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瑤道:“你詳細說說關於你修行的神明體系,我纔好作判斷啊!”
兩人繼續前行中,方邃便將自己知道的,關於埃及神系的情況係數道來。其實他所知也實在有限,不過是一些埃及神靈的名字和特徵而已。
方邃想到哪說到哪,說的有些瑣碎,但紀瑤始終聽得很有耐性,不時出言問幾句。
等到方邃說完,兩人已經深入到磐石宇宙建築羣偏近後方的位置。
這裡環境清幽,有一股安逸的氛圍存在,殿宇都不大,但佈局巧妙合理,沒有過多的人工造物,所見一草一木,都符合着一種自然形成的物理物性,讓人感覺妙不可言。
這裡是磐石宇宙高層的潛修居住之地,平素是嚴禁隨意出入的。
紀瑤在這裡的居處,是一棟木石結構的兩層小樓,青磚碧瓦,簡簡單單的模樣,沒有任何裝飾,周邊草青木秀,高樹參天,內部也都是簡單的木製器物,每一種都樣式拙古,有着返璞歸真之感。
呆在這裡讓人很舒心。
兩人進入樓內後是一個小廳堂,木製的地面,廳內處處瀰漫着淡淡的花草清香。
兩人隔着一張小茶案座下,紀瑤思索着方邃所說關於埃及神靈的訊息,道:“你說的神靈體系,我也是初次聽聞,沒什麼印象,可以確定不是常見的神明體系。”
只看紀瑤深不可測的修爲,就知她的出身不凡,見識必然廣博,竟然連她也不知道,難道這埃及神系的源頭之地,不是號稱衆神之鄉的五方域?
方邃略感失望之際,紀瑤闔動着燦星般的雙目,續道:
“你修行的功法,上可吸收驕陽之力,下有連接大地之能,這都是最核心的力量。廣袤宇宙裡,只有規則、時空、和星辰的力量是無處不在的,你的力量以恆星爲本,涉及火焰規則,可以確定成長性幾乎沒有盡頭,直指至高至強一列,你安心修行好了。你的神明體系,我有機會再幫你查查。”
頓了頓又看向方邃肩上呼呼大睡的巴斯特,意有所指的道:“其實你的疑問,修行到高深處的時候,一切自然就有了答案。”
這一點方邃也知道,他略作沉吟,又問:“你當年怎麼會到地球上去?”
紀瑤道:“我修行的宗門裡,有關於地球的記載,說那裡是一處極爲古老的生命起源地,便想着去看看。”
方邃道:“地球的存在,所有五方天的人都知道?”
紀瑤恬靜道:“少部分勢力知道而已,你放心,每一顆生命源星,在不具備自主接觸星空的能力前,所有勢力都必須遵守規則,只負責指引幫助這樣的源星,加快進化速度,絕不會強行干預,更不可能登臨源星進行掠奪,傷害其上生存的智慧種族。”
之後兩人改變話題,輪到紀瑤訴說當年兩人分別後,她這幾年來的經歷。
當年紀瑤離開地球后,展開了漫漫星空之旅,期間周遊各大星域,所見種種,當真是精彩奇幻至極。
她是年前纔回到五方域。
這宇宙中的秘奇渺幻之處,通過紀瑤的訴說,在方邃眼前拉開了新的璀璨一幕,令他聽的悠然神往。
兩人原本都不是初見就能和人傾談結交的人物,之所以此時相處愉快,談性頗濃,主要還是因爲這次相逢的偶然性。
在無垠宇宙裡,星辰尚且多不可數,更不要說億萬種族相加的生靈數量,足以到了神明也無法計數的程度。因此當年在地球上初見,卻在數年後的古源星上再遇,這就像是一種無形無質的線,將兩人牽在一起,使他們彼此之間,多出一種超出尋常的信任,故而攀談起來,便全無生疏感,氛圍融洽。
當然,兩者間僅止於相談,還遠遠談不上互生好感,甚或彼此傾慕的程度。
眼見天色漸晚,月上梢頭,清冷的月芒灑下來,透過窗櫺照進來,使這小廳內,多出一種月照下的朦朧。紀瑤的傾世玉容,有少部分遮在昏暗的光線裡,倍增她面部線條的起伏感。
此時天氣說變就變,忽然驚雷輕震,轉眼下起濛濛細雨來,一道道閃電,使得屋內忽明忽暗,光影搖曳。
兩人不知不覺安靜下來,忽又不約而同想要說話。紀瑤就笑起來,道:“你先。”
“我該回去了,到了溫養體內力量的修行時間。你若沒什麼事情,我明日再來找你。”方邃說罷起身。
紀瑤眸子微微亮了亮,方邃能在和她相處的時候,只因爲不想耽擱一日的修行,便提出告辭,這等自律自控的能力,確是和尋常男兒有所區別。
紀瑤也起身道:“我也該做晚課了。不過你不用回去的,這裡的佈局特別,坐落在一處大地靈眼之上,是整個磐石宇宙殿,元氣最厚的地方之一,對你現階段的修行好處極大,你試試?”
