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年代,是手機和一些初級通訊工具發展的階段,對於那時候的初中生,手機和電腦之類的東西,那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當然,對於我這樣的窮小子,那時候,自然是身無一物。
由於我們和外界的溝通少,雖是十五六歲的半小夥子,但對於那些男女之間的事,還是處在萌芽的階段,當然,學校方面,也是嚴禁男女生之間的交往過密,怕影響到我們的學業,對於這方面的工作,特別是我們班級的班主任,應該是學校的楷模,她不該是爲教育事業獻身的年輕教師,準確的說,她來教書,是爲了淨化校園裡男女同學的關係。她的職責,也該是創造更純潔的男女生關係。
引用她的一句真理,所有想越界正常同學關係的男女,我都會把這樣的思想扼殺在搖籃裡,你們來學校的目的是什麼,是學習,學習,再學習。
每每在腦海裡回想起那語重心長的教訓,我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同情的心態,那些個坐在最前排的,嬌小身軀的人兒,怎麼經得起這樣大雨的侵襲。
“是學習,學習,再學習。”這一Lang高過一Lang的吶喊,如驚濤拍岸一般,飛濺起巨大面積的飛沫,隨着那大嘴高喊時旋轉出的一股強大氣流,撲撒在那些最前排的臉上,水花星星點點,呈均勻分佈。
而那些同學,也是悲哀的,他們連擦一下臉的動作都不敢做。更別提站出來,指責班主任的口水了,誰叫那個噴灑飛沫的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呢。
說完真理,那個嘴脣有點薄,有點扁,並略顯福態的中年女人,總是神清氣爽的樣子,臉上滿是發-泄完之後的舒坦。
雖然她只教我們語文一門課,可在開學後的一段時間裡,她長期盤旋在我們的視野裡,給我們的感覺,她就是個超級巡警,不管是什麼課程的上課時間,還是下課休息的五分鐘,也不管是颳風下雨,還是白天黑夜,總能看到那個幽靈般的身影,每每從走廊邊的窗臺晃過,投過來那異常緊張,異常神經的眼神。她在明目張膽地偷窺,觀察每個人的交頭接耳,每個人的舉手投足。
在習慣了幾周後,大家都無視了,都默然接受了這樣的監視。有人思想畸形,難道我們也要跟着畸形嗎,呵呵,答案是否定的。
很快,在開學沒多久後,我就融入到這樣的校園生活,每天穿梭於家和學校之間,過着朝出暮歸的生活。
很慶幸,我當時的家,就在離學校很近的小區裡,這該是我又一個新家,因爲我們一家,搬進這個房子才一年時間不到,按我媽的意思就是,我們家的房子,會隨着你就讀學校的改變而改變,當時家裡算不上富有,但爸媽還是在極力爲我創造優良的學習條件,讀小學搬過一次,現在讀中學也搬了一次,那時候,讓我有點後怕,因爲怕自己的大學會在很遠的地方,難道爸媽也要在那買房子嗎,當然,那只是我的杞人憂天罷了。我們家的新房子,坐落在小區的中心地帶,是那種6室一廳的,房間的佈局不錯,一大廳,一廚房,三臥室,兩廁所,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矩形陽臺,特別是陽臺外的風景,由於買之前,爸媽就特地來實地考察過,就是看上了那陽臺前的一片空曠。可惜這麼好的房子,我們家只佔有了2樓的三分之一,每次走在樓下,看着那一幢6層樓高的房子,總免不了有點遺憾,由於學生的擇校依據,是按戶口本上的地址來的,所以,讓我這個學習不太上進的學生,順利地進到了這所比較有名的中學。自然,小區裡的住戶,有很多是我們學校裡的學生,這一點,在我放學回家的路上,就能看的很是明白,每天差不多接近吃飯時間,路上總有一股着裝一致的學生人流。
即便那條學校通往小區的道上,有很多自己學校的學生,但很多都是不認識的,其實我連自己班級的同學都不太認識,就更別提去認識這些路過的,別班的同學了。
無奈,這樣的境遇,讓我每天,都行色匆匆的在那筆直的道上,沒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也沒有和別人招呼,耳邊響起的,只有那扇小區門口的鐵門旁,一個老漢,黝黑脖頸處掛着根污漬斑斑的毛巾,正揮汗如雨的,拿着手上沾滿黑色機油的鐵扳子,轉着一兩半舊自行車的螺絲,並一邊賣力的吆喝着。
“修車了,修車了,價格公道。”
聽着這個熟悉的叫賣聲,我單腳跨過了小區門口處,那高高的臺階。進到小區裡,雖然我站的門口處,已經是小區的地盤了,可這個小區居住了上萬的人,自然房多,面積也大,一般,不是這裡的常駐人口,是會在小區裡迷路的,房子的外牆都是驚人的相似,以白磚砌起,樓層又一致,唯一的區別就是每撞樓的一處外牆上,都有一個數字編號,就像我家,就在第30幢2樓,這裡離我家還有段3分鐘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個人獨自走完,那當然算長了,要是成羣結隊,邊走邊聊的,那就會嫌短了。
不免的,這段路對我來說,是長了很多,但也不至於到走丟的程度。
那個回家的路徑,我也是十分的熟悉,就是進到小區門口後,一直朝前走下去,在走到第4棟房子的時候,拐個彎,在走到一間店面的雜貨店門口時,轉個頭,就能遠遠看到自己家的那幢房子了。
在重複的,如程序般的,枯燥乏味的回家路途,我都能見到一個和我放學時間一致,又是一個人回去的女生,同樣,她也是默默無語的行走,長髮披肩,低垂着頭,拎着一個時常變換顏色的袋子,小心的邁着她的小碎步。另我好奇的是,她的背影,在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有一種難以忘懷的熟悉。每次,我都在直道的拐彎處和她分別,而她,似乎是一直筆直的走下去,不知是一直走下去,還是在那個看的到的拐彎處轉彎。
我無法確認她家的位置,但肯定的是,她也是這個小區的住戶,就這一點,還是讓我好好樂呵了一會,也讓我在學習的時候,總保留着一份期待回家的心。