙眸。
蕭邦把玩着紅薯,像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玩味地揚着嘴角。漆黑的眼眸也被霞光暈染,盪漾開淺淡溫和的顏色。
兩人都不做聲,周圍的一切在這沉默中都成爲了背景,自動靜音,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秦妤想象着他此刻在哪,臉上的神情,想着想着,雙頰微微發燙,心也跟着發熱。有些無所是從一般,手指絞着窗簾,一下一下地緊。身體像在水裡浮着,不知道渴望抓住些什麼,卻也抓不住,一切只是徒勞。
“……你還有事嗎?”
“明天中午有空?我請你吃飯!”
“好!”秦妤爽快地答應了。雖然幾天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她做到完全自如地面對他,但總要慢慢習慣的。
她不想再像從前一樣,一遇到他的事情就把自己藏進龜殼裡。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她逃離不了,也不想逃。
蕭邦笑了,之後又是一陣沉默。他望着車水馬龍,望着華燈初上的城市,心裡有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滿足。
活了三十幾年,頭一遭明白,原來有所牽掛,會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哪怕只是想着她,就已經足夠。
“秦妤……我想你了!”他的聲音放得很輕,柔軟得像融化了的棉花糖,傳進秦妤耳中,讓她心頭一凜,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酥麻沿着背脊在身體裡蔓延開來,有點酸有點軟,融化了她全部的氣力。
掛斷電話,她望着遠處透亮的霞光,心悸仍未退潮。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燙,呼吸也很熱,心跳得很快,卻一點也不凌亂,只是久久難以安寧。
……
隔天上午十點,秦妤就接到了蕭邦的電話,之後心情一直不錯,特意洗了個澡,化了個淡妝,衣服也換了好幾套才滿意。
按約定時間下樓時,他的座駕已經停在樓下,不是平時那輛越野車,換了輛黃色蘭博基尼,很拉風的車型,不像是他的喜好。
蕭邦從裡面爲她打開車門,跑車車身比較低,秦妤彎腰鑽進去,頭髮在風輕輕輕吹拂,掠過臉頰,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叫蕭邦情不自禁。
短短七天不見,他卻很想念她,好似一天見不着就少了些什麼似的,心有慼慼焉。
“蕭爺!”秦妤笑着打了聲招呼,明眸皓齒,顧盼生輝,閃得蕭邦心都酥了。腦子裡就一個念頭,狠狠把她壓在車裡狂吻一通,以解相思之苦。
但即便是野獸,通常也不在白天發。情,他可不想嚇着他可愛的小獵物。畢竟長夜漫漫,他們今晚有的是時間。
想到這,蕭邦嘴角勾起了一抹深沉的壞笑,平時一本正經的眼神這會兒有些狡黠,開始期待夜晚降臨。
一貫是他沉默寡言,秦妤主動找話題,環視了一圈車裡的環境,問道:“你不是一向開越野車嗎?怎麼突然換口味?”
“車是秦硯選的,事先沒問清楚,我還是喜歡越野車,敞亮!”蕭邦平視前方,一手掌控方向盤,面容冷峻勁酷,“我喜歡的,就會喜歡到底,不會中途換喜好,不管對車還是對人!”
秦妤小心臟一顫,偷偷猜測他後面那句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可以當做表白麼?
跑車裡空間本來就狹窄,這會兒她更覺得空氣不夠用,臉上火燒火燎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索性轉了話題。“怎麼突然請我吃飯?”
蕭邦遞給她一個文件袋。
打開一看,是一沓資料。
“清大法律學院錄取通知書?你替我報名了?”
也不怪秦妤意外,清大可是全中國排名第一的學府,尤其以法律學院出名。每年多少人爭破頭都擠不進去,他卻輕輕鬆鬆給她搞定了?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權力的確是男人征服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要不怎麼說,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光是手裡在這些,足以讓她對他頂禮膜拜,心悅誠服,感激涕零。
“想成爲律師,必須取得本科資格。法律學院院長詹子旭……”
“詹子旭?你是說中國第一律師詹子旭?”秦妤激動得兩眼放光,“聽說那個人很厲害的,從來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其他律師聽到他的名號都聞風喪膽,沒有人敢和他打擂臺,因爲必輸無疑,而且會輸得很慘。”
如果她眼裡的崇拜是對自己,那蕭邦會更愉快。但這會兒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他心裡有點一點醋意,好在不多,還能夠控制。
“就是那個詹子旭!給你打官司的時候,他也幫過忙。他是我在英國的同學,我和他打過招呼了,你在那隻用學習兩年。第一年學習基礎知識,他會安排人幫你補習,第二年跟他實習,兩年後就能畢業。”
“這麼快?”秦妤當然高興,只是也有小顧慮。“這樣走後門會不會不太好?”
“他那人要求很嚴格,如果不能讓他點頭,你再讀四十年都畢不了業。我只是給你提供機會,行不行得通,得靠你自己!”
“謝謝!你幫我這麼大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我不希望我們之間需要用到‘謝謝’這個詞!”
秦妤怔了怔,他這話別有深意。
情侶和夫妻、親人之間纔不需要感謝!那麼他的意思是希望他們超那三種關係發展?
他爲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她當然知道絕不僅僅只是玩玩而已,她是能感覺到他的真心的。
最直接來說,他們都上chuang了,他得到了她的身體,何必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在這個浮躁的年代,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交付真心已經很難,更何況是他,權勢滔天的蕭邦。多少女人對他垂涎欲滴,根本不用他做任何事,都有一大堆等着獻。身的。
自己究竟哪裡值得他這般上心?
這應該被納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謎。
秦妤歪了歪腦袋,收好文件袋,高興得眼睛米米。“那我就不說謝謝了,請你吃飯怎麼樣?”
“下次!今天還有詹子旭,讓一個女人掏錢包,他一定會笑我混得很慘!”
“你都把他約來了?”
秦妤在心裡感嘆,這男人做事也太有效率了吧?全部給她安排得妥妥貼貼,她沒想到的事情他都先一步給規劃好了。
所以說,現在的年輕女孩子喜歡找成熟“大叔”不是沒有道理的。
同齡的男生稍微爲你做了一點點事情,就巴不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
但蕭邦不同,成熟穩重,任何事情都是先爲你處理周密、妥當了,纔會告訴你,並且認爲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需要回報,甚至會擔心他的好給你壓力,因此他的處理方式一直都是恰如其分的。
這樣的男人,猶如天神一般強大不可思議的存在,卻願意用普通男人的身份去疼惜她,世間有哪個女人能抗拒?
秦妤一點點,一點點在往裡面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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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比較霸道,雷厲風行,相較之下,蕭爺比較溫柔,心思細密,兩個都是超級棒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