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對?”明知、故問。
密碼是她的生日日期。
不知道是幾年前開始,他忽然心血來潮,一夜之間將銀行卡所有的密碼都換做了她的生日日期婕。
他本以爲這種幼稚的行徑,在第二天清醒過來,一定會統統改過來丕。
畢竟,這不符合他以往的行爲處事風格。
可是……
之後,他卻發現,他竟然絲毫沒有要改變的意思。
也就是在那之後,他更發現……原來,有個小東西,已經不知不覺鑽進了她心裡。
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開始佔據他的生活,攪亂他的思緒,左右他的情緒。
不能自拔!
“這是我的生日。”童惜道。
輕咬着脣瓣,雙目探尋的看他。
“沒有誰規定我不能用你的生日當密碼。”霍天擎回得理所當然。
“可是,爲什麼?”童惜執着的問。
銀行密碼這樣重要的數字,一般人都會設成自己的生日,要麼就是……對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的生日。
比如她,她所有的密碼都是母親的生日。
“爲什麼?”霍天擎似乎覺得她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微微咀嚼着這三個字,俯首凝視着她的眼,眼神意味深長,“你何不問問你自己?”
他的手指,在她左邊心臟的位置,別有意味的點了點,“你這兒是真不不清楚,還是裝着什麼都不懂?”
童惜只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他那雙眼裡一樣。
她似懂了,可是,又不太敢確定。
收銀員收起簽字筆,看着他們笑,眼有羨慕,“小姐,您男朋友可是真的很愛您,所以纔會把您的生日設成銀行密碼的呢!這多好呀,以後哪天結婚了,連私房錢都藏不了。”
童惜窘了下。
男朋友?
愛?
以後結婚?
還私房錢。
這都什麼和什麼呀!
她和三叔……
嗯……怎麼可能呢?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啊。
解釋或者反駁的話,已經到了喉嚨口,可是,最終,竟是莫名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光想起對方說的‘愛’那個字眼,心跳就非常的快,甚至看都不敢再看身後的男人一眼。
只聽得他覆在耳邊,心情大好的問:“聽見人家說什麼了麼?”
童惜臉皮薄,臉頰又熱又燙的推他,“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了。”
說着,掙開他的胸膛,拎着包小跑出去。
霍天擎看着那嬌俏的背影,目光轉深,滿滿都是寵溺。
話說到這,他相信,她再愚笨也總該懂了。
早就該讓她懂的。之所以一再耐着性子等到現在,無非是不想嚇到她。
好在……
她似乎接受得還不錯。
………………
童惜紅着臉跑出去,好久,那個‘愛’字還在腦海裡來來回回的蕩着,衝擊着她的心。
三叔……愛她?
可能麼?
如果是真的,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童小姐,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霍總呢?”
吳餘森就站在ktv門口,旁邊停着的是那臺賓利。
“他還在裡面買單,馬上就出來了。”童惜回神,強裝出自若的樣子。好在,外面燈光昏暗,吳特助也看不清楚她不對勁的神色。
“對了,之前聽說,他不是病了去醫院了麼?什麼病,嚴不嚴重?爲什麼你們又都回來了?他到底有事兒沒事兒?”
童惜想起這件重要的事,她絲毫不知道自己連着追問的好幾個問題,已經毫不遮掩的泄露了她對
tang他所有的緊張和擔心。
吳餘森看着她,欣慰的笑,“霍總要是知道童小姐其實這麼緊張他,一定很開心。就算生再重的病,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了。”
“你說什麼呢,我……哪裡緊張他了?”童惜倔強的不肯承認。
下一瞬,眨眨眼,皺眉,臉色一變,“他真生重病了?”
臉色變化之快,簡直讓吳餘森咋舌。
“嗯。想急着回來看童小姐你,所以最後連續熬了好幾個通宵才把手裡的事都做完。”
連續熬了幾個通宵!
他不要命了麼?
童惜心驚膽戰的聽着。
吳助理繼續說:“今天要回來,結果上午霍總胸口痛到連身子都直不起來,只好趕緊把他送去了醫院。醫生說是疲勞過度,加上上次打拳時落下的傷還沒全好,所以導致肋骨神經發炎。原本是要住院的,不過,霍總趕着回來,也就只打了針,痛緩解了些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對了,配的藥還在後箱裡,童小姐一定要記得叮囑霍總把藥吃了,醫生說了,這種病可大可小,搞不好以後得落什麼病根,中風都有可能。”
童惜聽得一顆心全都揪緊在一起了,揪得和麻花似的。
最後‘中風’一說,也把她嚇得不輕。
肋骨神經能痛成什麼樣子,雖然她從沒有體會過,可是,光聽吳助理這樣說,就已經覺得非常難受。而且,若不是真的很痛,以三叔的性格是絕不會去醫院的。
她想起自己那天在電話裡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還說了‘越快越好’的話,就覺得懊惱。
非常懊惱。
“聊什麼?”
