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留下的痕跡,永恆的誓言
(文學度 )
昔日的花園已經變成了法老寢室,蔥翠的樹木,冰冷的池水,一切從未改變過。
金色的陽光照耀着的屋子蒙上隆隆的暖意,像是伊西斯溫暖的懷抱和親吻。
蒼老的手被輕輕的握起,一滴滾燙的液體驚醒即將沉睡的法老。
琥珀色的眼睛依然冷漠,睿智,美麗,精透
“你回來了?”聲音微微顫抖起來,那雙美麗的眼睛驚喜,歡悅。
雖然容顏已老,但依然掩蓋不了那分君王的氣度,和那份失落已久的柔情。
安靜了,一切都安靜了,只有那兩雙相似的眼睛,默默的對望,知道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永遠的閉上。
悲傷的尼羅河沉重的託着爲拉美西斯二世送葬的太陽船,衆神呵護着這位埃及史上最偉大的法老靜如永恆的空間。兩岸是哭泣的哀嚎,是不捨的眼淚。天空濃雲密佈,金色的埃及,瞬間蒙上了一層灰黑色的苦痛。
遠遠的高地上,一個白色的身影註釋着哀傷的畫面,那含雜着複雜感情的淚水在已經浸溼了白皙精緻的面龐,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悲痛的凝望。
“你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婦女。她弓着背,赤着腳,斜歪着嘴,膿瘡佈滿了全身上下,拄着一根彎彎的木杖,跛着腿,步履蹣跚。
“你是誰?”洛西看着她,內心一怔同情,本已經悲痛的心裡,又加上了一絲難受。
“不記得了嗎?這夜難怪,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有誰能認識?”老婦女冷冷一笑。
洛西看着她,盡然有些微微的熟悉感。
“塔麗爾,你還記得嗎?”婦女說的苦澀卻從容。
“你是,塔麗爾?”洛西簡直難以置信。[]
“是啊,那日被法老脫出宮後,收了刑,又被逐了出來。可是現在呢?那些和你有淵源的人不是都走了嗎?只剩下我了,該死的,卻死不了。”塔麗爾笑得異常哀傷。
洛西漸漸平靜了下來,再次註釋着有些灰暗的尼羅河。
“想不到,我居然還見你了。”塔麗麗爾看着洛西,冷冷的說道,“想不到,你一點也沒有變。”
“是嗎?”洛西冷冷的笑了笑。
“是啊,沒有變。”塔麗爾也冷冷的笑了笑。
“你也來送他走嗎?”洛西輕輕的說,眼睛卻時刻沒有離開那衆神守護的太陽船。
“是啊,怎麼說,他也是我愛的人。”塔麗爾的聲音有些哽咽。
“愛的人嗎?”洛西自言自語。
塔麗爾有些柔和的看了看洛西的眼睛,不再是金色的瞳孔,是一道黯淡的棕褐色。
“洛西,你知道嗎?他在埃及所有的石壁,神廟,石柱上刻下了他所有的事際,這一生的事際,他始終相信,你會回來,等你回來的時候,你會看到那些他留下的歷史。”
一陣莫名的感動,一陣難以形容的感受,刺痛了那顆心,那顆一直在流血的心,是的,看到折現深深的凹痕時,彷彿他從沒有離開。
“他愛你,在他讓我選擇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愛你,讓我選擇成爲他的妃子,是爲了保護你,不過他真是個傻瓜,沒想到他深深想要保護的這個人,最終讓她遺憾而終。”塔麗爾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去,緩緩消失在那金黃的沙漠中。
風,輕輕的吹起,巨大的神廟後面,是納菲爾塔利的墓穴。
洛西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牆上那句拉美西斯留下的話語:她從身邊輕輕的走過,便帶走了我的心。
“陛下,王后,死了。”
拉美西斯顫抖了一下,納菲爾塔利,那個一直陪伴着她,無怨無悔愛着她的女人,那個他一直以來的空虛心靈的歸宿,走了,離開了,等不及他了。
“陛下,要對王后說點什麼嗎?”
說什麼,能說什麼,什麼都無法代替那些過去感情。吩咐工匠劃了那些她們親暱生活的畫像,那就是記錄,納菲爾塔利,能對你說些什麼呢?
“陛下。”
是啊,什麼都說不了,什麼也不用說。
突然,腦子裡閃過一絲畫面。
“她輕輕的走過,便帶走了我的心。”喃喃的低語,被永恆的記錄了下來。
是的,那是他和納菲爾塔利約定。
“陛下。”美麗的女子寧靜的面容,安慰這個冷漠的君王,“陛下,將來若有話讓臣妾轉告洛西,臣妾,很樂意接受。”
寧靜的對視,勝過了無數的對話,縱使愛情已經淡漠,如今也是深深的相惜。
是的,她是那麼好的女人,她做到了,她把他刻在了她的墓穴裡這句話,永久的保留了下來。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