方邃一聽和修行相關,也不矯情,坦然道:“那好極了,我近幾日在衝擊一階後期,正需要囤積大量元氣。”
紀瑤嗯了一聲,轉身在前帶路。
片刻間兩人來到小廳後方一處修行的靜室裡,室內蒸騰着一股嫋嫋靈韻,地面上陣紋流轉,果然元氣密厚,散佈在室內,幾乎凝結成了液態,流淌如水。方邃見室內中央只有一張蒲團,問道:“我佔了這裡,那你去哪修行?”
紀瑤安安靜靜的道:“我在什麼地方修行都差不多的,等你突破三階後就清楚了。”
方邃點點頭,不再多說,直接進了修行室內。
月色更濃,神輝皎潔如水,細雨下個不停。
盤坐修行中的方邃,像是漸漸和這一方天地起了一種共鳴。他修行的靜室內,地面上的陣紋交織,璀璨的光芒流轉,一股起自大地深處的力量,和盤坐陣紋中央的方邃,做着最深層次的一種天人交感。
在方邃的感知裡,他恍若正在經歷着神魂離體的妙玄修行過程。
瞬息間,意識就像是遁入了大地深處,體悟到一種屬於大地核心的力量。那力量彷彿是從星辰誕生之初,延續下來的一種浩然氣機,古老而厚重。
喀嚓!
在與這股力量取得聯繫的一瞬,方邃體內傳來破碎的聲音,是他的丹田神土,在驀然擴張,同時,神土上的冥山,也涌動蒸騰着古氣,出現震動增長的跡象。
更奇妙的是,山後升起的幽月,也在發出迥異平常的光芒。
月中的亡靈死書居然本體出世,書頁徐徐翻開,其上經文明滅,咒力瀰漫,閃爍無定。
這一次的變化與往常不同,那書中與象形文字相似的經文咒力之符,一枚枚躍出,咒力光芒最終交織在一起,奇輝並連,化作一條咒力之河,開始在方邃體內流淌,洗滌着他的周身。
這股力量,在方邃體內循環了一次又一次,流轉不竭。
時間就像是經歷過千百個輪迴那麼漫長,又彷彿羣星的一次閃爍般短暫。在某一刻,方邃感覺到這股亡靈死書內流淌出來的奇謎力量,又重新迴歸了書體內。
亡靈死書閉合了,隱於幽月之內。
但是此時的方邃卻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同,他體內經過亡靈死書外放出來的力量洗練後,如同得到了一種加持,使他的身體,變得更適合吸收大地與接感天外星辰的力量。
轟!轟!轟!
隨着時間流逝,方邃體內的力量,越來越是雄渾,他體內不斷的響起震耳隆音,就像是一道道枷鎖被打破。
夜色漫長,卻總有過去的時候。
當天外驕陽再起,方邃無聲睜開眼睛,略略感應,立時面現喜色,這一夜交感大地之力的修行,抵得上尋常旬月之功。一階後期的屏障,已經水到渠成的被衝破。
室外,下了小半夜的雨,早就停了,晨光初露。
方邃出了修行室,邁步往前行,隱約聽到前方的小廳裡傳來談話聲,心下升起一個詫異的念頭,“這麼早就有人來了。”
隨着前行,方邃距離昨日和紀瑤相談的小廳越來越近,便聽見廳內傳出一道沉雄悅耳的男子聲音:
“紀瑤你不聲不響的走了,我事後才知你受邀來了磐石宇宙,所以就跟着來了,你別怪我唐突纔好。”
紀瑤遲疑了片刻,才輕嘆道:“你何必橫跨星域跟過來,你不是另有事情要做嗎?”
方邃聽到兩者的對答,暗忖原來是個有心追求紀瑤的傾慕者來訪,而紀瑤迴應之前,略顯遲疑,這說明她對這男子有些不同,並非如同陌生人般淡然......
隱約間,方邃又覺得這男子的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
那男子深情款款而又不失沉雄的聲音,再次響起道:“紀瑤你不做告別就走了,意思我自然明白。你別誤會,你便是拒絕了我,我們仍是朋友不是嗎?我到古源星也是有些事情,來看看你,一會就走。”
方邃心中暗讚一聲,這男子真是**的高手,從他的話語中就可知道,他明顯早就對紀瑤發起過愛情攻勢,卻以失敗告終,此時敗而不餒,退而求其次,轉而以朋友的身份登門而來,讓人無法拒絕。這是準備展開年深日久的水磨功夫,來繼續打動紀瑤了。
方邃心中思忖,腳下不停,片刻間已來到廳外。
廳內兩人都是高手,自然早知有人接近。
那男子言辭得當的道:“紀瑤你還有朋友在嗎?你的朋友必然非同凡俗,不知是不是我認識的人?若不認識,你介紹給我認識好了。”
方邃心下再贊,雖然還未和廳內男子照面,但只聽其說話,便可知他不論風度氣質,都無瑕疵,若是再配上不遜於其談吐的容貌,乃至卓爾不凡的修行實力,必是當世少有的驚豔人物。
想到這裡,方邃腦內靈光一閃,已知廳內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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