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在古礦星地下的囚城內,混亂時間已經開始了將近整個時辰。
城內一派紛亂,恍如末日降臨。
街道上隨處可見爭鬥與殺戮的場景,整個城內處處充斥着廝殺,咆哮,強暴.....每個人的負面情緒都被放大了,**橫流。
街道上人蹤繁密而狂亂。
然而,就在這一片紛雜裡,有一道身影飄如閃電般,輕鬆自如的穿插在爭鬥廝殺的人羣中,以精準而有效,絕不多浪費一絲一毫力量的迅快動作,呈一條近乎直線的軌跡,向某個方向堅定不移的行進着。
這條身影后方稍遠處,還緊追着另一條身影,可惜這後方的身影,縱然傾盡全力,仍是難以跟的上前方身影的速度,眼見前方的身影越去越遠,即將消失。
後邊的身影,忍不住隔空喊道:“喂,那個......高手,你等等我啊,古聖大人讓我保護你的......不對,應該是你得帶上我,保護一下我啊......喂,高手,等等啊!”
然而前方的身影幾個閃落間,已經乾淨利落的消失在遠處一座建築後,無影無蹤。
急追的人頹然止步,滿是失望的咕噥道:“可真是奇了,有誰事先能想到,他竟然這麼強大.....話說,他先前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這時候卻認準了一個方向筆直移動,前後表現完全不同,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前一後兩道身影,自然是方邃和連克兩人。
此時方邃急速而去,是在循着和骨牌兒遙遙呼應的那一縷波動,追尋其來源。
他其實已經告訴過連克,讓他回古聖那裡去,但連克驟然見到方邃的身手後,下意識的便在後急追不捨。
直到這時追之不及,才無奈停住腳步。
連克追着方邃,已經跑了有一段時間。他停住腳步的位置,仍是在一處街道上,周邊都是拼殺爭鬥,或者四處搞破壞。發泄心中**的囚犯。
這周邊實在危險,連克雖然滿臉不甘,但也不敢在這街上多待,他目下一是原路返回,一是仍然跟着方邃消失的方向前進。能不能再追上方邃,則在兩可之間。
連克面上陣紅陣白,心下有些猶豫不決,轉身往回頭路上走了幾步,終究是心下不甘,之後又回過頭來,咬了咬牙,堅持追着方邃消失的方向去了。
他沒有方邃橫穿囚城的本事,因此沿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讓人看了不免覺得有趣。
另一邊,方邃身形飄忽,行走如飛。
在一片紛亂的囚城內,其實他這種鬼魅無聲,卻又迅捷閃滅的行進方式,並不算顯眼。不過,對某些專門想要查找他蹤跡的人來說,還是不難發現的.......漂浮在囚城上方的監禁神殿內,一處殿宇裡,此時便站着三個人。在盯着一處監控下方囚城的陣紋影像,矚目而視。
那影像上顯示出來的,正是方邃在城內穿插移動的身影。
這三人,其中一個面貌俊偉無匹。雙目閃閃,神采飛揚,穿了一身冷銀色長袍,負手而立,姿態傲然,是一個青年。正是嶽天雄。
他注視着在陣紋影像中移動的方邃,目中有些貓捉老鼠般的嘲諷。
他旁邊的兩人,一個身材高大壯碩,氣息狂暴,上身裸\露,密佈猙獰的疤痕,看起來極爲兇狂。
另一人身影消瘦高挺,穿了一身黑色長袍,像個神職人員,面孔大半遮擋在室內昏暗的光線下,以至於整個人的氣質有些陰冷。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這人胸口位置的黑袍上,不斷地旋動着一條鎖鏈,鏘鏘作響,如同一條靈蛇在吞吐遊曳,看起來非常懾人。
此時這神袍加身的消瘦身影,矚目着畫面裡的方邃,澀聲道:“就是他?”
嶽天雄氣度從容的笑了笑,道:“嗯,副主祭以爲這方邃如何?”
一身黑袍,被嶽天雄稱爲副主祭的消瘦身影沉默了片刻,隨後以一種冷漠的聲音道:“看他的移動方式,步步皆精準的像是丈量過一般,可見其對自己身體的控制,達到了怎樣細緻入微的程度,由此推之,這方邃的修爲還不錯。”
嶽天雄點點頭,不出聲。
那副主祭話鋒一轉,接道:“但他既然進了囚城,法力又被禁錮,那就等同於廢人,你先前建議我催動神殿降下滅殺之力,來殺他?太過小題大作了。想處死此人,我有的是手段能輕鬆做到。”
此時另外一個始終不曾開口,在三人中最是高大的身影,輕笑着符合道:“確是小題大做了,不如讓我進入囚城,順手殺了此人,簡單之極。”
嶽天雄笑道:“這方邃不論如何,總是大勢力出身,我們爲了防止有人事後追究,總是小心些的好。而且我提議催動神殿之力殺他,目的是要他神魂俱滅,如此纔可以解我心中之恨.....”