霍天擎忽如其來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霍總。”
吳餘森打招呼,趕緊去拉開了後排的車門。
童惜轉身,擡頭。
藉着光,仔細看,能看到他眼裡紅紅的血絲。
其實,正如藍靈他們說的,他真的瘦了些。
“上車。”
霍天擎見她發呆,催促一聲。
童惜‘哦’了一聲,乖乖的鑽進了車裡。
吳餘森開車。
他們倆,坐後座。
車才發動,霍天擎便道:“打電話給二叔,告訴他,今晚你回我們家了。”
我們家……
童惜因爲三個特殊的字眼,心裡波動了下,下意識的看他一眼,眸光瀲灩。
他似很疲憊,整個身子都靠在椅靠上,閉目休憩。
似乎是因爲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動靜,他有些不耐煩了,微微掀開眼皮,眯眼看她,“要我親自打?”
“纔不要!”童惜立刻拒絕。
要是換做以前,三叔接她回去,親自打這個電話,她都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可是……
現在,心虛了。
拿了手機出來,她將身子微微扭到一邊去,撥的不是霍北城的電話,而是庭川的。
電話,沒有響幾聲,就被接通了。
“唱完了?”
“嗯,我剛從裡面出來。”
“那你在門口等一會兒,我過來接你。你應該早點給我電話的。”那邊的聲音有波動,童惜聽得出來,霍庭川是邊說邊起了身。
她連忙喊住他,“庭川,你別來接我了……”
‘庭川’二字喚出來,童惜立刻覺得身邊有道視線投射過來,讓她頭皮緊了緊。
她生怕他出聲,讓庭川聽了去,整個人都縮在一側,身子都繃緊了。
霍庭川在那邊不滿的嘟囔:“你沒看社會新聞麼?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打車,很危險。就在門口等着,我馬上就到!”
“……你真不用來了。庭川,今晚我不回去了,我……我要去染染家裡拿點東西。”撒謊,讓她有些支支吾吾。
霍庭川也
不知道是不是信了,故意裝出兇巴巴的樣子,“還沒結婚呢,你就學會翹家了,太不把我這未來的老公放眼裡了吧?嗯?”
“……”聽着‘未來老公’四字,童惜心裡不是滋味極了,被深深的愧疚煎熬得低着頭。
此番,自己若是嚷嚷着要下車,三叔不但不會同意,吵鬧間庭川也勢必會知道她和三叔在一起。
“那……我明天一早就回來好了。你現在趕緊睡吧,可以麼?”因爲太愧疚,童惜的語氣裡不自覺多了幾分刻意的討好。
話,才落。
她手裡的手機便被驀地一隻大手驀地奪了過去。
童惜驚得差點呼出聲,可是,驚呼聲直接被男人的脣舌霸道的堵進了口腔裡。
霍天擎根本不顧前面還有吳餘森,一手扣住她的下頷,強勢的含住她的脣,就重重的吻住。
吻得又深,又重,帶着男人特有的力量。
一下子,就讓童惜眼神迷離,氣息微喘起來。
“別這麼和他說話,我會嫉妒。”
直到,耳邊,響起霍天擎低低的警告聲,她才猛然回神。
這才驚覺他們倆到底在幹什麼,面紅耳赤的看了眼前面的吳助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反正,他面上始終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一直將注意力都投射在了前方的路況上——童惜沒好氣地掄着拳頭捶了他肩膀一下,把手機奪了回去。
那一下,似是碰到了他肋骨神經,他痛得哼出一聲,臉都白了。
額上,已經浮出了一層細汗。
童惜心一驚,趕緊和庭川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實在是他的樣子太痛苦,童惜一時間也管不得庭川是不是心有起疑了。
“你沒事兒吧?”
童惜緊張的問。
他微微掀起眼皮,看她,疲倦的搖頭,“不要緊。”
手,伸過去,握住了她的。
顯然……
他並不是真的如他所言的那般不要緊,他手心裡,一片冰涼。
亦是冷汗涔涔。
童惜緊張了一路,擔心了一路。
但霍天擎怕她擔心,都只是雲淡清風的說沒事,結果,回到別墅的時候,他步子都不是太穩。
“我幫你放熱水,你洗個澡,然後再吃藥。”
童惜一邊安排,一邊飛快地轉到浴室去放水。
霍天擎拿了衣服,斜倚在浴室門口。
她先是踮起腳尖給他取了消毒後的毛巾,又彎身蹲在浴缸旁小心的試了水溫。
她如瀑布般的髮尾掉進浴缸裡的水中,漾出一圈圈曖昧的漣漪。
霍天擎眯眼看着,只覺得這一幕,異常的迷人。
童惜一擡頭,就碰觸到他火熱的目光,頓覺心顫。還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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