副主祭聽後道:“你放心,他進入囚城,就是自己找死......柯格,你去安排吧!”
一旁的高大男子柯格躬身一禮,無聲離去。
嶽天雄想了想:“我覺得副主祭還是應該做下準備,萬一這柯格沒能殺了方邃,也可以及時補救,立即催動神殿之力,將其滅殺。”
副主祭看了嶽天雄一眼:“這方邃進了囚城,被禁了法力,在我眼裡,便和普通囚犯沒有差別,螻蟻樣的東西而已,有些時候謹慎是好事,但過於謹慎,就會失去一往無前的銳氣,你這次就有些過於慎重了。”
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做事從來都講究萬無一失,向來喜歡做多手準備......不過,這一次你真是多慮了,他來了這囚獄,便如飛鳥折翼,必死無疑。”
嶽天雄失笑道:“倒也是,而且......想殺他的也不止我一個......縱然柯格失手,也沒什麼關係。咱們在這裡,倒是有一番熱鬧好瞧......”
囚城內。
方邃在之後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裡,幾乎橫穿了小半個囚城。
最終他在一座建築前停住了腳步,這處建築仍是囚牢模樣,四四方方的,看起來像是一座鋼鐵架構的巨大盒子。
囚城內雖然住的都是囚犯,但外界城池有的東西,這裡也都不缺。
方邃此時所見的囚牢式建築,是一處類似外界城市內的‘酒樓’般的地方。
ωωω⊙ TTkan⊙ ℃ O 這種酒樓出現在一座囚獄內,多少有些違和的感覺。可以想見,在囚城內,這樣的地方要算是奢侈場所,平素出入的,都是一些囚犯中有權勢的人物。
這囚牢內的酒樓,要算是此時整個囚城內,少有的一處清淨之地,其他所在都是一片紛亂,這裡卻頗爲安逸,沒有人前來廝殺爭鬥,顯得有些特別。
方邃在此駐足,當然不是趕路累了,準備來喝酒,而是循着和骨牌兒相互呼應的一股氣機,一路追查到了這裡。
他眯起眼睛,在這酒樓式的囚牢建築外站了片刻,才邁步走入其中。
內部很安靜,空間寬敞,談不上佈置典雅,但桌椅俱全,一片靜謐,在外邊紛亂廝殺的囚城內,恍若一處室外桃園。
此時這裡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夥計,模樣清秀,安靜的坐在距離入門處不遠的地方。
方邃進來後,目光一掃,暗暗皺眉。
他一路追着一股氣機波動來到這裡,本是依據骨牌兒的震動,聯想到了轉世閻羅的出身。
月採青曾說過,轉世閻羅出身遠古部落勢力中的地府部落,具備閻羅的血脈傳承,而方邃手中那神秘骨牌兒,其上則祭刻着一尊方邃無法看清的鬼王真容圖騰。
方邃由此想到了兩者的共通之處,念頭微動之下,一路急趕而至,心中有**分把握,覺得與骨牌兒產生聯繫的,很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轉世閻羅。
但他此時走進來後,立即發現,竟是眼前的少年夥計和骨牌兒相互出現了感應,但這小夥計在方邃的打量下,可以確定沒有任何僞裝,天生是這樣一幅清秀安靜的面貌,也就是說,這夥計不是轉世閻羅。
據月採青所言,轉世閻羅天生鬼面,兇戾無比,身高近丈,力大無窮。
這些基本的體貌訊息,月採青是不可能搞錯的,何況她派進來的人,曾經有一個還在囚城內見過轉世閻羅,因此關於轉世閻羅的信息,可以確定沒有錯誤。
正因如此,方邃在確定眼前這小夥計的面貌沒有做出僞裝後,斷定他不是轉世閻羅。
方邃滿懷熱誠而來,誰知事情並不如自己預料的那樣,心中少許失望是一定有的,但這少年能引起骨牌兒震動,怕也有些奇異之處。方邃在心下留了個印象,暗忖眼下仍是以尋找轉世閻羅爲主,但在找到轉世閻羅後,不妨再來探探這少年夥計的底細。
這時,那小夥計發現有人上門,禮貌的走了過來,開口詢問方邃有什麼需要。
方邃略有遲疑,隨後搖頭道:“算了,我今日有事情,改日再來好了。”話罷轉身往外走。
身後那小夥計低着頭,姿態恭敬的把方邃送到門口,仍是以很安靜,甚至近乎拘謹般的謙恭態度,輕輕的道:“請問,你是想找轉世閻羅嗎?如果是,就不必再走了,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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